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其实我喝的多了,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见了效。倒是这最上面一个,是我喝的最后一味药,之后倒是有了永琮。你可以先试试这一味。”
高静姝看着对自己笑容同样和蔼的皇后和乌嬷嬷,有点怔怔:“皇后娘娘……”
皇后拉过她的手,将盒子搁在她手上。
“皇上正值壮年,以后还会有许多的孩子。男人与咱们女人不同,圣祖爷六十岁高龄还能生儿子呢,可女人就只有这样几年了。”
“我与你说一句真心话,后宫里阿哥只会越来越多,本宫是皇后,是所有阿哥的嫡母,他们都要叫一句皇额娘,我自然会做到嫡母的本分。”
她望进贵妃的眼睛:“可我是真是盼着,你的孩子叫我一声皇额娘,叫永琮一声哥哥。将来能如皇上跟和亲王……”
皇后说到这儿自己都觉得这个例子不是太好,好似在让贵妃将来的儿子做纨绔,于是立刻换了例子:“如先帝爷和怡亲王一般,难道不好?”
高静姝握着这轻飘飘的盒子:“可是……”
皇后止住她的话:“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怕孩子们将来如圣祖爷年间夺嫡的惨状一般。可那又怎么样,做娘的只能生,只能养,却决定不了孩子们的一生。若是咱们精心教导,他们却还是入了夺嫡的乱子,那也是各自的命了。天子之位原是天定,正如先帝爷,当年只是雍亲王,太子尚在,谁能想到天命所归呢。”
皇后微笑:“或许那时候,咱们都已经闭了眼入了土,哪里还管旁人的千秋万代。”
“难道就为此因噎废食不成?”
皇后看着她,轻轻叹道:“本宫原不想说这样一番话,可刚才皇上在这里提起你的子嗣之事,你似乎很不愿意提及。本宫想着,你一向是喜欢孩子的,不愿意在长春宫提起,大约是怕嫡子刚落地,皇上就盼着你的孩子,本宫吃心。”
皇后一向如此敏锐洞察世事,一双眼睛将所有人都看的清澈见底。
见贵妃难得这样长久安静的垂头,皇后就越发要与她说清楚:“本宫自然是盼着永琮如当年永琏一般聪敏懂事,得皇上看重,将来真的能承祖宗基业。可永琮还小,一切都未有定论,若是他资质平庸。”
皇后的声音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信赖:“那你的儿子,便是本宫最希望成为太子的皇子!再不然,还有你养育的五阿哥。永琮是嫡子,若是不够优秀……做不成太子的嫡子,一向是最尴尬最危险的,将来若要有善终,唯有新皇与本宫和永琮关系自幼亲近才好。所以静姝,本宫不但不怕你生,还盼着你生。”
“自养心殿侍疾与本宫生永琮两事后,整个后宫里,本宫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说完皇后就见贵妃惊怔怔的,半晌说不出话,不由笑道:“怎么这样惊讶?难道本宫在你心里,就是盼着你一直无子的恶人吗?”
高静姝这才摇头:“不,不,我就是没想到娘娘想过这么多——什么我的儿子啊,还没影呢!”
也是高静姝与这里所有人都不同:她从来不考虑皇上驾崩后的新皇问题,太久远了。
皇后却无奈,只觉贵妃度日糊涂,不思后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调节了自己的心情:不要紧,贵妃就是这样的。
然后才指了贵妃手里的盒子道:“既然没有影子,就回去争取弄出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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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在回去的路上,就着皇后娘娘刚才的话,立刻苦口婆心起来。
甚至高静姝刚回去,就发现被紫藤打发小宫女请来的林太医已经在等着了。
林太医一一看过皇后赠的方子,然后挑出了两张道:“皇后娘娘体质温厚,贵妃娘娘却是有些虚冷寒凉,这两张太补了,可是用不得。”
他手底下一顿:“倒是这最后一张,与别的都不同。娘娘也读过医术,看过许多药方,当知道太医院各位太医的想法,坐胎药都是要补养母体的。”
“可这一张,却是以活血为要,倒是主祛毒逐淤,专为了洗除药性,温肝健脾。”林太医立刻陷入了对专业的研究:“娘娘说这是皇后娘娘最后一道喝了的方子,莫不是娘娘这些年各色坐胎药喝多了,反而温补的过头,以至于药石入体过多,直到用了这一个方子祛除体内斑杂药性后才有喜?”
高静姝不由问道:“各色方子不也是要过夏院正的眼,皇后娘娘才用的吗,怎么会药石入体过量?”
林太医苦笑:“娘娘不知道富察氏一族累年来送过多少药和补品。只怕夏院正心里与臣一样的想法,只是拿不准,更不敢说。正巧富察氏得了这一道方子送来,所以劝着皇后娘娘用了,倒是见效。”
要是直接劝着皇后别再喝补药顺其自然,若是皇后顺不来嫡子,估计夏院正就凉了,所以他并不敢劝说皇后停坐胎药。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太医院的太医不会开这个头。
高静姝叹道:“到底是哪一道方子起了效验,实在已经是谜团了。横竖皇后娘娘和七阿哥都好好的,就好了。”
然后拎着这个方子:“这个我能用吗?我觉得这些年我喝的汤药也不少了。”
林太医微笑:“娘娘且忍耐些,将臣的药喝完最后三个月,去了身体的湿寒再说。否则娘娘小日子总是不按日子,且疼痛熬人。”
到底是男太医,这话说到这儿就不能再说,连忙跳到这个方子:“至于这个药方,臣要回去与夏院正再商讨一二。针对娘娘调一调里头的几味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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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做完双月子。就到了六月,紫禁城中的天儿已经热的人难受。
皇上立刻下旨,合宫集体搬迁,向圆明园出发。
今年皇上高兴,把六宫所有人口,原封不动的都带上,说要在圆明园过完中秋圣寿,天气凉下来再回紫禁城。
也是为着七阿哥为新生儿不耐暑热,不好颠簸,就停了今年的木兰秋狝。
也是去年木兰给皇上的印象太差,他深刻认为,满宫里只有自己得了传染病,就都是草原上的蒙古人传给他的。
不然怎么解释别人都没有,只有他这个跟蒙古各部一起坐宴饮酒的人得了疥疮?
高静姝很想说,大约是你老吃什么风腌果子狸之类的野生动物的缘故。
不过无论如何,皇上今年都决定不再秋狝,就在圆明园窝着避暑,让七阿哥免受颠簸,也不必去住帐篷,免得惹了疾病。
太后年近六十得了嫡孙,又是从满月起就带在身边,这一个多月下来,早就是满腔疼爱,一时片刻眼睛也不能离开七阿哥,只让两个乳母轮流抱着,跟着自己的车走。
到了圆明园,皇后照例非常宽和的给了众人两天假期,让妃嫔们安顿下来,尤其是许多第一回得了恩典到圆明园的嫔妃,因圆明园服侍的人少一些,自然手忙脚乱。
等整个后宫都安稳的各自落入圆明园,正式请安的第一日,就爆出了一件大新闻:纯妃再次遇喜了。
六宫妃嫔同一感想:怎么是你?怎么又是你?!
饶是皇上也不得不感慨,子嗣天定。
这一年来,他待纯妃可是淡多了,尤其是按着彤史来看,过完年后这六个月,他就召幸了纯妃五回,偏生两个多月前那一回,就又让纯妃怀上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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