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龟缩世界
孟平连忙摆手:“我已经受了子昂许多恩惠,怎好再接财物。清河郡已到,我便可以去找孟家求助。”
他是宁伯侯之子。
那孟家偏支往日又受父亲恩惠极多,帮他一点,他就当是借钱,给个面子总可以吧!
孟平都这么说了,沈子昂也不好强行让他收下。
许芷萱则考虑到这位现在的倒霉特性,分别前特意提了句:“我和相公就在迎喜客栈。你若有事,寻来便可,不必客气。”
她记忆若是没错的话:整个孟家,不管是本家还是偏支对这位的态度可是难看的很,以至于后来孟平入朝为官,第一件事便是想方设法与宁伯侯府脱了关系。
“弟妹放心,好歹是亲友啊,孟家还是会助我一助的。”
孟平一脸单纯自信,你们勿要担心。
许芷萱:……
有时候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满的好。
两方正式拜别,沈子昂早半个月前便派小厮过来这边定了客栈。
当然许家在清河郡也有房产,只是距离考试的地方较远,还是住客栈方便点。
此时的迎喜楼人满为患,多半是为了院试而来的童生。
沈子昂预定的中等房,直接加钱到了上等房。
他原本计划是自己带着小厮过来的,住个中等房也便够了。
可娘子来了,沈子昂委屈谁也不会委屈阿芷。
办理好了入住,翠环收拾好床铺,问小二要了水四处打扫了一番。
许芷萱安安静静陪着相公看书。
后日便是院试,她这个学渣一向信奉,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现在是关键时刻,许芷萱虽然相信子昂必中秀才,但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
毕竟氛围太带动人了,她就下去一会,便见好多学子吃个饭都拿着书看,感觉都要魔怔了。
沈子昂见娘子这无聊的撑着下巴,在烛光下睡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着便心软了十分。
他轻抚她的发丝,在她额间温柔吻了一吻。
许芷萱朦胧撑开眼,迷迷糊糊道:“相公怎么了?”
“无事,阿芷累了便去休息,不必陪我。”
他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语气中带着疼惜。
许芷萱起身,搂着他的腰,亲呢蹭了蹭,轻扯嘴角笑着,也不客气:“那我睡了,相公也莫要看的太晚。”
再熬下去,她真感觉自己要成猫头鹰。
沈子昂自从体弱真治好后,这精神劲头是越来越强了,每日就睡个四五个钟头,一天也是神采奕奕的。
真大佬,她比不了,比不了。
这边许芷萱和相公已经安安稳稳的休息了,另一边孟平还失魂落魄靠在孟府侧门旁,忍不住捂脸哭泣,内心不停飙着脏话。
妈蛋,他怎么那么惨,身无分文,还被亲人当瘟疫上门,骂的狗血淋头,呜呜呜~
早知道当初就接下子昂好意赠的银钱了,也不至于现在跟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
这倒霉日子特么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怕还没熬到大师说的转运之时,就被磨死了啊!
第25章
许芷萱一夜好眠, 起床时沈子昂已经在埋头苦读。
她洗漱装扮好后, 放轻脚步出去, 本打算带着翠环去买些好吃好玩的,结果刚出迎喜楼的门, 便见不远处蹲着一位可怜兮兮,双目无神的大兄弟。
许芷萱:……
昨天还一脸信誓旦旦孟家绝对会帮助他, 结果就是这样帮的, 这孟家也忒损了点吧。
“孟公子, 你这是?”
这才一夜没见吧, 昨天还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今日就成邋里邋遢乞丐帮成员了。
孟平见到许芷萱,原本黯淡的眼神蹭的下亮了, 可怜兮兮道:“弟妹,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昨晚他求助孟家无望, 便随意找了个地休息,没想到被一群叫花子困住,围着要钱。
孟平自个都身无分文, 哪来的钱做好事, 于是乎, 就悲剧了呗。
外套都被扒了, 衣服被他们摸得脏兮兮的,要不是跑的快,人都留那了。
许芷萱听着孟平一番描述,嘴角抽了抽, 这货倒霉催的,要不要那么惨?
她想安慰都找不着词,干脆直接带人进来。
沈子昂见景然兄这般也是惊讶,不过考虑到这位兄台的倒霉属性,他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安抚了一番后,给他在迎喜楼开了间房,送了些银两。
孟平自然不好意思,可这时候面子总不能当饭吃啊!
他感激收下,与此同时,内里暗暗发誓,今后子昂夫妇便是他的亲人,他必然报答。
一年一度的院试在众学子紧张期待中拉开帷幕。
天还未亮时,许芷萱便挣扎着起床送相公去考院。
沈子昂本意是想让阿芷好好休息,可终究是拗不过撒娇的夫人。
“考引可带好了。近几日天热,相公多注意些,切莫中暑了。”
许芷萱拉着他的手,细细叮嘱着:“无论如何,在阿芷心里,子昂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这两日她在客栈,可听不少童生在那议论担心这天越发酷热,在考棚生病,走着进去,抬着出来。
沈子昂轻扯嘴角,握紧娘子的手,温和笑道:“阿芷勿忧,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自体虚症被治好后,便日日锻炼身体,两日两夜还是撑得过去的。
许芷萱目送着他进考场,等人身影彻底不见后,才吩咐武大在这等着,以防万一,自个带着翠环回清河许府。
官兵拿着灯盏将沈子昂引入考棚,在正式进门前,搜身检查,查完后才把人带到号房前。
院试不比县试府试,它是童生考取秀才,进入士大夫第一个关卡,考场监督自然更加严格。
毕竟童生若中院试,成为秀才后,便可以免徭役、田赋,见县令可不拜,日后就算无法在科举中更上一步,也能进县衙做个主簿之类的小官,一生也算无忧。
沈子昂进入号房后,官兵便在外面落了锁。
他微微打量了下考场,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竹床。
桌子上放着个考篮,里面装着笔墨纸砚,一应物品俱全。
沈子昂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养精蓄锐。
外面学政带着考官,看着一批批童生进入号房后,打更声一响,便吩咐人将考卷发下。
这一场考的是帖经,相当于现代高考语文默写填空,考察的便是学子的记忆背诵能力。
内容主要是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沈子昂拿到考卷后,也不急着做,将全卷扫了一番,心中便大概有了把握。
他幼年体弱,但脑子灵活,外加上日更不辍的看书默读,帖经问题不大。
只要注意打好稿纸,别错字,污了试卷便可。
这边沈子昂认真提笔写着,另一个角落号房内,孟平把头一昂,以手扶额,气的脑袋上青筋暴起,卷子都不想做了。
妈蛋,又是靠近厕房(考生出恭的地方)!
贼老天,他比了一个中指,不停给自个顺着气,但一呼一吸之间,那股难闻的味道依旧使劲钻进鼻孔。
孟平:……呕~
忍住,忍住,这是考棚,随意喧哗是要被拖出去打的。
也幸好他昨日和今早特意躲着子昂,只希望他别沾了自个晦气,也被分到厕房旁。
孟平叹了口气,使劲撕了撕自个衣服,想扯块布挡着鼻孔。
外面巡视官兵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童生的古怪。
虽说你号房靠近出恭的地方,倒霉了些,但那副发疯般的举动是在搞什么。
既分到这了,就赶紧认命做考卷呗,撕自个衣服干嘛,该不会是想作弊吧。
官兵脑补多了,他警惕了,悄悄将监考大人喊来。
陈教习赶来之前,还十分担心,在自个地盘上发生作弊事件,这不表明清河郡的文教风气不行嘛。
学政若是知道,对他们这些官员肯定也会有微议。
结果一见着人,他那颗忧心忡忡的心立马放下了。
哪里来的作弊,这明明就是嫌弃厕房气味,用小布条塞鼻孔去了。
孟平打量完整张试卷,本计划拿稿纸下笔。
结果抬眼便见监考官看着他,一脸复杂又同情的表情。
搞的孟平:……
虽然他知道自个挺惨的,但大人你这么一直盯着我,我压力好大的,有没有!
万一一个手抖不全废了!
许是真的听见了孟平心声,陈教习再瞄了两眼后便巡视其他考生去了,待走远到沈子昂号房时,他才驻足下来,认真看了一会。
毕竟好看的人都招人喜欢。
陈教习监考多年,也见过不少一表人才的学子,但这一下便引人注目,有如此气度,叫人挪不开眼的,却是罕见。
更何况从卷面来讲,这童生字迹端正俊逸,自成一体,看着便十分舒心。
陈教习摸着胡子,满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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