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厘枝
她早该明白,杨诺在上高中后,早就偏向于时静了,可她还傻傻地以为,伪善的女孩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上辈子的这一年,高考前夕放假,杨诺说要带她一起去放松放松,时欢复习的差不多了,妈妈也答应让她去放松放松,只是叮嘱她早些回家,时欢还挺高兴的。
时静家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们,说是要去山里野营烧烤,时欢觉得还挺好玩,也就没怎么注意。
谁能想到,一玩一整天,他们在野外露营,天黑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雨,时静和杨诺说要上厕所,两个人撑着伞去了树林里,时欢在帐篷里等她们,但是没等来她们,等来了单危。
她那时候才明白,那几个人联合好了,就等她上钩了。
单危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对付她一个一米六七左右的女孩子绰绰有余,她绝望地被单危按在大雨滂沱的泥泞里,喊地撕裂了嗓子,都没有人来救她。
等一切结束时,天黑了,单危提好裤子,在大雨里笑的像个变态,他说:“你是我的了,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时欢,我以后会娶你的。”
她躺在雨水里,像个残破不堪的布娃娃,任由人摆弄。
她的人生彻底陷入了黑暗,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去死,无边的黑暗里,雨越下越大,山林里除了大雨的声音,寂静地可怕。
单危和时静他们都走了,她躺在雨水里,像个尸体。
傅臣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下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时欢面如死灰地看着傅臣。
少年全身湿透,跪在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慰她:“哥哥来晚了,欢宝,哥哥来晚了……哥哥对不起你。”
这从来都不是傅臣的错,他也无需跟她道歉。
时欢当时真的心如死灰,她不知道傅臣哭没哭,反正她是哭不出来了,她的全身衣服被撕碎,她最狼狈的样子被傅臣看到过。
傅臣却极其小心地呵护着她,将自己的外套给时欢穿上,背着她一路往山下走去。
这件事发生以后,时静还打电话给梁晓霜说时欢已经睡着,明天才能回去。
而当时,时欢被傅臣送到了医院,傅臣半夜三更要给梁晓霜打电话,时欢拒绝了。
她是梁晓霜唯一的依靠,妈妈要是知道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会疯了的。
傅臣就放下了手机。
但是时欢不得不回家,一回家还是被母亲发现了不对,时欢哭的不成样子,在梁晓霜的逼问下,才将这事说了,梁晓霜忍着痛报警了,可是单危和时静、杨诺三个人一口咬定是时欢自愿的。
是时欢先勾引单危的。
咬定是时欢主动的不放,警方又没证据,两个目击证人和当事人都说是时欢主动的。
单家和时家一并串通了口供,单危表现出了自己的痴情人设,说愿意娶时欢,时欢哭着抗拒。
恶梦经历过一次已经很残忍了,要她怎么对着一个强.奸犯度过余生?
那太残忍了。
时静以为她帮单危达到了目的,单危就会实现自己的承诺做她男朋友,但是她想错了,单危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
时欢被单家和时家逼迫,不得已和单危订婚,母亲为了给她讨回公道四处奔波,死在了一场车祸里。
这恩恩怨怨,时欢是不可能忘的。
*
月考过后时静就会去报名参赛,而现下时欢要做的,是让傅臣月考成绩及格。
傅臣很少参加冲刺考试,他已经放弃了自己。
他对自己没有抱任何希望,只希望高中顺利毕业,然后步入社会,开始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
时欢的印象里,傅臣不该是这样的。
他该是高高在上的傅家掌权人,该是矜贵高冷的新生代企业家。
他后来在商界的名号很响亮,他后来给国民经济做出了不少贡献。
这样的人,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星期三早上考语文和英语,傅臣果然没来,时欢心神不宁了一早上。
她知道,傅臣完了。
彻底的。
对傅臣的担忧导致她考试的时候也没办法集中精力,她没有答完卷子就交卷了。
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都被她吓到了。
看着语文卷子和英语卷子那后面一大片空白,班主任找了时欢谈话。
他颇为震惊,指着卷子上的空白问时欢:“你怎么回事?英语和语文的作文都没写,时欢,你这样怎么高考?你不会真的在和傅臣谈恋爱吧?你看看你这卷子多难看啊,你是我们所有老师的希望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将卷子写的这么难看?”
班主任原本是想说“你怎么能为了傅臣那么个垃圾这么糟蹋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不符合他人民教师的身份。
时欢没答话,眼眶有点酸,她想找到傅臣骂他一顿。
然而班主任说了几句,就看到了时欢眼里的雾水,班主任也只是叹息一声道:“现在谈恋爱根本不切实际,你怎么能为了傅臣自毁前途?他不来就证明他已经放弃了自己,难道你也要放弃你自己吗?”
时欢抿着唇,无比坚定地回答:“我没和他谈恋爱,他是我哥哥。他没有来考试,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班主任说:“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他没来考试就意味着他输了,他要退学了,你也别太把他当回事了,下午考数学和理综,你别再这样了,不然我打电话请你妈过来坐坐。”
时欢没答话。
中午放学她回家,试探性地去傅臣家看了看,傅臣家的门在里面锁着。
时欢小心地凑过去想听听傅臣在不在家,结果就听到了不堪入耳的话,佟琳在嘶吼:“有本事杀了我啊傅臣,我早就不想活了!但是在我死的时候,我要带你和傅华一起死!傅道荣他不配有后!不配!”
她没听到傅臣的声音。
时欢吓得不行,匆忙回家用妈妈的电话报了警,她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了,直觉告诉她不会有好事。
梁晓霜小声地对时欢说:“母子俩又打起来了,幸亏这门隔音,不然整个小区都听到他们那不堪入耳的话了。”
时欢心里有些难受,梁晓霜又说:“傅臣这样的孩子,以后娶媳妇都是困难,没有人愿意把自家女孩嫁进这样一个家庭,他又不学好。”
时欢的手一顿,没有答话。
梁晓霜又说:“你以后少和他往来了。”
不一会儿小区里就来了警察,警报拉响了。
梁晓霜还问:“怎么会来警察?”
时欢没说话,起身出去楼道里看,警察很快上来敲响了傅臣家的门。
时欢看到浑身是血的傅臣从门里走了出来,警察涌入,发现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摔坏了。
电视机,风扇,玻璃杯都碎了一地,屋子里像是遭了贼。
中年女人也浑身是血地坐在地上。
时欢被傅臣吓到了,傅臣只是看了时欢一眼,很深的一眼,转身再没看她。
时欢站在那里看傅臣,突然觉得他们的距离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傅臣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和小欢宝做同桌,一起读书。
他试着原谅自己的母亲,试着去拥抱这残缺黑暗的世界,可是他的希望再次破灭了。
他母亲想让他死,她愤恨的眼神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母亲看儿子,像仇人。
他其实,想要和母亲和解,想要原谅她多年来的不闻不问和冷漠。
可是,他错了,错的好离谱啊。
他不需要任何同情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警察把佟琳从血泊里扶起来,那血是他的。
这个世界终究是将所有的伤疤和丑陋都给了他。
傅臣伸手给警察,冰凉的手铐戴上了他的手腕。
他再没看时欢,当他的伤口被血淋淋撕开,暴露在她眼前的时候,傅臣终于明白,自己和时欢,隔着的距离,比宇宙还远。
梁晓霜喊时欢:“欢欢,吃饭,下午还要考试。”
时欢看着傅臣良久,终究是说了一句:“傅臣,老师说,你可以补考,我在学校等你。”
傅臣没理时欢,和他母亲一起被警察带走。
时欢时常想,作为一个母亲,得多恨自己的丈夫,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这种狠手。
傅臣再残忍,再不是人,他也不会对自己的母亲动手。
到底是谁错了?时欢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傅臣从来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
他没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过,命运以最疼痛最残忍的方式亲吻了他。
原来命运一直都很残忍,她不是最惨的,傅臣才是。
第7章 就爱听她的话
班主任老刘是带物理的,星期三下午是物理自习,讲题讲着讲着他就理所当然地开起批判会来了。
他指着刚考完的月考卷子,狠狠地用黑板擦在黑板上敲了敲:“这些题我跟你们没讲过吗?我估计讲了不止三遍了吧?同类型的题还能给我做错!你们是猪脑子吗?!”
同学们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老刘又指着时欢道:“时欢你给我也没做完,我还特意看了一下你的卷子,就这道题没做完,原本可以拿满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回事。”
全班同学面面相觑,心想,老班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人家学霸就丢了几分都要挨批评,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老刘批评排名比较前面的几个好学生时,教室门突然被踢开,大家都吓了一跳。
纷纷将目光转移到教室门口,只见傅臣懒懒散散地站在教室门口,甚至连报告都没喊,就往教室走。
少年眼里有些懒散和不屑,高大的个子因他走路的姿势而变得不协调,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看起来他来的很着急,脚下带风。
时欢心里一喜,视线和傅臣的在空中接触,但也是短暂的接触就分开了,他说话的语气霸道强势,完全不容别人拒绝:“我来补考。”
老刘啧了一声:“傅臣,我真的不求你能规规矩矩当个正常的学生,但是作为男人,咱们要言而有信。”
傅臣狠戾的眸子带着能把人扎伤的冰碴子,对老刘说:“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我是有点事情耽误了,并不是我放弃了赌约。”
老刘被傅臣的戾气吓了一跳,他想了想傅臣在各大高校的影响,他已经光荣地上了各大高校的黑名单。
他的影响不止是永希高中,全市公立私立的十几所高中,都有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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