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酿雪
姜枳谈这番话时,底气十足。
这是真正被父母从小娇惯出来的孩子才能拥有的自信。
她眯着眼打量了对方一通:“你刚才的那些话没敢告诉他们吧?”
父母掉钱眼里的何少爷又一次遭到了暴击,嘴巴张了又张,最终也没能回上话。
但不要紧,姜枳压根不需要他回复。
她学着何遇先前的样子,对他懒洋洋地笑了笑:“真可惜,你应该先告诉他们的,这样就不会有自信在我面前,以此要挟了。”
真不好意思,她还真不是小鹿。
喊她大尾巴狼都算是含蓄了。
姜小姐说完后半秒都没耽搁,拎着手包踏入楼洞,擦肩而过时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何遇。
进电梯、按楼层、推墨镜,一气呵成。
自然没瞧见男人投来的复杂目光。
她以为这番舌底争锋后,何少爷应该自尊心受挫,短时间内不会再登门了。
说不定还能气恼地对外宣布,娶谁也不娶她姜枳。
那可就太好了。
这样阮甜甜和她的舔狗们也不会再敌视姜枳了,说不定危机也能借此避免。
却忘了考虑‘人性本贱’的真理。
*
两人过于投入,没注意到小区角落有人在偷拍他们。
在姜枳上楼后,对方将照片的原图挨个传输给了那个指使他来调查的男人。
见原图传送完毕,私家侦探拨通了备注为‘池’字的号码。
不过响了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他连忙问:“喂,老板,照片收到了吗?”
对方的回答如往常一样简洁:“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淡淡一个‘嗯’字,愣是让私家侦探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但……怎么可能呢?
这位可是佛一样的池大少爷。
两人合作多年。
他调查出了池先生、池太太那么多龌龊事,从没见池大少爷皱一下眉头。
甚至没有捅破那些龌龊事,一直维和着表面太平。
池大少爷一看,就是极有城府,能忍辱负重,不将喜怒形于色的狠角色。
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张照片失态?
肯定是他耳朵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姜枳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何遇沉默不语。
来让我们看看假如是池彻,他会怎么回答。
哦不,池少爷根本不回答,他直接脱了外套去爬树了!
【并没有说池少爷是母猪的意思,是褒义不是贬义,皮一下很快乐!】
第6章 破产第六天
虽说,姜枳杠何遇时,腰挺得笔直,话也说的硬气。
可真走到了家门前,心却是慌的。
就是因为对父母的爱意太有信心,所以才怕他们会为了她,哪怕真的到了不救济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也强装没事,坚决不用女儿的幸福换取平安富贵。
还有,父母既然不会逼她嫁给何遇,那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才能逼迫她按照书中的剧情线和何遇订婚呢?
这一次会像是破产那样,无论如何也规避不了吗?
姜枳带着疑问,走到了家门前。
门铃在一周前就被上门讨债的按坏了,她按了两次无果,便敲响了门。
“叩叩——”
该小区的是1998年建成的房屋,20年的房龄暴露了各种问题,漏水漏电且先不说,还不隔音。
敲门声刚响起,门内就传来了‘叮叮哐哐’的声音,极其响。
连提拉拖鞋,由远到近的声音,也一清二楚,
“记得,只说何家的事情就好!千万不要让她察觉到别的。”
“知道!哎,你去哪里?”
“我去找一款最贵的面膜贴上!你也知道枳枳多敏感,被她发现我皮肤变差,肯定会偷偷掉眼泪。”
……
姜枳:“……”
估摸着是姜母贴好面膜了,姜顺尧才打开门。
一米八多的大老爷们,开门时都能看到侧臂鼓出的肌肉,却围着奶白色的小熊围裙。
反差感巨大。
姜枳却一点都不意外。
虽说从她出生起,家里的生意就已经步步高升,光住家佣人就五个。
可那时候的姜枳就想过,如果有一天没了佣人,需要他们亲手做饭,那个人肯定是父亲,而不是母亲。
他才舍不得让妻子碰凉水。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坐公交回来的?”姜顺尧拎过女儿的行李箱,上下晃了晃,不满道,“这么重,为什么不打车,最多也就50块。”
公交车那么挤,又需要转乘三次,也不知女儿是怎么拎着这么重的行李箱上下换车的。
姜父心酸,又不想被姜枳发现,说了句:“锅里还炖着剁椒鱼,我去盯着点。”
然后便皱着眉头离开。
姜母戴着面膜躺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地和她讲:“就是呀枳枳,不过才50块,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不能省。”
姜枳难得一见的乖巧,不顶嘴,只是老老实实地坐到姜母的身旁,挽着她的手臂撒娇。
“你们才是呢,该省的不能省。”
“我们没有省,你看妈咪的脸,”姜母骄傲地指指上面敷着的面膜,“一张可比你一次车费要贵哦。”
姜枳笑笑,没有拆穿。
晚饭很快就端上了桌,剁椒鱼头、可乐鸡翅、青椒土豆丝、蒜薹肉丝、再配上一锅香气腾腾的腊肉焖饭,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姜枳一口气用了半碗饭,像只餍足的猫,舔舔嘴唇夸姜父:“老姜同志,可以啊你,色香味俱全不说,还花样丰富,没想到你做饭手艺比李姐还好。”
李姐是姜家破产前的厨师。
“那当然!”姜顺尧没说话,姜母岳冉倒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语气里也满是炫耀,“你爸爸娶我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居住,三餐都要亲自动手。别说做菜了,他还会修理灯泡,通下水道,连桌椅柜子他都会做!”
明明是那个年代里,大部分男人都会的技能,在‘没见过世面’的岳家大小姐眼里,则成了巨大的闪光点。
姜枳很高兴父母恩爱,她装作受不了地嚷嚷:“行了行了小岳同志,知道你老公厉害,别秀恩爱了,这么香的饭不让吃,反而一把把给我喂狗粮,干嘛啊。”
见姜母哼了一声,姜父笑着摇摇头,给她夹了一个鸡翅。
“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家有规矩,为了不耽误消化,公事私事大小事,都要放在饭后说。
姜顺尧洗完碗,将围裙脱下挂在一旁,露出了和臂膀肌肉不相称的圆肚皮。
他坐在沙发上,给姜母与姜枳各推过去了一杯茶,而后直入正题。
“枳枳,这次让你回来,就是要谈一下何遇的事情。”
果然是他。
姜枳点头道:“您说吧,是什么事儿。”
“你不在的时候,他来过家里多次,每次都是提订婚的事。”姜父呷了口茶,摇头,“我还没有表态,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妥,我认为你们订婚的事儿还为时尚早。”
“好。”姜枳点点头,“那就不订婚了。”
姜父吹茶叶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了眼姜枳,又对一旁的姜母挑挑眉——
‘这就同意了?’
姜母也挤眉弄眼地回他——
‘是啊,怎么这么听话,以前不是但凡跟何遇沾边的事儿,她不是哭就是闹吗,还一口一个遇哥哥的。’
可真是奇了怪了。
姜枳对着这对儿在她眼前眉目传情的父母眨眨眼:“还有别的事儿吗?”
“……”姜顺尧咳了声,“没了。”
“害……就这事儿啊,在电话里说说不就行了吗?还非得见面说。”姜枳笑吟吟地用胳膊肘捅姜父,“说实话吧老姜同志,你就是太想我了,想见我对吧。”
男人被女儿的胳膊捅了好几下腰,痒得他眉头直跳。
半辈子严肃死板的他差点在此刻破了人设。
幸好妻子及时将女儿的手拉走,救了他一命:“是是是是,太想你了。来坐到我这里,让你爸给咱们俩削个苹果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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