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燃灯鼠
王豆豆则是一脸疑惑地问“天宝哥哥,傻丫这是跟你们一块儿上学了吗?”
傻丫,傻丫!这对于天宝来说简直就是个魔咒,自从傻丫来了,他就再也不是这老唐家的小心肝儿了,现在连她可爱的豆豆妹妹也把傻丫挂嘴边儿了。
他那张圆脸都给拉成了驴脸,口气冲冲的“读了,学会了点儿拼音,了不起了,到处炫,谁不晓得她是个结巴了!”
唐宁在一边儿听了,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天宝比霍云霄还可恶,心说,我不敢踹霍云霄,我还不踹你啊,老娘今儿就来个欺软怕硬了!
她抬脚还没冲上去,唐天宝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就听猫蛋气呼呼骂道“你骂谁是结巴?她是咱们的妹妹,给你说多少回了,下回还记不住,我就收拾你了!”
唐宁堪堪一个急刹车,收回了脚,自己还差点儿摔一跤,看着猫蛋儿,突然涌出一个老母亲的欣慰心情这么护妹妹了,帅炸天呐!
唐天宝扭头一看怒气冲冲的猫蛋儿,再看天明,天明也一脸老气横秋的“天宝,以后也不准叫妹妹傻丫。”
唐天宝
这可伤透了他的小心肝儿,一个妈给生的亲哥哥都不帮他说话了,这可是天都塌下来了,一擦脸,哇地一声哭,朝屋里冲,一边儿冲一边儿喊“大伯,大伯,娘,猫蛋儿和天明他们欺负我!”
唐宁又扭头看了天明一眼,诶哟,小天明还冲他笑了笑,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莫名显得人狡黠起来了似的。
唐宁可谓是对这对“左右护法”十二分满意了。
这会儿王豆豆还没走,直勾勾盯着猫蛋儿,咬着小嘴巴“猫蛋儿哥哥,她跟你们一起读书了?”
猫蛋儿看着王豆豆,虽然记得王豆豆那次跟人一起说唐宁的坏话,但是男娃娃见到可爱的女娃娃总难免心软,因而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漠了。
他撇了撇嘴,来摸唐宁的脑袋“是的。”
“可她不是不到五岁吗?”
天明看着老老实实的,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倒是冒出来说了一句“她聪明,老师说她能上二年级,就是太小了,才只给报了一年级。”
几个小娃娃还这么拉扯好几句,唐老三都走了半里路了,转脚又赶紧回来一拉王豆豆喊道“豆豆,快点儿,咱去医院看你娘去!”
王豆豆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老唐家的娃娃欢快离去,心下有些失落果然,哥哥们的气还是没消,他们不喜欢她了,只喜欢那个傻丫,那个什么都爱抢她风头的傻丫。
她的年纪还不懂真正“出风头”,但她知道很多人都把她和傻丫比,就连她娘也是。
前两天,她娘出去闲逛,回来就大发脾气,还打哭了凤丫,看她的眼神也不对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特别生气,特别生气,她娘就踩滑了撞到了门板上,流了一地的血。
“走,闺女,你咋还看呢?”唐老三一心奔向医院。
王豆豆扭过脸,十分坚定地说了一句“爹,我也要上学,我一定能学得比她好。”
“啊?!”
唐宁和一干娃娃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宝已经扑在唐二嫂怀里哭了。
唐大哥在一边儿训斥天宝“谁教你欺负妹妹的,该打!”
好吧,现在大房也一边儿倒了,唐二嫂是个死争儿子的,立刻就要跳起来,唐大嫂却在一边儿出声了“诶,娘,你可晓得,老三家生了,我今天听人说了,早产又大出血,娃儿身体弱得很,她也不能再生了,不过倒是如了她的愿,生了个男娃呢。”
她说完了这话,却是去看唐宁,笑眯眯朝唐宁招了招手“还是闺女乖,到大婶婶这边儿来。”
她两个儿子,不稀罕儿子了,她就稀罕闺女,像唐宁这么乖的才好呢!
唐宁哒哒哒跑过去,唐大嫂就给她嘴巴里塞两粒花生米,这会儿猫蛋都只能在一边儿幽幽怨怨看着了,再看看唐宁的笑,心下也软了谁叫这是他的小妹妹呢!
唐宁却在一边儿默默规划接下来一段日子的生活,目光落在了院子里那个小机关上面,她认为可以去搞点儿肉来迎接他爹凯旋归来了!
好吧,她就是馋肉了,但显然,家里虽然疼爱她,但也不会因为她一句“想吃”,就能掏出兔子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霍云霄所以这次我的戏份就两句话,其中还有个形容词“可恶”?我可是男主诶!
唐宁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了,我觉得我的左右护法也不错。
霍云霄诶,能不能换个正经点的女主啊。
唐宁没法了,都演了二十多章了,怎么着,你以为是演电视啊,还能s换头。
作者菌(抱头)求求你们别吵了,我写过那么多难男女主,就你俩飞机儿难伺候。
第23章 生意
却说唐宁刚入学没两天,就学了一身的“坏毛病”,不过读着一年级,就只上个文字课了,遇到其它的课,一律跑得不见影子,她认为自己只是不识字儿,所以只需要学文化,至于数学什么的,那都是已经融会贯通了,所以根本不会在那儿浪费时间。
乡下大队老师少,一人带全科,黄小翠常常上一眼还看见唐宁在第一排坐得端端正正记笔记,第二眼就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留下了。
她干嘛去了呢?
她扒在三年级的教室后门门口,跟她那两个哥哥招手,他那两个哥哥等老师转过背去,就从后门溜了出来。
三个人提着捕鸡的笼子可劲儿跑,朝山上跑,手里拿着弹弓到处打,路上遇到哪家的家长,他们也不去打招呼,蒙着脑袋,溜得比兔子还快。
唐宁心里门儿清,她实在太小了,一个人上山不安全,万一有个万一,她可扛不住,所以还是把两个哥哥叫上,不管咋样,有个帮手也好。
三个娃娃到了山上,找个隐蔽的地方,安放了那个捕兽笼子,还各自去摘了些树枝盖在上面,把笼子隐得好好的,然后又溜下山去了。
这一溜下山就正好是炊烟袅袅,赶上家里做午饭。
唐天宝在屋檐下闹着“他们逃学,他们仨都逃学。”
三个娃一进院子,唐大嫂就把门关了,拎着猫蛋的耳朵骂起来“好你个猫蛋,你不教弟弟妹妹好的,你教他们逃学,说,你们到哪儿去了?”
猫蛋儿被揪得眼泪花花的,看了眼唐宁,又不敢说是唐宁撺掇他去的,只能自己扛着了,一副义薄云天的小模样,一拍胸口“带他俩上山打鸟去了!”
“诶哟,小兔崽子,你这胆儿可真大,你爹娘给你挣的学费都白挣了,你自己不读书,你还带坏弟弟妹妹啊!”
天明在一边儿也被唐二嫂拉到了屋檐下,挨着唐二嫂的手指戳脑袋,天宝就在一边儿笑嘻嘻地蹦跶,完全不知道劝一下。
李春兰倒是不忍心骂唐宁,叫她蹲在了屋檐下面跟她细细说话,和声细语教育着她“娘晓得你聪明,可聪明的人不能骄傲,你以后可不能逃学了。”
唐宁转脸看着几个哥哥挨骂挨得厉害,自己这儿也是“菩萨念经”,顿时腔也不敢开,只低着头,点头“嗯嗯”地认了。
末了,几个娃就被家长罚搓玉米。
于是几个娃娃就围坐在箩筐面前,一人一包玉米地抠着。
大人转过脸,唐宁就灵机一动,把两根板凳儿打倒了凑在一起,做了个夹角,玉米棒子丢进去就一阵猛捶,玉米粒就给捶下来了。
屋里的几个女人端了一筲箕红薯和一锅子红薯粒干饭出来,就看见屋里的娃把小半筐玉米都弄得差不多了,一下又惊讶又好笑,也顾不上怪他们了,只觉得讨人喜欢得不行,赶紧招手让他们端碗吃饭去。
到了下午,一下学,三兄妹就把白天的教训当成了耳旁风,又朝山上奔,奔进林子里,还没走拢,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扑腾声。
开始天明还在石头前紧张兮兮地说“你们说会不会抓到蛇了?”
这山上蛇虫鼠蚁这么多,他们怎么知道能抓到啥?
猫蛋儿可不怕了,一抹那破不溜丢的袖子,又开始拍胸脯,方脸上一派豪气“怕啥,那哥给你抓住,拿回去咱们炖蛇肉,我听人说蛇肉可补了!”
唐宁在一边儿悄悄翻了个白眼儿,末了还是揉了揉鼻子,装了一个十分娇嗲的声音“可是咱们里面,洒的不是,谷子粒儿吗?蛇吃肉,不吃谷子。”
最怕突然的安静,猫蛋儿和天明面面相觑
随即,一阵“咯咯咯”的声音从草丛里传来,唐宁眼睛一亮“是鸡!”
她就说嘛,王豆豆能捡到野鸡蛋,这山上一定有野鸡!
她一下就扑了过来,一把把树枝给刨来,好家伙,竹笼子关着两只花翎野鸡呢。
两只野鸡挤挤挨挨地在一团,母鸡在下,公鸡在上,竹筐子把他们捆得紧紧的,谁知道它俩刚刚是在干啥,可能是繁衍后代,没想到被人抓了吧。
唐宁心情极好地一边收笼子,一边对两只鸡吐槽着“谈恋爱不在家谈,跑出来撒狗粮,活该!”
天明和猫蛋儿也对这话半懂不懂地,两人去看笼子里的鸡。
猫蛋儿这个老粗,一拍脑袋说“妹妹,啥谈恋爱呐,这是踩蛋,就是公鸡踩母鸡背,才能”
天明心细,赶紧拉了猫蛋儿一下,低低道“你别说了,她晓得,她晓得。”
转脸,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唐宁一眼,他就想,他的妹妹真可爱,明明踩蛋那么粗俗的事情,但是她会说成“谈恋爱”呢,多升华啊。
唐宁这个老司机对这俩小屁孩的内心无从揣摩,只是兴冲冲地跟着收笼子。
几个娃就这么提着笼子下山了,那野鸡长长的彩尾从笼子里戳出来,大扫帚似的一路地扫,特别扎眼。
这会儿大队上的大人们才下了工,老唐家的男男女女都走在后面,只听见前面的人哄笑了起来,啧啧感叹着,他们还以为遇上啥热闹事儿了,都挤过去一看,合着自家娃提着俩野鸡呢!
这回家里一问,才知道是唐宁撺掇几个哥哥上山弄鸡的,叔叔婶婶们要骂她,也舍不得,唐二嫂倒是舍得唐宁,可她舍不得鸡呢,也不骂了。
这鸡就这么给丢在笼子里捂着了,不给放出来,因为野鸡是会飞的,一打开笼子就冲上天了。
第二日,唐老四就回来了,开着一个哒哒哒的拖拉机到了大队里,队里的人都赶去看热闹,唐老四就给大家演示怎么开,又是被人好一番羡慕。
屋里人自然有眼酸的,也有觉得脸上有光的,不管怎样,倒还是把鸡给杀了一只,给做成一锅小鸡儿炖蘑菇,一家子,每人都能捞两块鸡肉还能喝一碗汤。
晚上,门一关,唐老四就翻出来自己身上那个邮差包,先摸出了两朵丝绒绒的小花儿递给了唐宁。
唐宁看着手心里的两朵小花儿哭笑不得,心说,我这爹可真细心,还给我买花儿戴呢,她倒也不忸怩,胡乱朝头上两个小揪揪上扎了,还转了一个圈儿笑眯眯问两口子“爹,娘,好看不?”
李春兰一下就被她逗乐了,一把就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蹭着“我闺女最好看了。”
继而,唐老四又摸出了一块红糖塞在李春兰手里,小声说“你不是老是痛么,你藏着喝。”
李春兰幸福地倚在了唐老四的怀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关在笼子里的另外一只野鸡就不见了,唐宁还以为自己的机关出了问题,在家检查了老半天,没看出名堂来,只能坐在凳子上仰天长叹,哀悼自己飞走了的肉。
她却不知道唐老二这时候正拎着一个麻袋,到了镇子上,找了个小巷子,跟一个人靠在墙边儿说话。
那男人穿着的确良的料子,脚下也是方口布鞋,带着副眼镜儿,镜片明晃晃地盯着那麻袋“你弄出来我看看,药死的我可不要,我媳妇坐月子,不能沾药了的。”
唐老二龇牙一笑,麻袋开了口,放在那男人眼睛底下一瞅,再在麻袋上轻轻踢了两脚,那麻袋里面就生龙活虎的扑腾起来。
他嘿嘿一笑“活得好好的呢,野的,可补了,昨晚我吃了个腿儿,热得我一晚上没睡。”
那男人摸了摸下巴“一块五?”
“一块五?你怎么也给三块吧,这鸡六七斤呢,老母鸡,我肯定肚子里还有蛋,你媳妇坐月子可赚到了。”
两人拉扯了半天,男人摸了两块给唐老二,唐老二笑嘻嘻地走了,那男人还在后面喊“诶,下回再有还送来,我亏不了你!”
唐老二挥了挥手,走到另外一个巷子里,把钱摸出来,指头上沾了口水,来来回回地数,数完了,就去了供销社后面的小楼下面儿。
下面早有几个人等着,站在一堆破木板儿前面,木板儿下面藏着好几个篓子。
唐老二伸了伸脖子,掏出刚刚卖了的二块“给我搞二块的货。”
那带头的大肥脸,眼皮打了一下,盯着那二块,有些嫌弃地搬出了一个篓子,揭开篓子上的布,里面只有一些火柴、胶鞋、暖壶什么的。
唐老二撇着嘴,不满意地叫到“耍我呢,雪花膏呢,给我整一打!”
那大肥脸看他似乎是个行家,又搬出了一个篓子,里面全是些包装着工装女的头像的瓶瓶罐罐,他掏了十个拇指大的小扁盒子递给唐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