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涴
现如今天下已定,顾玄当然不会让顾燮像顾淮之当年一样,脱离同龄世家子圈子。
顾淮之也很无奈,让他把儿子送去京城好几年见不着那肯定是不行的。不过顾玦的顾虑也有道理,为人父母者,总想你把孩子的路铺得再平一些。顾淮之也只能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加快进度,争取三年内让康郡彻底安宁下来,脱贫工作刻不容缓。
当然,对于京城的动态,顾淮之也不会放过,正巧顾玦过来游玩,现成的万事通,顾淮之哪会跟他客气,直接就问了。
顾玦的回答也让顾淮之挑了挑眉,“大事儿倒没有,不过郑家那小子,还真是个狠角色,收拾起人来手段那叫一个厉害,上一刻还在和人笑眯眯聊天,下一刻就能把人送进大理寺。你们这一代,人才还真不少。对了,我出京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开始和范家掐上了,也不知道谁能掐赢?”
顾淮之心说郑文襄这哪是莫名其妙掐上了范家,分明是谋划多年,终于要向范家报当年陷害郑家的仇了。
并且,顾淮之还早就知道了结局,根本不担心郑文襄会被范家按下去。不过,范婷之前不是说,在她的上辈子,她嫁给了郑文襄好几年后,郑文襄才对范家动手的吗,怎么现在还提前了?
第98章 变化
郑文襄为什么突然提前对范家动手,顾淮之也不知道,但顾淮之深知郑文襄必然是有了必胜把握才会选择这时候出手。整个郑氏嫡系就剩他一个,家族的污名必须由他洗刷,身负这么大的责任,郑文襄绝不可能草率复仇。
顾玦对郑文襄并没太多关注,他又不混官场,要不是顾淮之平日里和郑文襄颇有交情,顾玦估计都想不起来郑文襄到底是哪位。
最吸引顾玦的,还是顾淮之做出的这个驰道。
对于新事物,人都有好奇心。以顾玦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驰道的作用,绝不仅如此。
驰道的出现,极大缩短了赶路的时间。也就意味着,地方与地方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如同现在,府城酒楼中就能有离府城上百里远的安顺县才有的新鲜蕨菜,若是往年,酒楼里只有别地儿的干菜,想要吃新鲜的?不好意思,您自个儿去当地吃吧。
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最重要的是,已经有商户看到了这驰道的巨大作用,这可是他们运货的神器啊!
这就要夸一波顾淮之的安排了,驰道的标准是按照官道来的,也就是说,这一路上都有驿站,驿站里备好了换乘的马匹和士兵,大大的提高了运货途中的安全性。这么平坦的道,马也跑得快,一站一站停,有具体的歇脚处,那可比带着一堆货物出门结果碰上劫道的山匪强多了。
当然,这路费也不便宜。对此,顾淮之理直气壮得很,官府修路不要钱的吗?后续维护费也得算上,想走驰道,高速费交来!
原本陈县令心里还有点慌,毕竟顾淮之定的过路费是真不便宜。相对于之前收的商税,这过路费算下来可都是商税的好几倍了。更过分的是,顾淮之还特别精明的表示,过路费是过路费,商税是商税。这税费……陈县令都担心商贾们会一怒之下全体撂挑子不理顾淮之。
然而让陈县令困惑的是,商贾们不但不反对,反而全都喜滋滋地捧着银子过来交过路费,看着驰道的眼神就跟看金元宝似的。
陈县令简直要怀疑,到底谁才是商贾?不都说商人重利,精明又能算计吗?为什么这些商人就跟脑子进水似的一股溜往外送银子呢?
顾淮之倒不意外,成功的商人本就具有超前的眼光。商人们看重的是驰道给他们提供的持续价值。现在还是逐渐打通康郡郡内各县的路,等到日后打通了全齐朝境内的路,那他们商人的盛世就要来了。想想吧,赶路的时间变短后,原本放不了多久的东西也能远销各地,他们在各地来回运货的次数也能变多,节约了时间成本后,生意次数多了,进账自然要多上不少。
相比之下,那些多出来的过路费,真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更何况,这可是官道,有朝廷做保,他们运货路上也不用胆战心惊地怕碰上劫匪了。天知道持续了两百多年的乱世给了商人们多大的打击。乱世乱世,流民多,土匪多,他们这些运货的商户,在这些流民土匪眼中就是大肥羊,不抢一把都不好意思管自己叫乱民。
除此之外,还有朝廷军队抢东西。人都是要吃饭的,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但动辄几十万大军,粮草未必管够。乱世官兵又不是我种花家的子弟-兵,军纪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那两百多年,官兵没少干当街抢老百姓东西的事儿。零散的老百姓都被抢了,带着丰富物资的商队能不被抢?被抢还算幸运,更多的是杀人越货,连命都丢了,还有的直接就被强行征进军中,也不管这人之前到底上没上过战场,往他手里塞一把不咋滴的武器,赶着他们冲在最前面,纯属让他们去送死,榨干他们最后一丝价值。
可以说,这两百多年的乱世,逼死了将近八成的商贾,留下来的,都是些强悍的角色。这样的人,不缺对商机的敏锐力。
说实话,顾淮之最开始都没想到这一层。后来看到商户们这么激动的模样,顾淮之才突然想明白了各种缘由。也不由感叹,只有从乱世中走过来的人,才明白安稳日子的可贵。
感叹归感叹,顾淮之商人本性发作,都在琢磨着让康郡商人捐款修驰道的事儿了。反正修了驰道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也能缓解朝廷财政的压力,双赢的事儿,还是可以商谈的嘛。
顾淮之也没瞒着顾玦,叔侄两一边赏景一边闲聊,顾淮之顺嘴就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告诉了顾玦。
“这一手借鸡生蛋可真漂亮!”绕是顾玦再狂狷,也不得不赞叹一句顾淮之的手段之高。把人算计得明明白白,还让对方对他感恩戴德,一分银子没出,名声政绩全都倒手。
这才到哪儿呢?顾淮之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到时候再让人告诉他们,捐款前三名可以免除三到五年的过路费,并且还能得到我亲题的牌匾一块,如何?”
咝——顾玦倒抽一口冷气,惊疑不定地看着顾淮之,目光十分复杂,“你这脑子,莫不是陶朱公投的胎?这么多商人绑在一起都算不过你一个,真惨。”
“小叔此言差矣,这怎么能算惨呢?”顾淮之老神在在地开口,‘“谁家惨起来是这么惨的?他们捐了款,得了名又能多挣银子,这样名利双收的好事,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哪里能称的上一个惨字?”
顾玦无语,行吧,你小子手段高你说了算。话说这个操作好熟悉,当初那批家人闹出事儿来的新科进士们也是这样被顾淮之卖了还对他感激涕零的,现在都兢兢业业地蹲在山沟沟里教化孩童呢!
好在这小子是顾家的,要是别家的,老头子该睡不着觉了。看看冯克己,多厉害一老头儿,连着在这小子手上吃了好几回憋,现在正在家里痛骂冯适来着。惨啊。
顾淮之一见顾玦这样就知道他又在心里腹诽自己,不由微微撇嘴,这就奸诈了?我还没说到时候可以全国招标收捐款修路呢,前几名朝廷来给他们扬扬名,准保一帮人抢名额抢得打成狗头。
花别人的钱给自己修路,真爽!
别说,康郡已经有脑子灵活的商人开始涉足快递行业了。有些人家闺女嫁得远的,想给闺女带点东西又抽不开身的,就能花点钱给这些车队,让他们帮着带过去。当然,这只是车队进账的小头,大头还是各大商户的大笔生意。商户们的销路越广,需求的人手也就越多,于是便有人另辟蹊径,开了一家名为心安镖局的代寄店。让顾淮之都惊讶了一回。
这就是古代版的简易快递啊!
震惊之下,顾淮之还让人提点了一下那位心安代寄店的当家,说不如走群众路线,将店做成连锁店,以后康郡全郡都修了驰道后,就可以在各县开分店,将寄去同一个县的包袱放在一块儿,每个驿站点都安排人收包裹,再往镇上走,以此类推。
那当家还挺有魄力,觉得这办法可行后,还同安顺县驿站的驿丞达成了合作关系。没办法,现如今大多数人不识字,驿丞正好可以帮忙按地址分一下包袱,除去给驿丞的报酬外,也给驿站交保管费。双方白纸黑字写得明白,顾淮之也想看看这种模式能不能行得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看看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
还真别说,这心安代寄店的生意还行,几个月下来,名声已经打出去,生意越来越好。老百姓有寄衣裳的,也有寄信的,还有寄米粮的……热闹得很。
积少成多,算下来倒也没亏钱。
这样便捷的生活方式,引得顾玦等人啧啧称奇,心道哪怕这康郡山水不佳,见识过这样新奇的物事,也不虚此行。
原来,生活还能这么过。
这是无数康郡百姓的心声。
自从驰道修好后,陈县令的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天知道这条驰道让他们安顺县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安顺县三面环山,是康郡出了名的贫瘠之地,当地百姓连填饱肚子都是奢望。结果就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官府给分了田地不说,还给修了驰道,打通了他们和府城之间的商道。现在,安顺县百姓一天起床后,大人先去忙田地的活,再进山摘些果子,还有些心灵手巧的姑娘自己编些花篮,都能通过这驰道去府城换钱。
就连小孩子都不胡闹了,进山拾掇点柴火,或者掏几个鸟窝,水性好的下河逮条鱼,攒一攒也是一笔进项。卖来的银钱,或许可以换一根他们期盼了许久的糖葫芦。更多的是被他们的父母好好收着,说是村里来了教书先生,得把银子攒着,等他们再大点,就把他们送去教书先生那儿,让他们念书。府君大人说了,现在朝廷用什么科举取士,只要读好书,长大后通过了考试,就能当官啦!
那可是做官啊,光宗耀祖的大事儿,家里的小崽子必须去念书!万一祖坟着火了真考上了呢?
顾淮之来的这一年时间,真是费尽心思不遗余力地想改变康郡百姓的思想。为此,他忙得连家都顾不上。要不是徐清漪给力,估计顾燮小朋友那段时间都要不记得他这个爹了。好在顾淮之的努力没有白费,康郡百姓的精神面貌,在这一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是顾淮之的功劳。
第99章 郑氏冤案
顾玦他们这一行人也真是大开眼界,原本顾淮之开发好的景点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这帮豪放不羁的名士在仙女峰上的仙女亭中喝着酒撒着欢,嬉笑怒骂间便是一篇篇令人拍案叫绝的诗赋。
顾淮之用自己状元的名头担保,这些诗赋,只要在京城传开,接下来康郡就要迎来无数个游客。
这年头儿,对名士的吹捧比后世的追星族还狂热。偶像大力推荐的地方,怎么能不去?
然而让顾淮之没有想到的是,让这帮名士更加灵感大爆发的,竟然是安顺县的百姓。
顾玦带来的这帮小伙伴,除了徐晰外,都是中年美大叔。也就意味着,他们都经历过战乱年代。当年顾家离京,三岁的顾淮之便见到了饿殍遍野的惨烈景象。这一帮人只会见的更多。在他们的印象中,京城外的百姓们都是麻木的,眼神呆滞,宛若行尸走肉。即便是京城,如安顺县这般拥有生气勃勃面貌的百姓也是屈指可数。他们长年累月为生活奔波,早早地被生活压弯了腰,眼神都透着一丝苦意。而安顺县的百姓,不管男女老少,眼中都有一种名为希望的光。
从这样一块偏僻贫瘠的地方,他们竟然看到了一点盛世的影子,委实让人惊叹。
顾家麒麟儿,果真名不虚传。
有道是史家不幸诗家兴,顾玦这帮人,哪怕是世家子弟,亦有不少亲人丧命于战火之中。顾家坞堡当年也被流民围攻来着,还是元熙帝亲自领兵救的场。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与顾玦同来的人中有位姓于名扬的名士,父母妻儿都永远停在了那个让人心痛到窒息的时代。看着安顺县百姓的安稳日子,这位于姓名士眼眶微红,骤然长啸一声,而后一把抢过徐晰手中的笔,如有神助,一气呵成写下了后世闻名的《安宁赋》,写尽了战时的悲痛与安宁后的幸福,让人于肝肠寸断中看到破晓的第一缕曙光,成为赋中珍品。
日后的发展在场众人自然不知,然而看着于扬这篇赋,所有眼前都掠过当年荒地千里白骨遍地的景象,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得慌。
倒是于扬写完赋后,大笑几声,将手中的笔往后一扔,拿过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倒,一边擦着嘴边溢出的酒水一边红着眼大笑道:“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所幸我等到了天下太平这一天,我父母妻儿没能见到的安宁日子,我替他们见到了!从此之后,这世上再无战乱之苦,痛快!”
徐晰等人同样举杯一饮而尽,豪迈地砸了杯子,“痛快!当浮一大白!”
*
如顾淮之设想的那样,名士效应的威力果然巨大。顾玦等人回京后,将康郡好一顿夸,不但吹嘘那边的山水美景,更是把那边的百姓吹上了天。还说什么盛世何处寻,仙女倚康郡。把传说和现实结合在一起,又有连京城都没有的驰道博人眼球,不过两天,京城中闲的没事干的富家子弟都想组个团跑去康郡亲眼看看。
这康郡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让众多名士都赞不绝口?夸就算了,还把那地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连京城都比不上,这就过分了,天子脚下,龙气聚齐的京城不要面子的吗?
必须去看看!
这一波去的人成分十分复杂,世家寒门勋贵都有,还有不差钱的商贾和家境殷实的平民,总之家里具备出远门旅游条件的,都蠢蠢欲动想往康郡跑。
就连福王都跑到元熙帝面前撒泼打滚闹着要去康郡,吵得元熙帝脑仁儿疼,只能依了他。
谁知福王这憨憨立即得寸进尺,腆着脸继续提要求,“既然如此,父皇你开私库让儿臣带点好东西过去呗。康郡那穷乡僻壤,淮之弟弟在那儿不定受了多少罪呢!”
元熙帝差点被这个憨憨气昏,你到底是谁儿子?帮着别人坑亲爹的小金库可还行?
要不是太子来得及时,恐怕战功赫赫的福王今天就得挨上一顿爆锤。
最终,福王被元熙帝骂了个狗血喷头,离开时却满脸喜色:骂就骂,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口水,宝贝到手了就好。
元熙帝更加来气,还是太子及时灭了火,“父皇本就有意赏赐阿淮,让十二弟带着赏赐过去不是正好?”
道理元熙帝都懂,但一见儿子那个憨憨样就憋不住火。元熙帝真就奇了怪了,福王明明打仗是一把好手,怎么下了战场就成了个憨憨,这么多年真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太子就淡定多了,对他而言,福王要是还长了脑子,那才是灾难。毕竟是坚定支持自己的亲弟弟,太子对福王还是很有感情的,见状也只能转移话题,道:“郑文襄告范家之事,证据都已查明。当年郑家叛国之罪,确实是范家陷害。范家该如何处置,请父皇定夺。”
说到正事,元熙帝立即把糟心儿子扔到脑后,略一思索便判了范家死刑,“即是冤案,当年郑氏被判何罪,范家便定同样的罪吧。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当初害人时,就应该明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前朝皇室是非不辨陷害忠良,朕顺应天命,自然该给郑家一个公道。”
太子恭敬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这还是新朝初建以来第一次对世家动手,元熙帝把这事儿交给他,对他不可谓不看重。
但原本已经定下的案子,又陡然生出波折。范氏家主突然改口,说自己不过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刀,郑氏冤案,罪魁祸首另有其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林家家主。
牵扯到一部尚书,还是一流世家,哪怕是元熙帝,也要慎重对待。这个案子,涉及到接下来的世家格局,已经不是太子的身份能够镇得住的案子了。
收到顾玄加急传来消息的顾淮之眼眸微沉,这案子竟然还牵出了林家?范婷为何没说?林家是郑氏冤案的变数,如若其中真有林家的手笔,那么范婷当初说的,元熙帝和顾玄五年后一前一后病逝,其中是否又另有隐情?
第100章
关乎到顾玄的性命,顾淮之不敢大意,派人加急连夜赶路将信送至京城,让顾玄多注意林家的动向。尤其是林家在宫里放的暗桩更要精心严查。
要知道,当年顾家可是离京十多年,林家却一直在京里待着。十多年的时间,林家在皇宫插一些暗桩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指不定上辈子的元熙帝就是这么中招的呢?
太过巧合的事背后总归有蹊跷,官场混久了,碰上事情不多想一点实在对不起身上那身官袍。根据谁最终获利最大谁的嫌疑最大原则,上辈子元熙帝和顾玄接连病逝,林家屁事没有还好端端地当着高高在上的一流世家,顾淮之很难说服自己上辈子顾玄之死会是巧合。
也怪范婷之前透露的消息太少,让顾淮之没想到林家身上。
随着顾淮之的信件一起进京的,还有宋璟大夫。没办法,顾淮之对顾府现有的大夫没信心,不管上辈子不知道他们看没看出顾玄中毒了,反正这一次顾淮之必须把危险提前扼杀。
宋璟可是顾淮之的老熟人了,这位可以说是看着顾淮之长大的,顾淮之让他回京多关注顾玄的身体,尤其注意毒.药这一方面,还要紧紧盯着林家,宋璟想都没想就应了。这十多年顾淮之一直无条件地支持他的医学研究工作,这个小忙必须帮啊!
至于顾淮之为什么突然把脑洞开到顾玄中毒这个神奇的角度,宋璟表示,他就一大夫,其他的事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左右不过是朝堂之争,他这个大夫还是别费这个脑子吧。
就这样,宋璟带着顾淮之的期许一路往京城狂奔,结果一路风尘仆仆刚赶到京城,就听见最新消息:林氏当年和范氏联手诬陷郑氏通敌叛国之事证据确凿,郑氏冤案终于大白于天下。两家都已被打进天牢,就等着秋后问斩。
宋璟:……好像不用小顾大人操心了。
担心了个寂寞。
消息刚刚才放出来,百姓们正义愤填膺呢。离当初胡王大军围攻京城也没过几年,京中不少老百姓还记得当初自己一家有多绝望呢。更有不少人家的亲人死在了与胡人交锋的战场上。
林范两家通敌叛国,哪怕是前朝时期的事,老百姓们同样恨得牙痒,不少人已经在筹备泔水臭鸡蛋烂菜叶,就等着两家人行刑那天砸他们个满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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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郡。
顾淮之最近特别忙,修驰道这事儿安顺县已经有了经验,不用他再时刻盯着。年后其他几个县的县令也递交了一份发展计划过来,虽然在顾淮之看来还是很粗糙,但不得不说,这几个县令还是有两把刷子,都抓住了自己县的特色。比如云梦县内多湖泊,县令便以此为入手点,想带动部分百姓养鱼,养成后借助驰道卖向康郡各地,不愁卖不出去。还有决定养羊的,说羊不是爱吃草吗,我们这儿山坡上到处都是草,管够!不说鱼和羊凑起来就是个鲜字儿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和云梦县的朋友联起手来坑…不是,是赚游客的银子!
顾淮之看着很是欣慰,然后从部曲中挑出部分有过养殖经验的部曲,把他们派去各县县令身边进行技术指导。意思很明确,你这想法不错,但不能胡乱瞎搞,万一把鱼羊养死了那不就麻爪了?
县令们表示十分感动,然后领着一帮人带着小本本开始记录养殖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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