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老来无人奉养?纯妃,你这是咒我等没子嗣的妃嫔吗?”
纯妃一侧头见到贵妃那张美丽的脸,就开始头疼,天啊,你怎么又自己钻出来了,我没说你啊!
但也只得道:“贵妃娘娘错怪臣妾了,臣妾只是替娴妃妹妹担忧将来……”
“是,我与娴妃还没有子嗣,你倒是有儿子,既然担心将来,怎么不担心将来儿子被皇上厌弃连累你怎么办?”
纯妃脸色骤变:“贵妃娘娘怎么能咒臣妾?”
高静姝搁下茶盏:“呵,用你的话说,‘你错怪我了,我可不是咒你,只是在替你担忧。’”
然后又道:“况且什么叫有儿子才有终身的依靠?在座各位的终身依靠都是皇上。”
你难道还想活过乾隆吗?还想着老了皇上驾崩你能出宫被儿子奉养,简直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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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妃大怒。
贵妃这次的话实在戳了纯妃的心窝子,因为皇上还真的不怎么喜欢三阿哥——上头大阿哥是长子,现在虽被皇上冷落,到底还是给他安排了福晋,让他入朝办差。
可三阿哥正是青黄不接的年纪,现在刚刚十一岁,入朝娶妻又不能,偏生读书骑射也都不成器,皇上看见了就要责骂。
下头的弟弟,五阿哥天资出众有目共睹也就不说了,连四阿哥都因为有三阿哥作衬托,日子好过多了。
要是别的纯妃就忍了,可方才贵妃的话实在是往她心口戳刀子。
所以她立刻作色:“贵妃娘娘如何教导臣妾都不要紧,可您这样说臣妾的儿子,臣妾断不能忍!”
高静姝第一次见纯妃不走绿茶路线,不由被她尖锐的语气吓了一跳。
刚想开口,忽然觉得一阵头晕。
除了头晕,甚至连嗅觉都格外灵敏起来:纯妃因怀孕已经停了脂粉,但她身上有一种药味,有点像甘草片那种明明带点甜但难吃的要命的药味。
她眼前一片迷蒙,就这样晕了过去。
纯妃:……
不对啊,是你咒了我的儿子啊,该哭的该晕的是我!贵妃你快起来!
她是真的慌了,贵妃从来不走这种路线啊,自己方才疾言厉色一句,贵妃居然立刻晕了过去。
而且看起来还不似作伪,要不是身后柯姑姑和紫藤两个架的快,贵妃差点滑到椅子下面去。
就算这样,因夏日衣裳极轻薄,贵妃雪白如玉的小臂上,还是带了一道被桌子擦到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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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六宫嫔妃还在惊讶突变,皇后已经起身离座,两步下了上首的台阶,来到贵妃身边俯身去压她的人中。
“葡萄,拿本宫那瓶薄荷油来。”
葡萄连忙跑进内室去拿,青提都不用皇后再吩咐,转头就去外面吩咐跑的最快的小太监请太医。
因皇后娘娘前些日子怀孕,常要请太医,所以长春宫有四个专门负责跑步的太监,皇上还特许过他们不必遵守宫人走路需得体轻巧这样的宫规,所以青提一吩咐完,两个专门跑腿的小太监“嗖嗖”的就不见了。
一个去太医院,一个去九州清晏请皇上。
皇上到的时候,林太医已经到了,倒是夏院正因为年纪大了,跑的慢,跟皇上在长春仙馆的门口撞了个对脸。
他刚跪下请安,皇上就摆手:“赶紧起来进去看看贵妃。”
皇上只听了跑腿的小太监说贵妃在长春仙馆骤然晕厥,不知为何,自然着急。
此时贵妃已经被移到暖阁内,皇后命六宫妃嫔继续坐在正殿候着,谁都不许走,只自己进去看着贵妃。
纯妃捂着肚子,脸都有些发白。
然后难得露出弱势,对娴妃嘉妃求证道:“方才,方才我什么也没说啊,也是因为贵妃娘娘先提起儿子被皇上厌弃这样的怪话,我才反驳了一句……”
嘉妃看她慌了,就无语:这点事就慌了,真是废物。
面上却笑着安慰:“纯妃姐姐别怕,只怕是贵妃娘娘本就不舒服,这才与姐姐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纯妃再看娴妃,娴妃只道:“皇上一会儿便到,若是问起,在座嫔妃皆是有眼睛有耳朵的,我只管将所有的话一一回禀皇上就是。”
纯妃恨得咬牙:必须有个孩子才终身有靠这话,是宫里女人的共识,也常常彼此说起此事。但要是告诉皇上,就变味了——正是贵妃那话了,皇上才是终身依靠,你指望儿子养老,是盼着皇上早早驾崩吗?
“娴妃,这事……”
能不能别跟皇上复述她的原话。
皇上就是这时候到的,见六宫嫔妃仍旧坐在外面未散,心里就有数,大约又是女人之间的口舌才导致贵妃晕厥,不然皇后不会留着她们不散。
于是只是将妃嫔们用眼神扫了一圈,就带着夏院正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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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坐在榻尾,蹙眉焦急地看着脸色发白的贵妃。
林太医年轻些,且从前贵妃一有宣召常是急事,所以极大的锻炼了他的行进速度,此时已然到了长春仙馆。
他到的时候,在人中和额角涂了些龙脑薄荷油的贵妃也已经醒了过来,但仍旧是脸色苍白说头晕的起不来。
林太医忙上前诊脉,只是这手一搭上去,几息后面色就颇为凝重,手一直未离的诊个不停,额头上都见了汗水。
皇后看的更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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