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小期
妇圈子里热度最低。
就连有亲生儿子一贯不干人事儿的,人家也不在乎。不就是读书吗?皇帝的意思是,让那些闲得蛋疼的人都去读书,又不是要狠狠的责罚收拾他们。那就读呗,有什么呢?
真应了那句话,这世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除非你们经历过同样的事情。
至于前头的两个事儿,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说,丽妃保不准还有后手,想想看,她能被谢昼独宠十几年,且齐
国公府说白了,空有爵位又没实权的,几乎帮不上她什么忙。也就是说,她完全是凭借自身的实力,宠冠后宫十数年。
没道理她之前一无所有都能如此受宠,反而生下皇子后,却失了宠吧?
就有人想起来去年秋日里,丽妃因触怒了谢昼而导致被降份位一事来说事儿。虽然直到现在,外头还是不清楚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想来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导致被降份位呢?想想都出了大事了,结果之后一样受宠,这就代表着,丽妃是无敌的!
有正方就有反方,不然这个话题就不存在热度了。
自有人提到“中年得子”这个评价。谁家宠妃会被这么说?宠妃可以无德,但不能无貌。而比失去美貌更可怕的,就是年老色衰。
谢昼的这句话,被无数人以各个角度来解读,很快就被解读出了无数种含义。
而跟丽妃正好相反的,则是雅妃。
联想到雅妃前两次在舞台上的失误,再结合这一次,被宗妇们所描述出来的天塌地陷一般的重大失误,不少人认为,可能谢昼对雅妃确实是真爱吧。
不是真爱说不通啊!
皇上啊,他总不能真瞎了吧?
宫中因为被万千人所瞩目着,消息反而很容易泄露。可对于宫外的那些讨论和反馈,碍于两边交流不便,想要将消息倒传到宫中,难度明显增高了不少。
不过不要紧,宫妃的家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消息带入宫中。
这不,雅妃的娘家人又递了牌子。
雅妃一脸冷漠。
传话的人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娘娘,这回他们说……说……说您什么时候有空就见,要您亲自见,不用劳烦大公主了。”
噢,大公主就是劳烦,她就是闲得没事儿干,随随便便就可以见人的?她不要面子的啊!
“本宫真的就不明白了!本宫又不是今年才入宫的,往前那么多年,他们怎么没想到本宫?偏就是今年,三番五次的递牌子入宫。想干嘛呢?”
“说什么想念,我亲爹娘都不带想我的。大伯娘……”
要不是考虑到她大伯是朝廷的一品大员,她大伯娘也是一品诰命夫人,她堂姐嫁得也挺不错的,以及她堂兄弟都挺有出息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亲爹和亲弟没啥用。
真要是能撇开这些不提,她绝对把牌子退回去!
就很烦。
想搓麻将,不想见客。
好在,雅妃也并非那么任性的,最终她还是很理智的约了个时间,想着大不了先见客,回头赶在晌午之前将人送走,起码还赶得上下午那场。
自然,在约好的那日前一天,雅妃在临近傍晚告退时,顺口说了明个儿上午不能前来了。
安雪莲对于雅妃来不来是真的不在乎,如今麻将搭子多了,少个把人完全不碍事儿。就算凑不齐三桌,她这一桌绝对是没问题的。<她对雅妃的娘家人倒是挺感兴趣的。
“是妹妹的家人要入宫?本宫听宸妃妹妹说,妹妹你的舞蹈都是家里人教的?并不曾请名师教导?”
雅妃虽有些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确实如此,我的舞技是我父亲的一个小妾教的。主要是我年幼之时,先帝最是不喜歌舞礼乐,京城里也没多少名师。正好家里有人擅长此道,我又格外喜欢,父母又一贯宠着我,就由着我去了。”
“是只学了舞技?还是有别的?”
“舞技歌艺还有几门乐器,或多或少都学了一些。”雅妃没说的是,她爹的那个小妾是个瘦马,几乎啥都懂一些,也尽数教给了雅妃,弄得她啥啥都会,啥啥都不精通。
倒是舞技,因为天赋的关系,雅妃的舞技远胜于教她的人。
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她爹也没想到她最后还能到这一步,当初这么干纯粹就是图省钱。要不然,京城没名师,江南还能没有吗?
这些话,雅妃肯定不会说,哪怕她爹再不靠谱,那不也是亲的吗?
倒是安雪莲听了这话,很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忽的问道:“听说妹妹不准再跳舞了?”
“对!”雅妃斩钉截铁的道,“娘娘您的千秋宴,将是我的最后一舞,以后我就再不跳了!”
生怕安雪莲反对,雅妃还着重强调了“千秋宴”这三个字。试想想,除夕夜一回,万寿节一回,再就是千秋宴了。连着三回都跳劈了,有道是事不过三,她从此金盆洗jio,没毛病啊!
哪知,安雪莲压根就不准备反对,她只笑得一脸和善,用狼外婆哄小红帽的语气道:“那妹妹考虑过唱歌吗?”
正所谓,生活不易,多才多艺。
咱这是金盆洗jio,又不是金盆漱口,不跳舞了还不能改成唱歌吗?
雅妃:…………
第090章
尽管安雪莲说得很有道理, 听着也十分得心动, 可最后鸭鸭还是……哦不,雅妃还是拒绝了。
安雪莲倒是毫不在意,都这么久了,她也差不多摸透了雅妃的性子,别看这会儿人是一口回绝了,等人回去仔细琢磨琢磨, 再让小伙伴在耳边嘀咕两声, 时间一长, 这人一准儿改主意!
算了算日子, 从现在开始到年末几乎没什么重要节目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她就不信雅妃能坚持自我!
于是, 安雪莲很痛快的放雅妃回去了。
雅妃人是回去了, 却是揣着事儿走的。回去的这一路上,她都在琢磨, 好像也没错哦,她是金盆洗jio,又不是金盆漱口……呸呸, 什么玩意儿啊, 她就是不要登台亮相, 就不!
回去略收拾了一下,雅妃就抱着小肥鸭睡觉了。
从千秋节到现在,谢昼一直不曾来过后宫。不来后宫也就罢了, 据说是连牌子都不翻了。虽说时日是不算多,可明明听着朝堂的事情已经不像前阵子那般忙碌了,会这样明显是有大问题的。
不过,雅妃对于想不通的事情一贯不去多想,她这个脑子,当个宠妃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别自己为难自己了。
次日上午,雅妃大伯母虞氏就又入宫了。
虞氏自打上次回去后,就一直在想那事儿,想着自己应该也没得罪雅妃,况且以前都好好的,怎么就忽的见不着人了?拿鸾凤宫说事没意义,毕竟雅妃就是再忙,也该留个心腹宫女,好歹也能帮着传达一下话。想了许多日,虞氏最终将原因归咎于她的娘家嫂子。
可不是吗?以前她一个人入宫从未出过岔子,怎么换成俩人就不成了?当然,她还是好生安抚了娘家嫂子,大意是,横竖雅妃跟虞家这边也不熟,与其入宫瞧着尴尬,还不如由她一个人去,反正该说的她肯定都会说的。
于是,这回她就见到了雅妃。
“长话短说,等下我还要去鸾凤宫呢。”雅妃一见到人就立刻开口预警,免得她大伯母又要来往常那套“好久不见娘娘看着仿佛瘦了”……结果,一上午啥正事儿没办,就顾着寒暄了。
幸好,虞氏也是这么想的。
她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
主要有两个事儿。
其一是韩家这边,韩大伯建议雅妃最近可以低调一些,暂时不要太出风头。不过就目前看来,这话搁在上次说倒还行,放在今个儿明显太晚了,毕竟千秋节雅妃是出够了风头。
其二是关于虞氏娘家的,虞氏也很是不好意思,但她娘家已经日落西山了,能不能起复就看小虞氏的了。因此,就算再不好意思,虞氏也得提,好在她还没丧失理智,只道想让雅妃给个评价,看虞氏到底行不行,实在要是不行,虞家就得想别的法子了。
对于第一桩事情,就算已经没太大意义了,雅妃还是对她大伯父深表感激以及替他觉得万分庆幸。
千秋节夜宴上,雅妃还不觉得,等回头过了那阵子,她猛的想到,得亏当晚她大伯父不在场,不然要是亲眼看到了她跳得那支劈叉舞,估摸着她娘家该挂白灯笼了。
对于外人来说,雅妃的劈叉舞只是震惊,对于自家人来说,真的真的太刺激了,刺激到当场去世都是很有可能的。
“大伯父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雅妃小声的逼逼了一句,随后面色一正,“虞美人那个事儿,大伯母您不提也罢。皇上开口说的话,那叫金口玉言,他既是说了这一届新人不堪大用奇丑无比,就算这话本身有问题,只要是从皇上嘴里过一遍,那么有问题的必须是别人。”
虞氏的心都凉了,彻底凉了。
要知道,她刚才说实在不行虞家就想其他法子,不过是句托词。毕竟,她也得考虑雅妃的心情,不能说出带有逼迫意味的话来。可事实上,虞家哪儿还有其他法子呢?有法子何至于见天的找她哭诉?
哪知,她正绝望着呢,就听雅妃又道:“送自家姑娘入宫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这事儿吧,见效太慢了。大伯母您想想我,从入宫到受宠,再到怀孕生产。我这儿还是一帆风顺的,稍微有点儿地位,那也是入宫三四年以后的事儿了。”
“那、那怎么办呢?”
“有个事儿,我偷偷给你透个信儿,你记得回头不要乱传,倒是可以跟我爹娘透个口风。就是吧,皇上可能会在今年或者明年年初,宣布一些事儿。跟读书相关的,也有可能会建书院。”
虞氏不懂,且不说她娘家跟书香门第没任何关系,就算她嫁到韩家那么久了,她显然也没沾到太多的文化素养。
就听雅妃又道:“反正你回去,让咱们家的人好好读书用功念书。对了,还有皇后之父编撰的那些书稿题库,想法子弄一份回来,没事儿干了就认真读。你且放一万个心,我就算已经位列四妃之一,那我也是韩家的姑娘,我还能坑了自家人不成?记得,千万要让我弟弟也好好读,最迟明年开春,你就明白了。”
虽然还是不明白,但虞氏记住了雅妃说的话。
读书!
好好读书!
往死里读书!
虽说入宫一趟还是没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虞氏这回的心情却跟上回截然不同了。她有了盼头,盘算着快的话今年年底,慢的话明年年初……
那不得抓紧时间了?
虞氏火急火燎的出宫了。
雅妃也满意了,看着时间还早,现在赶去鸾凤宫说不定还能搓上两圈,她立刻命人备车辇,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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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雅妃的确有敷衍虞氏的意思,但不得不说,她给虞氏透露的消息确实是真的。
千秋节那晚,得了安雪莲提醒后,谢昼就一直在忙活这摊事儿,忙得连翻牌子的时间都没了。
教育改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在这个年代里。
幸好,谢昼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一气呵成,而是想着缓慢推进。像一切,涉及到世家大族自身利益的事儿,一旦改革绝对会受到非常大的阻力,这种就可以先往后挪一挪,先动那些跟利益无关的事儿。
譬如,建个高收费的书院。
何为高收费呢?
像本朝,就设有国子监,里面的学生分为两类,一种是萌祖荫得的入学名额,一种则是各地方推荐上来的优秀学子。这种基本上是不收任何费用的,纯属朝廷扶持维护的。
谢昼的想法是,他打算反其道而行。
造一个新的书院,收费!他非但要收费,还要收极其高昂的学费。当然,除非要收费这个缺陷外,旁的一切都必须是也好的。像先生,起码得是举人,还可以弄些同进士过来,横竖如今朝廷的官职有限,几乎都是一个缺儿三四个人求。既如此,还不如先给利用上,反正请先生的钱,都是从高昂的学费里出的。
至于什么人能上这种书院呢?
答案是,有钱人。
要不怎么交得起那么昂贵的学费呢?
至于生源,谢昼一点儿也不担心。京城里哪儿会缺纨绔子弟呢?很多人一年到头光是往花街柳巷丢的银子,就有成千上万两。这么多钱啊,与其浪费在这种地方,还不如用来教学费!
好书院,好先生,好教室,好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