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蔚空
燕鸣轻笑了笑,道:“好啊,那不知赛兄有没有想好什么计划?把那花容月那魔头引出来?”
赛潘安乐呵呵道:“计划倒是还没有,不过明晚是岳州城河神祭,正是正阳宗主持,到时候全城百姓倾巢而出,既然魔道中人潜伏在岳州城,肯定会趁此搞事。我们届时去凑凑热闹,就算捞不到花容月这条大鱼,捞到两只小鱼儿也不错。”
青梧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赛公子,照你所说,魔道这位二号魔头,想必修为十分高深,连正阳宗都不敢正面迎敌,还得找来玄衣卫。赛公子觉得自己单枪匹马就能抓到?哦,现在加上了燕鸣大哥,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是要拉着燕鸣大哥去当炮灰呢?”
本来她是很支持燕鸣去降妖除魔的,但经过刚刚把她一个凡人丢下不管的恶劣事迹,她实在是觉得这赛潘安忒不靠谱。
赛潘安老神在在道:“阿梧姑娘有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我和大哥两个人势单力薄,但有正阳宗和玄衣卫在前面打头阵,我们偷偷摸摸在后面捡漏不是难事。这么跟你说罢,正阳宗和玄衣卫对于幽冥教来说,是敌在明我在暗。但他们早晚是要正面迎上,到时就会变成,他们都在明,只有我和燕鸣大哥在暗。懂不懂?”
他的打算青梧当然懂,但见他那一脸胸有成竹的欠揍模样,便故意道:“你说这么大声,指不定已经被魔道的人听到了。”
赛潘安吓一跳,下意识转头四顾了下,又伸手捏了个诀,确定没有魔气,方才松了口气,道:“阿梧姑娘你好坏哦,竟然吓我。”
眼见他要伸手戳过来,青梧还没做出躲避的动作,已经被燕鸣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站在两人中间,轻描淡写道:“赛兄说得有道理,正阳宗玄衣卫和幽冥教现在的目标是对方,谁都不会注意咱们两个师出无门的散修,咱们明日就去凑个热闹。再说了,听闻岳州城每年的河神祭很热闹,不管邪魔外道会不会去闹事,都不影响咱们去观光游玩。”
青梧一听,也来了兴趣,先前因为家毁人亡,情绪低落,所以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但毕竟她是第一次来到人世间,打定主意要好好活下去,自然也就想多了解这个世界。
她用力点头:“好啊!”
燕鸣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柔声道:“那咱们赶紧回去,你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嗯。”
回到客栈,青梧也没再点灯,摸上床躺了下。只是可能被吓了一遭,又吃了个烤红薯的缘故,等到阿狸在她床脚边,打着呼噜睡着,她却是半点睡意都无。脑子里忽然就跳出先前那几个无脸黑影,伏地跪拜的画面。
那些魔兵分明是要伤害她的,为什么在她用竹杖狠扫,又放狠话后,忽然跪在地上拜她?总不可能是被她的狠话慑住。唯一的解释,就燕鸣给她的这根竹杖。
是因为灵力太强盛,那些魔兵才被震住的么?
她伸手从床头边拿过竹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表面。莹润的红色竹斑,在流泻进来的月光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灵动幽光。可惜她只是个废柴,发挥不出这竹杖真正的威力,但想到那些魔兵很可能是因为害怕这根竹杖上的灵力才跪下,青梧便觉得握着它,十分有安全感,最后干脆抱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这个文的设定,我说了这不是修真文,不搞修真等级,算是武侠的升级仙侠。各大门派当成武侠门派其实也差不多成立,所以是皇朝背景。朝廷统管仙凡两界,之前说了东南西北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门派,皇室居中为金龙。所以皇室不仅不是凡人,还相当于是最大的门派。
现在的剧情比较缓慢,也是因为字数更得不多的缘故,V后会尽量多更让节奏看起来紧凑点,不过暂时还不V,再写几章吧。
第二十章
岳州城每年九月十五的祭河神,是当地一项盛大风俗。
这十来年来,九州洪涝干旱肆虐,岳州城尤甚,百姓苦不堪言,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正阳宗李子恒李宗主掐指一算,算出是河神不满民间祭祀潦草,对凡间的惩戒。于是近年家家户户捐钱捐粮,加大祭祀规模,这之后,岳州城的日子当真是比其他地方好过了一些,河神祭自然是愈发热闹隆重。
青梧久不见人,第一回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一时竟有点像是做梦一般。
月色下汨河波光粼粼,河中除了星罗密布的画舫游船,还漂着一河星光闪闪的水灯。两侧河岸挂着各式花灯,将夜色照得璀璨分明。路上游人如织,是穿着新衣的岳州百姓。
“哎哎哎,这里有糖人,阿梧姑娘,你瞧这糖人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岸边自然也少不了琳琅满目的小商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赛潘安像只灵活的猴子,钻来钻去。每回青梧以为他不见时,他又会适时地冒出来。
见他举着一只怪模怪样的糖人蹿到自己跟前,还污蔑和自己长得像,她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偏偏赛潘安还不罢休,从她这里得不到答案,又举起手在燕鸣跟前晃了晃:“大哥,你说像不像?”
燕鸣看了那糖人,又微微歪头,看向身旁微微鼓着小脸的女孩,他夜灯下疏朗的眉眼,轻轻一挑,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浅笑,点点头道:“是有点像。”
赛潘安哈哈大笑:“我没说错吧!”
青梧:“……”她干脆一把将糖人儿夺过来,随手塞给了趴在她肩头东张西望的阿狸,小家伙配合地朝赛潘安啐一口,斜乜着眼睛将糖人含在嘴里。
插科打诨一阵,周围忽然想起一阵兴奋喜悦的欢呼。三人转头一看,却见是汨河上自西向东游来一艘巨大的画舫,那画舫四周挂着红色灯笼,金穗在夜风中摇摆起舞。船舷边立着两排握剑的绯衣男子,十分的威风凛凛。
船头则摆着一个四方桌祭坛,供奉果盘蜡烛和神像。一个红袍长须老道,一手持长剑,一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地围着祭坛做法,看起来很有神棍的做派。而在船头半空中,浮着两朵巨型莲花,花中坐着一对玉雪般的男女童子。
这玄乎乎的架势,也难怪画舫经过时,两岸的百姓悉数跪在地上祈福,连摆摊的小贩都在百忙之中磕了两个头。
赛潘安啐了一口,小声道:“看到没?这就是正阳宗宗主李老儿。这王八犊子修为不怎么样,故弄玄虚倒是有一手。”
青梧:“……”我看你也是修为不怎么样,嘴炮倒是有一手。
等画舫经过他们这一处,游人纷纷站起来时,赛潘安又说:“走,咱们去租条游船,跟在李老儿后面。”
三人来到附近一处码头,泊在岸边的小船虽有几只,但船家显然是坐地起价,租一条船竟然要二两银子,赛潘安骂骂咧咧嫌贵,撸袖子准备靠嘴炮功夫砍价。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越过几人,递给他正在讲价的那船家一锭银子,道:“这船我租了。”
好熟悉的声音,青梧抬头一看,夜灯下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可不正是昨日在茶馆见到的冷面小哥玄衣卫。
他今夜没穿他们玄衣卫黑色制服,而是穿了身寻常的青色长衫,手中也未握雁翎刀,看起来就像是个长得不错的凡人公子。
赛潘安显然也是认出了来人,一拍脑门道,腆着脸道:“哎哟喂,这不是大人么?你坐船啊,你看你一个人租一条船多浪费,加上咱们三人是不是划算很多?”
他边说已经边跟着冷面小哥跳上了船,完全不等对方的意见。
冷面小哥自然还记得这货,瞥他一眼,冷声道:“这位公子,在下是在办正事,不方便和诸位共乘一船。”
难怪穿着寻常衣衫,原来是便衣行动。
赛潘安并未被他的拒绝击退,继续笑眯眯道:“办正事?那岂不用的是公费?如今百姓日子不好过,苛捐杂税负重累累,大人用公费的话,那就更不能浪费了。”说罢,朝站在岸边一脸无语的青梧和似笑非笑的燕鸣招招手,“大哥阿梧,大人同意了,你们也上来吧!”
“……”
青梧为这无耻目瞪口呆,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向那位倒霉的冷面小哥,果然见他冷冷瞪着赛潘安,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砍掉对方的狗头。
但意外的是,也不知这冷面小哥是被赛潘安的不要脸气糊涂了,还是根本就是个面冷心热的青年,最终只是轻哼了一声,便径自去了船尾站着,没再搭理他们仨。
青梧看了看燕鸣,对方摊摊手轻笑道:“上去吧。”
“哦。”既然燕鸣大哥发了话,她也只好不要脸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