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叶也y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连兄,即便顾相气度不凡,风姿绰约,实非我等凡人足矣企及,但一个眼神便能让你直接晕厥,实在太过违背圣贤之道。”这人皱眉说着,容颜微霁,面朝正南方向四十五度仰望,拱手行礼时,颇有忧国忧民的阴郁。
宋钦柔的关注点又偏了:“……”这原主,敢不敢再怂一点?
不过好巧,她手头那本连载小说里的男主就姓顾,而且也是丞相身份。
“少……秦衍公子。”宋钦柔正在犹豫要不要开口缓解尴尬,门外又进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看到那位先来的仁兄愣了一下,随后抱着药包弯身道。
秦衍?
这不是她小说里男主第二号死忠粉的名字吗?宋钦柔的心头,骤然升起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
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吐槽间,脑子猛地一阵刺痛,仿佛有人把她的头盖骨撬开往里面一股脑塞了一大堆东西,疼得她瞬间就呲牙咧嘴起来。
“少爷?少爷!您没事吧?我我这就去喊大夫……”见宋钦柔忽然把唇瓣咬得泛白、额头也布满了涔涔冷汗,小少年急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连兄?你如何了?”秦衍也顾不得引经据典去斥责他了,而是凝眉凑上前关切道。
“……没事,我特别好。”“特别”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能不好吗?
穿书就算了,穿成谁不好,非要穿到自己小说里前期的反派贪官身上。
还是那种没多久就把自己作死的炮灰!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十分想用某音上的万能二字发表一下感慨。
卧槽——
这是什么神仙、啊呸,狗血运气?
作为起名废的她,甚至连这位炮灰兄的名字都没费脑子,随随便便在百家姓上找了一个姓,再冠上她的姓就定了。
反正是一个男女主确定感情的垫脚石,有名字就不错了,挑剔那么多干嘛?
最倒霉的是,这位炮灰兄在她文里不仅属于草包属性,还胆大包天,贪财好色,要不是凭借那祖坟冒青烟似的运气救了当朝储君,估计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
因为她的小说标着架空古言,但以男主视角展开,算是披着言情外衣的朝斗文,随随便便一个配角的脑子在现代那都是清北种子选手,只有连宋这个炮灰的双商跟被门夹过一样。
虽然小说里的角色都是她定,理论上是掌控在她手里的,但穿到如今这个世界,这些人都有头有脑鲜活起来、不再是单调的文字样式,让她去斗……真的做不到啊。
当初为了遵循“邪不胜正”原理,特别突出反派惨状,她还特意参考了书评区的意见,给这位炮灰兄安排了五马分尸的下场。
而且监斩官,还不负众望选择了清正廉直界的代表顾望瑾!
结果特么刚更新完,在书评区还洋洋洒洒一堆安慰书粉、批判原主的话,这下好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宋钦柔不由怀疑,老天是受了原主的拖,故意安排她体验一番被男主霍霍的人生经历。
作评区她怎么说来着?连宋死有余辜……早知道就不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决疣溃痈:jué yóu kuì yōng形容腐败,大致就是一种批判连宋的文绉绉说法啦
本文女主性别后面会交代的,不是性转!
希望看到的小天使会喜欢,mua~
☆、传言
当初写车裂那里,要多爽就多爽,原本大纲里是没有臭鸡蛋烂菜叶这个环节的,奈何连宋太招人厌,作为超宠书粉的紫狐大大,自然要合理听取粉丝们的意见喽。
何况,她本身也十分不喜欢这个贪官,有时候情绪上来都想直接安排一场雷劈死原主,奈何作者原则问题,为了后续顾陆双人打怪的剧情,只能把炮灰价值发挥到极致。
谁曾想她这么兢兢业业,居然因为喝杯咖啡把自己电死,好巧不巧还成了连狗,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能得到亲历这种吐血人生的机会?
自古有坑爹坑儿子者,也有坑兄弟姐妹各种亲戚者,像她这种坑自己的,恐怕是史无前例的典范了吧。
“少爷,大夫说您受惊过度需要好好静养,您快去床上躺着,我这就去煎药,免得耽误明日的应试。”内心欲哭无泪间,就被秦衍和少年一左一右搀扶着到了床边。
半蹲久了,脚确实有点麻,宋钦柔又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所以她也没客气,从善如流地上床靠着垫子问出了怀疑,“应试是顾……相监考的吗?”
差点嘴瓢说了全名,还好及时改了过来,否则以男主的人气,她可能会被这些人之乎者也教训半死。
“不错,受圣上钦点,监考阅卷,都由顾相全程参与,”见小少年有些迷茫,秦衍皱眉耐着性子接话,“明日辰时便要入院,连兄还是早些就寝吧,在下就不打扰你了。”
留下这番话后,秦衍拱手又是一礼,方才转身负手离去,那速度,仿佛着急去救自家后院的火一样。
“少爷,我去给您熬药。”见宋钦柔的脸色白中带青,小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顿时变得焦急起来,匆忙抱着药出了屋门。
宋钦柔:“……”
其实我除了不想去贡院,不想写考卷,不想见男主外,其实真的还好。
打死我我也不想去有男主爸爸的地方啊 QAQ。
话虽如此,秉承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宋钦柔果断屈服被窝的柔软钻进去,只是双手没注意划过双腿根部时,一派空空如也。
我去……这还没接受变男人,怎么连命根子都没有了?
好在她脑子还有一闪而过的灵光,为了验证隐含的猜测,她抬手落在胸口处,明显能感觉到紧绷感下被约束的柔软。
呼——还好,不是太监。
她暗自松了口气,并没有要纠结原主为什么是女人的意思。
只要不是太监,性别并不重要,因为眼下更迫在眉睫的一件事,便是头疼如何才能躲过不被五马分尸的命运、活到寿终正寝。
纠结的过程中,宋钦柔还有功夫感慨一句:风水轮流转,果然诚不欺我。
以前的男主再厉害也只是成长在她笔下、任她揉搓捏扁的儿子,但穿成炮灰兄后,只会被凭借双商光环的男主爸爸摩擦,还是她怎么都反抗不得的那种。
“唉……”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叹完气,小少年呈着药盅稳稳来他面前道:“少爷,药好了,您快趁热喝了。”
她:“……”
实在想不起来原主这个随侍的名字,只好一脸高深接过,“多谢。”
没办法,为了适应书中克己复礼、明礼守教的背景架构,她只能对着脑子里那些古装剧人物作揖的方式照猫画虎,然而却忽略了手里还拿的药碗——
伴随瓷器落地的“哐当”声,还有一道夸张极了的杀猪声。
“少、少爷,我我我,我去找大夫……”小少年眉眼紧皱,说着就要往外冲,宋钦柔吊着一口气拦住他,“等等,不、不用,暂时没事。”
“可是……”小少年欲言又止,见宋钦柔笑得温和,甚至还带着一丝……喜悦,她不由揉揉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哎呀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你家少爷又不是……嘶,”宋钦柔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不是娇生惯养的。”
她能不高兴吗?
刚还在纠结怎么躲开被男主爸爸摩擦、后一秒就被烫了手,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去找大夫,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用手伤这个借口逃离明日的科考,一来不用见男主、二来不用饱受三天的身心折磨,这三来……当然是研究怎么回去虐儿子、而不是被儿子虐了。
如此可谓一举三得、一箭三雕,想想就妙极了。
不过乐极生悲四个字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有时候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真的吗?希望别耽误了明日的科考,否则违反大梁律令就糟了。”宋钦柔已经开始在心里脑补如何拯救男配、耳畔落下小少年的话,让她心都凉了半截。
“……什么律令?”她决定垂死挣扎,希望当初手没真贱到把那个变态的“街刑”设定加进去。
“少爷您不记得了吗?”小少年狐疑看向她,很好心的科普,“大梁律令有言,弃考不参与者,以墨刑示众扫街十载,无论何因。所以少爷,明日的考试,您必须要去啊。”
“咔擦——”
她清晰明了的听见,满腔期待之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宋钦柔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非要把那个设定加进去,这下好了,还没虐待笔下的崽子们呢,就要被翻身农奴的逆子们教做人。
还特么是她倾注无数心血、掉了无数头发的男主,想想就深感悲催。
啊来块豆腐把她撞回家吧。
“我要是出了那种缺胳膊短腿下不了床的意外,是不是就不用去了?”宋钦柔像秋后的蚂蚱继续不死心蹦哒,完全忘记了先前说的要活到寿终正寝。
“呸呸呸——”小少年顿时捂住她的嘴,一脸惊恐道,“少爷您可不许说胡话,大梁律法有言,凡是参与应试的学子,如故意损害人身,全族都要受连累的!”
宋钦柔:“……”
no zuo,no die不是适配原主,而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当初为了表现固有科考的惨绝人寰,彰显男主大刀阔斧改革弊端、为莘莘学子谋福利的大无畏精神,她故意设定以上律令约束配角,这下好了,第一个遭灾的就是她。
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早知道有穿书这一天,她肯定把连宋设置成不用管理江山社稷、手下的朝臣也都兢兢业业工作的皇帝,还是整天游山玩水的那种,想想就不要太美好。
“……少爷,您笑什么?”宋钦柔受创作者自觉的支配,一旦展开想入非非便一发不可收拾,正在她脑补如何奴役男主时,小少年的话宛如一盆凉水,哗啦啦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当然是开心了,”回过神的宋钦柔充分发挥厚脸皮属性,“想到明日的科考,一朝金榜题名,衣锦还乡,不负寒窗十年,一展胸中抱负,实现多年夙愿,我就发自内心欢喜呐。”
虽然有着声情并茂的说辞,以及忧心忡忡的表情,但就是无法让人忽略她的打脸。
小少年:“……”
弱弱低头,动了动唇角决定不去拆穿自家少爷。
——
宋钦柔磨蹭了一晚上,中途甚至动过卷铺盖跑路的念头,奈何祁韵看得太紧,一言不合就用大梁律令哭天喊地,甚至把连老夫人都搬出来了,如此僵持的结果……
就是第二日宋钦柔吃饱喝足后,准时被一脸小心翼翼讨好状的祁韵跟着到了贡院门口。
“少爷您放宽心,我相信您的能力!”也不知道祁韵哪来的自信,能对拉着面色、比起其他自信满满的士子明显生无可恋的宋钦柔开这个口。
宋钦柔忍住想哭的冲动,在昨夜的斗智斗勇中,总算知道了小少年的名号叫祁韵,“那只是你相信,不是我相信啊,我的手还疼……”
说着 她委委屈屈伸手,被烫的皮肤除去红了点,清晰可辨并无其他伤痕。
祁韵敛眸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顿时泛了红,一副倍感自责的状态,“少爷,都是我不好,您曾说司马学士身残志坚,作为学子当以其为度,不必妄自菲薄,要是实在不想去,我……”
此话虽然都在赞美宋钦柔,可没有半分要答应她不进贡院的意思。
“连兄。”
交谈间,越来越多地布衫士子逐渐汇聚在两人身侧,宋钦柔一边忍住眼皮子打架、把祁韵的大道理左耳进右耳出,一边耳尖听到熟悉的声音。
“秦公子!”见熟人过来,祁韵亢奋地行礼,“我不宜在这里待久,还望秦公子看在我家老夫人的面上,多多照顾我家少爷。”
“应该的。”秦衍点头,不假思索承了下来。
“如此多谢秦公子啦,”祁韵又是一礼,随后对宋钦柔道,“少爷我就先回客栈了,您一定没问题的!”
宋钦柔朝祁韵离开的身影挥挥手,一脸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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