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杳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声音里的缱绻多情顺着夜风吹散在月辉之下,只是这样的缱绻冰凉凉如春冰漂浮,看到到那冰下春景如画,但触之伤人刺骨。
…………
苏瑶醒来时天天蒙蒙亮,但是她却不想起床。
昨天经历的让她不想面对那个有点吓人的蓝桉,想着他今天就要回鹿鸣书院了,就打算赖床等他走了再出去。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胡思乱想着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又迷糊的睡了过去。
等到被蓝大娘拍醒,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今个起不来了吧,你弟走时都喊不醒你!”
蓝大娘埋怨的坐在她床头,早知道不让这丫头喝那么多了,瞅瞅现在还没睡醒的架势,睡眼惺忪的。
苏瑶闻言,瞬间清醒了过来,暗自窃喜的问:“蓝桉走了?”
“嗯”蓝大娘点头:“早上就走了,走时还来看你,结果你这丫头睡的跟小猪崽子一样,叫都叫不醒,好啦,快起来洗漱一下吃饭,这这么久不吃东西,再饿坏身体!”
“嘿嘿嘿,知道啦,我这就起来,吃什么啊,有粥吗?”
苏瑶笑着爬起来,随意的回着,麻溜的穿好衣服套上鞋子。
蓝大娘跟着起来,理了理她的乱发,嗔怪的笑道:“有,知道你早上喜欢喝稀得,给你煮了番薯粥,隔壁王婶送的,甜滋滋的,赶紧的吧!”
“啊,马上马上!”
一听是甜粥,苏瑶赶紧跑到窗台前拿了洗漱的工具就冲了出去,惹得身后的蓝大娘不住的喊:“慢点,慢点!”
站在院里,用清水化了青盐拿杨柳枝一点点细细的刷着牙齿,瞧着那院角的青菜小葱,绿油油的可爱。
果然这心情好,看什么都舒心。
***************
用了早饭,苏蓝大娘坐下来掏出了针线篓子,拿出鞋样比对着,半晌不太满意的放下,抬眼看到苏瑶在那摇摇晃晃舒展着身体。
暖调的光落在那曼妙的身姿,不同于刚回来时那瘦骨嶙峋的可怜模样,现在的苏瑶被一日三餐汤汤水水很好的养着,胖了两圈,虽然依旧纤细,但是总算是有了女儿家的曲线。
到底还年轻呀~
蓝大娘感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喊道:
“瑶瑶过来。”
苏瑶听到声,转过身小跑过来,到了蓝大娘身边后乖巧的蹲下,眨巴着眼问:
“怎么啦?”
这大眼睛扑闪的蓝大娘喜欢的很,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说道:
“你不是刚嘟囔鞋挤脚吗,来给你打样做新的,把鞋脱了,我比比。”
苏瑶听了开心的不得了,这脚上的鞋还是原身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最近几天穿着总感觉挤得慌,估摸是因为长肉了。
现在可以做新的,她迫不及待的把鞋脱了,听话的将脚丫子举起来。
蓝大娘拿了之前的鞋样贴着那脚板比了下,笑了起来。
“怎么啦,是胖很多吗?”
苏瑶赶紧问着,探头想去看自己的脚丫子。
“哪里是胖啊,”蓝大娘拍了下那白生生的小脚,笑道:“你这是长了啊,我说这几天看着你好像高了点,还以为是错觉,看来是真长高了!”
苏瑶愣了,惊喜的不行:“真的吗,我高了,我竟然还能长高!?”
“傻丫头,怎么不能,你这十八生日还没过呢,还能长的!”
蓝大娘白了她一眼,嘲笑她少见多怪。
不过苏瑶现在欢喜的不行,她对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海拔原本是不太在意的,毕竟也没全身镜,也不需要面对现实,照一张脸就行。
但是被那蓝桉以身高优势挟持了两次后,她很是抑郁,自己在那家伙面前就跟个轻飘飘的绸带一样,说拦着就拦着,说抱起来就抱起来,挣扎都没用。
她寻思着那人之所以那么轻而易举,就是因为自己太矮了!
要是高点,怎么说也能挣扎的时候脚踩地,再不济也能踩他教!
嘻嘻嘻,果然到哪个朝代,海拔还是很重要的!
见苏瑶乐的大眼睛眯成了弯月牙,蓝大娘逗她:
“这就高了一点点,看你乐的跟那米缸的小老鼠一样。”
“哼,这不是海拔升高的事情,这是关乎到尊严的崛起!这海拔升高的一点点,就是我维护尊严迈进的一大步!”
苏瑶义正言辞的说着,只可惜那蓝大娘并没听懂她的歪理,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脚底板,笑骂道:
“没个正经,什么海拔尊严的,哪里学的歪词,女孩子家要那么高做什么,你现在的身高刚刚好,男儿们最喜欢的,等你再养胖点,到时候只怕我给你挑夫婿都要挑花眼!”
“嘿嘿”
忘记这儿没海拔这种词了,苏瑶吐了下舌头,眼珠子一转,嘟嘟囔囔。
“我可不想嫁人了,要是再嫁个温贤那样的男人,我可真的哭死!”
“呸,那温贤算什么男人,兔儿爷一个!”
蓝大娘冷脸埋汰,对那欺负自己侄女的温贤恨得牙痒痒,忍不住开始数落起苏瑶来。
“你说你当初,突然间就说要嫁入那温家,当时我就说齐大非偶,他们温家在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贵,你嫁进去肯定要受委屈的,你瞅瞅,被欺负的啥样,还瞒着不说,要不是你表弟聪明,指不定现在你还受折磨呢!”
咳咳……
苏瑶摸脸有点小委屈,这是原身犯傻不是她呀,但还是辩解起来:
“那不是为了表弟能上鹿鸣吗,再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家是那德行!”
“哼!”
蓝大娘睨了她一眼,说:“少拿你表弟说事,当初我都跟你说了,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那媒人就上门了,还哄我说那是好人家,我跟你说,你以后的夫婿,必须我和你表弟相看过,才行!”
“你相看合情合理,让蓝桉相看什么,他比我小那么多呢!”
苏瑶不乐意了,她现在特别抵触蓝桉,想到他昨天的样子,就感觉吓人,跟神经病一样!
蓝大娘量好了尺寸,示意她把鞋穿回去,低下头描着新鞋样,说道:
“别看比你小,但是比你聪明啊,不是大娘说啊,你就比他大十岁,都不见得有他靠谱,我为啥一直让你俩表姐弟相称,就是想他把你当成姐姐,以后飞黄腾达了还能照顾你不让你受欺负,那孩子生来聪慧异常但是性子偏执冷漠,对凡事都不太上心的样子,当年他爹娘死也没见他多伤心,当时我就知道这孩子是个寡情的。”
“既然知道他是寡情之人,那又何必这么教养他啊,而且他爹娘都捂不热他,我这个没血缘的姐姐,哪里能让他伤心啊!”
听苏瑶这么说,蓝大娘抬眼瞪了她一下:
“他们蓝家就他这个独苗苗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而且啊,那孩子待你是不一样的,我瞧得出!”
这一下让苏瑶好奇的不行,她正好想打听一下,这原身和蓝桉的关系如何,便问:
“哪里不一样啊,我怎么没感觉出?”
“你现在是忘记了,当年刚来的时候,那小子对你冷冰冰的,可是你那时候脸皮厚啊吗,往他身边凑,他走哪你跟哪,到了后面就变成你去哪他跟哪,黏你黏的紧。”
蓝大娘想着当年的场景,笑出了声。
然而苏瑶听着却总感觉怪怪的,如果真如蓝大娘说的那般关系好,那怎么自己对他是抵触和畏惧呢?
想着,她试探的问:
“那我们之前有吵过架吗?或者有看着关系不太好的时候?”
“吵架……”蓝大娘思索了下,还真想起了什么,说:“你嫁人前几天,你们俩好像冷战一样,你也不理他,他说话你就当没听到一样,后面他去参加鹿鸣书院的入院考试,你隔天嫁人了,说起来,他回来知道你嫁人后,生了好大的气,这也是我要念叨你的,那有你这样的,媒人刚提亲,你就赶着嫁过去,我拦都拦不住,这女儿家要有点架子,不然婆家低看你的,以后可不许这么毛躁了,听到没!”
听着蓝大娘的数落,苏瑶心不在焉的点头应着。
看来原身跟蓝桉两人之间肯定有过不可调节的矛盾,而且这个矛盾还不小,从原身匆忙出嫁,甚至都等不及黄道吉日就可以看出,那为了表弟筹钱上学的理由,不过是她随便找的说辞来应付蓝大娘的。
她的这一系列操作,更像是在躲避什么。
而躲避的这个人显然就是表弟蓝桉,特地选择他不在的时候,匆匆嫁入温家,而且就算温家可能有意隐瞒了自家儿子是个断袖哄骗了原身,按照蓝大娘的描述,原身并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而且以这个时代的女性对婚姻的重视程度来说,若是没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不可能那么草率的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
所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苏瑶陷入沉思,努力的想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奈何她的脑子除了偶尔跳出过一些零碎的画面,根本没有可用的讯息,而那些画面没头没脑的,根本瞧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有人进了院子。
“春凤啊,忙不?”
来人是隔壁的王婶子,她笑盈盈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蓝大娘放下手中的伙计,抬头看她,回道:“不忙,你咋有空过来,绣活这么快就赶好了?”
这王婶子是十里八乡小有名气的绣娘,本来是镇上绣庄的大师父,但是因为家里有人生了急症,离不开人,她没办法,只能把活拿回来做,早上来家送番薯时,两人还闲聊了几句,听她说的好像要赶个屏风,那边催的紧。
本来以为这两天估计都看不到她出门了,没想到这刚过没多久,又来窜门了。
“害,别提了!”王婶子叹了口气,抱怨起来:“我那还没绣完,就又送来一匣子的丝帕让我绣!”
蓝大娘一听,皱起了眉:“那绣庄没人了吗,怎么事事都让你来,不是说才招了俩绣娘吗?”
“是招了,只是这丝帕是张员外家小姐点名要我绣的,说是出嫁时给婆家的小姑子们准备的见面礼,换个人绣,都不乐意,只能送我这了。”
听得王婶子这话,蓝大娘有些同情,这手艺太好,有时候也麻烦,安慰了几句,让苏瑶去把昨天做的糕点端出来。
苏瑶听话的去了厨房。
那王婶子见她走了,低声问蓝大娘:“你早上不是说你家瑶丫头现在女红很好,绣的竹子栩栩如生,是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早上你又不是没看到桉儿,那袍子上就是瑶丫头做的,怎么,你问这个做啥?”
蓝大娘狐疑的看着她。
王婶子叹了口气,说:“还不是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想请瑶丫头帮我分担点,绣绣帕子,放心,那帕子的钱我全部给瑶丫头!”
蓝大娘一听,还挺心动的,但是又有些犹豫。
“你不是说那是员外小姐让你绣的吗?”
王婶子笑了起来,道:“到时候都是我这拿去的,哪里知道是不是我绣的,不过是丝帕,无非是绣点讨喜的花草虫鱼,哪里分辨得出是出自谁手。”
这话倒也有道理,而且那丫头念叨着想摆摊做糕点,无非是闲着想做点事情,这刺绣倒是挺适合的,足不出户的,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行,等会丫头过来,我问问她接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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