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半暖
画面定格在杜父和保姆被带上警车上的那一刻,风知意指指那始终垂着头的保姆,“你看她那嘴角微翘了那么一下,觉得有意思没?”
二狗子愣了愣,回放了几秒看了看,“咦?还真的欸!所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出是她搞出来的?这是小三要逼宫?”
风知意不太感兴趣地微微摇头,“谁知道。”
不过她猜,应该是跟人里应外合了吧?
一来嘛,她一个外地来的保姆,据二狗子之前打探出来的消息,她是杜若兰结婚的时候被接来京市的,才来不到一年,可能没那么大的能力搞出这么“轰动”的壮举,她也应该没本事这么不着痕迹地调动楚家人。
二来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杜父和保姆偷情的事,一个忙着上学陪亲妈、一个在部队经常不着家的杜氏兄妹发现不了什么,但一直在背后盯着杜家的高官盯了这么久,岂能看不出来端倪?
所以风知意猜想,这个保姆极有可能是一半自愿、一半被人捏住了把柄胁迫,才配合唱出了这么一场大戏。
不然啊,这大白天的在家里偷情?怎么都感觉有点说不过去。
“该不会是杜若兰母女唱双簧吧?”二狗子怀疑道,“不然杜若兰为何这个时候跳出来捅穿她爸妈的实际关系,还有她是亲生女的事实?”
风知意觉得杜若兰的用意倒是好理解,“她应该是想着,如果她爸离婚,跟她妈结婚的话,那她可就成了杜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毕竟,就算杜父倒了,这杜家二老还身居高位着呢!对她个人而言是有利无弊的。”
说起这个,二狗子就好奇,“那杜父会被判什么刑罚?这个时候,乱搞男女关系好像是挺严重的罪吧?”
“不知道。”风知意对这个时候本就不完整明确的律法不清楚,“而且,他们这个情况不是单纯的出轨,牵扯到二十多年失忆的事情,有点复杂。看楚杜两家怎么博弈吧,还有幕后的人想怎么样。”
二狗子听得八卦地按耐不住,“那我再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小道消息?”
反正现在孩子睡了,它呆在家里也没事。
“行吧。”风知意也不耐烦它呆在家里没个安静的时候。
二狗子就又窜出去了。
没多久,孟西洲回来了,一回来就抱着她撒娇,“今天差点被抓住,吓死我了。”
风知意一听就明白他又捣腾黑市去了,失笑地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背脊,不着痕迹地用异能给他调养驱乏,“你怕才有鬼咧!”
给他戴上手腕上的手表,可一直没有什么危险预警,她就知道他根本没事。累有可能倒是真的,他今天可是跑了不少地方。
孟西洲也笑,感觉抱了一会他媳妇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抱着她在怀里坐着,侧首看了一眼在摇篮里睡着的孩子,轻声道,“我回来时,听到大院里的人都在议论,好像是杜家出事了?”
“嗯?”风知意不动声色地拿着他的手指玩,不着痕迹地给他治愈一些干粗活重活磨出来的细细划痕,“出了什么事?”
孟西洲知道他媳妇儿不爱串门唠嗑,就把回来路上听到的“杜父出轨保姆、且保姆还是杜若兰的生母,而杜若兰是杜父的私生女”等事大概跟她说了一下。
“……听说楚家那人准备跟杜父离婚,而杜晏杜馨两兄妹也被杜父把小三当保姆藏在家里公然偷情的行为给恶心得不行,说是要跟父亲断绝关系、脱离往来!”
“哦。”风知意不甚感兴趣地淡淡“哦”了一声,对杜晏杜馨两兄妹的反应倒是在预料之中。若她在那个位置,父亲做出这等事,她也会为亲妈打抱不平。
孟西洲看她兴致缺缺,就不再说起这个腌臜事污染她耳朵,“对了,我今天回来时碰到爷爷,他问我,孩子的周岁宴办不办?”
说起这个,风知意也想起要跟他商量的事情来着,就把几位官夫人给孩子送周岁礼的事跟他说了一下,“你说我们现在办不办呢?人家打的是远亲不如近邻的友好关系来的,我也不好给拒绝了。”
办的话,感觉要跟人家走这个人情往来了,她有点犯懒;不办的话,又感觉有点欠了别人什么似的。
孟西洲想了一下,看了看孩子,“要不等晚上我们问问他自己,他要过这个生日我们就给他办。他不过,咱们就自己一家人给他小小地庆祝一下?”
风知意失笑,“他这么小,哪知道什么是过生日啊?”
孟西洲也笑,“你等着看我怎么问他。”
等晚上,父子俩每晚入睡前,日常在床上玩耍时,孟西洲逗着小孟灼说话,“小臭崽子,过几天你就一周岁了,你过不过生日?”
“啊?”小孟灼满脸疑惑地看着他,表示没听懂。
孟西洲就跟念经似地问,“过不过?过不过?过不过……”
念得孩子以为在跟他逗趣玩,也乐得鹦鹉学舌,“过,过,过……”
风知意在一旁看得顿时无语,孩子现在说话也是一个字两个字地蹦,所以孟西洲的意思是要给孩子办吗?
孟西洲看出自家媳妇儿的疑惑,凑过来亲了她一下,“好歹是他第一个生日,咱们给他过一下。”
他媳妇儿其实挺不在意这些形式的,自己默默过着日子,不爱表现给人家看。但他觉得,生活多些仪式感,也会多些美好的记忆和幸福感。
风知意看他跟孩子一样期盼又清澈的眉眼,心下微软地微笑点头,“行。”
第128章 周岁宴
第二天是周六,是约好去看风老爷子的日子。
一见面,风老爷子也问他们给不给孩子办周岁宴的事。听说他们打算给孩子办,就又立马问,“打算在哪办?这也没几天了,是不是得赶紧预订大饭店来着?”
孟西洲抱着孩子一坐下,小孟灼就挣扎着要下地,孟西洲就干脆放手,让跟来的二狗子带着他去玩,“知意说不订大饭店那么隆重,就在家里办个小生日宴会就好,反正我们俩在这边认识的人也不多。”
风老爷子沉吟颔首,“这个时候,低调点、不大办也好。”
说着,看到孩子迈着小腿儿,嘚吧嘚吧地跟着风知意跑去厨房,顿时“哟”地一声失笑,“这腿脚都这么利索了?这下盘稳的。”
孟西洲侧首看了眼,也微微笑道,“嗯,他去年冬天的时候就能自己摸扶着走了。这会天气暖和了,厚衣服一脱,整个人就跟个皮猴子一样,灵活得不行。在家里,楼上楼下的,他自己到处能去。”
为此,他不得不把家里铺满地毯,把一些有棱角的地方都包裹起来。
风老爷子听得不由笑容满面,“男孩子是该活泼点好。”
看到孩子跟着风知意转去了厨房不见,就收回目光又问,“那你们准备办几桌?宾客名单确定了吗?”
“这个,正想来问爷爷您呢!”毕竟他媳妇儿跟风老爷子有关,总不能请到风老爷子的对头,“还有,我们也不打算办传统酒席,打算准备一些吃食点心放几桌,让宾客自助、随吃随取。宴会流程大概就是吃个蛋糕、办个抓周。”
风老爷子思想有些传统,“这样会不会太随意了点?没有热菜热汤的正餐吗?”
孟西洲微微笑道,“我们准备的食物不会比正餐差的,肯定让宾客吃得轻松满意。”
风老爷子不太懂他们年轻人的“新玩法”,只好道,“那你们注意点,别失礼得罪人就行。”
孟西洲点头应下,“那宾客名单的事,还得爷爷您帮忙掌掌眼。”
毕竟他们夫妻俩来这个大院不久,对这边的情形不太熟悉,对各个家世是否清白也不甚清楚,只能请风老爷子帮忙了,以免结交不慎惹上什么麻烦。
风老爷子当然也愿意照拂,“那你们都打算请哪些人?”
风知意是他亲孙女不说,如今又炙手可热,多的是人想攀交上来,他自然得看着点,以免一不小心被魑魅魍魉给缠上。
孟西洲当即就低声跟他说了一些大院里的人家,都是之前特意跑来给他们孩子送过周岁礼的。
风老爷子听了一个名字,就给孟西洲介绍对方的家底家世、以及怎么发家的,现在又处于什么情况。至于邀不邀请,就让小两口自己去斟酌着决定。
他们俩正低声交谈时,风知意领着孩子煮了奶茶送过来,“爷爷您试试这个奶茶,挺适合您现在喝的。”
风老爷子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这味道不错。”
看孩子也抱着个奶瓶在咕咚咕咚、喝得津津有味,不由笑,“哪弄来的?他也可以喝吗?”
“这不是准备给孩子断奶吗?”风知意挨着孟西洲坐下,随手也递了一杯奶茶给他,“他爸就从外面弄了一头奶羊在院子养着,准备慢慢转移他的胃口,免得断奶的时候不适应太闹腾。”
说着,温柔地看了眼喝得美滋滋的孩子,“我现在每天换着花样给他煮,他现在喝得都不惦记着吃奶的事了,也就睡前睡醒各吃一顿。”
“这主意好!”风老爷子听得点头,“这样你也轻松点。他现在还起夜吗?”
“不尿床的话基本一觉睡到大天亮,”这是风知意有意训练他的生理所养成的好习惯,“尿床了他就哼哼唧唧地不舒服,得起来给他换了,他才能睡舒坦了。”
“那这孩子挺省心,”风老爷子听得看着孩子忍不住目露喜爱地赞赏点头,“就你爸那孩子,说是三岁了,其实还不到两周岁。别看他白天闷不吭声地挺乖巧,到夜里就经常哭,还怎么都哄不好,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带的孩子。”
风知意笑笑,垂首抬手喝奶茶,不予置评。
风老爷子这才惊觉这话题岔开得有些不对,忙继续跟孟西洲说各个宾客的事。
风知意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看孩子喝完了奶瓶里的,又去抢他爸爸手里的,忙拦住他,蹲下摸摸他有些鼓鼓的小肚子,“饱饱了,不喝了。”
小孟灼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然后“嗝”地一声打了个饱嗝,顿时把他自己给逗乐了。
风知意也笑,给他擦了擦嘴,“看,吃饱了是不是?去跟狗狗玩,饿了再吃。”
二狗子适时地汪汪两声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见孩子看过去,还翻滚了两下,立马把孩子吸引得把奶瓶往风知意手上一塞,跑去跟二狗子玩了。
风知意起身,看孟西洲跟风老爷子聊得正酣,就去厨房、跟新来的做饭阿姨一起把午饭给做了。
吃过午饭歇了会,两人回去的路上,孟西洲抱着吃饱了玩累了睡着了的孩子,细细地跟风知意说着从风老爷子那听来的、再结合自己所知的宾客详细。
晒着微暖的春日暖阳,风知意听得懒洋洋地挽着他走,“这些你决定就好,我都没意见。”
孟西洲侧首垂眼看她懒洋洋眯眼的样子,眉目温柔地笑道,“这些人,可都是会冲着你来的。”
“你我有什么区别吗?”风知意反问,其实她会同意办这个周岁宴,主要还是为孟西洲结交人脉着想,她自己没什么兴趣。
毕竟,不管孟西洲以后不管是想做生意还是想干嘛,这跟上头有交情,总会好办事点。她自己咸鱼犯懒,总不能拦着孟西洲积极向上。
孟西洲其实也大概清楚他媳妇儿的意思,微微笑道,“对我们夫妻俩来说没有区别,但在别人眼里,我指不定就是打着你旗号狐假虎威的小白脸呢!”
听到这话,懒洋洋眯眼晒太阳的风知意睁开眼,认真看他,“你介意这个?”
她知道,很多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强、比自己优秀。
孟西洲微笑摇头,他什么样的黑暗没经历过,怎么看不透彻这一点?只有心胸狭隘、自卑又没本事还要强的男人,才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比自己优秀。
“我是怕别人说你,一次两次还好,久了怕你不高兴了。”
就像是在梦庄大队,多少红眼病在背后嘲笑她倒贴养男人什么的。他也怕众口铄金,久了之后她真开始对他嫌弃了。
现在时局限制,他眼下的身份又不好大展拳脚,他捣腾点什么都得偷偷摸摸地来。
“我不高兴啥啊?”看孟西洲不介意,风知意放心下来,继续懒洋洋地眯眼晒抬眼,“我都懒得听他们说话。活在世上,谁不说人,谁不被人在背后说?在意得过来么?让他们说去呗!要我说呀,他们就是嫉妒你!”
孟西洲听得“噗嗤”轻笑,深以为然地点头,还垂首照着她的小嘴亲了一下,“对!他们就是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媳妇儿……”
“姐……”杜晏一转弯,就看到风知意挽着抱着孩子的孟西洲,慢悠悠地走在落满斑驳阳光的林荫大道上,两人边说边笑,温馨得让人看得忍不住心生莞尔。
他刚出声打招呼呢,就猝不及防地看到孟西洲突然低头亲了风知意一下,顿时尴尬他不知道要不要回避一下了。
孟西洲和风知意抬眼看向前,看到一身迷彩军装的杜晏有些手足无措地正尴尬。
风知意朝他微微点头,“嗯,你这是打哪来呢,满头大汗的。”
杜晏一愣,似乎是没想到风知意会应他、甚至还有亲切关心之意,眉眼一亮,欣喜激动得都有些结巴了,“我、我打部队来,听说家里出了点事。”
他也是之前不久才听到家里的事,就立马从训练场上直接请假跑回来了。所以说到后面一句,神色有些黯然。
风知意也没多说什么,微微颔首,“那你赶紧回去吧。”
说着,两人又要抬步继续走,杜晏见此赶紧叫住,“姐!”
见风知意顿下回头看他,有些窘迫地看了看孟西洲怀里抱着的孩子,不好意思地有些期盼,“听说、听说你孩子要周岁了,我、我可以送他件礼物吗?”
怎么说,这也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个外甥,他还是第一次做舅舅呢。主要是他从小几个舅舅都对他很好,现在他自己做舅舅了,就莫名地有种要做个合格舅舅的使命感。
怕风知意会拒绝,还忙补充说明,“不是楚家杜家的意思,是我自己想,仅代表我个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