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莫见
陈悦在一边愤愤地说,“瞎说,我认得你了,你以前经常到店里来,可是你没买过一件衣服,每次来看半天,试半天,结果一件不买,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这件红色毛衣,正是我们店子里的,现在还在那里挂着呢,还说之前的衣服不是你拿的。”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谁说这件毛衣是你这里的,颜色都不一样,”中年妇女先是低头看了一眼领口处的一点点红色,脸上几不可闻地露了一丝懊恼的神色,但很快隐去了,她连忙把领口拉拢,气急败坏地大声说,“你那件明明是绿色,我警告你们啊,不要随意栽赃啊!你当我是色盲啊!”
“你才血口喷人呢,我对这件毛衣十分熟悉,料子和花纹都看得出来,就是我们店里那个款式,既然你说这件衣服不是我们店里的,敢不敢把衣服吊牌给我们看看啊!”陈悦怒道。
中年妇女撒起泼来,激动地跺起了脚,“干什么?我的衣服干嘛要给你们看,你以为你是谁啊?要看我衣服,神经病啊!”
陈悦还想再说,李妙真拦住了她,慢条斯理道,“请问,我们店里之前被偷过的衣服,这件事你不承认对吗?”
“不是我偷的,我干嘛要承认,你们别想着要栽赃啊!”
“那你也不肯让我们看你身上的毛衣吊牌罗?”
中年妇女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我的衣服干嘛要给你看,哎,你刚才说要赔我钱,快点赔我,我得走了。”
“好,”李妙真说,“我们可以赔,不过你得把毛衣吊牌给我们看一下,你说不是,我们看过了证明不是,我们说到做到,马上赔钱,之前所偷的衣服也可以证明不是你偷的,还了你清白。怎么样,要给我们看吗?”
中年妇女又开始跺脚了,大声骂道,“我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给你们看的,你们又不是警察,凭什么看我的衣服!”
“既然这样,”李妙真淡淡笑道,“那么我们如你所愿,叫警察过来看,陈悦,报警!等一下警察过来了,她自然会给我们看的,如有必要,还可以到她家里去看看,我想,肯定能搜到什么的。”
什么!?
中年妇女一听这话,身子都坐直了,她生气地大喊,“干什么,干嘛要报警,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干嘛报警,我可以告你们非法拘禁,把我困在这里一个下午了。”
李妙真一脸淡定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可以,等下警察就过来了,有什么话你可以和他们说。”
陈悦便走到收银柜台处去,要打电话报警,中年妇女内心里纠结好久,扑过去拉住陈悦,“别别别报警,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陈悦把她扯住的衣服一点一点地拉出来,“有什么话,和警察说。”
中年妇女大概也看出来了,李妙真才是她们的负责人,头衔要比她们都大,她连忙到李妙真面前说,“这样吧,我今天额头上磕的伤,就不要你们赔了,放我走吧?”
李妙真微笑道,“不不不,你是在我店里受的伤,而且是我们的塑料袋子没有放好,我们不赔说不过去的。但是你从我店里拿的衣服,也请照价赔偿。”
“我说了没有拿你衣服了!你这小姑娘怎么就是不相信人呢?”此时中年妇女的语气软了不少,不过她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妄想着作最后的挣扎。
李妙真看向陈悦,并点了一下头,陈悦过去拿起了电话机的话筒,中年妇女一看马上大叫道,“等等,等等!”
陈悦并未按下按键,她在等李妙真。只听那个中年妇女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出来,“是,之前的衣服是我拿的,都是我拿的,但所有的衣服我都没有扯掉标牌,你看。”
说完,中年妇女直接把外面的羽绒服脱了来,露出了里面的红色毛衣,刚才只是露出了一点,陈悦就看出了毛衣是自家店里的,现在全部露出来了,更加证实了陈悦刚才的说法。中年妇女又把红衣毛衣脱了,在后颈那里的吊牌果然还好好地挂着。
“是吧,你看,吊牌都还在这呢,所有的衣服吊牌没有拿掉。要不我全部拿回来,你们还是可以再卖出去的吧,这个是不影响的。”
“怎么可能卖得出去?”陈悦生气道,“都已经穿过了呀,你当顾客都是傻瓜吗?有没有穿过看不出来吗?”
中年妇女哭丧着脸,“那确实看不出来呀,有些我只是试过,没穿过的。你要我赔偿,我没钱赔,真没钱。”
“不好意思啊,你该不会是想打算把衣服都还回来就完事了是吧?”李妙真说,“有些衣服是夏天的秋天的,过了季的,肯定是卖不出去了的,还有,所有吊牌你都没有拿掉,说明你早就作好了万一被我们抓到就把衣服还回来的想法,你肯定早就想了这种万事大吉的打算,反正你左一个没钱,右一个没钱,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中年妇女为难道,“我真是没钱,我给你看,”她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里掏一遍,竟然只有几毛钱。
李妙真微笑地说,“你是笃定了我们只能收回那些衣服了是吧,反正不管我们怎么样,你都没有钱赔。我们还是只能找警察过来的,相信他们会有办法的,可以查到你家的地址,你丈夫的姓名电话,还有你女儿或者儿子的住址什么的,到时联系他们过来吧。”
“不行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这样!”中年妇女这才慌了,她偷衣服是家里人不知道的,一个人出丑那倒还好,但要是被孩子们知道了,她这张脸还往哪搁!?
中年妇女没办法只好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有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到店里只是责怪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然后就说赔钱,赔多少钱都成,只要别把她交到派出所去。
李妙真笑了笑,“我们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陈悦,总共是多少件衣服,各多少钱一件,你那里都有明细吧?”
“有的,在这里,”陈悦连忙在收银柜台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笔记本,拿过来给那个男人看,“近四个月来,你老婆在我们店里拿了这些衣服,原价加起来八百八十块。”
男人一看,总共是十件,难怪他在家里衣柜里会看到的那些没有扯掉吊牌的衣服,他还以为是她买回来的忘记扯了,原来竟是她偷的!他看着中年妇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中年妇女也是一直躲闪着他的目光,不敢出声。
“你呀,你呀,我是没给你钱吗,干嘛要偷啊?你真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男人无奈地说,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话也没有说得太过分。
李妙真说,“我们现在五折给你,抹掉零头,就赔四百块吧!”
“那些衣服可不只四百块,”陈悦在一边说,“我们店里当季的衣服出来的时候都是打八折九折的,最便宜的时候也是六折,还从来没到过五折呢!”
“是的,所以我们已经是尽了很大的诚意了,但是我们也是帮人家打工的,丢了衣服我们要赔钱,希望你能理解。”李妙真说。
“这个我明白,我明白,”那男人拿出钱包,数了四百块钱放到柜台上,“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希望下次再来,我们店里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漂亮的,”李妙真一脸微笑地说,自然地,留给她们的只是那两个人的背影,走得远了,还听得到那男人在骂中年妇女。
陈悦说,“这种人算了吧,还是不要来了,免得又来偷东西。”
李妙真说,“好了,收拾一下,都下班吧,天都黑了。”
陈悦问道,“李经理,今天是要到我们宿舍去吗?”
“不了,我现在就回去,晚上路黑,你们回宿舍的时候要挑有路灯的地方走,要是到外面去玩,早点回去,注意安全。”李妙真和店里员工道别,便到停车场那去取车。
开着车在马路上走着,城里车速最高只能开到四十码,现在路上车多,有时车速是二十码左右,突然她看到街道边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跑过,由于现在街道上人比较多,她往前跑着还要拨开路人,跑得比较慢。
那个人好像是林雪?
她一脸惊慌的向前跑着,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往后面看,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难道她在躲什么人?
李妙真看了看后面,果然见到两个男人在人群中找着,他们西装革履,打扮得倒是挺似模似样的,但看来怎么像混混似的?她迅速把车靠边停下,摇下车窗大声喊道,“快上车,快点!”
林雪这才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是李妙真,她连忙打开后面车门,钻进去的同时,李妙真已经把车开动起来了,往前开了一米之后,后车门才关上。
“这么晚了,你怎么到城里来了?”林雪气喘吁吁地坐在后座中间,头探到了前面,“你是特意来接我的,莫非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李妙真抿嘴一笑,“大概是吧?对了,谁在追你啊?我看他们样子,不像是好说话的人,你是怎么惹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