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恶毒小姑 第42章

　　这一下，轮到周家老夫人傻眼了。

　　说实话，这个玉镯根本没有于家三姐妹说的那般重要。如若真的那般重要，周家老夫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送出去？就因为姜菱绣的香囊好看能助眠？周凌又不是没给银子，他们周家也没占姜菱的便宜不是？

　　再说了，以姜菱的出身，周家老夫人确确实实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她之所以会送这个玉镯，更多的是看在姜三海的情面上，而非姜菱本人。

　　这不，看到这个玉镯之后，周家老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孙跟那位姜学子闹别扭了？”

　　周家老夫人可是特意去打探过，很清楚姜三海的才学在私塾绝对可以排的上头一二位。按着私塾学子的原话就是，姜三海和于玉瑾不分伯仲，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周家老夫人会看不上姜菱这个农家姑娘，却不敢小觑姜三海这位寒门学子。尤其姜三海跟于玉瑾还有周凌的关系极好，周家老夫人自然乐见其成。

　　在周家老夫人眼里，相比于玉瑾，周凌的靠山远没有那么的多。如若能在这个时候多多结交一些可用的助力，待到日后同在官场，都是说得上话的交情，更甚至还能共进退，多好？

　　“我跟姜兄闹什么别扭？我说的是姜家妹妹的事情。祖母您是没瞧见，于家那三位表妹今日在姜家是如何的盛气凌人，未免也太过分了。连于兄都生气了，说要回家禁她们三人的足。”周凌气呼呼的说道。

　　“哦。”一听周凌跟姜三海之间的关系并未受到影响，周家老夫人顿时就不在意了，随意摆摆手，附和道。

　　周凌皱了皱眉，很是不高兴的强调道：“祖母，我真的不想娶于家大表妹！”

　　周家老夫人原本稍显冷淡的神色刹那间转为严肃，坐直了身体：“这门亲事拖到现在，其实已经等同于板上钉钉了。”

　　“祖母，于家长子的亲事都还没定下来！”每次一提到他和于大小姐的亲事，家里长辈就是这么一个态度，着实让周凌很烦躁。

　　“那也应该快了。”周家老夫人当然是做不了于玉瑾的主。对于玉瑾的亲事，她也没有发言权。不过她相信于家长辈自会操心，而且不会拖得太迟。

　　“祖母，与其让我娶周家大表妹，我还不如自己去外面相看一位喜欢的姑娘娶过门。”反正周凌就是不喜欢于大小姐，也不想娶她。

　　“我孙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有心仪的姑娘了？是谁？”之前周凌虽然不喜欢这门亲事，却从未提及过他人，可是今日周凌的表现实在让周家老夫人不得不怀疑，“那位姜家姑娘？”

　　“啊？姜家妹妹？”周凌从未想过此事，突然被周家老夫人这么一说，他不禁就愣住了。

　　周凌如此反应，直接就让周老夫人沉下脸来。

　　同一时间，于家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状况。不，应该说于家的气氛比周家要更加的紧张和压抑。

　　于玉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一回家，就被于夫人堵住了。再然后，不等于玉瑾开口，于夫人就为他定了罪名。

　　听着于夫人居高临下的说着“于家长媳理当出身高贵”之类的话语，于玉瑾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直接转过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于家三姐妹。

　　于家三姐妹同时移开视线，不敢正面迎上于玉瑾。反正她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再不作为就只能被动挨打，总不能真的被禁足吧？那可不是小事，丢死人了！

　　是以，在回来于家的路上，于家三姐妹极为默契的达成一致意见，她们要先下手为强。

　　“大哥，别看了，就是她们三人跑到娘面前来乱嚼/舌/根子了。”于家三姐妹不敢承认，于晓莲却是毫不客气，直接就指认了她们。

　　于晓莲是真的很生气。这都什么事儿呀？她大哥何时跟姜菱私相/授/受了？就连她每次从姜菱那里买香囊和香枕，都是给了银子的好吧！她大哥又不缺银子，怎么可能白拿姜菱的东西？

　　可不管于晓莲怎么跟于夫人解释，于夫人都不为所动，直让于晓莲又窝火又憋屈。

　　于夫人倒也不是不愿意相信于晓莲，她只是下意识的谨慎和戒备罢了。真要仔细追究起来，于晓莲和姜菱的交好在于夫人眼里原本就很不可思议。

　　自家闺女自己最了解，于晓莲是什么脾气和秉性，于夫人怎么可能不了解？那姜菱不过是一个出身乡野的农家女，怎么可能跟于晓莲说得到一块去？偏生这两人还成为了手帕交，着实让于夫人费解。

　　早先没有牵扯到于玉瑾的身上，于夫人固然觉得疑惑，却也没有追究。左右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无甚大碍。

　　可一旦牵扯到了于玉瑾，哪怕没有事儿也势必得谨慎三分。否则，真闹出了大事，谁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是以，秉持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原则，于夫人直接就给于玉瑾敲了警钟，意图提前斩断所有的可能性。

　　“好了，你也不必看她们三姐妹。她们都是真心为了你这位兄长好，担心你行差一步，这才特意来向我禀报。”在这件事上，于夫人并不责怪于家三姐妹，反而很感激于家三姐妹的用心。

　　于家三姐妹又不是于晓莲，说是于玉瑾的亲妹妹，但嫡庶有别，即便她们不向着于玉瑾，于夫人也不会感到意外。恰恰相反，因着于家三姐妹来找了她，无疑会被于玉瑾记恨上，这才是对于家三姐妹极为不利的局面。

　　就好像此时此刻，于玉瑾可不就立马瞪向了这三姐妹？还有于晓莲，也是性子颇冲的直接将三姐妹拉出来骂……

　　想到这里，于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嗔怪的瞥了一眼于晓莲，示意她别再胡闹。

　　“娘，大哥跟姜菱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大哥会去姜家，不过是因为姜菱的三哥也是私塾的学子、是大哥的同窗而已。难不成娘你还打算拦着大哥不准跟自己的同窗来往了？”于晓莲很不高兴的嚷道。

　　“这事你也脱不了关系，以后不准再跟那个农家女来往。”于晓莲给出的解释和理由，听在于夫人耳里就是狡辩。而这样的狡辩一旦多了，无疑会助长于玉瑾的我行我素。于夫人可不想因着她对于晓莲无底线的疼爱，到最后反过来害了于玉瑾，乃至于整个于家。

　　“凭什么呀？我和姜菱是好友，她人很好的！”于晓莲当即就恼了。

　　“就凭我是你娘！我说的话，你必须听！”于夫人一拍桌子，语气跟着加重，“你若是再这样不懂事，就乖乖呆在家里不准再出门了。”

　　“娘！”于晓莲没想到，于夫人居然要禁她的足，急的直跺脚。

　　没再理睬于晓莲，于夫人的视线转向了于玉瑾：“你也是一样。院试在即，不要逼我把你送去郡山县的书院。”

　　“娘，你这未免也太不讲理……”好端端的要将于玉瑾送去郡山县的书院？于晓莲气得红了脸。

　　“好。”于玉瑾冷着脸出声，径自拉住还待跟于夫人讲理的于晓莲，转身走了。

　　“哥？”怎么也没想到于玉瑾会这般轻易就妥协，于晓莲一时间愣住，没提防就这样被于玉瑾拉走了。

　　望着于玉瑾两兄妹离去，于夫人没有立马把人叫住，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母亲，对不起，是我们三姐妹惹大哥和晓莲不高兴了。”知道于夫人此刻肯定心里很不舒服，于大小姐当即说道。

　　“跟你们三姐妹没关系。这次多亏了你们三姐妹，我才能及时知晓，提早提防。在这件事上，你们做的很好，以后还要这样，都记住了吗？”于夫人摆摆手，语气温和的提点道。

　　平日里于夫人对这三姐妹算不得特别好，但也算不得差。在日常的吃穿住行上，于夫人从来不会苛责她们三姐妹。但要说于夫人对她们三姐妹多么的亲近，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这件事上，于夫人真心觉得于家三姐妹没有做错，日后也愿意适当的多给于家三姐妹一些好处。

　　于家三姐妹心下大定，纷纷露出了笑容，连忙点头应是。

　　“哥，她们太过分了。娘也是，居然都不肯相信我们！”回到自己的屋子，于晓莲气的想哭。

　　从小到大，她娘就从来没有这般不讲道理过。今天就为了那三姐妹的胡说八道，她娘愣是认定姜菱不好，反而偏帮那三姐妹，实在让于晓莲气闷。

　　“你明日就回帝都找祖父和祖母去。”很清楚于晓莲的性子根本不可能乖乖留在家里被禁足，于玉瑾也不想于晓莲受这种委屈，索性就打算先将于晓莲送走。

　　“我不要。”于晓莲摇摇头，到底还是红了眼圈。

　　“我考完院试，会直接回帝都。”就知道于晓莲不会轻易答应，于玉瑾放轻了声音，说道。

　　“真的？”于晓莲破涕为笑，满脸期待的问道。如果于玉瑾陪她一起回帝都皇城，她倒也并非不能接受这一安排。

　　“真的。”于玉瑾微微勾起嘴角，轻轻拍了拍于晓莲的脑袋，“等回了帝都皇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第69章

　　周家和于家发生的事情，姜菱并不知道。于晓莲次日就离开小北镇去了帝都皇城，而姜菱则是先一步回了姜家村。

　　“小妹，你可算回来了！”见到姜菱，姜大嫂激动不已，连忙迎了上来。

　　“大嫂。”冲着姜大嫂点点头，姜菱直接往姜老太太的屋子里走，“怎么回事？娘被气着了？”

　　“这……”提到这事，姜大嫂惭愧的低下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大嫂，没事的，我先去看看娘。”拍了拍姜大嫂的手臂，姜菱推开姜老太太屋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姜大嫂没敢跟进去，老老实实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去厨房了。

　　“娘，我回来了。”一进屋子就见到姜老太太背对着房门睡在床上，姜菱喊道。

　　“菱儿？你咋回来了？”自家闺女回来，姜老太太还是很高兴的，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嫂托人给我送了口信，说她惹您老人家不高兴啦？”也没跟姜老太太拐弯抹角，姜菱直接回道。

　　“呵！她还有脸找你帮忙说情？”姜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像此次这般被气的躺在地上还是头一回。主要是姜大嫂的娘家人太过分，姜大嫂竟然还敢心软，顿时就/消/减了姜老太太近日对姜大嫂的巨大好感。

　　越是在意越是生气，换了之前姜大嫂这般作为，姜老太太肯定不会气的这么狠。这次之后，姜大嫂再想赢得姜老太太的原谅和好感，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嫂也是被逼无奈，实在没有其他法子了吧！”姜菱说着就坐了下来，语气很是随意，“听说大嫂的娘家人来找大嫂帮忙，想要将他们家的男娃都送去镇上念书？女娃则是跟着大妞和二妞一起学刺绣？”

　　“老娘管他们家想干嘛，别缠上咱家就好了。”冷哼一声，姜老太太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娘，大嫂性子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估计就是被娘家人缠怕了，才会松口的。而且她也没求到我面前来，说到底就是想要暂时稳住她娘家人那边罢了。”姜菱倒是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开始宽慰起姜老太太。

　　“她当然不敢求到你面前去！但凡她敢跑去镇上找你多说半个字，老娘立马打断她的腿！”姜老太太越说越火大，愤愤然的瞪向了门外，“她性子软是她自己的事情，只要不碍着咱们老姜家，我才不会管她。可她居然敢把心思打到你的身上，我饶不了她！”

　　“娘，是人都想过好日子。如若我日后嫁了人，咱们姜家过的好肯定不需要我担心，可万一姜家过的不是那么好，我肯定也想让你们都过的好一些。所以你也别生大嫂的气，大嫂对咱们老姜家还是很有心的。”就事论事，姜菱倒是没有一味指责姜大嫂做的不对。

　　“她对咱们有心，咱家人对她就不好？她接连生了两个丫头，村里多少人说咱家的闲话，我埋怨过她半句吗？她娘家这些年时不时的来咱家打秋风，只要不太过分，我哪次不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没看见？这做人啊，不能太贪心。她这次为什么敢跟她娘家人点头？还不是看咱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她三个孩子都被送去镇上享福了？换咱家没在镇上买宅院之前，她敢应这个话？”姜老太太自认对姜大嫂的娘家已经足够宽容，谁曾想姜大嫂一家子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而且越来越过分了。

　　“娘，人不都是这样么！早先我还不敢嚷嚷咱家饭桌上每顿都必须有肉吃呢！现如今哪日二嫂要是不给我买肉吃了，我肯定不依。”扯了扯姜老太太的袖子，姜菱撒娇道。

　　“你能一样吗？你生下来就是享福的富贵命，以前是、现下是、将来更是。老二媳妇要是胆敢在吃食上克扣你，看娘怎么收拾她！”提及姜菱，姜老太太自然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我也觉得我是富贵命。主要是娘您生的好，连带我也跟着享福。”很明显能感觉到姜老太太此次的怒气并非她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能/灭/掉，姜菱索性就改变/话/术，一脸理所当然的自夸了起来，顺便也把姜老太太给捎带上了。

　　姜老太太抿抿嘴，到底还是点点头，抬高了下巴冷哼道：“可不是。咱家菱儿就是个好命的，连带咱们老姜家一大家子人都跟着享福。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惜福，贼贪心，真是不知好歹。”

　　好吧，姜老太太这是认定姜大嫂别有居心，任凭谁说都没用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菱跟着抬高下巴，声调也扬高了：“还不就是看中咱们老姜家有本事、能耐大么！换了旁人家里，哪个媳妇敢私下里应承娘家这种事儿？”

　　“那可不？咱家出了一个厉害的老三，又来了个有能耐的你，谁家比得上？”论王婆卖瓜，姜老太太的自夸本领亦是不输给任何人。

　　“我也觉得我和三哥都挺厉害的。”姜菱煞有其事的坐在那里，认真的跟姜老太太分析了起来，“等以后三哥考中科举当上大官，我又赚多多的银子，咱家不单单能搬去镇上，就是帝都皇城也是去得了的。到时候，娘才是真真正正的坐享老人福呢！”

　　“哎呦喂，菱儿真是娘的好闺女，这般贴心又懂事。娘真是盼多少辈子，才盼来你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娘啊，就等着享福呢！”姜老太太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去帝都皇城的事情还是算了。落叶归根，娘这把老骨头哪儿都不去，就守在这姜家村等着你们多回来看看娘就够了。”

　　“娘才不老呢！”姜菱一边小小声的嘟囔，一边就拿出了早先准备好的木匣，“喏，娘好生看看，喜不喜欢？”

　　“菱儿你又给娘买好东西啦？”姜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加深，语气变得更加温和，“以后别买了，乱花银子……”

　　“给娘买东西，怎么算得上是乱花银子？娘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我又何尝不是只有一个娘？”打断姜老太太的话，姜菱凑近笑道，“我啊，一见到喜欢的东西就想买给娘，觉得娘一定会喜欢。”

　　“菱儿买的，娘肯定喜欢。”打开木匣看到又是金饰，姜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她年纪大了，别的不稀罕，最喜欢的就是各种金饰，瞧着就高兴。

　　而且姜老太太已经想好了，她要把这些金饰都收起来。等以后姜菱出嫁，全部装好给姜菱做陪嫁，带去夫家撑腰。

　　瞧着姜老太太欢欢喜喜摸金饰的模样，姜菱总算松了口气。自打来到这个世上，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姜老太太不好哄，着实算得上是新奇的体验了。

　　厨房里，姜大嫂缩着脖子忙活了好半天，准备了一顿很是丰盛的午饭端上桌。再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姜老太太房门外，就等着请姜老太太出来吃饭了。

　　姜老爷子和姜大哥他们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媳妇。”这几日家里一直不大太平，夹在中间的姜大哥着实发愁。

　　“爹，你们回来了。”扭头看见姜老爷子他们，姜大嫂紧张的搓搓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小妹回来了，正在屋里跟娘说话呢！”

　　“小妹回来了？”姜大哥心头一喜，总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几日他娘在家里一直板着脸，着实吓人。不过有姜菱在，他娘肯定就不生气了。

　　“爹。”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姜菱走了出来。

　　“菱儿回来了，开饭。”对姜菱这个闺女，姜老爷子是真心疼爱的。先前大家都住在姜家村，尚且感觉不出来。而今姜菱多日离家，一朝回来，姜老爷子顿时就热情了。

　　“好。”姜菱点点头，转身朝着屋里喊道，“娘，吃饭了。”

　　“我不吃。”姜老太太固然心情有所转好，却也并非真的一点气也没有了。哪怕是姜菱喊她吃饭，她也只是摆摆手，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