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鸟藏
一阵阴风吹过,楚思鱼打了个寒颤,她开始悄悄观察起来这里的环境。顺便在心底吐槽一下,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个过路人,没想到现在就直接住进来了。
真是世事无常……个屁啊。
楚思鱼摇摇头,直接找了片空地坐下来,想找片叶子揪打发时间。
然而……你看这天,多暗。你看这地……它就真的只是块地,对,没有草。
这里什么都没有,颇有几百后澜沧山那种寸草不生的架势。
楚思鱼烦恼了片刻,就不在想这事了。反正烦燥也没有什么用,就劝劝自己是来旅游的……吧。
只是希望这种类型的旅游一辈子就这一次,多了的话,她担心她这条小命不保。
而且要是这种风景看多了,她的脑袋有感而发也秃怎么办?
被自己的乱想吓到了,楚思鱼抱紧了自己的脑袋,开始忧心的自己头发。
所以温止寒为什么不掉发呢?
楚思鱼托着腮,想起温止寒那头黑亮的头发。
瞧,这脑洞十八弯都嫌说少的人最后总能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点想到温止寒。
一件事情关系到温止寒的话……淡定是不可能淡定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淡定的。
别说淡定了,楚思鱼都有些心焦,她不敢想象温止寒回到家之后看到一地的狼藉会是何敢想。
可千万别以为她就这么跑了,他的心思又敏感又能憋,这要是变成心底的疤就彻底完蛋玩意了。
而且,为什么非要让她还有温止寒的师尊成为一个对立的敌人,然后把选择权交给温止寒呢?这样对他太残忍了。楚思鱼愤愤地想,连十指都握成小拳头,看样子像是能随时上去和人掐架的样子。
不行,她得尝试着出去,不能再拖累温止寒了,楚思鱼站起身来,开始在四周走动,想找到阵法的突破口。
像是她的意图被发现,寂静地空气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出不去的。”
“谁?!”楚思鱼飞快扭过头,盯着背后的黑暗。
她这边难受着不好搞定,温止寒那边同样也有磨难。
*
“呦,你还不回去看看啊,师尊去了你那边,说是抓走了一只妖怪。呦呦呦,这下完了吧,祸藏澜沧山,你胆子不小啊。我倒要看看,这次师尊还怎么包庇你!我啊,一定会让师尊把你赶出去。”一直都在挑战温止寒底线的苍蝇——小炮灰他又坚持不懈地在温止寒面前瞎晃悠。
他以为这次会像往常一样,温止寒连鸟他都不带鸟他的,却没想到下一秒温止寒就从桌子飞起,揪住他的衣领掐着他的脖子。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连自保的门路都没有了。
他的脸都被吓白了,满眼都是骇色,可温止寒看着却更加不对劲。
在他内心深处,小心翼翼呵护的那头野兽,它挣脱了原本就脆弱的锁链。
“你说什么?”温止寒冷声问道。心却没有那么淡定,像是被撕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忽忽地往里灌,冻得他从心开始一寸一寸整个人结成冰。
“你你你,你居然敢这么掐着我,是不是不想活了,识相地快点放开我,不然把你一并捉进去,杂种。”都被捉住了,那人还以为这次也会轻松点解决,色厉内荏地大声道。
温止寒的手收的越发紧,大力到五指骨节泛红突出,像是下一秒就能绷出去一样。双目也赤红,他眉眼距本就近,突然嘴角不挂着笑了,他原本疯狂桀骜的气质显露的淋漓尽致。
单就凭这个气势,就能吓到周围一圈人。
那炮灰也怂了,两股战战,翻着白眼,手不住拍打着温止寒的胳膊,想让他松开。无门徒劳之后,就改为拿指甲去掐温止寒。
可那温止寒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不论对面使出什么损招,他都是恶狠狠地掐着对面人的脖子。
“沈师兄你冷静一点。现在回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机会。”听说事情不对问询而来的许听灵试图唤回温止寒的神智。
然而一切只是徒劳,温止寒的手越发收的紧了,那力气足以让人难受到像是肺快要爆炸,却不足以致死。
他如同猫捉老鼠一样,折磨着自己的猎物,耳侧许听灵的话则如过堂风,他根本听不到。
许听灵见状,情急之下大喊道:“楚姑娘还等着你去救呢,你现在在干什么?!”
“楚姑娘?对对,我的思鱼还在等着我。”宛若大梦初醒,温止寒扔下了手里的人,也不管后者一副咳得快要死掉得样子,松开手之后就往回跑。
走到屋子前方,温止寒却突然害怕了,他怕那些都是真的。他反而不敢去看真相。
而等他看到门大开着时,心更是咯噔了一下,巨大的恐慌包围了他。
屋子还是原来的屋子,可让这个死寂的房间变得温馨的人不在,所以的一切就像是失去了意义。
他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慢慢走进屋里,桌子被翻倒,茶盏碎了一点,墨痕也浸脏了他给楚思鱼买的话本。
温止寒捡起话本,正好面前的插画是夫妻劳燕分飞,待看清这一切之后,那本话本被温止寒牢牢捏在手心里,撕了个粉碎。
好像所以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他俩有缘无分,温止寒垂着头,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
可那又怎样呢?他偏要违抗天命,他偏要强求。
温止寒自认,他不算什么好东西,不爱这个世界任何生物花草,更甚至,他也不爱自己。
可这普天之下唯独一个楚思鱼。
可这普天之下也偏偏只有那么一个楚思鱼。
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陷入其中。温止寒或许不懂爱,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在他得知万千感情中,只有这么一种能让两个人生而同寝死而同穴如此亲密无间。
在那一刻他就偏执地认为,那个人一定只会是楚思鱼。
她是奇迹、是爱本身,所以,他愿意用这一生去靠近她、认识她、爱护她。
可这一生又好长好长,他怕楚思鱼烦,更怕她烦他,只敢一点一点慢慢靠近她,怕自己吓到这条让他爱尔无法的小鱼。
偶尔的情不自禁,都会让他方寸大乱丢盔弃甲。
可连他自己都这么小心了,为什么会有人那样地去伤害她呢?
原来他这种人想触碰幸福,真的是违规的啊。
温止寒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候瞳仁里流过了一道的似血的红。
“沈……沈师兄?”温止寒即将入魔的样子,吓到了一路御剑才勉强赶上的许听灵。
☆、秘密
“师兄你先不要着急,去找一找师尊吧,你自小他就疼爱你,肯定会酌情考虑的。”许听灵着急道。
沉默片刻,温止寒去掩住眸子中的红色,低低道了一句,“……好。”
但愿师尊能帮着他留下楚思鱼,只是师尊他嫉恶如仇,会答应他吗?
温止寒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快速飞了过去。
“师尊……”温止寒皱眉开口,却被他的师尊——道问尊人打断了,他的小山胡子也跟着竖起来。
“你可真是糊涂了,居然把一只妖怪引过来。”道问一摔袖子,疾风打在温止寒的身上,而因为自己有事相求,温止寒并未运功抵挡,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温止寒半跪在地上,面色痛苦。
而偷偷跟过来,正躲在门外的许听灵吓得捂着了嘴巴,双目瞪大,不敢窒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还是她传闻中一度对师兄呵护有加的师尊吗?为什么那阵风却打到了沈师兄的丹田处,这明显是想让他运气受阻,可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运气受阻则是大忌,轻则成为废人,重则爆体而亡。
许听灵恍惚地摇摇头,她的世界观摇摇欲坠,第六感告诉她,事情要是在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她原本的生活将会被改变的面目全非。
许听灵已经听不下去了,但大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进行。
“可是师尊,思鱼根本没有害过人,您不会不知道的……”
温止寒的双眼看着道问尊人辩解,却被后者打。
“够了!你看看你被那只女妖迷惑成什么样了!”
温止寒的头慢慢垂下去,他生性敏感,比所有人更早的意识到了,师尊对他的维护,可能是个假象。但他不敢去细想,可现如今……师尊连他一句话都容不下了。
为什么?世间太多世事无常是没有答案的,可温止寒偏想问一个为什么。
他自认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在澜沧山的十七年也是战战兢兢,克己守礼。可偏偏为什么,就要让他遭遇到那么多的白眼,甚至……甚至连这道闯进他世界的光都要抢走。
温止寒的手慢慢捏成拳。
“行了。”道问尊人扶了扶额,像是真的那样痛心疾首一般,挥袖甩出一个手掌大的金钟,“你去把禁地里的一直关着的魂体带过来,然后我会废了你的修为,让你带那只鱼妖走,从此以后,澜沧山与你无关。”
“这……”温止寒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道问。
“后悔了?”道问拧眉,“不要责怪为师心狠,澜沧山出不得这种丑闻。”
顿了顿,道问又软言劝道:“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为师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师尊交给听澜的任务,听澜会好好完成的。”温止寒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混账!”
又是一阵袖风,温止寒被打飞出门外,殿门也在他面前,砰得一声被关掉。
“沈师兄你……”许听灵眼中含泪的看了温止寒一眼,一跺脚跑远了。
温止寒轻瞥了一眼,运气飞往了禁地。
而禁地里,楚思鱼因为刚刚得知秘闻整条鱼都不好了,惊掉了下巴。
表情还在重启的阶段时,一个慌神,就看到温止寒提着剑,表情冷冽地走进来了。
看到他来了,楚思鱼一愣,温止寒同样也愣住了。
紧接着,就看到他扔掉手里的剑,慌张地跑过来,脸上是楚思鱼从来见过的后怕。
他一把把楚思鱼搂紧怀里,大力到楚思鱼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可当她意识到温止寒浑身都在抖的时候,楚思鱼挣脱的动作慢慢弱了,安静缩在温止寒怀里。
“我不是没事嘛。”楚思鱼轻扶温止寒的背安慰道。
“嗯。”这声更像是从喉管死死压抑里露出的声音。
楚思鱼叹了声气,伸手把温止寒抱住。
[咳。]脑海中传来咳嗽声。
楚思鱼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从温止寒的怀里挣脱出来。
温止寒顺着楚思鱼的目光看去,右手微张,刚刚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剑就回到了他的手上。
“嘘,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看。”温止寒低声诱哄道,说完话,还轻轻吻了吻楚思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