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如澜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走在他身边的韩晓棠身子一歪,好似踩着了石头,身子踉跄着就要摔倒,张春生本能的伸出手就去扶。
夏天,穿的衣服比较薄,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手下皮肤滑嫩的触感,可惜张春生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
韩晓棠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咽喉,她的手里拿着一根锋利的铁锥。
因为韩晓棠要摔倒,张春生去扶,两人的距离很近,张春生根本没想到韩晓棠敢这样做。他以为韩晓棠已经屈服了,原来一切都是假象,可是他现在明白过来也已经晚了。
张春生虽然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放了晓刚还有我们一家,我就放了你,要不然我们就鱼死网破。”
“你别乱来,我爹是队长,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晓棠手中的铁锥向前送了一点,张春生的脖子立即被刺破,泌出了一点鲜血:“你现在在我手里,还是乖乖地听我的好,赶紧放了他们。”
煮熟的鸭子,眼看都到嘴边,现在却要飞了,如果放了韩家的人,那一切都是徒劳,张春生怎么甘心。
而且他量韩晓棠也没有胆量杀人,仗着自己是个男人,身高马大,反手就去抓韩晓棠的手臂。
眼看他就要抓住自己,韩晓棠也慌了,如果张春生抓住了她,那今天她就难逃嫁入张家的命运。她就拼命的反抗,慌乱之下,根本不辨方向,只管胡乱的朝张春生刺去。
“啊啊……”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惊的停歇在树上的鸟,扑棱棱的全部展翅飞上了天空。
周围的人也吓傻了,韩晓棠也吓的不轻,她距离的最近,看到张春生的脸满是鲜血。刚才她慌乱之下,竟然在张春生脸上狠狠地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皮肉翻卷,鲜血淋漓,韩晓棠吓的一把丢掉了手中沾满血迹的铁锥,
村支部的人也吓坏了,张春生可是队长最疼爱的儿子,寄予厚望,现在却被毁了容。他们也顾不得阻拦韩庆斌他们了,立即跑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张春生,一连声急切的问道:“春生,你……你怎么样?”
张春生被划伤了脸,疼的钻心,闻言怒道:“你自己没长眼吗,没看到我被这个贱人划伤了脸,赶紧去……去叫我爹,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脸上传来蚀骨的剧痛浇熄了张春生最后的那点绮念,他现在不想娶韩晓棠了,他想弄死她。
韩庆斌他们趁机也冲了出来,连忙把韩晓棠拉到身后护住,周围的众人被一幕吓的噤若寒蝉,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张春生被打,他们知道,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可现在却是活生生的发生在他们面前,韩晓棠,一个姑娘家,把张春生的脸划出一道伤痕,深可见骨。
知道儿子受了伤,张永顺很快就赶了过来,第一次张春生被打,虽然不是韩晓棠动的手,但也是因为她,才害的自己的宝贝儿子被打伤了头,现在她还敢划伤了他的脸。
张永顺怒不可遏,等赶到现场,看到张春生满是鲜血的脸,他险些昏过去,这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寄予厚望,以前应届的高中毕业生,只要村里,县里的推荐信就可以上大学。
可就在高三的后半年,国家忽然恢复了高考,张春生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能考上,彻底断了他上大学的路,张永顺心里就憋屈。
以前想说过城里媳妇的,现在也歇了这个心思,退而求其次的在乡下找,可韩家还给脸不要脸,推三阻四不说,现在还刺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永顺彻底被冲毁了头脑,带着人上前就要去抓韩晓棠,韩庆斌死死的挡在韩晓棠面前,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张永顺双眼血红,大吼道:“这个贱人要杀我的儿子,你们都看见了,我要送她进监牢吃枪子。”
如果张永顺真的送她去警局,韩晓棠倒不怕,但张永顺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把她打的半死,再在脸上也划几刀给张春生报仇,然后再送去警局的可能性很大,就大声辩解道:“我没有要杀他,是他强娶强卖,我只是自卫反击而已。”
张永顺这会哪里还会和人讲道理,他暴跳如雷,双眼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嘶声大吼道:“管你是什么,你扎伤我儿子就不行,贱人,看我不打死你。”
张永顺说着亲自带人上前去拉扯韩晓棠,韩家只有三个男人,可村支部却有十几个人,他们哪里是对手,眼看韩庆斌他们支撑不住,韩晓棠就要被拽走。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这也太欺负人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众人的心声,虽然张永顺是队长,但也不能强娶强卖,婚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怎么能这样强迫人家。
若是普通姑娘也就算了,韩晓棠可是大学生,可是大兴生产队唯一的大学生啊,连她都要受欺负,那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人,不是更受欺负。
终于有人忍不住吼了一嗓子,众人压抑在心中的不满,似乎瞬间被点燃了,一起冲了上去。
他们虽然不敢动手打人,却可以把村支部的人给推一边去,见到众人群情激愤,张永顺也慌了,大声叫道:“你们吃是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村支部作对,你们今年的工分要不要了,赶紧给我散开,要不你们一粒粮食也分不到。”
别的村民还可以无视,但饿肚子的滋味,他们真的是受够了,如果张永顺真的不给分粮食,那一家子还不活活饿死啊。
有人开始后退,人们都有从众心里,一旦有人领头,就有人跟从,人们渐渐都退到了一边。没有众人挡在前面,韩家几个人就显得身单力薄,而张永顺他们却是人多势众。
虽然韩庆斌兄弟,还有韩晓东拼命反抗,但他们双拳难敌四掌,还是被村支部的人抓住,反绑了起来。
没有了父兄的保护,张永顺很轻松的就抓住了韩晓棠,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近前,扬起手就要打她。
眼看他的手就要落到韩晓棠的脸上,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第97章
还没有看到来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韩晓棠已经是热泪盈眶,张永顺也愣怔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放下手,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赵旭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上的衬衫被浸湿了,额前的碎发也沾染了一些汗水,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没空去擦拭一把,飞快的跑到了近前,伸手隔开了张永顺的胳膊,把韩晓棠拉到自己身后,直视着张永顺冷冷道:“张队长,这是在做什么?你好歹也是一村之长,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合适吧。”
看到赵旭阳,张永顺有点心虚,他以为赵家早已把韩晓棠忘到了脑后,可现在却如神兵突降。
而且还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他一阵惊慌,磕磕绊绊的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刺伤了春生的脸。”
赵旭阳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春生,他的脸鲜血直流,染红了脸颊,连衣领都沾染了很多血迹,趁着他苍白的脸颊,的确有点触目惊心。
但赵旭阳也毫不在意,语气依然冰冷:“韩晓棠为什么要刺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刺伤他吧。”
张永顺毕竟是大队长,经过了最初的惊慌,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也许赵旭阳只是凑巧过来而已,他不了解真相,也许可以糊弄过去。
于是张永顺就清了清嗓子,愤愤的道:“只是因为邻里间一点小矛盾,可是她也太狠毒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她竟然手拿凶器,想要杀春生。”
张永顺镇定下来,飞出的三魂七魄瞬间都回到了体内,理智也回笼了。他就倒打一耙,把事情说的越来越严重,只要咬住韩晓棠是故意杀人,谁也救不了她。
韩晓棠也不知道赵旭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激动过后,她也冷静了下来。见张永顺颠倒黑白,立即解释道:“我没有要杀他,是张春生要强娶强卖,抓了我弟弟,非要逼我和他结婚。我不肯,就和他撕扯起来,不小心刺伤了他,并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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