作者:寒小期
然而,宸妃及时想到丽妃不是雅妃那怂货,只要一想到丽妃在除夕宫宴上举缸的神迹,她就只敢在心里小声逼逼,面上还要露出微笑:“是啊是啊,小五儿确实挺像我的。”
安雪莲斜眼看她,心说你跟雅妃真不愧是一丘之貉,连怂的模样都相差无几。
……
几天后,在万众期待之下,四方书院终于开学了!
果不其然,有人称病未出席开学典礼。
谢昼并未提前宣布他会亲临四方书院的开学典礼一事,一方面是为了给广大学子一个惊喜,另一方面也是希望那些尚且处于观望状态中的人们意识到他这回是来真的。
还有一点,他跟安雪莲一样,想看看到底有几个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答案是八个。
可能原因会更多,只是谢昼前几天当众训斥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事儿,还是给了外界一个信号。就有那政治嗅觉敏锐的人提前猜到了谢昼这是在杀鸡儆猴,可如果说三皇子和四皇子是那只被杀的鸡,那谁是那只被儆的猴呢?
聪明人想到了,自然会回家收拾自家的小兔崽子们。
可也有一些人没意识到,也不能全怪他们,主要是谢昼挑的人不对。
被训斥的两位皇子本来就不具备争储的条件,况且年岁也不大,给外界的感觉更像是当爹的责怪孩子不争气,而非映射什么问题。
这要是被训斥的是二皇子就好了,保准给所有人都紧紧弦。
谢昼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老二太滑头了,他愣是没找到借口骂儿子。没奈何,退而求其次,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本来,谢昼料想的是,没提前传达信号的话,至少有二三十人不老实,可能数量更多也说不准。可他都提前传达出信号了,最多也就两三个刺儿头吧?结果就因为人选没挑好,居然有八人因病未出席。
亲临四方书院开学典礼的谢昼,看着手里的缺席名单,露出了狰狞的笑。
或许,谢昼对后宫嫔妃是挺宽容的,在大多数事情上完全不跟她们计较,哪怕再作都选择原谅。
再或许,谢昼面对亲生的儿女们更是宽容至极,尤其是像大公主、五皇子这种本身就没什么要求的孩子,那可真的是完完全全的溺爱。
可要是就这样以为他是个宽容大量的人,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首先是个皇帝。
而身为一国之君,至少在北周国的国境之内,他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
当然,他还不会因为不来参加开学典礼就把人怼死,但他可以把人怼得生不如死。
“都是因为突发疾病不能按时来参加开学典礼,对吧?”谢昼慢条斯理的道,“正好,朕让太医院择了几位新人,来四方书院单独建立了一个院医处。刘公公,你派人按照地址将人都接过来,告诉他们家里人,让人放心,医药费已经算在学费当中了,但凡是在学期中生了病,朕出钱给他们治,这些新人太医治不好,朕让太医院院判亲自出手!”
刘公公得了吩咐,立马将话传了下去。
自然,前去各家接人的不可能是四方书院的人,而是宫里的御前侍卫。
能走的,就自己走到府门口坐上宫里派去的马车。实在要是走不了的,就抬到马车上。若是连马车都不能坐了,刘公公说了,宫里那轻便平稳到能在上头看书的宫辇,可以暂时外借一下。
就问你想吓死谁!!
谢昼也考虑到了或许真的有不小心病了的人,不过有时候真不能考虑那么多,毕竟傻到装病的还是少数,多数人应该是故意将自己弄成真病的。这个很难辨别,所以只能一概论之了。
没办法,真病了那就治吧,就算是刚入太医院的新人,那医术也比普通大夫强上太多了。
结果,事实完全出乎了谢昼的意料。
等他在开学典礼上致辞完毕时,其实已经快晌午了。这时,所有缺席的都已经被请到了四方书院的院医处,也都有了诊断结果。
致辞完毕的谢昼就看到刘公公满脸紧张的凑过来告诉他,八位生病学子的症状全然一致。
“是什么病?难不成京城里出现了人传人的瘟疫?”谢昼一下子紧张了。
刘公公不敢有任何欺瞒,忙道:“皇上多虑了,他们都是被吓的。太医说,所有人的脉象都一样,全都出现了类似于惊吓过度的症状。用药也简单,开凝神静气的方子就成了,这个有成方的,特别容易治。”
谢昼:……
朕真的是太善良了。
善良是个缺点,朕要及时改正。
“治!治好了全部送到京城郊外的守备营里去!朕还不信了,传话给佘将军,让他放心的操练这帮人。只要留口气在,别的随意!”娘的,给朕吓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当天傍晚,谢昼就去了鸾凤宫,逮着安雪莲就是一通诉苦,说来说去都是说自己太善良了,太体贴了,太宽容了。然而,他偏偏就忘了古人说过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朕以后一定要改改这个毛病,做人不能太讲良心了!”最终,谢昼一脸沉痛的总结道。
安雪莲:……
您还有良心这种奢侈品?
我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很努力的想要写到9K搞个三合一咖啡,可惜这章只有8K。
没能写到9K,我的良心都开始痛了,ε=(
第098章
要问元宵节过后京城里最大的新闻是什么?
那自然是四方书院那旷课的八个倒霉蛋被紧急送往京城郊外的守备营一事了。
或许是太医们的医术太高明了, 哪怕是新人出手也是药到病除。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八个倒霉孩子本来就病得不重, 反正到了晚间, 惊吓的症状就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次日一大清早,他们就被马车拉到了京城郊外。
因为这次行动实在是太迅速了,再说这四方书院成立不久, 各大世家还来不及将自家的人手安排进去。直接导致等那把个倒霉蛋的家里人得到消息时, 他们人已经在守备营了。
要命的是,守备营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四方书院头一批入选的学子全都是属于文官这一派的,少数祖上是文官,可传到如今多半就只剩下了一个虚爵。
总之, 他们跟武将那头联系不上。
这可不吓死人了吗?
一听说自家孩子被送到京郊守备营了,那几家顿时慌了手脚。当家的兴许还绷得住, 以他们对谢昼的了解来看,教训会有, 但不至于出人命。可后宅的妇道人家可没那么好的心态了,瞬间在自家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逼着当家的将孩子从守备营里捞出来。
你说捞就捞啊?
这要是人还在四方书院里,他们还能找找安府的门路, 哪怕不能把孩子接回自家府里,起码还能派奴仆去伺候着,可眼下……
是了,他们跟前还没仆从, 只因御前侍卫听到的命令是将旷课的学子带回书院,又没提过还有仆从这档事儿。也因此,其他学子都是有一书僮、一小厮、一嬷嬷的。唯独那八个倒霉蛋,他们只有他们自个儿。
“老爷啊!您可想想法子啊!咱们儿子打小就没吃过丁点儿苦头,如今去了兵营里,这可怎么吃得消啊!”
“你个孽子!你把我宝贝孙子还回来!还给我啊!”
“不活了不活了,一想到孩子正在兵营里吃苦受罪,我还活得有个什么劲儿啊!我的儿啊!儿啊!你这是在挖娘的心肝儿啊!”
“把孙子还给我!”
“我的儿啊!”
类似的情况不间断的在几个府上上演着,最惨的是啥呢?那八个人里头,有一对亲兄弟,嫡亲的那种,这家当娘的哭得最惨。还有那些沾亲带故的,则索性凑到一起,哭得肝肠寸断,逼着当家人立刻出门将人领回来。
不上学了不成吗?
咱们退学!!
一直有关注宫外情况的谢昼,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他冷笑一声:“怎的,想上就上,不想上就退学?以为朕办的四方书院是他们自家府上的家塾?”
刘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依皇上的意思是……”
“朕是个讲理的人,他们既是主动申请报了名,还缴纳了高昂的学费,就没道理才刚开学就退学的。不然,这学费不是浪费了吗?起码也要读完这一年再说。”
这话乍一听特别有道理,仔细一琢磨……
怕浪费您可以退学费啊!
当然,刘公公肯定不敢讲这话,他只笑得一脸谄媚,大赞谢昼是个好皇帝。
真巧啊,谢昼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倒是不着急这么快把消息传出去,毕竟真要是这么做了,还不得叫人知道他一直派人盯着那几家?只这般,他十分耐心的等待着,等着那帮傻子自个儿撞上来。
理论上来说,蠢货不可能那么多。可讲道理,前头他都这么明示暗示了,还是有八个学子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光明正大的旷课不说,竟是连装模作样都懒得了。
要知道,他前头还担心分辨不出来是不小心真病了,还是故意把自个儿弄病了。结果倒好,他们连把腿摔断做做样子都不肯!
这是笃定了谢昼不会派人检查吧?还是觉得当今圣上跟这般兔崽子们一样蠢?
无论是哪个理由,谢昼都不接受。他只想好好收拾这帮子蠢货,最好连带他们的爹或者爷一起收拾。
谢昼没等太久,才过了一天,就有人熬不住家里人的折磨,主动来求饶了。
来人是礼部左侍郎,就是有俩儿子在八人里头的那位。他这两天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妻子闹腾倒是无妨,毕竟他还能去妾室房中歇息。最可怕的是,他那年事已高的老娘啊,两日内请了五次大夫了,再这么下去,他家只怕就要挂白灯笼了。
他家祖上也是功勋人家,不过传承至今已经没落了不少,但底蕴总是在的,再者他本人争气得很,当年也是正经科举出身的,堂堂正正的二榜进士。
偏偏,他膝下两个嫡子都是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
谢昼当然知晓他家的情况,就算以前不曾关注,在得知八人旷课后,自然会让人彻查。眼见他过来,丝毫不惊讶。
“王侍郎所求何事?”
那人跟太后娘家一个姓氏,据说往上数个一两百年的,还真就跟太后一个祖宗。可惜,谢昼连他正牌舅舅都不在乎,更不会管这些蹭上来攀亲的。
王侍郎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年岁不小了,马上就快五十岁的人了,偏生年轻时为了念书以及搏前程,一直没顾得上家里头,生孩子本来就晚,偏前头一溜儿都是女儿,等盼到长子诞生时,他已经三十好几了。
他长子今年十八,幺儿今年十五,别看俩人年岁都不大,在京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纨绔了,特别会玩的那种。
“……皇上,您体谅一下臣当父亲的心,家中统共就这俩小子,臣父亲早逝,母亲已经七十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把他们溺爱成这般模样,对吧?”谢昼凉凉的看着他,“王侍郎莫不是忘了?去年腊月里,你也是在这里哭求朕,说自己教子无方,恰好看到四方书院建立,认为朕任命的大儒能教好孩子,这才恳求朕将你二子的名讳都列入录取名单吗?”
是的没错,王侍郎恨不得给自己俩大嘴巴,他就是不想唯二的俩儿子都走上纨绔子弟的路,这才狠狠心将俩孩子都送来的。可谁能想到呢?原本以为只是在书院里念念书,他自己也是这般长大的,想着能有多苦?谁知……
书院跟兵营能一样吗?
能吗?
谢昼看他一个劲儿的猛叩头,深知他心意已决,叹着气摇头道:“罢了,朕到底还是心软啊,行了吧,你也别再叩头了,朕让人把你的俩儿子领回来便是。”
王侍郎满脸震惊的看向谢昼,片刻的愣神后,立马再度叩头谢恩。
“也别谢了,回去好好教导下俩孩子。”
待王侍郎谢恩退下后,谢昼一脸冷漠的唤了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啊,就是雅妃她大伯父。不过,朝堂之事不论亲戚,韩大人过来后也是一脸的严肃,他知道谢昼这个时候找他绝对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