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虫
苏培盛站了站脚,双手交握着浮尘的末端,让浮尘的马尾随意的搭在臂弯上,侧眸随意的对守在院门前的两个婆子说道,“这院里的人,你们可看好了,若是叫她惊扰到了府里的主子们……”后面的话苏培盛虽然没说出来,但比说出来还要叫人有想象空间。
苏培盛这句话中的惊扰,其实有两层含义,一种是字面上的,毕竟被关久了的人,精神上难保不会出点什么问题,至于这问题是真是假,对于他们奴才来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这位孟格格因此而闹出了什么事情,这位主子受不受罚不好说,但这两个看门的奴才是一定会吃挂落的。
第二种含义就是在隐晦的告诉这俩人,别帮着这位格格往外传消息。
反正该交代的事情,他苏培盛是交代到了,至于这两人能领悟到多少,又能做到什么程度,那就和他苏培盛没关系了。
从根子上来说,这后院的女人,谁得宠,谁不得宠,谁又把谁给算计了,这都和他苏培盛没什么关系,他的行事,一向是顺着主子爷的心意来的,孟格格这个事儿,该办的他都办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那也是底下的奴才们办事不利,和他苏培盛可没有任何的干系。
苏培盛回到前院复命,彼时胤禛正坐在书房里翻阅他能找到的,关于胎梦的书籍呢。
“事情都办好了?”胤禛眼睛不离书本上的内容,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主子爷,都办好了。”苏培盛躬身回话。
“嗯。”胤禛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心神太半被书中的轶事所吸引,等看完了一个乡野妇人梦怀乌鸟,其子生来至孝,尽乌鸟之至情,竭欢敬於膝下的故事后,见苏培盛还立在下首,他将手中的书册给放到了书桌上,活动了一下手腕问道,“可还有事要禀?”
“回主子爷,孟格格她……她想求见主子爷。”接下来,苏培盛便将孟氏的话给大概转述了一遍,还贴心为胤禛解释了一下,孟格格觉得林格格方是性贪见恶的人的思考逻辑。
当听苏培盛说孟氏喊冤的时候,胤禛除了淡淡的厌烦外,还颇有些无动于衷,等听到孟氏说性贪见恶的应该是林氏的时候,胤禛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还说林氏说她坏话欺骗于他,难道在孟氏眼中,他就是如此好愚弄之人么?!
胤禛的这个愚弄的含义其实是双向的,一是意指他被耳旁风愚弄,二则是说孟氏觉得她的那些内宅伎俩能瞒得过他。
而因着这后一种心情,让胤禛又产生了一些不那么美好的联想,想到那个总想在他这里得好处,还总把别人当傻子看的老十四,以及每每总是袒护老十四的母妃,胤禛就觉得心中沉郁。
这种吃亏还无法诉冤的感觉,意外的和林氏昨日提及的那个错了又没错的感觉重合了,这么想想,孟氏的做法,与老十四的倒是有许多的不谋而合,而若他如母妃那般偏袒了孟氏,那么林氏将会是个什么心情,胤禛简直感同身受!
这个孟氏!简直无耻之尤!虽觉孟氏可耻可恨,但已经罚过她了,胤禛也不便与她再多做计较,免得落得个苛刻女人的名声,不过今日因孟氏而生的这份气,可都在他心里的小账本上记着呢。
本来,胤禛还想过,要不要借此机会,以各打五十大板的名头,让林氏也禁足,明罚实护,也好保全她与她腹中的孩儿,可他终究舍不得委屈了她,若是知道自己因为孟氏的事情被禁了足,以林氏的性子,还不得气出个好歹来?!因着这个顾虑,胤禛之前便没有下这道命令。
现在,因着孟氏的刺激,胤禛的倔脾气反倒是被激上来了,林氏,他便是光明正大的宠了又如何,他就不信,以他现在的手段,还护不住一个林氏了!他就是要让她开开心心的,不受半点的委屈!
第213章
胤禛在书房里练了会儿字以平心静气, 又处理了一些府中积压的杂务(类似于拜帖这一类的事情),直到下午未时许,胤禛方才移动脚步, 负手朝着年氏的纤荷院而去。
跟在他身后的苏培盛等人面色都比平日里要谨慎小心,可见这位主子爷今日的心情并非十分的美丽。
年氏听到院中奴才们请安的动静,赶紧迎了出来,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 胤禛刚好迈步走进了屋子。
“给主子爷请安。”年氏及其身后的一众奴才给胤禛行了一个蹲礼。
“嗯,起来吧。”胤禛随意的摆了摆手, 便直接走进室内坐下。
年氏吩咐芝心,“赶紧去将我前几日得的蒙顶甘露给爷泡上一壶来。”
“蒙顶甘露?可是亮工给你送来的?”蒙顶甘露,产自蜀中蒙山山顶,属于流传比较久远的名茶之一,元代便有诗云: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 说的便是这种茶,不过由于皇阿玛比较偏爱龙井这一类江南茶的缘故, 上行下效之下,蒙顶甘露在京中倒是比较少见。
“是呢。”年氏走到胤禛身边的位置坐下, 一脸巧笑倩兮的说道“哥哥说喝着这茶觉得好, 特意送来些,叫妾泡来给主子爷尝尝呢。”
“亮工有心了。”得力下属还记得自己,胤禛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这几日可有好好用膳?”想到这几日因着林氏, 倒是有些忽略了年氏,胤禛的面色又缓和了几分。
年氏瘪了瘪嘴, 小帕子一挥, 自带一股子独属于江南美女的弱柳扶风之感, 只听她委委屈屈幽幽怨怨的说道,“主子爷都快要把妾身给忘了,妾哪里还吃得下去饭呢!”很是有几分闺怨的味道。
胤禛叫她说的摸了摸鼻子,不就是多去了林氏那里几日嘛,何至于此。
年氏见他面上讪讪,再想想他昨夜又留宿了汀兰院,心中便越发的酸楚幽怨起来,“妾倒是想亲眼看看,这新进府的林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天仙模样,竟叫主子爷这般欢喜!”
天仙模样倒不至于,林氏讨他喜欢倒是真的,只是这话却是不能在年氏跟前说的,“林氏生得如何,她去请安那日,你不是看过了吗?!”
“妾那日精神头不如何好,倒是没太看清她生的如何样貌。”那日她根本就没将林氏放在眼里,如何会去仔细看她?!只大致打量了一下,见她非狐媚样貌,便没再多关注了,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还真把主子爷从她这里给勾走了!实在可恨可恼!
而年氏为何没看清林氏的容貌,胤禛心里有数,左逃不过一个没将林氏放在眼里的理由,现在在意上了,大概是觉得林氏算是一个威胁了,这些女人家的小心思,胤禛不想多言,宠谁不宠谁,全看他的心意,从来都没有什么应该的,年氏这个态度,是该敲打一下了。
年氏见胤禛垂眸不语,便也及时收住了话头,刚好芝心端着茶盘上来了,年氏连忙亲自起身,端着茶盏放到了胤禛面前,“爷快尝尝这蒙顶甘露,若是觉得适口,便叫哥哥每年都进上一些来。”
见年氏主动岔开了话题,胤禛也顺势接了她的话茬,他端起茶盏,吹开上面的浮叶抿了一口,品了品味道,“嗯,还不错。”不愧是自古便有盛名的名茶,入口滋味鲜爽,甘相回甜,齿颊留香,只是喝惯了龙井的清淡高远,再品这蒙顶甘露,就难免有些香味馥郁之感,这一点,倒是和江南名流与蜀中名士各自不同的风采所对应上了,江南名流多淡泊致远,而蜀中名士则要放达豪迈一些,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想必茶也是如此吧。
年氏见他喜欢这茶,心中很是欢喜,脸上也绽出了一抹盈盈浅笑。
直到晚膳前,两人的话都围绕着年羹尧展开,在胤禛面前,年氏帮着年羹尧刷了不少的好感。
这一点,年氏与林氏又很是不同,年氏总是喜欢在他面前提起亮工,而林氏却是鲜少在他跟前提及她的家人,莫非她与家中人曾闹过什么矛盾?!
想到这里,胤禛不由得又想起了林氏写得那首白诗,眉眼间禁不住就露出了几分不忍直视之色,诗虽然写得差了些,但看那内容,可也不像是与家中人有什么旧怨的样子啊。
胤禛转念想了想往日与那丫头相处的情景,想到她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忽而觉得,两人在一起时,她想不起别人来倒也没什么稀奇的。
想到这里,胤禛的嘴角不自觉的就泄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论起作诗,林氏是万万比不过年氏的,这么看来的话,长在京城的年氏,倒是要比生在江南的林氏,更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江南才女。
彼时年氏正讲年羹尧在四川任上的趣事说的高兴,倒也并未发现胤禛的跑神儿。
直到申时过半,该是传膳的时候了,年氏才停止了这一话题,起身与奴才交代传膳去了。
胤禛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年氏一说亮工在任上的事,他便不由自主的会去思考蜀中形势,年氏讲的跳跃,他想到的也杂,注意力还不能都集中在思考上,脑子难免有些超负荷。
苏培盛见主子爷这副样子,忍不住暗中将主子爷在林格格那边的状态拉来做了一个对比,那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人的死,货比货的扔啊!年侧福晋这路,走窄了啊!
等纤荷院传的膳食端上来的时候,苏培盛更是露出了一抹十分隐晦的没眼看的表情。
这大热天的,整一桌子煎炒炖煮的菜码上来,看着倒是挺丰盛的,可就是叫人感觉没什么食欲,偏年侧福晋点的这些菜,还都是些色泽口味清淡的菜品,一整桌子的菜码摆出来,几乎是一码的浅色调,偶尔有几片绿色还都是些配菜,能凑出这么一桌子来,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年侧福晋的初衷苏培盛懂,不就是跟着主子爷的口味来么,可这未免也太矫枉过正了些吧。
果然,这顿晚膳,主子爷没用进去多少,看主子爷吃得不顺心,苏培盛心里也是有些着急的,可在年侧福晋这里,他又不能说些什么。
年氏见胤禛吃得不多,便蹙着眉问道,“可是这些菜不和爷的胃口?!”
一旁听到了这句问话的苏培盛心说,您可总算是发现了啊侧福晋!
“无碍,只是天热少食欲罢了。”对于这一点,胤禛倒是无心为难年氏,毕竟年氏的做法,和这后院里的女人们也是大同小异,开始的时候,还能照着她们自己的口味来,时间长了,但凡他去,上的便多是一些他的口味,她们的心意他明白,只是她们却不懂,再喜欢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可能她们不是不懂,只是不敢在他面前犯错而已,如今年氏也只是被她们同化了罢了,就是不知道林氏那里,还能坚持多久。
“是妾没服侍好爷,还请爷恕罪!”年氏起身,低眸敛目的对着胤禛行了一个蹲礼。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爷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胤禛蹙了蹙眉,伸手将她给扶了起来。
“是妾身不若林格格得力,难怪讨不了爷的欢心!”胤禛食不下咽,年氏心里其实是有气的,就有一种‘你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得滋润,到我这儿就食不下咽了?!我就让你这么吃不下去饭么?!’的联想。所以年氏的心里,现在是有些被嫌弃的委屈和暴躁的,进而使得她的这句话中,也带出了浓浓的怨气。
“年氏。”胤禛语带制止的低呼了一声,略有些头痛的抬手揉了揉额头,今天怎么就过不过去这个坎儿了呢?!
年氏听了这句低呵,也有些后悔于自己的冲动,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再加上心中的委屈和气恼还未消下去,便只站在胤禛跟前默默垂泪。
胤禛被年氏闹得很是头疼,但看在亮工的份上,他还是包容了她,他朝着半蹲在地上的芝心看了一眼,说道,“还不扶你们主子下去梳洗?!”
“是!”芝心就着蹲礼的姿势俯了俯身,之后便站起身,伸手去搀扶年氏。
年氏也知道,此时不宜在多说些什么,便也顺着芝心的搀扶,转身朝着浴房的方向而去。
等进了浴房后,胡嬷嬷上前服侍,方才的事情,她都听芝心丫头说了,等帮着年氏净好了面后,胡嬷嬷虎着脸,对年氏说道,“侧福晋,老奴怕是要说两句您不爱听的话了!”
自觉自己刚刚在主子爷面前说错了话的年氏,现在整个人都有点蔫。
“您还记得老奴之前跟您说的话吗?!为何还要屡屡提及那林格格!”看到年氏的神情,胡嬷嬷知道她已知错,但还是语气严厉的将话给说了出来,就是为了让她记住今日所犯的糊涂。
“嬷嬷,我知道错了。”年氏老老实实的认错,“可我就是气不平,那林氏到底哪里比我好,爷为何昨日避我而就她?!请安那日,我倒是没看出来,那林氏竟也是个嚣张的,竟然这许多日了,都未来与我请安!主子爷怎么就看不到她的轻狂呢?!”
“侧福晋!”胡嬷嬷低声呵斥,“您这些话,与老奴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主子爷面前,可万不可露出一丝半分啊!”
第214章
“嬷嬷安心, 我自是晓得的。”年氏低垂下了眼帘。
屋中人都未注意到的帘外,原本应该守着门帘的奴才已经被苏培盛给捂着嘴拉到了一边,而帘外正站着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冷肃之气的男子, 能出现在这里的男子,想也知道是谁了。
胤禛可不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他会来这里,是因为李氏给前院儿的奴才传了话, 说弘时这两日有些中暑,想请他找个太医给好好看看, 李氏是什么心思,胤禛清楚的很,但到底放心不下孩子,于是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但又想到,如此一来就要委屈年氏了, 再想想她今日的闺怨模样,便想着过来哄哄她、安抚安抚她的小性子再走, 却未料想竟听到了年氏主仆的这样一番对话。
若不是因为守门丫鬟惊慌的神情,胤禛也未必会做出偷听的事情来。
听完了年氏主仆的对话, 胤禛忽然就感觉有些意兴阑珊, 她们其实说的没错,有些话确实不适宜在他面前说,只是真让他亲耳听到了这些话, 还是不免让他产生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同时, 对年氏的心也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这种冷, 就有些类似于你觉得你和你的某个朋友是最铁的, 结果某一个瞬间,你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你的那个朋友其实和她的另一位友人更亲近,且两人还有事情瞒着你,这个时候,这个人虽然依旧是你的朋友,但你已经做不到对她再抱有如以往那般的热情了,你对她的热情会出现一种疲软的感觉。
胤禛现在的感觉大概就类似于此,他本以为,年氏对他的情感是全心依赖的,是带着小女儿家的纯粹的,所以对她的霸宠行为颇为的优容,如今看来,却是也不过如此罢了。
胤禛转身离开,并不打算去惊动屋中的人,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后,胤禛挥手,让身边的奴才们放开了年氏的丫鬟,“就当爷刚刚没有来过,你等可知?!”
守门的两个丫头瘫跪在地上,一副恨不得将头给埋进地里的样子,听了胤禛的吩咐,两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小声的低低应诺道,“奴,奴才明白!”
胤禛瞥她们一眼,也没管她们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直接抬脚朝着院外走去。
苏培盛等人鱼贯着跟着离开,两个伏跪在地上的丫鬟,等周围再无衣摆翻飞的动静了,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四望。
见四下无人后,两人几乎不约而同的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筋一般的瘫坐在了地上。
等略微缓过心里那股子狂跳的惊慌劲儿后,两人这才踉跄着爬起来,回到了浴房门口,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后,纷纷调整状态,尽量让自己的表现恢复如常。
胤禛从纤荷院出来后,便去了李氏那里,看过弘时后,确认孩子并无大碍,胤禛便也没有在石榴院多留。
虽然李氏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胤禛能够留下,若是换做往日,即便是知道李氏用了些手段,他也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李氏这个面子。
只是今日,一来他刚刚从年氏那里出来,若今晚当真留在了李氏这里,他府里这两个侧福晋恐怕就要彻底的撕破脸皮了,因着这个原因,胤禛对李氏今日的这个行径也是十分不满的,怎么就光想着与年氏争高下,却是一点也不顾念着孩子,她怎么就不想想,若他今日真因为弘时而留宿在了石榴院,年氏入府时日尚短,或许还动不了李氏,但将来若有疏漏时,她会不会将矛头对准弘时?!
这也是胤禛不希望两人撕破脸的原因。
而第二个不愿留下的原因则是,对于后院女人们筹谋他的小心思,他今日实在是有些厌烦了,实在是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从石榴院里出来后,胤禛直接回到了前院。
苏培盛一路小心的跟着自家主子进了书房,在小太监将书房里的烛火渐渐燃亮的时候,苏培盛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自家主子爷的神色,在烛火的映照下,从主子爷的脸上,倒并看不出什么生气的情绪,反倒是疲惫会更多一些。
苏培盛轻手轻脚的凑到了胤禛的身边,弯腰轻声询问道,“主子爷,可要再用些膳食?”主子爷晚膳用的并不好的事,苏培盛可还在心里惦记着呢。
“嗯?”正在随手翻阅邸报的胤禛,被苏培盛给转移了注意力,他现在其实也并无什么胃口,不过说到用膳,倒叫他想起了林氏。
其实从石榴院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胤禛是有点想要拐去汀兰院的,但想想今日这个情形,若他今晚去了汀兰院,恐怕明日林氏便会成为李氏和年氏共同的眼中钉肉中刺。
再则,虽然胤禛不想承认,但其实,他心里对于林氏也是有些逃避心理的,有了年氏这里的刺激,林氏那里,在胤禛的心中,其实就相当于是一片唯一的净土,但他也很怕,若是今晚这个状态的他,去了汀兰院,会发现这片净土其实也并非如他所认为的那般。
“去叫人问问,你林主子晚膳用的可还好?”胤禛放下手中的邸报,将手随意的放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一边抚弄着扳指,一边对苏培盛吩咐道。
苏培盛领命而去,出门后叫来了自己的徒弟吴全,叫他直接去膳房打听打听林格格晚膳用的如何,再让膳房按照林格格的膳食单子,给前院也送一份过来。
吴全领命奔着膳房的方向去了,苏培盛转身刚想往门帘子里钻,就正和书房里退出来的小太监走了个头碰头,苏培盛一看这些个小太监规规矩矩不紧不慢的动作,立马就看明白了。
得!这一看就是主子爷叫出来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小太监们出来后,相继往书房廊下一站,果然不是领了差事的样子,苏培盛索性也不进去了,就守在门口,等着自家徒弟的消息。
而独自一人留在书房里的胤禛,则是取下了放置在博古架上第二排的红木盒子,他掀开盒盖,一张透着些墨迹的纸在盒子里颤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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