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烟无相
直到松鹤堂门前,莫冉都还不相信她的话,满心都是担忧的叮嘱:“夫人,您要是坚持不住,就告诉我,我找二少爷来救您”
她家夫人只是拍拍她的手,便进屋去了。
这次依旧是打骨牌,还是那三个人,她大方的跟三位夫人见礼,又蹲身给老夫人行礼,微微矮身便起来了,老夫人冷冷说:“让你起来了吗?”
简清月重新蹲下,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都没让她起身,她头上冒汗,身体发抖。
她没有求饶,反而细看老夫人的牌,看她拿起一张来,简清月赶忙低声阻止:“母亲,这两张。”
老夫人本来就在犹豫四张牌该怎么组合,看她一眼,顿了一下权且听了她的,结果果真应了,两对杂牌赢了不少钱,淡淡瞥她一眼:“去泡茶吧”
“多谢母亲”
简清月快步走出堂屋,才用力揉揉腰腿,没有停顿去了小厨房,泡好后端回来,照例给每个人都分好,站在一旁。
那位王夫人端起喝了一口,跟丫鬟要了帕子,吐到上面:“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啊”
其他两位也都好奇的抿了一口,纷纷皱眉。
老夫人有些没面子,端起来尝了一下,真是苦涩难咽,大怒:“你是怎么回事!”
简清月满面惊恐,支支吾吾的说:“难不成那和尚说的当真不成?”
“说什么和尚,废物,茶都泡不好”
王夫人倒是很好奇:“和尚怎么了?”
简清月面露惭愧:“妾身才刚刚小产,前日身边丫鬟出门遇到了一个和尚,说她身上有晦气,是不是最近接触了什么死物,让她好生烧香驱秽,不然时日一长,不是重病就是血光之灾”
几人都知道她前日的事,都有些紧张。
她接着说:“我像往日一般泡茶却是苦的,想来是我那孩儿还在身边的缘故,几位别怪我,我也是……”
话没说完,便哽咽了。
这一说,三人都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位王夫人:“你有这事,怎么不早说?真是倒霉”
简清月幽怨的瞅瞅她,王夫人有些心虚,她们可是亲眼看着事情发生的。
老夫人说:“一个野和尚的话做不得数”
“水都是苦的,您还狡辩,您怎么能这么苛待自己儿媳,都小产了还让出来待客,真败兴,以后可不敢来了。”王夫人数落完就扭身出门。
其他两个夫人也都一样的,一副认倒霉的神情。
老夫人想拦她们,被王夫人一句话给顶回来了:“我们得赶快去城外拜拜的,不然可怎么得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二人,老夫人正要兴师问罪,简清月退着往门口而去:“母亲,是儿媳不孝,我应该相信莫冉的话的,让您扫兴了,您要不也去庙里拜一拜吧”
老夫人厉声道:“过来,跪下”
简清月走的更快了:“儿媳是为了您好,就算您生气,我也不能再靠近了,您一定好好保重”
“你……”
简清月快步离开松鹤堂,老夫人气恼又害怕,孩子怎么没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在房间来回走了几十趟还是让下人备轿,去了济世庵。
对好奇的莫冉讲了过程,把莫冉笑坏了,她又疑惑了:“那茶水为什么会苦呢”
“不过是加了些苦瓜水而已”
“哈哈哈,他们也太容易上当了吧”
“他们亲眼看到我小产的过程,个个冷漠对待,没有这种事也就罢了,若有,他们自然是怕的。老夫人不过心里有鬼罢了”
莫冉崇拜的说:“夫人,您最近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如果能轻松愚笨的活着,谁愿意绷紧神经、机关算尽呢!
小产第十天,她收拾好了,戴着帷帽打算出门一趟。
只带了莫冉一个人,两人到了门前,刚要上马车,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走出一个人来,身材高大挺拔,一身戎装,身后跟着个小厮,两人出门便翻身上马,往简清月这个方向而来。
简清月看到马上端坐的言卿,虽然早知道他就在隔壁,可这乍一遇见还是恍如隔世。
他如今已经高出了自己一个头,身材挺拔修长,多年的军旅生涯,也没能晒黑他,面容仍旧皎洁如月,加上俊美的五官,是在人群中会闪闪发光的人物。
可是如今两人身份有别,恪守妇道,保持距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祝福。想到这儿,她吩咐马车往一旁让一让,她站在台阶上,对言卿微微欠身,便起来,言卿也对他点头示意,便打马而去。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就这么擦身而过。
莫冉小声说:“那人好像言卿啊”
简清月急忙制止:“虽然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但人言可畏,以后不要在人前提起,以免节外生枝”
莫冉更激动了:“原来真的是他!隔壁搬来的新任大都督居然是他,这么有出息的,以前没看出来,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两人上了车,走了两条街才下来,走进一家药铺,这时,没人看病,她坐在看诊的桌前等了一会儿,坐堂的大夫才出来,给她把脉之后提笔便写药方:“这位夫人,没有大碍,只是亏虚甚大,补上几个月便会恢复的”
简清月有些凌厉的说:“那你为何说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第七章
“我何时说过……” 刘大夫愣怔了一下,见简清月摘下帷帽,马上改了口风,“原来是贺二少夫人,您的确不能生养了,适才您未曾说过您小产过,是以小老二判断错误,亏虚尚可补,体质阴寒再加上小产,即使华佗在世也不可生养了”
简清月:“我知大夫必有苦衷——”
“二少夫人多虑了,并无苦衷”
“没有转圜的余地?”
“二少夫人的药方无需再换,接着吃便好”
简清月不再说什么,起身回府。
莫冉不太理解两人打的哑谜,在车上就开始问。
简清月琢磨了一下:“虽然他不承认,但是看得出是的确有苦衷的”
“再有苦衷也不能如此迫害人的,还什么医者仁心,我看狠毒的厉害”
过了午睡时间,莫冉便进来回报,看到二少爷带着隔壁言卿进了二门,忙不迭跑回海棠苑告诉简清月。
简清月想起,贺仲维之前说过让大都督为她看病的事,她有些纠结。
言卿与贺仲维边走边聊:
“让我为尊夫人看诊,会不会对她声誉有所影响”
“我在场,还怕什么影响声誉。实在也是没办法了,若能治愈,我们全家都会感激您的,就当是属下求您了”
“那就冒犯了”
两人进了院子,贺仲维吩咐随从贺福去唤简清月出来。
刚去便回来了,贺福回报说:“梅冉说,二少夫人出去了。说是去找刘大夫复诊”
贺仲维尴尬:“都督实在抱歉,没有提前跟夫人说,这还要让您白跑一趟”
言卿想到一早的事,现在已经下午了,早该回来了,心里明白怎么回事:“无妨,左右就住在隔壁,那就先告辞了,若有事可再去找我”
他起身告辞。
贺仲维跟着送了出去。
半途遇到桃之,后者抬眼看了一下言卿,便挪不开眼神,被贺仲维呵斥之后,才又低下了头。
桃之目送言卿的背影,总觉得很眼熟,尤其是冷漠看她的眼神。想想又对不上哪个人,便不再想了。
言卿回去后便在自家院子西北角的凉亭里喝酒。
听见隔壁不断传来小丫鬟们讨论的‘二少夫人让做什么’的话,每听到一次‘夫人’他就喝一杯酒。
小厮明亮跑过来说:“大人,又有媒婆上门了,您要不要见一见,万一有好的呢?”
言卿把手里的酒坛一饮而尽,有种借酒浇愁的感觉,喝完站起来:“我不在”
“您这不在呢吗?”明亮小声嘀咕,“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说个标准也好筛掉一部分,这样下去,把人都得罪完了”
言卿回过头:“这凉亭拆掉吧”
明亮更纳闷了:“这是为何,您搬来之前不是特意盖得这凉亭吗?您看您起的名字——心之归处,这要拆了,您的心上哪去?”
言卿没回头:“让你拆就拆,再话多就把你拆了”
明亮一缩脖子:“拆、拆,我这就拆”
这边莫冉也在责怪简清月:
“夫人,您其实不该躲起来,那是自己人,肯定会尽心尽力给您治病,既然你们之间清白,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别人可以,可我的处境不允许再出现丝毫大意,以后不必再提这样的事”
“唉,好吧。”
暂且放下这心里的许多事,她放空自己,除了吃好喝好保养身体,就是专心的侍弄院子里的花草,没有什么比身体好更重要的了。
次日一早,简清月二人想到花园转转,没走出多远,有人在简清月肩膀上拍了一下:“二少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伺候早饭”
回头去看的时候,小菊已经扭身要回去了。
简清月淡淡说了句:“是老夫人让你来传话的?”
小菊没想到二少夫人会叫住她,停住回头:“是啊”
简清月声音略提高一些:“你说准确些,是老夫人亲□□代你过来传话的?”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小菊,后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说:“不……是兰菊、兰菊姐姐让我来的”
“她让你拍着我肩膀传话的?”
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了。
“没有,对不起二少夫人,是我自己……”
见小菊有些怕了,简清月轻笑着不说话。
小菊越看越怕,噗通就跪下了:“二少夫人息怒,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事,你回去就说告诉我了就行了,其余的不必说”
说完就走了,留下小菊缓缓擦汗,二少夫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凶了,虽然没打没骂,但比那些还要吓人。
莫冉瞧简清月脸色如常:“那咱们还去花园吗?”
上一篇:贵妃娘娘又被翻牌子了
下一篇:暴力输出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