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亦容
对着镜子练了半天，罗绫绫又用手机搜了“媚眼”，认真地学习总结了很久。
等方婧拍完一条下来，罗绫绫下车悄悄地跟她说了女一号的事。
“女一号？”方婧震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拉着罗绫绫的手使劲摇，“绫绫！天啊！”
她好容易镇静下来，低声叮嘱道：“先别告诉别人，等正式确定了再说，万一出个岔子会被人抓住嘲笑的。”
不用想也知道，要是罗绫绫现在跟别人说聂国明属意她做新剧的女一号，别人就算不明说，背地也会笑话她痴人说梦，毕竟阿蛮这个角色是她第一个正经角色，才刚演了个女配角就敢奢望女一号？还是聂国明新剧的女一号？
罗绫绫自己本来也打算暂时保密，不过是跟方婧关系好才会忍不住跟她分享，见她不放心地叮嘱自己，点点头，“我知道的。”
方婧是真心替她高兴，“绫绫，聂导能看中你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好好表现！虽然我也没多厉害，但你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咱们可以一起商量。”说起来她演过的戏比罗绫绫要多得多，多少也积攒了一些经验。
“婧啊，谢谢你，有你在我踏实多了。”罗绫绫抱住方婧的胳膊晃了晃，“你先给我来个勾人的媚眼，来个含蓄羞涩的，再来个大胆热烈的。”
方婧：“……”
……
季寒一回来，罗绫绫就扑了上去，“寒哥！寒哥！”
季寒正在解外套纽扣的手一顿，顺势抱住了扑过来的小身子，笑道：“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其实他已经听彭力说了今天有导演看中了罗绫绫，但彭力离得远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看小姑娘这么高兴，应该是有新戏要拍了。
他本来还打算花一大笔钱把小姑娘捧红的，没想到她遇到了自己的机缘。
罗绫绫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仰着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季寒心头一动，说起来他常常抱她，但她大都是乖乖地窝在他怀里，像这样主动抱他的腰是极少的。
“寒哥，今天聂国明导演找我了！”罗绫绫美滋滋地晃了晃脑袋，怕季寒不知道聂国明是谁，给列举了一堆聂国明得过的奖项拍过的电影，“寒哥，聂导说他觉得女一号很适合我！”
即便认为自己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季寒还是很惊讶，“女一号？”
“嗯！”罗绫绫用力点点头，“我本来也不敢相信的，可看了剧本，并没有同名同姓的女配角，肯定是女一号！”
她的表情带着些得意，还有些跟平时不一样的亲昵感，季寒看得心头发痒，忍不住在那白净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罗绫绫终究还是不敢看他，纤长的睫毛眨了眨，目光下移，盯着他的胸膛，抿着唇一笑。
季寒愣住了。
以往他亲她的额头，她总有些不自在，第一次还想给他一巴掌来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太开心了以至于容忍度也提高了些？
有心再试试更进一步的动作，又担心惹毛了小姑娘。
压了压心里的热意，季寒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家绫绫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当是女一号了。”
罗绫绫瘪了瘪嘴巴，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脸颊在他的衬衣上蹭了蹭，“还没有定下来，我是忍不住先跟你分享一下，要是最后没当上女一号，你可不能嘲笑我。”
她今天意外地乖巧，季寒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怎么会，再说就算这次不行又怎么样，绫绫早晚会一飞冲天的。”
罗绫绫微微一笑，仰着小脸看他，眸光流转，眉梢眼角似乎带出了丝丝缕缕的情意。
季寒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黑眸越发幽深，季寒犹豫着要不要进一步做些什么，可小姑娘今天太反常，他有些拿不准了。
他这一迟疑，罗绫绫有些羞了，她是用了今天刚刚练习的勾人眼神来看他，可季寒似乎被她吓到了。
“嗯——”罗绫绫强行解释，“寒哥觉得我这个眼神怎么样，要在《夜雨》里面用的，我练习了一下午呢。”
季寒大失所望，还以为小青蛙终于煮熟了，没想到还是个半生。
罗绫绫窘迫地不敢看他，“对了，该吃饭了！”
季寒脱了外套，帮忙把碗筷摆好。
罗绫绫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她刚才都那样看他了，他怎么没有任何反应呢？方婧都说她的眼神已经练习到位了，按理说他应该被自己勾得情不自禁才是呀？
季寒也没好受到哪儿去，小姑娘刚才的眼神太勾人，他险些把持不住。
可该死的小姑娘把人的火给勾上来了，竟然说是为了新戏练习。
小姑娘就坐在他身边，不好好吃饭总是偷偷看他。往嘴里扒拉上一口米饭，就撩起眼皮瞅他一眼，纤长的睫毛眨巴眨巴，又垂下去。
季寒睨了她一眼，“现在也是在练习吗？”
罗绫绫吓了一跳，小脸涨红了，“是、是呀！”
一顿饭两个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吃完饭季寒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从厨房出来就看见罗绫绫窝在沙发上发呆。
一般来说她吃饱都会有些呆呆的，要在沙发上醒神好半天，这个时候正是欺负她的最好时机。
可今天她的状态明显不同，不是那种怔愣，而是魂游天外，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表情一会羞涩，抿着唇偷笑，一会儿又恼怒，白软软的脸颊气鼓鼓的。
季寒都看傻了，小姑娘入戏这么深的吗？刚接《长风令》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啊？也许毕竟是国宝级大导演的戏，剧本也让人如此沉迷？
他也没有打扰她，抱着双臂斜倚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好久，罗绫绫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对上他漆黑如深潭的眼睛，罗绫绫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刚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想了半天该如何攻略他，顿时又羞又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季寒大惊，“小心摔了！”
罗绫绫稳稳地站在地上，“哼！”
季寒：“……”知道小姑娘拍了动作捕捉，应该是有些动作能力的，可以没想到她身手这么利落。
罗绫绫脸上有些不自在：“咱们晚点修炼，我要看一会儿剧本，还想把人物小传总结出来。”
“不急。绫绫慢慢来。”
罗绫绫想了想，“那十一点开始修炼。”她肯定不能熬通宵看剧本，不然明天精神不好，到了十一点与其睡觉还不如修炼，毕竟修炼对精神的修复力更好。
季寒刚刚嗯了一声，就见罗绫绫跟兔子似的跑了。
小姑娘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是接了新戏拿他练手搭戏，做为一个演员小姑娘应该是很坦荡的才对，可她分明有些羞恼。
季寒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不对，肯定自己忽略了什么。
“寒哥，怎么了？”阎望楼一进来就看见季寒有些苦恼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毕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季寒这个表情了。
季寒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阿楼，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从来都很坦然，突然有一天她变得很奇怪，还偷偷看你，你说是为什么？”
阎望楼想了想，“肯定是背着我干坏事了！我跟你说寒哥，就那次财务上那个大姐，每次见了我都笑，后来突然不笑了，眼神还躲躲闪闪的，我起了疑心，仔细一查，果然！她从财务上挪了一大笔钱！”
季寒：“……”
他到底指望一个从没有谈过恋爱的钢铁直男能给自己什么有用的建议？！
对了，说起来，他自己也是一个从没有谈过恋爱的钢铁直男。
季寒一脸沧桑，“阿楼，咱们兄弟两个好可怜。”
阎望楼：“？？？”
……
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持续了两天。
季寒虽然有些心酸小青蛙还没有煮熟，但小姑娘用他来练手，他还是很享受的。
这两天小姑娘娇软得很，他一揽她入怀，她就抱住他的腰。他一亲她的额头，她就羞涩地蹭他胸膛。
眸光流转，欲语还休。
要不是他定力惊人，季寒都以为小姑娘是爱上自己了。
他奢望小青蛙煮熟之前，小姑娘一直拿他来练手。
他甚至考虑着要是等聂国明的《夜雨》拍完，要是小青蛙还没煮到火候，干脆自己投资一部影片，就让小姑娘当主角，但剧本就是各种甜蜜蜜的爱恋。这样的话，小姑娘是不是就会继续跟他“缠缠绵绵”了？
季寒既心酸又满足，罗绫绫既气恼又着急。
她都勾引季寒两天了，这家伙竟然毫无动静！
难道他真的对自己没有那种想法？
万一他真的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罗绫绫有些茫然。
她无意识地扒拉了一口米饭，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季寒。
他身体已经大好，但皮肤还是那种冷白，看起来禁欲又冷漠。黑眸幽深，鼻梁高挺，薄薄的唇意想不到的柔软。
这样的容貌哪怕在颜值普遍偏高的修仙世界也是极为罕见的，至少罗绫绫见过的师叔师伯师兄师弟们都没有季寒长得好看。
还有那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宛如美玉雕成。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可惜，她喜欢了，人家却没喜欢她。
罗绫绫沮丧得嚼着饭粒，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他不喜欢自己，那就意味着他早晚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他会抱着别的女人，亲吻她，抚摸她，那双世界上最好看的手会落在她的身上。
罗绫绫越想越难过，瘪了瘪嘴，一颗泪珠“啪嗒”一下掉进了碗里。
“绫绫——”季寒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过来抱住她，“怎么了？乖，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你欺负我了！”罗绫绫红着眼眶，控诉地瞪着季寒。
她长这么大，从小被师父宠着，师兄师姐们护着，还没有经历过如此难过的时候，求而不得，爱别离，果然是人间至苦。
季寒：“……”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小姑娘了，但看她这么难过，他心疼得都要绞成一团了，哪里还有心思为自己辩解。
他打横抱起罗绫绫，大长腿两步迈到沙发边，将她轻轻放下，坚实的双臂抱着她，柔声哄到：“对不起，我的错，绫绫别气了，景行哥哥给你买游艇好不好？”
罗绫绫：“哼！”谁稀罕游艇！人家稀罕的分明是游艇的主人！
季寒揉着她的头，“不是直播里那个游艇，是真的游艇，上次绫绫不是还提起来着。”
罗绫绫：“谁提游艇来着？！分明是你不肯承认直播里送过游艇故意打岔！”
想起以前自己每次直播他都会送游艇，罗绫绫更心酸了，“以后你肯定会给别的女人送游艇，对了，你们还会去游艇上玩，你穿着花色大裤衩，她穿着比基尼，你们两个——呜呜——”
她越想越难过，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季寒被她的指控弄得哭笑不得，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哪有别的女人，我不喜欢别的女人。”
罗绫绫狠狠地捏住他的胳膊拧了一下，“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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