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格拉提拉米苏
身为一国皇帝，竟然如此贫穷，卫昭愁啊。
“这玉雕，倒是精致。”卫昭指着那盆用美玉雕刻而成的牡丹花。
李总管笑着回答道：“陛下眼光过人。这牡丹盆栽玉雕，天下无双。”
卫昭低声呢喃：“天下无双……”
李总管颔首：“这牡丹盆栽玉雕雕刻而成后，陛下便下令斩杀那名玉雕师。故而，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件相似的玉器。”
当时昏君看到这盆牡丹玉雕，立马喜欢上了。得到之后，马上下令处死玉雕师。昏君的原话十分醉人。
——只要杀了玉雕师，便无人再雕刻出如此玉器，朕这牡丹才是天下无双！
卫昭听了，一时无语。顿时觉得那盆牡丹玉雕，沾染着鲜血，有些阴森森的。
卫昭转头，望向别的玉器。
“这桔子树，雕刻得甚是精致。”
李总管告诉卫昭：“此玉器，也是天下无双。”
卫昭：……
看来也沾染了人命。
转头，卫昭指着琉璃杯：“这是何人打造出来的？”
能把水晶打造成精美的杯子，这技术也太牛逼了。
李总管回答道：“陛下放心，打造此琉璃杯的匠人，已经处理好了。”
卫昭：……
视线环顾满屋子的精美物件，一想到每件精美的物件背后都沾染着匠人的血，卫昭顿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喝了一杯茶，卫昭起身说道：“朕要办拍卖会！”
李总管惊讶，这昏君又想做什么？
“陛下，这拍卖会是？”李总管低声询问。
卫昭告诉李总管：“朕要在宫里举办拍卖会，宴请所有家产丰厚的宾客，到时候让他们竞价拍下物件。”
“这、要与皇后娘娘商量。皇后娘娘掌管后宫，在宫中设宴，需要由皇后娘娘来主持，并且一切费用需要经由皇后娘娘之手。”李总管提醒道。
卫昭便说道：“你去将皇后请来。”
李总管点头：“遵命。”
李总管刚踏出万岁殿，便看到皇后的凤辇出现了。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李总管向皇后行礼。
皇后被左右搀扶着从凤辇上下来，她温和一笑，缓缓开口言道：“李总管不在陛下身边伺候，这是要去哪？”
李总管回答道：“老奴奉陛下之命，准备前往千岁殿请皇后娘娘面圣。”
闻言，皇后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她轻声问道：“夜已深，陛下尚未歇息？”
李总管颔首：“用过晚膳后，陛下歇息过，而后又醒来了。陛下要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随老奴进殿。”
皇后轻轻点头，慢条斯理地走着，语气随意地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李总管犹豫了一下，正准备提醒皇后，一个小宦官从殿内跑出来。
“李总管，陛下让李总管清点陛下私库。”
李总管惊讶，他神色莫测，抬眼看向皇后，歉意地说道：“陛下有命，恕老奴不能领皇后进殿。”
皇后嘴角含笑，点了点头。心里却紧张起来。这个昏君究竟想做什么？
皇后呼了口气，缓缓走进殿内。
卫昭漫不经心地翻阅账册，听到步摇珠子晃动的声音，并没有抬头。
皇后来到卫昭面前，向卫昭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卫昭抬眼，望了眼皇后，惊讶于皇后的年轻。
“皇后风韵过人。”卫昭夸了一句。
听到卫昭的夸赞，皇后立马想到了不愉快的回忆，心里瞬间感到恶心。她面带笑容，轻声回答道：“陛下谬赞，臣妾已是半老徐娘。”
卫昭摇头：“皇后谦虚了。皇后尚且年轻，风韵赛过二八女子。”
皇后低下了头，藏在袖里的手，捏成了拳头。
卫昭挥了挥手中的账册，开口说道：“皇后，这后宫账册太多，朕看着头疼。太傅与丞相不愿帮朕看账。太傅建议，让四平以上妃嫔帮朕看账。明日辛苦皇后，监督她们查账。”
脸上的笑容顿住了，皇后脸色一变，神情委屈地望着卫昭：“陛下这是何意？莫非不信任臣妾？臣妾及笄后便嫁入宫中，太后在时便帮太后管理后宫。太后驾崩后，臣妾奉陛下之命管理后宫。多年以来，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不心疼臣妾也就罢了，竟然怀疑臣妾！”
说话间，皇后抬起衣袖，用衣袖擦眼睛，做试泪的动作。
卫昭神色有些不自在，他沉默了一下，咳了咳，出声言道：“朕前几日问李总管朕还有多少钱，李总管告诉朕，朕没钱了。所以朕就想知道，这些年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听了卫昭的话，皇后心里还是怀疑是德妃那边让七公主对卫昭说了什么挑拨的话。要不然，好好的，卫昭为何会突然问起内库的财物？还要查账。
广袖遮住了皇后的眉眼，皇后声带哭腔，委屈地说道：“近十年来，陛下日日纳妃，后宫妃嫔不计其数，少则十万人。比禁军人数还要多。陛下的皇庄，一年收成不如一年，臣妾管理后宫这么多人，其中的辛苦难以开口与其他人诉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怀疑臣妾！”
卫昭惊了。后宫妃嫔少则十万人？比禁军人数还多？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卫昭不禁暗骂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刘太傅：我没有说过让四品以上妃嫔来查后宫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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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卫昭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回应道：“皇后辛苦了！”
皇后试探地露出一只眼睛，望向卫昭。
卫昭顿了顿，补充道：“皇后辛苦多年，朕有愧于你。明日起，不如让二品妃子替皇后分忧，如此一来，皇后也能清闲了。”
听到这话，皇后怔住了。
这昏君，是何意？
这是要夺走她的后宫大权？
卫昭抬眼看向皇后，笑着说道：“皇后定是欢喜过头了！都忘了开口谢恩。”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面色僵硬。
深吸一口气，皇后哭着问道：“陛下这是何意？莫非陛下听了他人的挑唆，故意针对臣妾？若是陛下不满臣妾，尽可直言。何必如此折腾臣妾！”
卫昭一脸疑惑：“皇后此言何意？朕这是在疼惜你啊！方才你不是说，你管理后宫多年甚是辛苦？朕如今想了个好主意，让其他妃子替你管理后宫，如此一来，皇后便轻松了！皇后该高兴才对，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皇后气得面色发青，偏偏不能冲昏君发火。只能忍着。
皇后朝卫昭跪下来，哭着说道：“陛下，臣妾方才不过是说说罢了！其实并无怨言！臣妾愿意替陛下管理后宫！这是臣妾身为皇后的职责所在。”
卫昭起身，弯下身子，将皇后搀扶起来。
“皇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皇后起身，抬眼，泪眼朦胧地望着卫昭。
卫昭连忙松开手，转头望向别处，神色有些不自在。
皇后声音哽咽地说道：“陛下若是对臣妾有什么不满，尽可直言。臣妾愿意改过！”
卫昭转头看向皇后，往后退了几步，出声言道：“皇后多虑了，朕并无此意。朕只是觉得皇后一人管理后宫，实在是太辛苦了。故而才想找几个人帮皇后管理后宫。朕都如此体恤你了，皇后究竟还有何不满？”
皇后：……
谁要你的体恤！
不等皇后开口回应，卫昭忽然言道：“李总管在哪？”
小宦官立马进来禀告卫昭：“陛下方才吩咐李总管去清点私库，李总管已经前往私库……”
卫昭点头，转头对小宦官说道：“朕去看看。”
“陛下！”见卫昭要跑，皇后叫住他。
“皇后早些回宫歇息！”
留下这句话，卫昭快速离开。
皇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李总管正在清点私库，核对账册。没想到卫昭会突然过来，他惊了一下。
“陛下……”
卫昭开口问道：“如何？”
李总管讪讪地回答道：“正在清点……”
卫昭走进库房里，打量着摆在架子上的物件。
李总管跟在卫昭的身旁，低声问道：“夜已深，陛下还未歇息，莫非明日不想上朝？”
卫昭停下脚步，转头盯着李总管。
被卫昭扫了一眼，李总管心里忽然冒出不安的感觉。他连忙低下头。
卫昭开口告诉李总管：“朕明日是要上朝，但是此刻朕不想睡觉。朕要看看，朕有多少好东西。”
察觉到卫昭的不悦，李总管连忙点头：“不如陛下到隔壁等候？待老奴清点好私库，立马禀告陛下。”
卫昭摆手：“朕就随意看看。”
李总管沉默。这几日卫昭一波一波的折腾，让人觉得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昏君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卫昭在私库里转了许久，李总管陪着他的身旁。
“这个、还有这个、那个、还有那个、这列架子上的物件，全都拿去拍卖。还有那边架子上的物件，也全都登记到拍卖名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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