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叶也y
虽未明说,可宋钦柔清楚他想做什么。
仓促准备离京前,连母还是没有醒来。
好在顾望瑾这人话少心思多,不仅派了忠仆照料连母,让备了府医一日不落去诊脉。
有夫如此,宋钦柔由衷觉得,就算拿充满笔记本iPad的二十一世纪便捷生活和她交换,她也不想再穿回去了。
她很早就认定了一人。
那个人在哪,她就跟去哪,至死不悔。
flag立下了,那么顾望瑾要出城前往边境,她自然不会一个人留在尚宁当望夫石。
把手头活计交给得力助手宋南绪后,宋钦柔干脆利落打点包袱,二话不说跟着顾望瑾出发。
于理而言,从仲春到初秋,估摸着姜浅音也显了怀,若是与顾望瑾一道的这一路,能顺便打探到好友的消息,自是再好不过。
于情来说,如果顾望瑾独自前往尚宁把她一人留在京兆府,她怕哪日心情不佳,真克制不住拿刀砍了容涣玉。
尽管容涣玉后悔了,多番找她打探姜浅音的下落。
甚至颓废到,与她发问时,原本清朗俊雅的眼尾垂清,如玉白皙的下巴也冒起了胡渣。
眼神自不必说。
要不是那张没毁容的脸,宋钦柔差点没认出来。
对此,她惊诧是惊诧,可没有替姜浅音谅解。
以为颓废点就能轻易挽回吗?想的比长的都美。
往难听点说,音音在时你做什么去了?现在后悔了,晚了。
狗男人,不给你来个火葬场,真以为自己大梁第一美男就魅力无极限了?
尽管不仅在心里把容涣玉从头到尾问候不下千遍,还想通过实际行动。
考虑种种,她只能放弃,干脆跟自家夫君出城,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大人,你就这么相信我说的啊?”考虑到为长久计和她弱不禁风的身子骨,顾望瑾选择斥巨资打造了一顶平衡性能尚佳的马车,颠簸赶往边城的途中,宋钦柔眼眸亮晶晶问。
双手担在案几上、拖着下巴凝望顾望瑾的同时,宋钦柔还有精力感慨其他。
回忆一番穿书以来的心境,最初和顾望瑾相顾不顺眼的日子的确很无趣,每天煎熬到度日如年;
等搞懂自己的心意,也让顾望瑾接受她以后,又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果然谈了恋爱,人都变得矫情起来了。
“信,”腹诽间,顾望瑾几乎毫不犹豫的话落在耳畔,宋钦柔心下一喜,美眸瞬间亮晶晶,“大人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会不好意思的。”
似是嫌说服力不够,她很给面子垂眸,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
顾望瑾:“……”
“哈哈哈开玩笑啦。”宋钦柔看不得顾望瑾这副因被戏弄而别过眼不欲看它的反应,尤其是他微微粉红的耳根,更像两只明晃晃勾她魂儿的妖。
“大人,亲亲夫君,你看看我嘛~”在一起久了,宋钦柔觉得自己最无师自通的本事是不要脸,“这世上只有你待我最好啦,我可喜欢可喜欢你了。”
解决秦敬泽那桩案子,宋钦柔与好友分别,第一件事是头也不回找到顾望瑾。
后者似是一早知道她会来,不仅站如青松负手于门口伫立,等她满怀激动奔赴而来,破天荒扬起唇角。
如同昙花一现,惊艳了绚丽多姿的浩渺九州,成功把周际天色衬托得黯然失色。
不是拒绝,而是以他的方式,紧紧拥她入怀。
那一刻,宋钦柔没忍住泪水。
终于,她不是单相思,得到了这个世上最如霜似雪、光风霁月的少年。
后来的日子,只要她有机会待在顾望瑾身边,都会把这句最想告诉他的话,颠来复去嚷嚷着刷存在感。
虽然很多时候都用玩笑话的语气来说,但宋钦柔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里隐藏的真切,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在这风雨飘摇的九州,除了顾望瑾,还有谁值得被她如此心悦呢?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的回应,顾望瑾那双漾开了些许暖融的美眸,一瞬不瞬看着她,“……我……”
“亦是”两个字,他辗转多遍,像是烫嘴一样,实在扯不出来。
宋钦柔知道这个脸皮有多薄,憋住笑故意敛眸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哎大人你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句好听的话,我委屈。”
顾望瑾:“……”
“亏得我一颗芳心早已暗许,我一个女儿家都不拘束,偏偏大人你不愿意……”宋钦柔得寸进尺,“要是——唔!”
控诉的话没说完,唇瓣便被一道温凉堵住了。
嘴上功夫比不过,可不代表顾望瑾就真的没办法。
主导地位……有时候真的不是靠脸皮决定。
拉着车厢奔腾的马儿,腾跃四蹄奔往边境城的同时,携带时日一齐流逝。
七日后,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目的地。
事实证明,宋钦柔所记的大纲崩了一些细枝末节,但边境城总体战况与顾望瑾的猜测分毫不差。
队友不给力就算了,还一心想当然拖后腿,赫连长羽再厉害,也终究违不了皇命。
也不知道东赵皇怎么想,连下三道紧急诏书,要么让赫连长羽一日内取下傅易澜首级,要么即刻提自己的脑袋回京。
如此腹背受敌的境况,赫连长羽心知肚明东赵武将有多凋零,他自己死不足惜,若是他身死致使赵节节败退,那么就算到了地狱,也无颜面对恒西郡王府的世代先祖。
所以他摒弃了一向小心谨慎的作战态度,亲笔给傅易澜下了约战书,在顾望瑾刚到的那一日约战傅易澜。
千军万马当前,横竖都因赫赫军功开罪了皇帝,倒不如临死前孤注一掷,拉了敌将统领陪葬。
或许自小到大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地位,又在军中屡屡取得战功,赫连长羽渐渐也接受了自己军法奇才的战神称号。
可大梁这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傅易澜,的确让他刮目相看。
若是任此人成长下去,大梁必定不可同日而语。
赫连长羽的意图很明显,宋钦柔不会看不出来,相信傅易澜也不是傻子。
可几月未见、染了些许战火风烟的傅易澜只是笑着摇摇头,“无妨,能以在下一命换取东赵战神的命,在下觉得很值。”
他都这么说了,宋钦柔只是侧眸看了眼顾望瑾,没在过多开口。
身为将领,或许医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对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无关生死。
理论上碍于傅皇后的狼子野心,傅易澜的确曾对她和顾望瑾下手,说是敌对立场也不为过。
感情私心,她明白自傅皇后离去,与其称傅易澜为解脱,不如说他一时失去了精神重担,变得对生活束手无策起来。
此时能和赫连长羽堂堂正正交手,自然不会拒绝。
而她能做的,只有给帮助清理边境城东赵探子的顾望瑾善后,顺道暗暗祈祷希望傅易澜不会出事。
翌日,天色阴沉沉的,甚至飘了蒙蒙细雨。
两人果然赴约,城墙上面色忧沉的宋钦柔,远远瞥见一身戎装、极其俊美的青年持一杆长.枪,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度正凛。
却没法解了这个必死的局。
第一次真真切切看到东赵的末世战神,说不触动是假的。
如果没有东赵皇那个猪队友,想来九州历史很大可能会被改写。
换个角度想,如果主角光环落在赫连长羽头上,那么备受感怀的,就是大梁这一辈风华绝代的少年了。
傅易澜同样一身银蓝轻铠,手持一弯长刀,静静与对手相视。
这也是宋钦柔第一次看到芝兰玉树的傅易澜,用冷肃嗜血来封印自己,踏上生死未知的不归路。
身后的千军万马,在两位少年奇将的交手下,完全变成了背景版。
自古战争多血流成河,既把给自我定位放在大梁,那么宋钦柔很清楚自己便不能对东赵心软。
如果敌人不死,那么迎接死亡的就是他们。
因一人爱上一地,是她这一生最难以置信、也确实做到的一件事。
永不入悔。
此一战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边境城黄沙散去,除了尸骸成山的两军兵卒,只余两匹倒在血泊中的战马。
战马边,是两具神色各异的尸身。
两军将领,双双魂归。
曾经鲜衣怒的少年将军,哪怕化为一掊黄土,也要至死守护家国。
“走罢。”不知何时来她身旁的顾望瑾,给她披了披风,一如既往的清冷声线,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宋钦柔顺势靠在他怀里,闭眼轻轻应了声,“好。”
“别怕,”站的久,腿脚都发了麻,宋钦柔咬唇正要装作若无其事,哪知顾望瑾索性把她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去。”
宋钦柔一愣。
随后,她笑吟吟伸手环住他雪白的脖颈,“那就辛苦夫君啦。”
两人能笑出来,是他们明白,这场背水一战终是大梁胜了。
失了战神,往后很多年,东赵都再无兴风作浪的本钱。
而大梁,终会在楚昭珩这位具备千古明君素养的新帝通知下,走向繁荣华茂。
风吹起,衬着两人洁白的衣袍,把他们垂在身侧的发丝紧紧交缠。
他们的身后,是挣扎过厚重云层、冉冉升起的朝阳。
九州山河,就像破除重重黑暗的黎明般,将在希望中重塑。
到了最后,他们其实都活成了有情有景小说里的角色。
不过他们的结局,无论艰难险阻,不曾怀疑,不曾离弃。
自始至终,携手共进。
透过淡淡的金色阳光,宋钦柔细细看着顾望瑾。
忽然想到她踏入网文圈的初衷,是为了塑造一个自带仙侠BGM风的古典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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