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峤
纪榕有些纠结,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满脸隐忍的男孩一眼,有些犹豫:“可是......”
这个时候,原本走进去的女人又把门打开了,迎面泼了一大盆水,没有朝着纪葎的方向,但大部分却溅到了地上的男孩身上。
纪榕离得近,听到他喉咙传出一声闷哼,始终紧咬牙关。
纪葎强硬地牵着纪榕的手走出秦家,才蹲下身子,看着纪榕的眼睛,“爸爸知道榕榕很聪明,有些事情我们管不了的。”
对于不相干的人,纪葎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因为他知道世上还有比这恶心更多的事情。
可是他并不希望闺女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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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葎回到纪家的时候,纪家人难得没去上工,都坐在院子里一脸严肃,其中纪老太的手上更是拿起了鸡毛掸子,整张脸耷拉下来,面色阴沉到不行。
见纪葎进门,老太太眼皮一掀,凉凉地开口:“老三,你媳妇哪去了?”
这场景纪葎早有预料,有些无所谓却十分淡定地回了句:“离了。”
纪葎的话一出口就打了纪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老太太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之言,大吼了一声,目露凶狠:“什么?”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着纪葎,鸡毛掸子就要招呼过去,另外一只手伸着乌黑的指甲大声嚎叫道:“你要气死我是不?怎么会离了……造孽啊!我这是生了个什么混账东西!”
纪红彩只觉得心脏揪得慌啊!痛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偏偏三儿子站得远,自己又被大儿子拦着发泄不了,拳头一下一下朝着大儿子的肩膀招呼,指望他让开路来。
她今天要是再不教训一番三儿子,只怕对方都要翻天去了。
从来没有哪一天比今天更甚,纪红彩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
“娘,你先冷静冷静,听听三弟怎么说。”纪军有些无奈,他也想知道三弟是怎么闷不吭声干了这么大件事的。
动也动不了,纪红彩只能暂时歇了气。
重新坐回凳子上,一双眼睛像厉鬼一样地瞪着三儿子,话从牙齿里硬挤了出来:“好,你说,究竟是那个女人给你灌了**汤,还是你看不惯老娘过安生日子。”
冯月红左右看了一眼:“是啊三叔你快说说,弟妹之前可花了不少彩礼的,不能打水飘了。”
彩礼!这话简直戳在纪红彩的心窝上,不费吹灰之力把肉扎得鲜血淋漓。
纪葎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时候的沉默更像是默认。
纪老太一下脑补成功了,登时火冒三丈,张嘴就是一口唾沫,骂骂咧咧:我呸,个不下蛋的母鸡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看我不去好好收拾她一顿。
纪老太猜想那个贱胚子肯定还留在知青办,就要冲出门去,谁知到了门边又被纪军给拦住了。
人卡在门前不上不下,各种污言秽语简直要冲出天际。
哪怕是纪军在那里好言相哄,也完全没有用处。
纪葎眼瞅着那边鸡飞狗跳的场景,他自始至终都像个看戏人,脸上似笑非笑,直接抱着纪榕回屋了。
翌日,天还没亮,西屋的房门被人砰砰砰敲响,纪葎一脸烦躁地打开门,眼神冰冷冷地看向敲门的人,正是纪老太。
纪红彩怂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立场,眼神又变得强硬起来,她扬起下巴,“你二哥今天要回来,东西有点多,你过去帮忙接下人。”
纪葎愣了一下,看了眼一点点鱼肚白的天空,思索今天的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
又不逢年过节,他二哥竟然要回来?
纪葎远远看着床上的闺女,随口问了句:“怎么不让大哥去?”
纪老太登时怒火翻涌,叉着腰想到了昨天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做的好事,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阴阳怪气:“咱们家除了你还谁有空?”
这话说得,已经不是含沙射影那么简单了。
纪红彩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还是太好说话了,导致儿子一个两个的变了样,之前如果不容忍纪葎不去上班的话,也不会让他搞出这么大件事情来。
“哦。”纪葎没想从纪老太口里知道什么,直接转身关上了门。
独留纪红彩对着紧闭的房门一脸的错愕。
纪葎回屋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小不点,小团子呼气的样子都让他看得满足,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
纪葎走了过后没多久纪榕就醒了,小姑娘揉着眼睛,想到了半睡半醒间爸爸在耳边说的话。
当时还以为是梦话。
纪榕有些悻悻地打不起精神,趴了好一会才站起身来,然后就发现床头边的被窝里多了颗白白嫩嫩的水煮鸡蛋。
纪榕知道鸡蛋肯定是纪葎留给自己的,面上还是懵的,心里却像有烟花砰的绽放,五彩斑斓。
纪榕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原本以为自己到了绝境,可是爸爸出现了,好多事情迎刃而解。
想到纪葎,纪榕又忍不住在床上滚来滚去,乐呵了好久。
该起床了,纪榕看着床沿,对纪葎上次的教训还心有余悸。
走到床边才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加了张木凳子,高度正好是可以给她踩着的距离。
小团子瞬间笑得眼睛眯在一起,肉肉的爪子捂住脸兀自开心。
今天没什么事情,纪榕想到上次见到的宝地,又想出门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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