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贪官的求生日常 第81章

作者:叶叶也y 标签: 欢喜冤家 穿越重生

  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除了言语上隐约其辞,行动上也会避之不及,以委婉方式不给爱慕者半分争取余地。

  结合以往看小说的经验,加上对容涣玉的了解,宋钦柔可以断定他对姜浅音上了心。

  至于为何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说出那等“还望今日以后莫要再来往”的伤人之话,无非是作为文臣的自尊心受损,觉得自己被楚昕蕊纠缠过无颜处世之类。

  可惜这个容涣玉脑子一根筋不会转弯,也不想想姜浅音和他初次在楚昕蕊别院相遇,楚昕蕊又是一个行事高调之人,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身份?

  既然能纵容自己一厢沦陷,自然就不会在意这些。

  宋钦柔忽然替姜浅音感觉不值,容涣玉除了有点学识、有点能力、有点颜值外,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像顾望瑾这种外冷内热的典型,一旦打开他的恻隐之心,往后在他心头占据一席之地易如反掌。

  容涣玉就不一样了。

  此人属于外热内冷的典型,这种类型,一般都用温润亲和的面具伪装自己,看似对谁都平易近人,实则很难走近他。

  加上楚昕蕊那个疯女人,有驸马还不知足,非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怕死把容涣玉囚禁,还暂时禁锢了人家的内功。

  这对一个高傲到骨子里的男子来说,其不堪受辱程度,不亚于当着面杀亲灭门之仇。

  所以……根据容涣玉的悲惨经历,再转念想到姜浅音一腔真情一时半会得不到回报,宋钦柔在心里很恨把楚昕蕊骂了个遍。

  要不是她从中作祟,至于让音音单相思了这么久吗?

  好不容易接触几次,让容涣玉看到她与世人不同的赤诚之心软了心墙,又顾虑到不堪的一段囚禁日子禁闭自己,不愿踏出这一步。

  虽说容涣玉的固执少不了性格使然,可加速一个十八岁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把自我与外界隔绝,少不了楚昕蕊作妖。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容涣玉似是完全感知不到在场众人放置在他身上的目色,向楚昭珩拢袖一礼后才道,“微臣奉皇后娘娘之命冒昧前来,所为秦院丞弃妻杀妻一案。”

  皇后娘娘?

  敏锐抓住关键词的宋钦柔眉目一跳。

  小说里的皇后前中期存在感很弱,一副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表象,但她喜欢暗地里搞事情。

  对敌人狠是反派该有的素养,但对自己狠的程度更甚敌人。

  比如长年累月吞下迷梦,为的就是每月十五和梁帝同床之际,通过呼吸相交把毒素传给梁帝。

  不得不说,皇后真的是个狼人。

  饶是她有解药,可常年服毒此举,怎么可能真把侵入肺腑的毒素彻底清理掉?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和饮鸩止渴没什么区别。

  梁帝年少顺风顺水,机几乎没受什么阻拦就坐在了龙椅上面,所以他少了几分未雨绸缪的气度,登基没多久就放飞自我,尤其是倾国倾城的兰妃入宫,更是放纵到不知今夕何夕。

  回归朝堂后,某些方面终究亏虚太多,哪怕借助皇室得天独厚的条件,用无数天材地宝进补,终究治标不治本。

  加上每月被皇后不着痕迹下毒,在太子十岁的时候没撑住直接驾崩了。

  太子年幼,皇后成了太后垂帘听政,借助楚昭珩控制容涣玉,打压丞相党,和外戚一起想给大梁江山改姓换名。

  因此逼迫容涣玉和顾望瑾联手,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暗地里清理了不少傅家党羽,等皇后受迷梦反噬卧病不起时,与扮虎吃猪的楚昭珩一举击败傅家,让他们再无还手之力。

  随即把大梁朝堂交给羽翼已丰的少年天子,辅佐大梁完善各项政策bug,充盈国库,以备抵御丧心病狂的东赵。

  在此期间,具备主角光环加持的顾望瑾,在自家父亲的指导以及自我勤奋刻苦的修习下,熟读并准确无误运用兵书,顶替卫国将军的位子。

  另一边的东赵,饶是新皇再宏阔睿智,只要坐在龙椅上,时间越久疑心越重,恒西郡王又功高盖主,盲目猜忌和过度自信的双重支持下,让赫连长羽和顾望瑾相对。

  世人眼里的顾望瑾,或许以为大梁武将凋零,江郎才尽,才让文官之首的顾望瑾顶替御东将军的位子,包括膨胀后的东赵皇也这么认为。

  只有赫连长羽这个武将奇才,心知肚明顾望瑾不简单,然而他的斟酌用兵,在东赵皇看来就是畏缩无用。

  对手太强,队友又不给力,赫连长羽再厉害也无用。

  奈何重重桎梏,情理之中,东赵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作为将领的赫连长羽自然不会独活,一把长剑自刎城墙边,以身殉国。

  自此九州一统,顾望瑾这个梁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自然流芳千古。

  这些只存在于大纲设定中的走向,如果不是容涣玉提到“皇后”,穿书来得时间线太早,宋钦柔差点没想起来。

  再算算时间,看样子……也该到梁帝崩逝的日子了。

  难怪……犹记得容涣玉明明被梁帝禁锢东宫,怎么可能有功夫出现在这?

  啧,也不知道皇后怎么想的,她亲生女儿把人家当男宠,差点毁了人家一生;她自己又把人家唯一的学生亲娘害了,容涣玉是有多大的胸襟。

  才会选择既往不咎,给她卖命?

  “太傅可不能含血喷人!”

  秦敬泽一时慌乱之下,并未注意到前半句“奉皇后娘娘”之命。

  他想趁司狱不注意,扑上去揪住容涣玉的袍角,奈何身旁一语不发、像是完全不存在的许尝道,忽然伸手一力拦住。

  “许尝道!你敢拦本官!”接二连三的打击,秦敬泽的心态不崩才怪,“本官与你素不相识,你又何须与本官犯难?!”

  他也想用行动反抗,奈何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许尝道那可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就算再不理智,他也不会蠢到以卵击石。

  有了这个插曲,那些秦敬泽印象中的酒囊饭袋型司狱,慌乱间齐齐拥上,死死掣制住秦敬泽的上半身。

  许尝道:“……”

  动了动唇角,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保持置若罔闻的态度。

  “太傅但说无妨。”楚昭珩松了口气,黑曜石般澄净透亮的眸子,瞬间散去晦暗,多了些明净。

  “是。”容涣玉颔首,抬眸看向来时随侍的下属,“把人带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太困了没写完

今天补上QAQ

12月快乐~

☆、结束

  “太子殿下,太傅大人,月牙山的岳老大已带来。”

  随侍应声,押了一位身形枯槁、状若虚无的男人上前,容涣玉平静的表情未变,“他与秦院丞,颇有些许渊源,或许能为秦院丞证明。”

  至于证明什么,这就不在他应该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许尝道、其余出身大理寺的人脸色都变了。

  秦敬泽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早不拉晚不拉,非要现在把岳老大拉来……莫不是容涣玉发现了什么?

  不会不会,主子娘娘说那件事做的够隐秘,寻常人除非有通天彻地之能,才有可能发现……思及此,秦敬泽很快否定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把他强装镇定的反应尽收眼底,宋钦柔鼻翼轻翕,暗道:你就自我欺骗吧,不过别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上路了。

  紧接着,又把目色落在其余围观者身上。

  月牙山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的的所作所为有多恶劣,只要是大梁人不会不知。

  听到容涣玉提及此人身份,若非顾及到楚昭珩在,可能真有义愤填膺的人,控制不住对岳老大出手。

  只有秦王氏,方才字字肺腑与楚昭珩说清了秦敬泽造的孽,无论谁来谁走,她的双眼自始至终很恨瞪着秦敬泽。

  一副只想把人生吞活剥的架势。

  宋钦柔倒没和他们完全一样,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声讨岳老大方面。

  押解之人是颇为面熟的宋南绪,出门前赵段又说给她找了个助力,宋钦柔很快想明白了。

  “……太傅直言便是,”楚昭珩像是完全遗忘了前不久的绑架,目色淡然道,“若真能还秦院丞清白,自然最好。”

  “不知殿下可曾听闻紫荆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容涣玉的目色,恰好落在身形死僵的秦敬泽身上。

  紫荆粟?

  宋钦柔心念微动,继续细细往后听。

  “太傅此话怎讲?”大梁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紫荆粟的危害,一时间身形都端正了很多。

  “月牙山外有暗暗培植,”容涣玉侧步,意有所指看向仿佛提线木偶的岳老大,“将你所言重复一遍即可。”

  “……是。”被压在地上的岳老大语气颇为有气无力应了一声,看向秦敬泽时,虚浮的肿眼忽然迸发出一道锐利的凶光。

  看他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宋钦柔表面惋惜慨叹,心里实则忍不住想拍手称赞。

  外戚一党千算万算,甚至灭口岳老大的人选都定了傅易澜,却没想到恰恰破了这局的是顾望瑾。

  或许这些年为虎作伥膨胀太多,连最大的政敌都敢轻易不放在眼里了。

  “秦敬泽!枉老子信了你的鬼话!被你怂恿种植那劳什子花,与皇室作对,劫持太子拘禁太傅,可你呢!还想杀了老子灭口!”

  “可惜老子命大!才不至于惨死狱中!”

  是秦敬泽不讲道义在前,那就别怪他把所有之事都抖出去,“一次劫持不行,就喊老子趁姓陆的给老娘过寿,让老子冒性命之危继续行刺。”

  “你你你含血喷人!”秦敬泽被气的差点一口淤血哽在喉咙里哆嗦这手指,直指岳老大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劫持储君这等诛九族的弥天大罪,本、本官岂敢与你沆瀣一气!”

  吼到最后,在场众人明显听出,秦敬泽溢于言表的悲愤,促使他都破音了。

  就连秦王氏,本以为秦敬泽只是狼心狗肺,升了官发了财只想抛弃糟糠,谁知听了大汉指控,心下虽暗恨秦敬泽的狼子野心,倒也在承受范围内。

  这条命因为秦敬泽在生死边缘来回浮沉了好几次,怎么可能还对他的品行抱有期待?

  只会对他一而再再而三刷新人性下限恶心罢了。

  “我呸,不要脸的狗玩意!”没等主位上的太子出声,岳老大毫不留情,冷冷朝声泪俱下的秦敬泽啐了一口。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一副恶事都是别人强迫你做的哭丧嘴脸,想把罪过全推给老子,好把自己塑造成迫不得已的忠臣,想得倒美!”

  这个岳老大看着讨厌,但这番话确确实实撞在宋钦柔心坎里去了。

  或许是觉得秦敬泽没救了,章寺卿暗暗松了口气,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于是他重重咳了一声,眸色沉顿。

  “秦院丞,你休妻杀妻,欺瞒女子冒名参考,还敢胆大包天到对太子殿下和太傅大人意图不轨,你到底居心何在?!”

  似是觉得这样气势还不足,他又眯起眼眸,狠狠拍了一下桌案起身 :“你这般大逆不道,可曾想过你的家人?可曾想过你所受习的圣贤之教,可曾想过大梁万千子民?”

  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把自己捧在为朝堂奉献的高位,好把秦敬泽踩进背叛天下、背叛圣贤的烂泥里。

  哪知这番意欲唤起秦敬泽良心的话,不仅没让他有半分悔悟,唇角忽然诡异一扬。

  原本那抹可怜兮兮的弧度,忽然换成了深恶痛绝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