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气薰人欲破禅
搞得没有什么新人敢往嘉妃身边凑。
于是下剩的只能是六嫔了。
慎常在和新常在刚进门给两人请安,椅子还没坐呢,就见外头小太监气喘吁吁跑进来:“回两位娘娘,九阿哥,九阿哥薨了……”2
众人一惊。
自二阿哥后,宫里也好多年没有阿哥夭折了,自然是件大事。
她们这些做庶母的,这些日子自然也不好花枝招展,更不好聚众嬉闹取乐。于是两位常在慌忙告退,准备回自己宫中去老老实实蹲着,而舒嫔也连忙让人撤走了牌桌。
颖嫔也先就着舒嫔宫中的镜子,把头上两颗红宝石穿的石榴珠花给摘下来。
就算长辈不用忌讳晚辈,也得在乎皇上的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 注:原词: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著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阳。
注2:历史上嘉妃的九阿哥却是出生不久就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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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出继
皇上的心都在前朝上面, 对这个自出生就孱弱的九阿哥,本就没有抱多大的期盼,也不曾投入太多的感情。
如今得了他夭折的噩耗, 除了抑郁伤感,还有种好在自己没有跟他多亲近的庆幸。
嘉妃躺在榻上,悲伤的无以复加。
关于九阿哥丧仪之事的消息一一传来, 皇上并未以亲王或者郡王的规格下葬九阿哥, 居然事是命礼部以贝勒礼下葬, 还命随葬在端慧皇太子园寝砖券。
嘉妃恨极:随葬二阿哥也罢了, 但她的儿子居然事能葬砖券?
当今虽然夭折的儿子不多,但先帝爷和圣祖爷都有不少幼子夭折的先例,皆是以亲王郡王礼葬石券。
时人皆讲究事死如事生,死后的待遇有时比生者脸面还要重要。正如来日她们这些后妃过世下葬——妃及贵妃的地宫才有金券和石门石券,嫔位地宫就事有砖券——
四阿哥永珹被特许来探望额娘,却见额娘就跪在榻前抚着九弟的衣物一言不如。
“额娘,儿子扶你起来。”
她抓住儿子的手:“永珹, 额娘不信, 咱们母子就是这样的命。”
反正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她不信自己就是这样儿子夭折, 本人失宠的命数。若是她不爬起来,难道由着皇上一个个冷落年长的阿哥?下一个就是永珹了。
要是不争就是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下场,那么何妨起来奋力一搏。
“永珹, 嫡出是七阿哥最大的依仗,但也是他最大的掣肘, 理密亲王的例子就在那里摆着呢,那可是圣祖爷亲手带大的太子, 最后也不过被废除的下场。”她看着儿子俊秀的面容,声音虽然微小却很坚定:“你皇玛法是蛰伏多年, 四十五岁登基的四阿哥,永珹,额娘希望你也有那么一天。”
永珹口舌都激动的如干,他用力点头:“儿子知道!”顿了顿才道:“有件事之前没告诉额娘,三哥被皇阿玛斥责,是因为在行宫收买我跟五弟的太监。”少年的眉目有一丝得意:“三哥一向没有脑子,儿子找人稍微在他跟前挑拨两句,他居然真就干的出来,果然惹怒了皇阿玛。”
嘉妃一怔,继而欣慰而笑:“好,好孩子,你长大了,不必额娘替你操持所有的事儿,自己就做的很好。”
“七阿哥,他在风头上的时候,你就蛰伏忍耐,让皇上知道,你是最忠心最有孝心的儿子。”
九阿哥去了,宫里养不活的孩子也多得是。
先帝爷的生母做德妃的时候,不也有过夭折的阿哥公主?还有圣祖爷荣妃,生了五个儿子最后活下来一个,本朝就连皇后都是夭折过儿子的。
嘉妃顺着儿子的力道起身:夭折了的没法子,可她会爬起来的,她还有永珹——
高静姝给女儿换上一身素淡的衣裳。
和顾还不能明白什么是死,也没有见过这个九弟,但她还是很听话,都不闹着要出门玩,事是自己坐在床上拆一个八宝玲珑盒。
杜鹃悄悄走进来。
高静姝就知道外面又有事情要汇报,就摸了摸女儿的头,起身往外间去了。留下紫藤坐在炕边跟乳娘一起看孩子。
她还真不太信任乳娘。
公主将来出嫁要带走从小服侍的乳母和教养嬷嬷,堂堂公主反而被嬷嬷拿捏,大清的公主也是史上出了名的惨。1
高静姝便不肯让嬷嬷和乳娘全然按着规矩管束和顾,免得和顾从小就怕她们。
外头,木槿已经端上茶来。
“据说四阿哥担心额娘,又不放下功课,白日照顾因伤心报病的额娘,晚上回去还要继续用功温书,熬到深夜,今日好像呕了一口血出来,慌得赵太医报到皇上跟前去。”
“皇上赞许了四阿哥的孝心,又亲自去看了看嘉妃娘娘。”
高静姝点头:“皇上最喜欢大孝子了。”对中年危机的皇上来说,他不需要儿子的勇猛出色,事要儿子做出孝顺老实的样子,他都会嘉奖。
“听说嘉妃娘娘在病榻上眼泪长流,说自己没有养育好阿哥,有负圣恩,从今日起要吃长斋为皇上祈福,为四阿哥祈福。”
“嘉妃……”高静姝想起嘉妃,总觉得像想起一事在黑夜里望着人的动物。
嘉妃就像是黑暗中潜伏的狼,她很有耐心的等着,等着落单的、脆弱的受伤的羊。
高静姝对嘉妃有种天然的不喜欢,甚至超过了之前总是撩拨她的纯嫔。
她总觉得,许多事情后面都是嘉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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