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海王了解一下 第58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女强 打脸 爽文 穿越重生

  赵宝澜在家里边等了一个时辰,不见有人再来,就叫押着几个匪首往京兆尹府去,进了门将供状案上一拍,一屁股在椅子上边坐下了。

  京兆尹真想在她面前点几根香拜上一拜,顺带着在这祖宗面前跪下磕个头,亲自端着茶过去待客,为难说:“真不是下官不想管,而是宫里边……下官是真不敢管啊!”

  赵宝澜面无表情道:“再进宫一趟,就说我带着状纸和人犯到京兆尹府来了,坚持叫给个交待。”

  京兆尹没法子,一日之内第二次递牌子进宫。

  赵宝澜在京兆尹府里边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天都黑了,也没见人回来,反倒是牢狱那儿的差役前来回话,道是几个匪首畏罪自裁了。

  左护法在她旁边,当即就变了脸色,想开口去验尸,赵宝澜一抬手,直接给拦住了。

  “不必等了,”她站起身来,笑微微道:“我看京兆尹今天是不会回来了。走,咱们回府去。”

  左护法跟着小魔王这么久,就没看她吃过什么亏,再见她不气不恼,风平浪静,更觉得心里发毛。

  “怎么回事,”他悄悄问方长老:“不会是气疯了吧?”

  方长老小声说:“没听说过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人证没了,这案子也只能不了了之,京兆尹在宫里留到了半夜,听内侍回话说赵小姐已经走了,方才松一口气。

  皇帝面色幽冷,一声轻嗤:“不识抬举!”

  ……

  京兆尹的那口气松的太早了,出宫回家睡下没多久,外边便嘈杂起来,忍着火气去瞧了眼,霎时间浑身冰冷,睡意全无。

  公主府的人来报案,道是两位驸马失踪了。

  京兆尹真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胡乱穿了衣裳起身,连一只脚上没穿袜子都顾不得,吩咐人满金陵搜寻,又领着人往燕侯府上去拜访。

  他有种预感,这事儿肯定跟那位赵家小姐脱不了干系。

  京兆尹过去等了两刻钟,赵宝澜方才姗姗来迟,打着哈欠在上首坐下,说:“京兆尹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我竟都不知道。”

  京兆尹想笑,却笑不出来,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赵宝澜神情,说:“两位驸马失踪了。”

  “不能吧?”赵宝澜诧异道:“我刚刚还见到他们呢!”

  京兆尹立即坐直了身体:“在哪儿见到的?”

  婢女送了茶来,赵宝澜端起了喝了口,懒洋洋道:“当然是在梦里啊,他们俩结伴同行走夜路……”

  京兆尹追问道:“在哪儿走夜路?”

  “这我怎么知道?”赵宝澜好笑的看着他,说:“做梦而已,当不得真的。”

  京兆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就是她在搞鬼。

  他身体前倾一点,柔声说:“您再好好想想?”

  赵宝澜眉头拧个疙瘩,仔细思忖了半晌,说:“这会儿估计已经过了奈何桥了吧……”

  就跟兜头被倒了一桶冰水似的,京兆尹五脏六腑都凉透气儿了。

  这时候外边有京兆尹府的差役前来回话,他木着声音传了人进来,就听那差役小心翼翼道:“已经找到两位驸马的……嗯,遗体了。”

  京兆尹声音艰涩道:“在哪儿找到的?”

  差役低声道:“在金陵城门的城楼上挂着,旁边,旁边……”

  京兆尹厉声道:“旁边怎么了?!”

  那差役小心道:“旁边还撒着他们写的认罪状,说是他们命令自家私兵假装山匪,谋财害命,自觉天理不容,罪该万死,故而在城楼上自尽谢罪,以免玷污家族清誉,使妻儿蒙羞……”

  京兆尹便觉一股凉气自脚下涌到头顶,几乎要将他冰封住,目光直直的看着赵宝澜,一言不发。

  赵宝澜明显的松了口气,说:“上天保佑,人总算是找到了!”

  然后她站起身,说:“京兆尹慢走,我就不送了,您是关心则乱,才找到我门上来,半夜三更的没人瞧见,这也就算了,以后可别来了,叫别人瞧见,不定以为我是犯了事呢。”

  京兆尹声音僵硬,道:“下官只怕以后搅扰赵姑娘的地方多着呢。”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赵宝澜打个哈欠,转身往内室走,说:“太晚了,您回去吧,明天我有事,谁也别来打扰。”

  京兆尹涩声道:“您能有什么事?”

  赵宝澜回头看他一眼,笑微微道:“闭门读书啊。”

  

第56章 脚踏三条船了吗?

  京兆尹浑浑噩噩的出了侯府的门, 半夜的冷风一吹,霎时间清醒过来。

  之前去通禀消息的差役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道:“大人, 咱们现下往哪儿去啊?”

  京兆尹抬手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才发觉自己手掌颤抖的厉害, 勉强擦拭一下, 说:“先到城楼那儿去看看情况。”

  两位驸马都尉的尸体都已经被放下来了, 双目圆睁,脖子上淤痕青紫,在后颈处交错。

  仵作见京兆尹来了, 小心翼翼的迎上去, 低声道:“不是自缢,都是被勒死的, 身上暗伤不少,大抵是受过刑讯……”

  旁边控制现场的差役递了一摞认罪书过去, 声音压得又低又缓, 唯恐触了京兆尹霉头:“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些个认罪书就洒在旁边,城楼上有, 还有的被风刮到城外去了,外头流民不少,捡到这个之后闹起动静来,守门的差役才发现两位驸马都尉的遗体, 差人去给您送信。”

  京兆尹听罢,更觉头疼欲裂:“全都收回来了吗?”

  “这个可就难说了,”差役为难道:“认罪书撒的不少,万一有人留下几张也不奇怪, 上边全都有二位驸马都尉签字画押……”

  说到这儿他瞥了旁边仵作一眼,硬着头皮道:“仵作查验过这二人遗体,说是死前被放了一半血,按照这个量来计算的话,起码也能按个千八百份。”

  京兆尹看一眼那二人的惨烈死相,想的却是天亮后整个金陵天崩地陷,不再看那两具尸首,转过头去,叹道:“去公主府送信吧,这事儿不是咱们能管的了。”

  墙内是万户人家,帝都繁华,城外却是流民数里,民不聊生。

  金陵城内的百姓大多都已经睡了,只有皇城处灯火依稀,城外的流民百姓们却因为那两具尸体和被洒落满地的认罪书激动不已,毫无睡意。

  “那两人死了?死得好!”

  “就因为这两个畜生,咱们一路上受了多少苦?!”

  “好在一家子都全头全尾的到了,那些个家破人亡的才叫可怜呢!”

  “赵小姐言而有信,真的为我们求了公道!”

  “嘘,别胡说,认罪书上不是说了吗,他们是自尽的,跟赵小姐没关系!”

  说笑声与议论声交杂在一起,被晚风送上了城墙,背井离乡,接连碰壁,这大概是难得的欢畅时候了。

  京兆尹面色惶惶,手扶城墙,慢慢坐到了地上。

  ……

  吴邓两位驸马忽然失踪,这晚两位长公主自然难以入眠,强撑着困意等到后半夜,得到的却是惊天噩耗。

  尸体已经进了京兆尹府,二人难耐悲恸,叫仆婢们搀扶着去认了尸,便回府去更换丧衣,卸去钗环,流着眼泪跪在宫门口,求皇帝主持公道。

  这时候天还没亮,宫门未开,但两位长公主身着丧衣跪在宫门口,若是叫朝臣言官们知道,怕就要将事情闹大了。

  守门的禁军见事不好,赶忙去请了巡查守夜的统领前来,后者见了也是头大,亲自去请两位长公主起身,后者却执意不肯,一意要为丈夫求个公道。

  毕竟是皇帝的妹妹、皇家公主,禁军统领不好生拖硬拽,硬是挺到了宫门打开,忙不迭将这两个烫手山芋丢进去,看皇帝那边怎么处置。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皇太后睡得迷迷糊糊,却被近侍左右唤起来了,心知是出了事,听心腹大略上一讲,登时脸色大变。

  二位长公主跪地哭求不起,惹得皇太后也跟着掉了眼泪,有心处置此事,却也知事关重大,尤其是现下洪州叛乱未曾平息,朝廷不敢贸然开罪燕侯,硬生生忍下这口窝囊气,叫人去请皇帝来。

  宫门一开,两位长公主就直奔皇太后那儿去了,自然也有人去给皇帝送信儿,皇太后的人刚出寿康宫,便跟匆忙赶来的皇帝撞上了。

  “这是金陵,天子脚下,赵氏女竟敢如此张狂,擅杀驸马都尉,简直是狂妄的没有边儿了!”

  皇太后气的心口闷痛,叫两个宫人在后边揉着肩,又恨声道:“若她是个寻常的闺阁女儿,哀家有一万种法子治她,偏偏是燕侯之妹,事涉国体,倒不好叫皇帝为难!”

  皇帝向来庸懦,信奉的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享受多久是多久,听皇太后把话说完,便在两位皇妹的泪眼中,慢吞吞道:“既已经出了这种事,处置的法子有二,一是降罚震慑,二是怀柔安抚。朕想着若是加以惩处,难免会翻出两位驸马都尉犯下的事情,惹得朝臣和民间揣测,再则,也总要顾忌燕侯的体面。现下洪州叛乱未曾平息,若是燕侯那边发作起来,怕是……”

  皇太后心里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即便是乡野村夫被人欺负了都敢打上门去,皇家被人杀了两个女婿却不声不吭,这未免太叫人窝火。

  两位长公主都不是皇太后亲生,否则也不会嫁给封疆大吏之子,安抚吴邓两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了,到底是隔着一层,她跟着掉眼泪,更多的也是觉得伤了皇家体面。

  现下听皇帝这般说了,皇太后动怒,却也能够理解:“那皇帝的意思是?”

  “大概是小姑娘看了几本闲书,江湖气重才这么干的……就这么着吧,认罪书都撒出去了,这桩案子怕也不好过多追究。”

  皇帝有些头疼,按了按额头,道:“洪州那边乱的紧,燕侯那边必须得安抚下去,朕想着最好的法子便是联姻。燕侯只有这一个妹妹,听说也是很在意的,现下她既到了金陵,母后不妨帮着相看一二,朕膝下有几个皇子与她年纪相仿,宗室那边就算了,可惜皇太子已经娶了正妃,要不然……”

  燕侯的妹妹是不可能做侧妃的,更不敢叫她嫁到宗室去,不然到时候燕侯反手扶持自己妹夫当傀儡,那皇帝上哪儿哭去?

  宗亲造反跟大臣造反可不是一回事,甭管怎么闹,肉都是烂在自家锅里,朝臣们和宗室的压力就要小得多。

  皇太后好歹也是曾经的宫斗冠军,这些事情想得明白,也懂忍一时之气的道理,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两位长公主听得心寒,哭声更大。

  皇太后便不耐烦起来:“若非他们有错在先,怎么会闹成这样?不是哀家和皇帝偏心,不想给你们主持公道,而是燕侯势大,无可奈何。”

  那两人仍旧是哭哭啼啼不停,皇太后被惹得动了气:“你们委屈,皇帝难道不委屈,哀家难道不委屈?身为君主、太后,却得受臣女的气,哀家又到哪里说理去!”

  当初驸马劫掠的财物,可都是按时送到宫中来的,现在东窗事发,竟都推得一干二净了!

  二位长公主心下衔恨,然而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她们也是无计可施。

  丈夫死了,二人日后还得依仗长公主身份过活,饶是再怎么悲愤不平,也不敢真的同宫中撕破脸,强忍着悲恸向皇太后谢了恩,相携着出了宫。

  吴邓两位驸马都尉的死讯传出,满金陵都震动了。

  此前燕侯之妹往京兆尹去递状纸的事情金陵权贵们也都知晓,只是对于最后结果都不太看好,一来那二位驸马都尉结束封疆大吏之子,朝廷未必好贸然处置,二来宫中的手也不干净,真查起来怕是也会给拖累进去。

  可谁都没想到燕侯的妹妹居然这么刚,硬是把两位驸马都尉逮出去,刑讯逼供拿到证词之后,直接给勒死吊到了城楼上。

  这踏马也太剽悍了点。

  最叫人佩服的是赵氏女这一把操作都快把皇家的脸打肿了,皇帝居然也能忍下来,可见燕侯威势之盛,连皇家都不敢直面锋芒。

  第二天赵宝澜在府中闭门读书,不见外客,但饶是如此,递拜帖的人也几乎要将门槛踏破,送来的礼物也迅速堆满了库房。

  这座府邸占地极广,乃是前朝某位亲王的府邸,皇家为示恩宠,方才将其赐予老燕侯,并且一直传到了今天。

  午间时候仍旧有些闷热,赵宝澜闲坐在凉亭中纳凉,空明却在此时前来辞别。

  “贫僧原是受人所托前往金陵,中途又因种种缘故与赵姑娘同行,现下既然已经抵达金陵,又没什么能相助的地方,这便就要同几位师弟一道辞别了。”

  路途辛苦,他又不食荤腥,面颊较之此前清癯好些,反倒更显孤高清正,皎如明月。

  赵宝澜沉迷美色,有点舍不得叫他走,只是空明身负他人所托,她也不好违逆他心意,只好道:“法师日后会留在金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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