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命里无子的皇帝 第27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若魏雨萱得势,想必第一个来找的就是林若秋的麻烦。如今安胎要紧,琼华殿可经不起风波跌宕。

  林若秋并不怕魏雨萱前来报复,认真说起来,两人的龃龉都是魏雨萱一心钻营造成的,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可怕的?不过,赵贤妃为何特意告诉她这些?林若秋可不信披香殿的宫人嘴会这样敞,何况两宫交情并不深厚。

  思来想去,多半还是因昨天那事,赵贤妃生怕她在皇帝面前上眼药,所以特意借这个人情卖个好。其实纯粹是这位娘娘想多了,林如秋压根没有同她敌对的念头,赵氏是四妃之尊,她只是区区婕妤,怎会同赵氏过不去?何况赵贤妃立志要做皇后的,林如秋的境界仅止于宠妃,两人不存在利益上的冲突,自然无须彼此厮杀。

  只要赵氏别打她腹中之子的主意,林若秋便能与其和平共处。

  红柳迟疑道:“那,娘娘您可要早做打算?”不然等魏雨萱坐大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林若秋沉吟片刻,“别急,先看看究竟再说。”

  赵贤妃的话也不能尽信,若是她跟魏雨萱鹬蚌相争,岂不让旁观的渔翁占了便宜?

  林若秋咬着嘴唇,轻轻说道:“红柳,你随我去畅春园那边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也想瞧瞧魏雨萱的舞姿有多么惊心动魄。

  畅春园还是先帝爷时期搭建的一个戏班子,里头却不只为听戏,玩杂耍的、展歌喉的应有尽有,几乎可说是一个贵族化的艺术博览厅。

  先帝驾崩后畅春园亦冷落不少,但因魏太后爱听戏,里头仍旧养了一拨小戏班子,虽不及昔年繁盛,热闹之处亦依稀可闻。

  只不过——

  红柳看着自家主子将围篱上垒着的砖石小心取下几块,人为造出一个狭窄的瞭望台,忍不住道:“娘娘!”

  您这种行为叫偷窥吧?

  林若秋则无辜的面向她,“有何不妥么?”

  当然不妥。红柳深吸一口气,“主子,你何不干脆递上腰牌进去探视,想必他们不敢不放行,这样鬼鬼祟祟的倒和做贼无异。”

  但在林若秋看来,她本来就是做贼的,难不成进去打草惊蛇,说她害怕魏雨萱舞姿美妙迷惑圣心?那不就成了笑料?

  红柳没奈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家主子一时兴起,其实动机是很正直的。

  林若秋则觉得所处的角度有些不大方便,招手催促红柳过去,“你来扶着本宫。”

  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红柳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过去将她搀住,嘴边却碎碎念着,希望没人瞧见,免得将她俩当成贼党。

  但看林若秋盯得目不转睛,红柳也不禁起了好奇,仰起头道:“娘娘,里头情形如何?”

  林若秋没工夫搭理她,事实上她已经被魏雨萱的舞姿给震慑住了,果然人类对于美的感受都是相通的,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至少就她所见,魏雨萱已足够跻身一流艺术家的行列。

  魏雨萱身着一袭极普通的浅绿色裙装,须知绿色是最挑人的,肤色稍深一点都能衬成黑炭头,魏雨萱却依旧白到发光。当然更吸引人的还是她的动作,下腰、转身、回眸几乎一气呵成,流畅至极,任谁也难想象她纤弱的身形能迸发出这样惊人的力量。

  林若秋纵使处在敌对立场,也不得不由衷的赞叹一句:太美了!

  她这厢看得津津有味,忽觉后腰上被人轻轻戳了下,酥麻微痒,忍不住打落那人的手,“红柳,别闹了!”

  红柳弱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娘娘,婢子没闹。”

  林若秋一惊,忙松开巴着围篱的手臂向身后看去,只见红柳已远远地退出数步,而托着她则是……皇帝。

  没有比这尴尬的了。林若秋窘迫的垂下头,“陛下。”

  楚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怎不继续窥视,见朕一来就心虚了?”

  面对这样直白的打趣,林若秋恨不得找个底洞钻进去,是她失策了,应该先跟琼华殿众人通个口信的,楚镇定是去了殿中不见她,这才循迹赶到这儿来。

  由此也见证了林若秋光辉形象的覆灭。

  不过,任何问题都是能够解释的,林若秋很快就找好了借口,打算捏造一个谎言:譬如自己听说畅春园最近常有丝竹管弦之音,心生畏惧,这才想着过来看看。

  谁知楚镇早就洞悉她心内的小九九,拧了拧她的脸,没好气道:“收起你那些混说白道的谎话吧,若真是闹鬼,你早就吓得退避三舍,哪还有胆子过来?”

  林若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摸清了自己的脾性,虽不服气,无奈把柄被人揪住,只得缄默不言。

  楚镇见她吃瘪,反倒扬眉露出一抹得色,那是胜者的姿态。

  林若秋见了气得牙根痒痒,奈何被人逮了个现行,也不好多说什么。直至楚镇好奇要凑近洞口瞧瞧,林若秋不及细想,连忙抓住他的胳膊。

  楚镇眯起眼睛打量她,“你慌什么?”

  “我……”林若秋张口结舌。其实现在让楚镇看去也没什么,只是……别人精心准备的舞蹈,总得到最后一幕才能点破吧?不然就称不上惊喜。

  她估计魏雨萱预备在中秋宴上艳惊四座,这会子若拆穿了,岂不大失脸面。

  谁知楚镇接下来的话更是惊人,“想必你也听说魏选侍在此偷偷练舞,不放心过来看看?”

  林如秋几乎呆了,他居然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总不见得皇帝有空跑来一个废旧的戏园子赏景。

  “你呀。”楚镇蜷起一指敲敲她的脑门,大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架势,“你以为魏安是做什么的?这宫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岂能瞒过他的耳目?”

  原来如此,林若秋深觉自己做人的功夫仍需历练,还以为那嘴甜舌滑的魏公公只会溜须拍马,敢情是位深藏不露的人物。

  只不过,皇帝明知道魏雨萱一片苦心都是为了他,也并不点破,反倒任由魏雨萱在此勤学苦学,这不是让人家白费气力么?到了中秋那日,魏雨萱若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惊喜不过是旁人眼中一场笑话,还不定会怎样失意。

  这人也是够蔫坏的。林若秋斜他一眼,心里反倒稍稍安定下来,看来皇帝还是境界高超,再美的舞娘对他都造成不了吸引力,那她就放心了——无论如何,魏雨萱得势对她都有害无利,林若秋自然希望对方计划失败。

  楚镇却将她的小眼神理解成吃醋,含笑握着她的手道:“就这么想霸着朕吗?”

  嗯……虽然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但结果也没差多少,林若秋只好微垂下眼睑表示默认。

  楚镇凝望她片刻,忽的拥她入怀,轻声说道:“朕许你霸着便是。”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林若秋虽不深信,但此刻也许是有几分真的——由于共同拥有那个秘密的缘故,林若秋自信自己在皇帝心中还是有点不同的,无须太多。一点点就够。

  她轻轻踮起脚尖,在楚镇唇边亲了下。

第38章 献舞

  楚镇素来喜欢用这种方式宣告所有权, 但轮到他时, 脸上却有些羞涩, 他低声道:“回去再说。”

  不过是只纸老虎, 林若秋得意的笑。秀恩爱而已,谁怕谁呀?

  然而当她的嘴肿成香肠之后, 林若秋便知道后悔了。她才晓得无论哪种男人都是经不起撩拨的,即使像楚镇这样不会真刀真枪上阵的男人, 也会用别的方式找补回来, 譬如接吻。

  林若秋照了照镜子, 决定从此洗心革面做一个贤惠的女人,不然天天这样厮混下去, 她铁定是没办法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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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中, 魏昭仪素手微抬, 姿势美妙的将面前杯盏注满热水,浅金色的茶叶徐徐舒展开来, 继而散发出袅袅香气。

  第一杯自然要奉给魏太后,魏昭仪恭谨说道:“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妾不敢藏私,特来让姑母尝尝。”

  魏太后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都是哀家跟皇帝赏的。”

  魏昭仪神色微僵, 继而恢复如常, “同样的茶叶, 不同人冲泡出来的滋味也会不同, 姑母试过便知道了。”

  这话倒不假,魏语凝在家中专研的便是茶道、刺绣跟书法,且样样都做得不错。

  毕竟是自家内侄女,太后不便拂其面子,只叹道:“魏家的女儿自然个个都是好的,只是论起才学智慧,雨萱比你还是差了些。”

  大约正因魏雨萱生就一副绝世姿容,如今心气格外浮躁;反倒是这个素来看不起的庶女内秀于心,瞧着反倒顺眼许多。

  虽然是夸奖,对魏昭仪来说未必好听,只有对于容貌不足的女人才会夸奖其才学,魏雨萱生得再蠢,魏家人不还是视之如珠如宝么?可见所谓的公平就是个笑话。

  魏昭仪只笑了笑,“四妹妹最近勤于练舞,已经大有长进,想必定能一举得胜。”

  “哀家只盼着她莫出丑就好。”魏太后冷声道,“中秋宴上多少王室宗亲,她堂堂一个嫡出之女出来献舞已是自降身份,若这般还不能获皇帝垂青,当真无用之至。”

  魏昭仪柔声道:“今时不同往日,四妹妹的性子已经磨得圆融多了,陛下见了定会喜欢的。”

  “但愿她真能学乖。”魏太后对这个侄女儿亦有些无可奈何,纵想提拔,无奈她实在不中用。而经过前段日子的碰壁,魏太后也歇了心思,总不能让她腆着老脸把魏雨萱送到太和殿去,那更和粗使贱婢无异了。

  就连这次的主意魏太后也不十分赞同,大庭广众之下献舞从来都是舞姬所为,岂有世家之女效仿这等娼妓下流行径的?

  然则魏昭仪的话说得好,“四妹妹一心想侍奉陛下,姑母若不成全,倒不怕四妹妹因此怨您?横竖这趟功夫是为她所做,无论成与不成,她都会领您的情,也不枉姑母这几年好生相待。”

  魏太后年纪大了,越发念起旧情来,正是这几句话令她有所软化,遂轻轻叹道:“罢了,哀家哪还管得了这些,祸福都由她去吧。”

  她霍地看向面前大侄女,“你当真是为了雨萱着想?”从前倒不见两姊妹这般亲厚。

  魏昭仪静静说道:“雨萱也是我妹妹,同气连枝,她过得不好,我又怎能好过?这回也是见她实在可怜才勉强帮她拿个主意,否则,难道让她像我一样陷在这深宫里?”

  太后想起这些年对大侄女的苛待,不禁默然无语。

  魏昭仪则敛眉垂首,悄悄掩去眸中一抹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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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秋本来不想去中秋晚宴的,嫌人多拥挤,可听说御膳房来了一个精妙的点心师傅,一手冰皮月饼更是绝活,林若秋便再也坐不住了。

  这师傅是只负责寿宴的,轻易请他不到,若想品尝美味,可不就只有到席上去么?好在林若秋所处的座次不十分醒目,且又僻静——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显得不够重视,可林若秋乐得如此,她反而认为这是皇帝对她的优待,若楚镇在这样的盛典还对她格外关照,林若秋反而疑心他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如今她保持了低调的做派,魏太后自然更加放心,只淡淡瞥了眼就不再理会。比起昭宪那时候的风光,这个林氏实在不成气候。

  林若秋一面饮着杯中的酸梅汁——应该是魏安特别换给她的,她看别人碗里都是甜酒——同时留神打量殿中形形色色各号人物。

  皇后惯例称病不来,谢贵妃和赵贤妃则忙着应酬宾客,无暇顾及其他。至于魏昭仪,则一反平日里冰冷桀骜的做派,和个中年美妇谈笑风生,妇人模样和楚镇还有些相像。

  林若秋悄悄向身侧问道:“那位是谁?”

  安然就坐在她身侧,豆沙、五仁、芝麻各种月饼塞了满嘴,还在旁若无人的进食。不过像安然这种大概是宫中最安全的存在,因着父亲的关系没人敢苛待,又无须争宠,大可以有滋有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林若秋还挺羡慕的,大约是因安然永远也长不大,她这副模样若嫁到高门华第成为宗妇无疑压力巨大,可在宫中当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对她就再合适不过了。

  林若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腰,颇为恶趣味的道:“再吃下去,你这肚子就该比我还大了。”

  安然怕痒,被她挠得笑出眼泪,忍不住左闪右躲,“姐姐,饶了我吧。”

  待林若秋将她松开,她又若有所指的叹道:“姐姐从前不这样,如今也学得越发坏了。”

  说她天真,有时候说的话却又发人深省。林若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被楚镇给带坏了,她本来不爱动手动脚的,这个就叫做近墨者黑么?

  林若秋悄悄向王座上望去,那俊美无俦的男人正在举杯同众兄弟寒暄,因沾了点醉意的缘故,一双桃花眼尤为动人。

  不知是否凑巧,楚镇也正好向她所在的方位看去,眼中秋波潋滟,中人欲醉。

  这算不算当众放电?林若秋连忙扭头,装出一副贞静从容的派头,她可不想被人误会在这种场合眉目传情。虽然实际上也差不多。

  安然因为父亲官职的缘故,对这些贵族倒要熟悉些,因悄悄向林若秋道:“听说邺王殿下没能回京,只托人带了节礼。”顿了顿,“听说是永安大长公主一并送上的,不知大长公主几时跟魏家这般亲近了。”

  原来魏昭仪旁边那位就是大长公主么?难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美人的基因不能小觑啊。

  不知她将来的孩子能否将这份基因传递下去,林若秋正在感叹,忽觉身上一阵寒意,却是魏昭仪滴溜溜向她扫了眼,转瞬却又旁若无人的挪开。

  那种怨毒是她所不能忽视的,林若秋微微怔住。

  此事酒宴已至半酣,众人都有些头脑发热,正是兴致高涨的时候。似乎为了给晚宴增添更多欢乐,一队舞伎从殿外鱼贯而入,个个腰如细柳,面似桃花。

  林若秋一眼便瞧见正中央的魏雨萱,她原以为粉色会显俗气,此时才知,美人穿什么都好看。魏雨萱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舞衣,身量纤纤,下颌尖尖的小脸还不及巴掌大,一双汪着春水的眸子却仿佛有无限情意想要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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