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花不是花
“你说得对,我们日后就是核心大粉,做一把别人眼里头可笑的事情又如何啊,大不了就当做年轻犯傻呗,初崽值得人疯狂。”
她真情实感喜欢原大小姐,她才不放弃呢,她就拼一拼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替她逆天改命又如何?
……
谭青青去找网站交涉,而原温初这边,则是遇到一点麻烦。
这一周释放了两个人。
白泰仁放出来了,他吸食大烟已经到了无法戒断的地步,如果强行把他送上遣送出境审判的船只,他很有可能死在船上,两边交涉一番,最终让他出一大笔钱就可以假释他。
白秀岚出了一大笔钱,几乎是到伤筋动骨把她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钱都掏空的地步,甚至连当初原实牧给她的首饰都偷偷拍卖了许多。才凑齐那笔钱,一下子元气大伤,家底所剩无几。
不过她倒也认清了局势。
知道原实牧不可能掏钱,让白泰仁被释放。
所以她自己咬牙凑齐。
这样一来,原温宁几乎就没有什么嫁妆了。
她同原实牧闹了几次,原实牧才答应给一份嫁妆,但是却显得很寒酸,原温宁偷偷哭了好几场,也无可奈何。
原温初大概也能猜到家里头鸡飞狗跳,不过那边闹得再难看也同她没关系。
白泰仁就是一个无底洞。
白秀岚把他放出来一定会后悔,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弟弟就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只会把她活生生拖垮。
还有一个释放出来的人,就是华必文。
李沉意已经帮忙拖了几日,但是按照港城法律程序,他还是被释放了出来。
他弟弟死的消息,他一定已经听说。
比起华必武,他才是真正的毒蛇,但是他一放出来,就没了动静。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港城深夜。
深更半夜,连路灯都熄灭,一个穿着厚重皮草,光着双腿的女子,在寒风之中站在路灯上,瑟瑟发抖地等车。
这女子浓妆艳抹,几乎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好容貌,脸颊之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原本姣好的一张脸,眼下因为过度疲惫,所以显得浮肿。
她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路灯里头,她在等车接她。她今晚接了一个大活,只要陪那位老爷一个晚上,便能到手一个小广告。
虽然同她过去当红的时候不能比。但是她还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东山再起,她不甘心,没有了顾氏,她宁愿这么一点点重新爬。
毕竟她曾经那么红——这个女子,就是曾经顾氏的花旦苏若玫。
她最红的时候,到处都张贴她的大画报,但是她主动同顾氏解约之后,自然是花无百日胜,一朝落毛凤凰不如鸡,又没有了华必文这个金主。
日子很不好过。
好不容易契约了一个小影业公司,想要同玉莺打对台,却大败特败,电影血亏,那影业公司也倒闭了——她如今可是山穷水尽了。
她在寒风里头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在心里头想。
若是……若是当初她不同顾氏解约就好了,如今哪里轮到到玉莺风光一时,她还是港城最红的影坛花旦。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后悔也迟了。
她跺着脚,却瞧见马路对面,一个穿着灰色破旧棉外套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她看了一眼就扭过头。
觉得对方大概是个流浪汉,她可得离他远一点。
但是对面那个男人却贴近她,然后从袖中探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她。
她骇得正要大叫,对方却伸出手捂住她口鼻,在她耳畔喘气,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连我你都不认得了么?”
苏若玫心里头咯噔一下!是华必文!
不是说他被抓进去,怎么会出来。他同他弟弟一样逃狱了?他出来是要给他弟弟报仇?
对面那个声音却冷到极致。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老实一点。你应当知道,我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
隔了半个时辰之后,在狭小的屋中,那个男人冲了一个热水澡,看着坐在床头的女人,他点了一只烟,眼神黯黯地说道。
“哼哼,我现在这情况,曾经的那些手下自然是一个都信不过。我要你设法给我弄来一张船票,我要去内地。”
苏若玫有点惊诧,她肩膀颤动了两下,试探着问道。
“内地?”
“你怎么会想要去内地,你不用给你弟弟报仇了么?”
她提到华必武,华必文的神色里头闪过一丝狰狞,他神色都痛苦起来,然后他似是喘着粗气,呼吸急促,隔了好半晌,他才说道。
“我如果再想着报仇,我自己就要栽在港城这臭水里头——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何况我不是君子,哼哼……那些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苏若玫觉得他的模样很可怕,眼睛里头皆是血丝,她不怀疑,若是那个杀害他弟弟的真凶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把对方生吞活剥!
她低下头,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带了点害怕。
“那……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华必文的神色有些急躁不安。
他皱起眉头,那根烟很快就被他抽完,然后他又拿了一根,他说道。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那个人无非是想要给原温初那个贱丫头出头——不论如何,只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痛苦一百倍死去,我要一片片割下他的肉,给我弟弟报仇。”
他的话语,让苏若玫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苏若玫听见他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好。被顾家逼得喘不过来气。你要不然就狠一狠心,同我去内地,还能够搏一个前程,留在这里,迟早死路一条。”
苏若玫其实很害怕,她有些下意识躲避对方的视线,不敢看华必文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太狠了。
她低声说。
“我……留在这里就蛮好……”
对面的男人却嗤笑。他把烟头直接按灭,他一步步地走近这个女人,然后他说道。
“好什么?你都快同那些暗娼没有区别——这样也算好?”
“看看你住的这是什么地方,再想想你当初的生活,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甘心。”
“而且……”
华必文的眼眸好似在黑夜之中泛出幽幽的冷光来。
“只要我们离开港城,未必有朝一日不能翻身,你要信我,就同我一并走,总有一天——我弟弟的仇我一定会报。”
……
就在苏若玫租住的那间破旧民居楼下,也有一个男人蹲着抽烟。他点了点对面的少年,开口说道。
“你倒是机灵。你怎么知道,要找我一块儿来盯着这个女人?”
“要不然,我们还找不到出狱的华必文。”
对面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他冷冷地说道。
“他既然出来了,过去的手下,他必定谁也信不过。男人信不过,因为男人凶恶,能够乘着他这个软弱状态,杀了他,自己当大哥。但是女人不同,女人容易心软,尤其是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
“这个叫做苏若玫的过气影星,曾经跟他有过一腿,当初更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放弃自己事业不要,闹着同顾氏解约也要跟他。在华必文心里头,这个女人必定是可以信赖的,所以他出来,必定要找他。”
陈实几乎把华必文的心态摸得很精准!
郑尧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抬了抬下巴。
“你小子可以啊,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一招揣摩人心呢?还当真被你蹲到了这条大鱼——我看你小子除了身板弱一点,前途不可限量。”
“那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这么办?”
陈实低眉敛目,少年半蹲着身体,贴近一旁的电线杆,他就跟着出了几次活儿,就适应得很好,注意到许多细节,知道黑暗之中要紧的事情是得隐藏自己。
他低声说道。
“我是新人,听郑哥的。”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郑尧兴为难了。
他是临时被陈实这小子拖过来蹲守的苏若玫的,然后跟踪华必文找到苏若玫,一路追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殷惜,眼下这情况,去问殷惜的意思肯定是来不及,还得自己做主,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然后他说道。
“先跟着再说。”
“咱们随机应变吧,反正这个人出来没好事儿,指不定要给他弟弟报仇呢——虽然我也不知道谁杀了他弟弟,但是若是他把怨气发泄在原大小姐头上就麻烦了。”
对面的少年点了点头。他身影掩映在一片黑暗里头,光线模糊,他的身体连颤抖都没有颤抖一下,显得极为稳当,然后这少年低声说道。
“郑哥,上头的灯熄灭了,估计他们要下来了。”
郑尧兴同陈实两个人瞬间往后缩去,两个人一动不动,黑暗里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华必文同苏若玫匆匆地从楼上走下来,深夜叫了一辆车,然后往什么地方赶去,郑尧兴就是干这行的,远远缀在后头,绝不会让前头的人生疑发现被跟踪,他小声同陈实说道。
“欸?他们好像要去码头,莫非华必文这个家伙,打定主意要走?”
“若是让他逃了棘手。”
他说是要随机应变。
但是到底应当如何随机应变,其实心里头也没有底。
如果让华必文就这么逃了,自然是回头无法对殷惜交代,但是对方就是一口气不停歇地要往码头赶,他也难以传递消息。
他有点后悔,方才应当让陈实回去报信的。
他不敢把陈实一个人留下来,怕他搞不定华必文,若是被对方反杀,那可就麻烦了,眼下倒是有点进退两难,不过他毕竟干这行干得风生水起,他专注盯梢眼前的两个人,只想着不让他逃,再说其他。
很快便到了码头。
这码头同其他的大码头不同,平常停靠的小船多些。
而且有许多偷偷去内地的野船,只是没有官方背书,难以保证安全,黑吃黑也是常事,这里的人流多起来,郑尧兴不动声色盯着华必文的背影,他低声说道。
“等会儿他们如果要上船,你留在这里等我,我上船去。”
陈实的呼吸有点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