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乃
她妈听了,放下眼线笔,把手机拿近,严肃道:“洛洛,跟妈妈说实话,到底谁惹你生气了?”
姜洛说:“没有谁。我就是突然很想你。”
她妈想了想:“今天不行,我马上有个会要开,脱不了身。要不明天我飞回去看你?”
分明是姜洛主动问回国,可真听到她妈让人订机票,姜洛摇摇头:“不用啦,我在视频里看你就好了。”
她妈似乎也看出她的心情转变,说:“真的不用妈妈回国?”
姜洛说不用。
想想又说:“你回国的话,我不一定有空去接你。”
她妈说:“怎么?”
姜洛想起刚才在备忘录里看到的那足有好几百字的旅游攻略,说:“顾承与约我出去玩。你回国的时候,估计我也在飞机上。”
想来阿洛有提过顾承与,她妈听后没吃惊,只笑着说:“那敢情好。顾承与那小子惯会照顾人,你跟他好好玩,注意安全。”顿了下,“必要时候记得戴套。”
姜洛被她妈最后这句话给哽住了。
她无语一瞬,乖乖点头。
母女两个再聊了几句,姜洛结束视频,打开书桌抽屉柜的密码锁,取出日记。
翻开来,里面果然新增了很多。
首先是当初她写的“第三十一日”,翻过页,就是阿洛写的:“没想到回去不到一天,就又过来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真的好奇妙啊。”
“第四十日,顾承与今天带我去吃了芝士火锅,好好吃!下次还要去吃!”
“第五十日,姜炽傻逼姜炽傻逼姜炽傻逼!姜炽世界第一大傻逼拒绝反驳!!!”
“第六十日,又满一个月了,不知道会不会回去,我准备明天早点起来,提前在浴缸里泡着。”
这其中,第三十一日的阿洛日记下面,还附带了给她的信。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好的洛洛,我也回来了。
我最近有尝试阅读穿越小说,也询问了不少资深读者,都说像我们这样互穿一次后,还能再次互穿的,可以说是非常好运。所以难怪咱俩的脸都这么白,明摆着的欧:D
希望还可以继续互穿,这样就能让你看到我的回信啦。
PS:后宫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不愧是你!比我在位时管理得好太多了!大拇指!
PPS:那我也跟你说,我和容盛光也没有感情~我跟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发小。别看我给他当了一年的皇后,其实我跟他连洞房花烛夜都没有的。是的没错,他是个处男!以前太后要安排那种专门教人事的宫女,他一个都没要,我严重怀疑他不举!”
看到最后一句话,姜洛没忍住,笑出声。
原来大家嘴上说容盛光不近女色,其实私下里全都认为他有毛病啊。
姜洛笑了很久,才拿过钢笔写回信。
“第六十一日,阿洛展信佳。
果然互穿虽然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我刚才坐顾承与的车回来,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顾承与分辨得出我和你是不同的两个人,他很敏锐。
对了,容盛光也很敏锐。
你知道吗,我昨天夜里刚被他扒马!太惨了,简直男默女泪,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当时是有多惨QAQ
至于原因,容樱端午那天跟我说他有隐疾,我憋了一个月,前两天实在没憋住,悄悄跟弄月说了。谁知道就那么巧,很不小心地被佳丽们给听到了,然后佳丽们很不小心地让容盛光也知道了,再然后容盛光就找上门了:)男人,呵。
啊,我刚才还给妈通了视频,妈让你和顾承与玩的时候记得戴套w有机会的话,你也见见爹娘吧。”
写完信,姜洛把日记放回抽屉柜。
她站起身,看了圈好像没什么变动,实际上多出不少她以前没见过的东西的卧室,最后抬脚进入卫生间,锁上门,给浴缸放水。
……
“不如什么?”
“趁现在还没到午夜,我再去碰碰水好了,”阿洛道,“说不定现在洛洛已经回到家,也正碰水呢。”
容景沉默一瞬,道:“不必。”
阿洛道:“可你不是担心她吗?你就不怕她这次回去,以后再也不会过来?”
容景反问:“你呢?”
阿洛没明白他的意思,只眨眨眼。
他便说:“你已经两个月没见你爹娘了。”
阿洛顿住。
“宋国公过几日要护送容樱来万明宫,你可以趁机见见他和你娘,”容景起身,“你安置吧,我回畅心殿。”
他说完就走,没留意阿洛眼底些微的挣扎之色。
更没留意他前脚刚出望月居,后脚阿洛就撕了张纸,飞快写了几行字,塞进床上枕下。
于是等容景回过味,以阿洛的脾气,她必然不会听他的话,便临时折回望月居,见内殿果然无人,他迅速赶去浴室,尚未看清室内动静,又是“哗”的一下,紧接着是疑惑的一句:“盛光?”
容景止步。
他循声望过去,泛着涟漪的水中,说话者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作势拿浴巾。
认出这回不是阿洛,而是姜洛,容景终于背过身,等姜洛穿衣。
姜洛很快拾掇好自己。
她走近容景,还没问他怎么进来了,就见他转过身,眸光又深又沉,全是她不太能看懂的神色。
他就这么深深看了她一眼,毫无预兆地抬起手。
他大约是想碰她的,但没有,便只很克制地抚了下她浸湿的头发,像是凭此确认她是真实存在着的,才收回手,低声说道:“你回来了。”
姜洛正处于思考她和阿洛互穿规律的头脑风暴中,闻言没能反应过来他说的回来是什么意思,只迟疑了地嗯了声。
是她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这一幕好像丈夫在外浪到深夜才回家,然后刚打开家门,妻子就一脸怨念地说你这死鬼终于舍得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堕落了
我颓废了
我不是以前那个能日万的我了
沧桑点烟.jpg
第44章 扒马
姜洛不禁问他道:“你没事吧?”
容景不答反问:“你没事?”
姜洛说:“我没事啊。”
她挽了把湿淋淋还在往下滴着水的头发, 示意出去说。
容景这便当先出了浴室。
但他没走在前面,而是放慢脚步,和姜洛并肩走, 以免一个没留意, 姜洛就又不见了。
直至回到榻边坐下, 容景让人端碗醒酒汤来,姜洛喝完了,开始擦头发, 顺带继续思考她和阿洛的互穿。
首先, 时间节点和水这两样, 她和阿洛的想法是一致的。
其次,她们两个互穿的时间似乎有限,不管当天穿回去是什么时候, 在当天结束前,就一定会穿过来。
再来……
再来姜洛没想了。
因为她循着刚才醒后的感知继续捋下去, 她总算反应过来, 容景对她说你回来了。
——他怎么能说出这句话?
姜洛擦拭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
她在心里计算从进望月居的浴池, 到在室友家醒来,到顾承与送她回家, 以及通视频、写回信、锁卫生间等, 这么多加在一起少说也得有两个小时。
试想无论是谁, 去浴室前说好冲一下就出来, 结果一进就是一个时辰,恐怕都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于是姜洛仿佛又回到昨夜掉马时刻的那种艰难状态。
她心不在焉地再擦了下头发,才问容景:“你……”
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她就止住。
因为她发觉自打从浴室里出来后,容景好像什么都没做, 一直在看她。
他目光并不具备压迫性,很淡,也很静,可只要注意到了,就绝对无法忽视。
而姜洛此刻正心虚着,和他目光交接一瞬后,她下意识就要避开,却强行稳住了,继续问:“你刚才,是不是见着了谁?”
果然,容景道:“我见着了阿洛。”
哦豁。
这酸爽又惨烈的扒马后续。
姜洛一时竟不知她是该有连最后的小秘密都被扒掉的不安,还是终于不用再为保守秘密而各种谨慎的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总之她脑子有点空白,以致于再问出口的话也有点不假思索。
她问:“阿洛跟你说了什么?她说顾承与了吗?”
容景道:“顾承与?我似乎不认识?”
他声音有点低,却不是顾承与那种低音炮,而是犹如夏夜里的清风,循循善诱般,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能放下警惕,顺着他的话说出更多。
于是仍旧空白着脑子的姜洛想也不想地答道:“你当然不认识。顾承与是我未婚夫,阿洛最近跟他关系挺好来着……”
说到这里,注意到容景目光微微地深了,姜洛骤然回神住嘴。
她沉默数息,随即顶着容景的注视,悄悄地往后挪了挪,再挪了挪。
同时在心中怒斥自己,不就是最后一点小马甲被扒掉了吗,有什么好犯傻的,居然敢在容盛光面前走神?他可是皇帝!
皇帝是什么人,能做到驭下有方的,哪个不会那些顶级又高深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