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叶也y
听着她这番故作轻快的陈述,顾望瑾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眸里,竟莫名多了几分动容。
宋钦柔并没有看到他的变化,身子微微前倾后,拖着下巴勾唇笑道,“至于贡院的意外,在下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脑子里没东西,也碍于意图回家,怎么可能好好回答?
注意到她刻意用调笑的口吻说话,顾望瑾:“……”
“……大人,若是我说,此行非我本意,你信吗?”宋钦柔忽然正了正神色,双眸极其认真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道。
顾望瑾:“……”
看着他晦暗不明的面容,宋钦柔眼中那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光亮,如同缓缓燃尽的蜡烛,一点点暗淡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打卡日三
女主比较惨hhh
可以猜猜男主怎么选?
晚安哟
☆、信你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不管是小说,还是穿来的这个真实世界,顾望瑾都是冷酷理智、高高在上的少年丞相,怎么可能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改变去颠覆他以往的认知?
于理,顶替科考的欺君之罪是实,她又不能交代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何况就算说了,这种听起来就很扯的话,想要别人相信,无异于一步登天。
于情,细算她每次和顾望瑾相处都不愉快,理论上在他心里,这个总是冒犯他的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有什么资格去期待他相信?
而且,若真易地而处的话,她也会认为方才那堆话是毫无依据的无稽之谈,明显没有一个字和现实搭边。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有完整的理由完全可以理解顾望瑾的不理解。
思及此,宋钦柔总算找回了几分理智,挺直腰板,重新换上灿烂的笑,“不用大人为难,我会主动去投案……”
“……我信。”
她自以为轻松的话还没罗里吧嗦完,耳畔骤然落下这道极淡的声音,成功让她噤了声。
“……你哭什么?”顾望瑾的唇角,忽然多了几分无奈的意味。
“……为什么?”不过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宋钦柔自然美注意到这些,她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从难以置信中找回自己的思绪,只是表情依旧呆呆地。
顾望瑾看向她,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繁复,“直觉。”
宋钦柔:“……所以,大人你……”
她开了头,却不知怎么说下去。
“你……”
“别你啊我啊的,大梁有律法,凡臣不可改,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略带犹豫的焦急声音忽然自门外而入:“大公子,大理寺许大人深夜到访……您……”
来得可真快!
京兆府在小说里主要负责审理无官职在身的纨绔或平民,像她这种因救驾得了从五品官职的犯了事,大理寺来也无可厚非。
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谁都没得罪……
忽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闪,一种足矣让她脊背发凉的猜测跃然于心间。
……难怪顾望瑾来质问,想必是有人想借她来搞事情!
距放榜也就两三天的样子,顾望瑾这个主考官又犯了这么大的过错,被政敌扣个枉顾君上、意图谋反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月牙山、亦或是陆府外的黑衣杀手,都想把她灭口?
会是……丞相党的人吗?
还是说太子.党也参与其中?
她当然不会自恋认为自己有多举足轻重,能引得各方势力对付她。
原主女扮男装、冒名顶替入京科考,身为主考官竟没发现她这个巨大的bug,无疑是抨击顾相最好的借口!
至于不怀疑顾望瑾参与其中的原因,宋钦柔想凭第六感赌一次。
她在赌,真实世界里的顾望瑾,凭堂堂正正的手段去朝斗,而非选择炮灰当做踏脚石。
哪怕这个炮灰本就有错在身。
“大公子……”暖阁里迟迟未出声,又有前院整整齐齐的蓝铠官袍寺狱伫立,孙管家只能压低声音提醒。
“多谢大人近来的照拂,”被孙管家中断思路,深知大理寺有多变态的宋钦柔,电光火石间下定决心不让顾望瑾为难,“犯了错,也该受惩罚嘛。”
虽然这一去,小命可就真没了。
该死的连宋,你好好的扮什么男装、立什么志图什么强啊,这下好了,留这么一堆烂摊子给我。
饶是内心再欲哭无泪,宋钦柔只能忍住仰天长叹的冲动,很有骨气推门而出。
选择相信顾望瑾,那就不能再拖累他。
何况此事本就与他人无关,所以要爷们一点,自己的责任自己扛。
“公子……”见自家公子并未率先出来,孙管家有些弯身询问的同时,苍老的脸上多了几分局促。
宋钦柔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大人在里面,给先生添麻烦啦,很抱歉。”
说着,郑重其事又是一礼。
谢他发自内心的关切,而非落井下石。
“姑娘这是做什么?老朽千万愧不敢当啊。”孙客先是一惊,赶忙跟着起身去阻止宋钦柔的动作。
宋钦柔嘿嘿一笑,眸色晶亮而灵动,“连顾大人都尊您一声孙叔,于情于理您都当得起,对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赶忙垂眸顺从手下摸索的动作,“这些顺息丹能暂助您缓解胸闷气短的症状。”
不得不称赞一句姜浅音这个宝藏女孩,在她煽情的时候还能帮忙借花献佛。
“这……”见孙客面上似有犹豫,宋钦柔不由分说上前把瓷瓶塞到他手里,“先生您就别和我客气了,要是实在觉得不好接受,就当是顾大人送给您的。”
说完,唇角上扬着朝孙客挥挥手,赶忙转身远去。
不知是不是夜深了几许,青石砖好像都凉了半截,踩踏前行只觉透心的凉。
“哎……真是个好姑娘。”看着手中躺着的精致小瓷瓶,孙客已经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他的这个老毛病,除了大公子上心给他请大夫调理,就是阿晴都浑然不觉,可这个被大公子带回来小姑娘只跟他打过两次照面,不仅注意到了这点,还送了这瓶丹药给他。
能分辨出宋钦柔的真实性别,得益于孙客常年的工作经验。
好歹也追随顾老丞相数十年,若是真意识不到宋钦柔这种拙劣的外在欺骗,那就真白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旁人面前的宋钦柔,尚能催眠自己是“男子”;面对不知何时上了心的顾望瑾,整个人的气韵都不一样了。
像久经冬雪积压的迎春花,忽然被冲破厚重云层的阳光照耀,所有的苦痛呼吸间烟消云散。
只剩蓬勃的朝气和希望,就算身在再恶劣的环境,也不会低头怨怼。
“若是这姑娘能照顾大公子,我就算到了地下也能和老爷交代了。”经年累月药石不断,孙客一眼就能看出这瓶药绝非凡品,心下感念的同时,不由喃喃出声。
他也算看着顾望瑾长大,所以一眼便看出了顾望瑾对待宋钦柔的非比寻常,加上人老了就喜欢看小辈成双成对的,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足为奇。
“孙叔,我回奉光院一趟,不必留门。”木门再被推开,顾望瑾驻足,颔首出声,没等孙客回答,侧步负手离开。
寒风略过,带起走廊的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悦耳也悦心。
那道熟悉的蹁跹白影没过拐角,直至彻底消失在暖阁可见的视野里,总觉得大公子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常年对危险的预知,使得孙客当机立断冷声道,“来人,去顾府知会老爷和将军,恐大公子遭麻烦了。”
小说里的顾氏虽为千年簪缨世族,可一成不变总是很难。
就比如顾望瑾的亲爹,自小偏爱武学,凭一己之力曾击退北燕大军的侵犯,在满门尽出丞相的顾家就是个例外。
很多时候,幸与不幸都是对立的,放在血浓于水的亲情里同样适用。
顾将军在军中闯出一片天,并未留恋权利,而是主动放权,这才让圣上放下心,成全了顾望瑾的少年壮志。
有为后辈铺路的,自然就有借后辈上位的。
显然,用过山珍海味,在炕上枕靠貂皮黑绒、言笑晏晏脑补未来美好生涯的祖孙就属于后者。
街道早就传过亥时的更声,几人依旧很兴奋,完全没有早睡早起的意识。
“祖母,连宋那个贱人真的出不来了?”
难得见到秦蝶,连婳各种明示暗示,成功跟着进了傅家,所以只有连惜在老太太院里,第一时间得到秦家下人带来的消息,不由幸灾乐祸。
连老太太连装腔作势呵斥连惜的心思都没有,右手捻着佛珠转的同时,眼中满是冷笑,“秦老爷亲自派人通知的,想来不假。”
连惜这才彻底放心了,那张娇艳欲滴的容颜此刻却像淬了毒般森冷,“这个贱人,她活该!死牢里也算便宜她了。
“呵,她自己不知死活,非要顶替阿宋,老身只有大义灭亲咯。”老太太眉眼微微上挑,明明是最慈祥和蔼的声音,却吐露着最阴狠刻薄的字眼。
不得不说,这两人在看宋钦柔不顺眼的方面,绝对是一致的心黑,真不愧是母女。
“祖母说的是,”能给宋钦柔找不快,连惜永远冲在敢为人先的第一线,“可大姐订的那门亲事……”
“你怎么这么蠢?”老太太停止手中的动作,连惜顿时很有眼色捧起桌上的茶盏递过去。
老太太这才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拾起茶盖轻轻抚了抚,学着秦夫人的动作轻抿一口,凝眉复又放了回去。
“还请祖母指教。”对于老太太装模作样的行为,只想知道连宋有多惨的连惜就当看不见,杏眼满满都是讨好。
“罢了,”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想到秦夫人许诺的好处,心情一下子更美丽了,决定费口舌提点一番。
“若此事成了,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在京城安顿下来,你大姐、你,到时候想嫁谁就嫁谁,何须在陵州给人低声下气?”
“对啊!”连惜的眸色顿时亮了,“只要不用回陵州,以大姐的姿容相貌,完全配得上任何一家权贵富族。”
碍于老太太最宠连婳,就算内心再嫉妒再不屑,她只能顺老太太心意来。
不然凭祖母的偏心,怎么可能给她安排一个好前程。
“连老夫人,连二小姐,我们家夫人有请。”一道冷肃怪异的声音自门外落入两人耳中,成功打断了祖孙俩的憧憬。
“稍等,祖母已经睡下,我服侍她老人家洗漱一番就来。”连惜转了转眼珠子,率先老太太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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