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涴
顾淮之则趁机向嘉平帝提出基层教育问题,“陛下想要提拔寒门学子,但寒门本就生计困难,能够送孩子去读书的人家只是少数,不知有多少人的天分因此埋没了。现今国库殷实,陛下不若大开学堂,免除蒙学束脩费用,由国库承担。蒙学中若有家贫而天子出众者,考核过后可由官学向其提供助学金,供他念书。若是连着三次考不中秀才,就取消他的资格,让他在蒙学帮忙给幼童启蒙。如此一来,天资卓越者都能为陛下所用,陛下也不用为此烦心甚至顶着被御史进谏的压力为他们费心了。”
嘉平帝顿时眼前一亮,“阿淮果然最是风光霁月,堂堂正正的阳谋,任谁也说不出个不是来。我果然没看错你!”
顾淮之苦笑,“不过是不忍心天才被埋没罢了。也是陛下仁德,才能让他们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嘉平帝上前握了顾淮之的手,郑重向他保证,“你一心为公,朕铭记于心。朕能向你保证,只要赵氏皇族还在一日,顾氏就永远不会淡出权利圈!”
顾淮之抿唇,竞争对手越强越能激发斗志,后世子孙不再悠哉地躺在祖辈功劳簿上醉生梦死,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顾淮之对顾氏的智商非常有信心,传承前年还能一直在权利中心,这经历,谁看了不得说一句传奇。至于其他那些想混吃等死的士族,没落就没落吧,对谁都是好事。
顾淮之和嘉平帝这段对话并没告诉其他人,离开皇宫后顾淮之就进贡院闭关,仔细思考到底该出什么样的考题。
会试试题难度比乡试高得多,体现考官水平的同时还要能够结合实际考察考生的庶务处理情况。
最终,顾淮之定下一篇出人意料的策论,假若你为十年前的青州刺史,你将如何做?
这一题乍一看还挺简单的,大概了解顾淮之经历的人都能算是开卷考试了。然而照着顾淮之经历来写的肯定会被刷下去,毕竟开卷考,答案都是同一份,雷同卷不可能得高分。但是问题又来了,有顾淮之珠玉在前,其他人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发展青州吗?
这根本就是个死亡之题,怎么写都不是那么美妙。
顾淮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复制他经历的答卷当然不行,要的就是头脑灵活能够随机应变因地制宜考虑问题的人才。这么多个州郡要发展,不多招点头脑灵活的人才怎么行?
当然,顾淮之这一题,直接坑的考生们想跳河。有份完美答卷放在眼前不能抄就够糟心了,还得绞尽脑汁想出新的发展思路。这还不如换成其他地方呢,顾淮之当初的做法都把各方面都考虑到了,他们要怎么样才能推陈出新想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办法啊?
这题目真是愁死人了!
会试过后,知道顾淮之这个骚操作的人看顾淮之的眼神都觉得怪怪的,稍稍把自己代入考生都觉得窒息,别说还没踏入官场的考生了,就算让他们来答题,他们也不能写出更优秀的方案来啊。想想都替这届考生感到绝望。
另外,你一个主考官直接化用自己的经历出考题,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这操作,真是骚得别具一格,刷新了大家伙的认知。
但是不得不说,顾淮之这个操作给改卷提高了不少效率。照搬顾淮之经历的刷掉,拍马屁的刷掉,瞎瘠薄胡扯的刷掉,剩下的都是沙里淘出的金子,不说办法妙不妙,只要言之有物贴合实际可操作性强的,都能够算优秀。
这样一来,考官们阅卷速度飞快。入选的都是实干型人才,就等着接下来的殿试让嘉平帝给他们设最后一关。
这次会试的榜首倒是出乎顾淮之的预料,竟是一位名声不显的中年男子,名唤姜元,寒门出身,一直给官府当幕僚,辗转多个州郡,见识过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地理环境,对官府的行事流程更是门儿清,文章算不得精妙,也不擅诗词,是以一直名声不显。这次姜元一举夺得会元之位,还让无数人惊呆了眼球。
不过结合他的经历,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有才华又有充足的实干经验,厚积薄发,一举夺魁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置信。
顾淮之觉得这人底子扎实是个做实事的好苗子,殊不知姜元心中对他更为感激。他的文章实在不能和一众举子相比,当年也是吊在榜尾险险中了举,后来接连参加三次会试都不得中,本来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顾淮之竟然别出心裁出了这样的一道题,正好是他擅长的地方,这真是时也命也,看到题目的那一瞬间,姜元突然就有种得遇伯乐的狂喜之感。
嘉平帝对姜元也较为满意,私底下还打趣顾淮之,“这个姜元文章中透出的思想,倒是有几分你的风范,一看就知道认真琢磨过你的行事风范,瞧着倒有几分悟性,就是不知道是沉得下性子,还是太过机灵在钻空子。”
顾淮之摊手一笑,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会试已经结束,接下来的殿试可是由陛下负责。姜元是奸滑还是沉稳,想来逃不过陛下的双眼。”
“你啊你,就跟条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我还想着他要是真脚踏实地沉得住性子,就让你指点指点他,你倒好,张嘴就把麻烦事全推给我了。”
顾淮之敬谢不敏,“他年纪比微臣还大上不少,微臣来指点他,总觉得别扭。再说了,微臣家里还有个正准备下场的亲儿子,这次耽误了他一年,好不容易得了闲,微臣不得好好跟他赔罪?”
“老子向儿子赔罪,也就阿淮你能干出这事儿来。燮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你也别只盯着他的功课,有好人家的姑娘也该盯着点了。我这儿倒是有不少适龄贵女的册子,你要不要瞧瞧?”
顾淮之无语地看着嘉平帝,他儿子还不到十三岁,说什么亲啊?顺着这个思路一想,再过几年自己岂不是要当爷爷了?顾淮之忍不住抖了抖,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拍出脑海,觉得嘉平帝大概是有毒,这精神攻击简直要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顾淮之:什么爷爷,我还是个少年。装嫩.jpg
第129章 传承
殿试之后,便是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的盛事。顾淮之心血来潮带着徐清漪和两个孩子在朱雀街旁的酒楼订了个雅间,正是观看进士们的绝佳方位。
徐清漪一到雅间门口就乐了,笑着看向顾淮之,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嗔了顾淮之一眼道:“你倒是会挑地方。”
顾夑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父母之间打转,忽而拍掌一笑,“我想起来了,二舅曾经说过,当年阿爹得中状元后打马游街,阿娘也特地过来看过,订的也是这间登科楼的雅间。据说当年阿爹可是身手矫健,一探身子就接住了阿娘扔给你的花,是不是?”
谈到八卦,顾烨的眼神也亮了,眼巴巴地瞅着顾淮之,就等着听当事人自己讲述当年的风流故事。
徐清漪又羞又恼,“二哥嘴上真是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跟孩子们说?”
顾淮之倒没觉得什么,父母恩爱对孩子也能起到一个榜样作用嘛。见俩孩子还眨巴着眼等着听后续,顾淮之忍不住伸手轻轻敲了敲二人的脑门,又笑着看向徐清漪,揶揄道:“那可要问问你们阿娘,当年订的是不是这间雅间了?当年我也是在街上惊鸿一瞥,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这一间。”
“我说妹夫怎么有闲心跑来看进士打马游街,原来是带着妻儿过来忆当年了。”被徐清漪吐槽的徐晰忽而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懒洋洋地对着他们挥了挥手,上前将顾夑提溜到自己跟前,得意道:“你问你娘,她肯定不会说。你爹又是个疼媳妇儿的,也别指望他,想知道什么,来问我啊!当年还是我帮你娘订的雅间呢。没错,就是这一间!”
顾淮之头疼地看着徐晰,无奈苦笑道:“二哥怎么也有兴致过来看热闹?”
“我原本没想着来,不过见了你们一家,倒是让我多了几分兴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今天来,是来回忆当年的。那不如这样吧,你呢,就和我妹妹好好忆往昔,这俩孩子,我带走了,回头再把他们送去顾府。”
话一说完,徐晰就一手拎着一个,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顾淮之和徐清漪面面相觑,徐清漪很是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二哥这性子竟是一点都没变。”
顾淮之微微一笑,伸手牵着徐清漪进了雅间,眉间一片欢喜,“二哥也没说错,孩子们不在,我们夫妻二人正好过一过二人世界。”
和顾淮之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徐清漪已经能完全跟上顾淮之的脑回路,虽然以前从未听说过“二人世界”的说法,但略一思索也能明白过来顾淮之的意思。徐清漪心下暗喜,嘴上却嗔道:“孩子们都这么大了还这么腻歪,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笑话的人心中不定怎么酸你呢!”顾淮之开怀一笑,搂着徐清漪站在窗户旁,进士的队伍正巧游过,个个儿穿着朱红色的吉服,帽上簪的花开得正艳,端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成名天下知。
顾淮之一边看还一边庆幸,“好在我当年游街时不时兴簪花,否则还得像他们一样在头上别朵花,多别扭。”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子簪花可是去年时兴起来的,现在往大街上一看,十个男子有八个簪花的。你前几个月一直在贡院,不知道这事儿也正常。”徐清漪熟练地在顾淮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洋洋地往下看了一眼,而后得出结论,“这些人的风采,远不及郎君当年之万一。”
顾淮之听了直笑,又板着脸问徐清漪,“难不成我现在就不如他们啦?”
“郎君风采更胜往昔,无人可比。”徐清漪目光灼灼,满脸认真,仿若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风华冠京城的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悄悄在雅间里看着他,知晓他将是她未来的夫婿,含羞扔了一朵花下去,却不料他也看到了自己,潇洒探身接下自己抛去的花。往事历历在目,一转眼竟已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的孩子都要下场考科举了。
顾淮之也感慨万千,“前段时间陛下还让我多关心燮儿的婚事,说是一家好女百家求,趁早给他想看才好。我这才发现,我们竟然都是快当祖父母的年纪了。这些年你跟着我到处奔波,我又忙于公务经常不在家,辛苦你了。”
徐清漪真心不觉得自己辛苦,丈夫虽然公务繁忙,但细心体贴会哄人,对待孩子也是尽力尽力,又从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能遇到这样一个丈夫,那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自己,更有无数未嫁的女子祈祷日后也能嫁个这样的夫君,徐清漪要是再不满意,怕是全天下的女子都要喷她一脸骂她不知足了。
却没想到,顾淮之竟会因此心怀愧疚。
徐清漪心下感动,紧紧扣住顾淮之的手,只觉得眼中微热,掩饰般偏开脸,脸上却是怎么都掩不住的笑意,“我和孩子们都很庆幸,有你这样的夫君和父亲。”
顾淮之想到自己之前对嘉平帝的提议,心中愧疚更深,低声道:“接下来我可能还会继续忙,陛下心怀壮志,我又多受他看重,家中一应事务,还得你多费心。”
“你尽管忙,其他事都交给我。就算我忙不过来,还有爹娘和叔婶他们能帮忙,再不行,还有祖父他们呢。你不必挂心家里。”
提到顾玄,顾淮之脸上便有了担忧之色,“阿公前段时间身子不大舒坦,直到现在也没大好,瞧着精神也不比往日,憔悴了许多。”
徐清漪同样面有愁容,“宋大夫和太医们都看过了,说是胃疾导致食欲不振,这才精神不足。听说太上皇也有此症,还更严重,这些日子都没怎么进过水米。”
顾淮之心下一咯噔,实在无法将当年那个身强体壮野心勃勃的中年武将和徐清漪话中这个病重得吃不下饭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英雄迟暮,令人叹惋。
新科进士刚通过朝考,熟悉了翰林院的日常。皇宫中就传来九声丧钟,顾淮之半夜被惊醒,望着皇宫方向久久不语。
太上皇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当年在云州,顾家与太上皇相互扶持,一路从云州走到京城。却不成想,当年那个雄心勃勃的帝王,竟会这么早就离世。
顾淮之还好,还能冷静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顾玦则哭惨了,他与太上皇几十年的交情,如今一听到丧钟,便什么都顾不得放声大哭。
这一晚京中无人安眠,第二日清晨,家家户户挂上了白幡,顾淮之等人神色凄然进了宫,与嘉平帝君臣同哭了一场。
嘉平帝已经登基,皇位不再有动荡。办理起太上皇的丧事也并不慌乱,只是二皇子突然被嘉平帝夺了爵位,赶去给太上皇守陵,一辈子不得回京。
这其中的隐情,顾淮之也不想过多打听。
太上皇的出殡那日,顾淮之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那都是当年在云州时的老人,有的辞官有的外放,听到太上皇薨逝的消息后全都连夜赶了回来,就为了送太上皇最后一程。
这是顾淮之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送走长辈,心中既悲痛又不安,更是神经质似的天天盯着顾玄,连儿子都放在一边,得了空就去顾玄院子里守着。
气的顾玄差点拿枕头砸他,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别说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是哪天我真死了,你也别做出这一副天塌下来的憋屈样,看着就让人心里窝火!你给我记住了,你是顾氏未来的家主,以后整个顾氏都由你负责,再敢这么没出息,老夫就算死了也不安生!”
顾淮之挨了一顿骂后反倒舒坦了,见顾玄气得狠了,连忙上前给他顺气,温声安慰他,“您何苦说这些晦气话?气怒伤身,您可得多保重身体。”
“就你这个样子我怎么保重身体?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我跟前碍眼!”
顾淮之不放心地看了顾玄一眼,见他发了一通火后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心下微安,仔细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当顾淮之一只脚跨出门槛时,身后却又传来了顾玄的声音,“淮儿你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能慌乱,一定要保持冷静,顾氏的荣辱兴衰都在你的肩上,你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顾氏传承千年,我们要做的,是维护顾氏的荣耀。愿我顾氏,荣光不朽!”
顾淮之郑重地点头,“我记住了!”
“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事,你的荣耀之路才刚刚开始。以你之能,他日青史之上,也要单独为你写传。你的荣耀,就是顾氏的荣耀。顾氏未来的家主,好好干吧,看看你能不能为顾氏的荣耀增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顾淮之回头,目光灼灼地望着顾玄,郑重保证:“他日,顾氏一定会以我为荣!”
第130章 办学
忙完科举的事儿后,嘉平帝就将重心放在了顾淮之先前对他说过的基础教育上。
知道嘉平帝决定试着展开蒙学义务教育,顾淮之立即来了精神,刷刷给嘉平帝算了一回账,说蒙学免束脩之事,朝廷往里头填的银子并不会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现在纸张的成本已经降了下来,孩童练字,可以只在课堂上郑重用纸练,回家后用沙盘和树枝代替,节约成本。书籍方面,可以采用循环教材的形式,花销最大的应该算是夫子的束脩。
不过这也好办,朝廷免费办学,给贫家子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这是多么仁德的政事!
现在还有不少名士大儒在山野间隐居,这帮大佬是真心有士之弘毅品德,要是听闻朝廷免费为贫家子办蒙学,这帮大佬指不定就有几个心一软跑来坐镇当山长了。
思想到了一定的境界,追求的都是超越世俗让心灵获得宁静的事情。看看后世,多少大佬抛却大城市的优渥生活前去山区支教,还一待就是许多年。
品行高洁的人思想境界都是相通的,顾淮之对免费蒙学日后的发展十分有信心。
嘉平帝都被顾淮之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呆了,心道这家伙还真敢想,连朕都不敢打那帮大儒的主意,你居然早就盯上他们了。
这操作,简直秀得让人头皮发麻。
重点是,嘉平帝代入大儒们想一想,发现自己要是大儒,听闻朝廷有这样的德政后,肯定也会下山为这帮可怜又幸运的孩子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么一想,顾淮之的想法还十分可行?更熊要的是,哪怕他们最后知晓了这是朝廷有意算计他们,好像也办法气起来?
这操作厉害厉害,让人心甘情愿跳坑还不落一句埋怨,谁听了不得拍着大腿高喊一声妙啊!
嘉平帝彻底服了,拍着顾淮之的肩感慨道:“得阿淮一人,便胜过半朝官员啊!”
顾淮之谦虚地摆手,“陛下言重了,微臣不过是多思索了几天罢了。换成其他老大人,也能想得到。”
“就算他们想得到也不会像你这么直白地告诉朕。”嘉平帝太了解那帮老臣了,吐槽起来十分顺嘴,“他们一个个儿光想着卖关子,说话藏一半露一半,简直能急死个人。还是你好,说话敞亮,痛快!就跟福王一样,跟你们说话,舒服!”
顾淮之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十分一言难尽,把自己和福王放在一块儿,自己这是该高兴在嘉平帝的心中,自己的地位和深受他信任的福王持平呢,还是该反省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够深沉,居然让嘉平帝在自己身上看出了和某位憨憨一样的特质?
吐槽归吐槽,事情还是要做的。
免费办蒙学的事儿还没在朝会上正式提出来,君臣二人继续商讨办学步骤,招生范围以及该给夫子的束脩是多少。
等到这一系列的细枝末节的事儿都定下来后,嘉平帝就在朝会上宣布了这个消息,然后就看到朝堂上瞬间炸了锅。武将还好,觉得这跟她们没关系,但听起来是好事儿,就跟着皇帝走呗。
文官这边则不一样了,先是统一口径夸了一波嘉平帝仁德,然后就开始打岔,你一言我一语,挑出了各种免费办学的难处,就指望着嘉平帝收回成命。
这时候就该顾淮之出场了。
御史长篇大论说国库将不堪重负,顾淮之淡定地给他算了笔账,“这几年风调雨顺,朝中无大事,国库现存银九百八十二万三千六百二十七两,每年收的税银除去各位的薪俸后还能有不少盈余,完全可以再养一批蒙学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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