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迁
面色阴沉的秦斐:“……”
这人谁?他们都不想认识!
跟自家堂兄,秦斐没有半点客气,丢了木叉便将二皇子按进了水里。二皇子哪里肯吃了堂弟的亏?
阿福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天潢贵胄,打成一团滚在了河里。
幸而这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知己知彼的,就算是你来我往地动起手来,也是玩闹而已。没多一会儿,各自湿哒哒地从水里站了起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二皇子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这水还有些沁凉,然而此时正当夏日,人落在水中,也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身心很有些舒畅。
“表妹……”他叫了一声,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阿福,眨了一下眼睛,俊朗的脸上露出促狭来。
本能地察觉出丝儿危险来,阿福大叫一声就要逃走,却已经来不及了。二皇子右手抡起,撩了一捧水。水花儿带着璀璨的光亮,落在了阿福的脸上。
“二表哥!”阿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用力跳进了水里,也不管身上的裙子还是簇新的,两条胳膊并用,愣是抡出了水车的样儿,拼命往二皇子身上撩水。
输人不输阵!
薛家姐妹虽然多,但是肯陪着阿福胡闹的,除了薛婧外没有别人。可薛婧也不敢领着阿福站在冰凉的水里呀。难得没有长辈在跟前看着,阿福欢快极了,跟个没心没肺的皇子表哥你一下我一下,对着泼水。
蓦然间二皇子大叫一声,冲到了阿福的跟前。阿福都来不及反应,人已经飞了起来。
“阿斐!”
秦斐双臂伸出,将惊叫起来的阿福接了个正着。
阿福连忙抱住了秦斐的脖子,“吓死我啦!”
嘴里说着吓死,脸上却兴奋极了。
很想再飞一次的。
秦斐收紧了手臂,狠狠地瞪了一眼二皇子。
“莽夫!”
抱着阿福上了岸。
“谁莽夫?”二皇子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他是莽夫?
凭什么这么说他!
二皇子殿下其实觉得,自己很是有些个慧眼如炬的!
张开嘴还要说话,就见河边的树后,转出一个提着长剑的冷艳少女。
这少女容色极佳,做护卫装扮,满头青丝只用布巾束成一握,修长的双眉几入鬓角,十分的艳丽之中,又显出格外的英气来。
就是,美则美矣,英则英矣,这满脸的寒气,大夏天的也忒吓人了啊。
“拒,拒霜姑娘。”二皇子顿时讪笑起来,心中暗暗叫苦。
怎么就叫她看见了自己与阿福的玩闹呢?
拒霜眸光如雪,目光在二皇子脸上停留了半刻,垂眸敛容,弯腰行了礼,淡淡地口称“二皇子”。
“姑娘。”拒霜转身,看着缩在秦斐怀里的阿福,伸手欲接,“劳烦王爷了。我家姑娘身子骨弱,恐沾不得凉。奴婢带她回去,换过了衣裳。”
秦斐还没说话呢,阿福的头都摇成了拨浪鼓,“不回去!”
央求地看着拒霜,“好姐姐,不要回去啦!大日头底下,一会儿就干了。娘都知道我是出来钓鱼的,钓鱼哪儿有不沾水的呢?”
眼看着拒霜不为所动的样子,阿福从秦斐怀里挣脱出来,拉着拒霜的手晃了晃,“好姐姐呀!”
她声音软软的,眼里都是求恳。
山间快乐,一直在高墙大院里长大的阿福可是舍不得因为鞋袜湿了就回去。
好在她身上也并未沾了太多的水,拒霜一向见不得她这副娇软成了一团求人的模样,心中已经软了,却板着脸硬邦邦地说道,“那……悄悄地回去,不叫郡主知道。换了衣裳再回来。”
阿福无法,只好趁机提条件,“那,不能让外祖母和娘发现了。”
“好。”拒霜拉起阿福的手,对秦斐和二皇子俯首,“山间风硬,两位殿下不如也回去换上干松的衣裳。”
湿衣裳穿在身上也确实不好受,横竖有人在这里看着,让人就在河边准备午膳,秦斐与二皇子索性一同回去换了衣裳。
等再回到河边,已经有下人将之前阿福和秦斐捞到的鱼虾收拾干净腌渍好了,只等着他们来现烤着吃。
“二表哥,你吓跑了我的鱼,不许吃啊。”阿福和秦斐并排坐在一起,控诉二皇子。
二皇子笑嘻嘻的也不恼,“好妹妹,别那么小气。几条鱼几只虾,不值当的。回头吃完了,我站在水里给你捞一下午的鱼行不行?”
阿福满意了,“那行吧,原谅你这一遭儿。”
她眼睛一溜,见到炭火已经红了,上头架着铁丝网子,腌制好了的鱼虾外,还有厨房里给预备好的羊肉鸡肉等,心下更是欢喜。
“这样的好东西,自己动手才有趣。”
二皇子闻言,立刻毛遂自荐,“我来!”
撸起了袖子,先抢过了一条鱼扔在了铁网子上。
他还不如阿福,好歹阿福还有上辈子的记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概知道动手烧烤得有个什么架势。这位皇子殿下,在宫里长大,谁敢给他这样粗糙的吃食呢?偶尔吃过一两次,也是烤好了后被御厨切好了摆好了端到跟前的,终究也没什么滋味儿。
虽然如今也还是在桑榆别院中,然而这别院是依着山势圈起来的,一湾活水半坡草绿,已经是他难得见到的野趣了。翻烤了几下,觉得甚是好玩,二皇子索性将外边罩着的长衫脱了,只穿着短衣,手忙脚乱地烤鱼。
“哎呦,我来的巧了!”
清朗的男声传来,阿福等人都回头去看,就见路上连跑带蹦地来了个与二皇子年纪相仿的少年。圆乎脸,浓眉大眼的,看着爽爽利利的,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易表哥!”见了少年,阿福眉开眼笑打招呼。
“哎……”少年长长地应了,“福妹妹!”
少年名叫顾易,是荣泰长公主的次子,从小也是和二皇子等人厮混在一处的,跟阿福也熟悉得很。
几步蹿到了烤架前,也不嫌烫,顾易手快地撕了块儿鱼肉就塞进了嘴里,嘶嘶两声后咽了下去,对着二皇子比了个拇指,“好!”
“那是给表妹烤的!”二皇子一时没看住,气了。
“再烤么。”顾易转头对阿福笑嘻嘻地赔罪,“偏了表妹了。”
转身勾着二皇子的肩膀,“表哥莫气,我来给你露一手如何?”
“去去去,我还没玩……烤够呢。”二皇子把顾易踢到了一边,“等着吃吧你。”
顾易顺势坐在了阿福的身边,正对上秦斐那张俊美得天怒人怨,却又冷冰冰的脸。
顾易:“……表弟,你也来啦?”
“顾二表兄。”对顾易,秦斐并无恶感。这是个自来熟的人,长大后也是八面玲珑。不过,圆滑只是处事的风格,却并非人品。荣泰长公主三子,都还是正人君子的。顾易也曾经对阿福多有照顾,秦斐并不想薄了他的面子,点头颔首,“姑母也来了?”
顾易抓起一枚果子颠了颠,“可不是么,一大早就把我赶了起来,带着来了这里。我本来只以为是来拜望姑祖母的,没想到是母亲来看老朋友。”
他口中荣泰长公主的老朋友,毫无疑问,指的就是凤宁侯。
提起冯昭,顾易脸上难掩崇拜。
“早听说过咱们大秦这位女侯了。只可惜,母亲只叫我行了礼,就把我赶了出来找你们。还说了,不到过半晌回城,不许我回去捣乱。”
边说边摇头,这娘,还是亲的吗?
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阿福,“对了表妹,明程怎么回事?我有几天没见着了,怎么听说他闹着要去投军啊?”
“啊?”阿福惊讶了。沈明程?她那个纨绔表哥?要去投军?
作者有话要说: 吐个槽,你们见过,做了个小人儿,前边写同学名字后边写生日,几十根针扎进去,并且写了个大大“死”的孩子吗?刚一看见用红笔染出很多“血迹”的小人时候,我觉得三观都被震掉了。
第39章 授受不亲
泰安伯府两代人中并无出类拔萃的人物, 现任泰安伯沈通更是除了一张叫许多女子神魂颠倒的脸外一无是处。在勋贵之中,泰安伯府实在已经是末流。
但作为泰安伯世子,沈明程还是在泰安伯夫人的溺爱中长大的, 也成功地长成了如今的纨绔模样。
“他怎么好好儿地要去从军啊?”顾易把脸探到了阿福跟前来打听八卦,“因他父亲的事儿?”
泰安伯想把外室接回府里去好生疼爱照顾, 因此还与发妻冲突了一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秦斐看看鼻子几乎都要撞到阿福脸上去的顾易, 忽然觉得此人甚是碍眼。
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没看阿福忙不迭地往后躲?
伸手出去推开了顾易的脸, “说话就好生说话。男女授受不亲。”
顾易手指着阿福一点一点的, 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阿福表妹长大的,谁跟谁哪。再说表妹这岁数也没到了要避讳男子的时候啊。更何况……
您说这句“男女授受不亲”的时候, 能先把替表妹理头发的手放下来?
在他灼灼逼人的注视之下,秦斐面色不变,接过了二皇子递过来的烤鱼, 送到了阿福的嘴边。
“我与姑丈姑母情分不同。”秦斐淡淡地说道。
顾易:呵呵呵, 我就看着你装!
再不同, 你一走好几年, 能有我家和姨母熟络?
念叨归念叨, 顾易也没忘了方才自己的疑惑, 往旁边蹭了蹭,索性坐到了阿福的身边, “表妹,明程?”
他性情舒朗,爱说爱笑的,与沈明程关系不错,也甚了解沈明程。
“他哪儿吃得了军中那些苦啊?真是不知道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表哥肯上进了呢。”阿福啃了一口烤好的鱼, 咽下后才开口,“一天大似一天了,总不好总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吧?不然,往后怎么办呢?”
“诶,不是我说,他父亲就只有他一个嫡子。沈家的爵位,迟早要落到他的头上。”顾易还是觉得从军太过辛苦了,压根儿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走的路。
阿福看天,觉得顾家的表哥比自己还要天真。
“你也说了,他只是唯一的嫡子而已嘛。”泰安伯身边不知道多少的妾室通房,庶子庶女一大堆,哪个不是对着世子的位子虎视眈眈?更何况,泰安伯的兄弟们也都有儿子,以他们家老夫人的偏心,还不定在替哪个孙儿打算呢。
不过这话,她就不好说了。
“不用理会他。”秦斐起身去捡了几块儿烤好的肉放在盘子里,切碎了蘸了酱料给阿福。他并不想让小小年纪的阿福去想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她就只做个快快乐乐的小丫头就好。
“谢谢久表哥。”阿福抬头,将一串虾递给秦斐,“表哥也尝尝。”
顾易:“……”
果然,秦斐说的没错,他才是跟表妹一家子情分格外不同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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