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文旦
遂难得好心,附在她耳边,提醒道:“朕就是条疯狗,贵妃以后收敛一点。”
“不是。”傅星河很笃定地道。
孟岽庭看她,眼神无可无不可。
傅星河指了指他的嘴唇,“陛下是天之骄子,就算陛下的血渗进我的伤口,也没事。”
孟岽庭眼睛一眯,故意曲解:“怎么,朕为了咬你,还得先弄伤自己?”
傅星河:“疯狗病没有隐匿二十年还不发作的,我以性命担保。”
孟岽庭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行了,闭嘴。”
两人吵着到了天牢门口,此时太阳高挂中天,秋高气爽,晒在身上难得的舒服。
傅星河的肚子仿佛一见光就饿,她扶着牢门,居然有点饿得腿软。
孟岽庭给的一天探亲假,还剩下半天。
傅星河声音有气无力:“臣妾去看看太傅。”
孟岽庭眼神不善:“该说的,不该说的,贵妃心里要有数。”
傅星河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若说出去天打雷劈。”
孟岽庭:“皇宫酉时三刻门禁。”
傅星河:“……遵旨。”
暴君现在好像不愿意给学生批假的夫子,傅星河心里吐槽,太小气了。
来天牢坐的是傅星河回娘家的马车,孟岽庭与她共乘一车。
现在两人分道扬镳,傅星河抓住车辕,一使劲跳上马车,立马虚弱地靠在车厢上。
好饿。
说话这么费力气的。
孟岽庭远远看着傅星河又理所当然地上了唯一一辆车,捏了捏额头。
他是不是刚刚提醒过傅星河收敛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姜太医:“怕老婆,没得救,熬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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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傅星河见暴君不打算跟她一路, 吩咐道:“快去傅家。”
再晚就赶不上饭点了。
到了傅家,傅星河洗了手,一手拿了一块糕点, 没顾上吃午饭, 先去看望傅寒。
宓丁兰见她吃东西越发没规矩,有些无奈。
姜太医施针开药之后已经离开, 嘱咐傅夫人好生照顾, 傅寒这两天可能意识混沌,等余毒清了, 好好调养身体。
傅寒脸色青黑,睡得很不安稳, 眉心的纹路像枯老的树皮。
傅星河道:“陛下已经答应饶季叔一命,把他流放黄州。黄州与江州毗邻, 将来父亲辞官归故里,还能约上喝两盏茶。”
傅星河想起孟岽庭说的往事,不由想, 先皇事事优秀, 唯一不好的就是生了太多孩子, 兄弟阋墙。皇家好像就没有不爱生孩子的。
傅寒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神色安稳了些。
宓丁兰等女儿到了外间,才不可置信道:“陛下答应了?”
她女儿有这本事?
“嗯。”傅星河满桌子扫荡饭菜,明絮给她布菜都来不及。
一段时间没有吃到傅家的家常菜,傅星河胃口大开。
动作间披风松开,宓丁兰眼尖地发现傅星河肩头有血迹。
“肩膀怎么了?”宓丁兰惊心, 去天牢审问季清构,怎么自己倒是受伤了?难道陛下是打了星河一顿才消气的?
傅星河遮住伤口,“没事, 待会儿擦点药就行。”
“怎么伤的?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宓丁兰心疼得要死,要不是傅星河在宫里还长肉了,她真要怀疑女儿受到了虐待。
傅星河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认真道:“我在宫里能吃能睡,挺好的,爹卧病在床,家里都要娘操心了。娘多多为傅家为兄长谋划未来,不必顾着我。”
只要没犯事,妃子最多就是打入冷宫,她现在的生活和冷宫也没有区别。
宓丁兰道:“你大哥帮忙护送你爹一至交去外地赴任,二哥去江州置办产业,老爷躺在床上。今天幸好你回来,不然我……”
宓丁兰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愧疚道:“娘不该因为你顽劣就想着多留你两年,要不是娘一时眼拙看错了王家人的真面目,你也不会……”
傅寒以命求情,这是更加深了孟岽庭在宓丁兰眼里是豺狼虎豹的印象。
傅星河止住她娘的话头:“现在不好不坏,其他人也不一定更好。”
宓丁兰抱紧了女儿:“我知道,我就是……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论嫁给谁都能把内宅治理得井井有条,夫妻恩爱,偏偏是在宫里。”
傅星河无奈,相夫教子非她所愿,日子还不如跟一国之君吵架刺激。
她问明絮:“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明絮小声道:“昨儿夫人娘家侄子前来送中秋节礼,提到了小姐。”
那娘家侄子一表人才,彬彬有礼,当年还求娶过傅星河,不过还没等宓丁兰欣赏这个女婿,原主就作妖把人吓跑了。
宓丁兰后悔自己没有答应地快一点,定下婚事,就谁都跑不了。
傅星河自进宫之后,一丁点消息都没传出,女儿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宓丁兰可不是要日日后悔。
傅星河了然,但是她也没办法给出下次出宫的承诺,便只能从其他方面安慰,比如两个哥哥什么时候娶亲,到时候她想办法出来。
等了一下午,傅寒还是没有清醒,傅星河只能打道回宫。
明絮不舍问:“娘娘,奴婢能跟您进宫吗?”
傅星河摇摇头:“有机会我会跟陛下提,你安心呆在傅家,替我照顾好娘亲。”
还有明枫,根据她送回来的消息,她在江南的生意不可思议地顺利,船队已经组建好了,等各地收秋,就能试着运行。
傅星河不敢让暴君知道她在外面还有产业。宓丁兰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嫁妆丰厚,刚才她娘偷偷塞给了她一大把银票,傅星河推脱了几下,开心收了,通通交给了明枫。
傅星河踩着点回到了宫门口,刚下车,一只脚还蹬在车上,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忘记问明絮生理期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挺久没来。
私事她得亲口问,免得惹人怀疑,生出是非。
不知下回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傅星河沉吟了下:“本宫有东西落下了,能再回家一趟吗?”
“还没踏进宫就是可以。”傅星河自言自语,把两只脚缩回车上,“走吧。”
夏眠提醒:“已经酉时二刻了,奴婢替娘娘去取吧。”
傅星河流氓道:“本宫与陛下感情日益渐长,想问问母亲怎么圆房,你也能替?”
夏眠:“……”信你的邪。
逾期一会儿,傅星河觉得夏眠身为暴君手下的一等眼线,有这个权利敲开宫门。
傅星河挑眉:“夏眠?”
夏眠:“陛下……”
什么?!
傅星河立即左右张望,没有发现岽庭丧心病狂地来堵她。
夏眠哭笑不得地继续说完:“陛下可能不会同意。”
既然这么怕被陛下听见,为何还敢大言不惭?
傅星河“咳”声,折中道:“这样,你去帮本宫把明絮叫来,我问她一件事,本宫在这里等,可以吗?”
大家各退一步。
夏眠勉强同意,脚尖一点,飞速掠往傅家的方向。
傅星河看着夏眠的背影,出了一下神,为什么她觉得夏眠和明枫的轻功一模一样?
她怀疑是自己没见识,这个世界的轻功都是这样。
她目光扫过伍奇,突然道:“这皇宫门口的广场如此开阔,本宫恰好无聊,能否有幸见识一下伍奇大人的轻功?”
伍奇沉默寡言,俯身拜了下,就着宫墙飞檐走壁,身形变换极快。
傅星河一错不错地盯着,寻找他和夏眠的异同点。
男女不同无从比较,但是起飞落势有点相似。
她拍了拍手,夸赞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等本宫回去给你们加餐。伍奇,你看看这宫门口的守卫有几人会轻功,让本宫再长长见识。”
伍奇沉默了下,似乎在思考这个要求能不能同意,然后他扫了一眼禁军,点了几个人头,“出来,飞一趟城门。”
傅星河只是稍微试探伍奇的底线,令她惊讶的是,这里的禁军竟然会听从伍奇的指挥。
看来伍奇和夏眠在暴君手下,确实地位不低。
眼前人影起落,印在如秋水般的眸子里,傅星河心里有了底。明枫,夏眠,伍奇,路数一派同源,禁军则各有各的不同。
明枫大概和皇宫有些关系,但是傅星河不能确定她是犯错被赶出去的,还是执行任务失败失踪的。
若是前者,她得帮明枫掩护好身份,后者……傅星河心里一沉,哪天明枫恢复记忆,茅屋的事不就败露了?
她攥了攥手指,心绪漂浮不定,本来打算地好好的事,突然变成了不定时炸|弹。
果然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傅星河两辈子,就做过这么一件亏心事,这方面的心理防线比较弱。
还是等明枫回京,想办法见一面,问问她的想法。
一名禁军从城墙飞下,有块薄薄的片状物,从他袖口落下。
外面一层油纸被风吹开,露出一块焦糖色的糖块。
傅星河眼尖,一下子看清这是她做的桂花糖片,可以当零嘴保存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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