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文旦
傅星河:“我想离开皇宫。”
“啊?你不喜欢皇帝了?”明枫难得惊讶,她听说傅星河现在宠冠六宫,求仁得仁,怎么会想离开。
傅星河闭了闭眼:“还记得我让你劫信吗?这件事快被陛下发现了。我旁敲侧击了几次,陛下还是不肯放过。为了避免连累傅家,我得找个借口脱身。你先有个准备,我随时可能会走。”
明枫深信不疑:“我随时可以。但是后妃私自逃离皇宫……”
这就是问题关键了。
傅星河期待地看向明枫:“我去山上祈福,你假装土匪把我掳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找一窝穷凶极恶的土匪冒名顶替,到时候孟岽庭下令剿匪,还能做一件好事。
明枫:“跟我把你从傅家带出去的可能性差不多。要干现在就可以。”
那就是成功率为零。
傅星河冷静道:“我们从长计议。”
简短地谈了几句话,傅星河让明枫躲好,自己若无其事地出去。
要想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合理地消失。
傅星河灵光一闪,缠着宓丁兰问自己有没有外地的长辈,最好从小对原主很好,现在腿脚不便,只能小辈去探望的那种。
宓丁兰和傅寒的父母都已去世,她委婉地提醒傅星河“叔伯长辈以前都不怎么喜欢你”这个事实。
傅星河:“……”
就没有那种催人泪下的亲情吗!哪怕奶娘呢!
傅星河失望地回宫,正巧遇见太医从储秀宫出来。
这个太医她认识,给她把脉的黄太医。
“太医留步,雷采女怎么样了?”
黄太医摇摇头:“病情有些凶,她身子受不了京城气候,治好了也会反复,接下来越来越冷,冬天还会下大雪,一个不慎就会落下病根,于子嗣有碍。”
傅星河想到选秀时活蹦乱跳的雷娟远,头回有“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的苦恼:“依太医看,怎么治?”
黄太医:“想要根治就得换个地方,或者,开些方子,与温泉水一起泡。”
泡温泉……朱群灵靠近月泉宫就被罚擦了一晚上地板,暴君显然不会答应跟雷娟远共用一个池子。
“好,本宫知道了,辛苦太医。”
傅星河脚步一转,踏进储秀宫,在门口就听见雷娟远轻轻的咳嗽声。
傅星河没进去,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我是倩妃,本宫征询你一件事。你是想留在宫里看太医,还是趁还没下雪,送你回岭南温养。”
“……给、咳咳,娘娘请安。”
雷娟远问安之后,沉默了许久。
傅星河耐心等着。
良久,雷娟远哑着嗓子道:“陛下如明日,奴婢却一身病躯,伺候不了陛下,请娘娘送我回岭南吧。”
偌大的储秀宫,像是夏天燕子飞来热闹了一阵,秋风一起,纷纷南归。雷娟远是梁下最后一只燕子,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没有朱群灵、骆世兮打打闹闹,生活一下子凄凉起来。
陛下如明日,但照耀不到储秀宫。娘娘心善,自始至终都给她们选择权。
傅星河吸了口寒风:“听说岭南的荔枝特别甜,回去后帮本妃多尝几颗,本宫会安排好路上事宜。”
“娘娘,让我路上照顾她吧。”一道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傅星河转头一看,是高霓。
高霓终于明白,原来后妃们都是自己选择离开。她这人干什么都要跟着别人,特别怕被丢下。
听说陛下首开选妃,她被闺阁小姐们高涨的热情裹挟着,一心期待入宫。
听说肖丰丰中毒,俞凤怀疑贵妃下毒要讨说法,高霓心里觉得贵妃不是这种人,依然被俞凤一个眼神定在了温华殿外下跪。
听说后妃消失得蹊跷,她就对贵妃又怕又敬。
高霓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坏心,但是她拿不了主意,只会随波逐流。
现在大家都选择出宫,她也害怕自己是被留下的那个,她应对不了这种情况。
今天是想来探望雷娟远,结果听见贵妃的话。
刚才高霓也问了一遍太医,雷娟远留在宫里只会熬坏身子。
贵妃是真的在为每一个人着想,尽管雷娟远只是个采女。
傅星河看着高霓,捏了捏鼻梁骨。
嘶,那就一个不剩了,选妃选了个寂寞。
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傅星河都觉得,她选进来的后妃,有辞职的自由,只要不搞事,向她开口。
她今天就把民政局搬在这办理了!
傅星河:“不后悔?”
高霓:“绝不后悔。”
傅星河道:“行,那你就以照顾雷娟远的借口出宫吧。你正好也在岭南过个冬,那边不下雪。”
随后,她又叮嘱了路上注意事项,不要急着赶路,不要错过山头……
“本宫会派人保护你们,但是出门在外,自己要多长个心眼。”
傅星河踏出储秀宫,抬头看天,碧蓝天空,最后一批大雁南飞,都凑不齐队伍,排成一个歪扭的人字,奋力振翅。
什么时候轮到她?
她看得都想去南方过冬了。
翌日。
孟岽庭一下朝,就问傅星河在哪里。
福全:“这个时间,应该在御花园。”
孟岽庭抬脚往御花园去,想用轻功,又不想显得自己急躁,上赶着。
“昨日太后赏赐了贵妃?”
福全道:“是,有珍珠绫罗绸缎……”
孟岽庭折了折袖口,他就说傅星河和太后间有猫腻,现在连送东西都不避着他。
福全念完长长的赏赐名单,多嘴道:“老奴听说贵妃很高兴,看来太后和贵妃冰释前嫌了。”
福全也替陛下高兴,婆媳不和,陛下夹在中间多难做。
“高兴?她见钱眼开当然高兴。”孟岽庭不经意地念了一串礼单,“这些都从朕的私库里出。”
福全愣了下。
孟岽庭皱眉:“没听清?”
陛下说话没头没尾,福全脑子懵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要送给贵妃的!
而且,陛下看似不经意地念了一堆赏赐,实则件件压过太后。
跟太后攀比送礼,普天之下,只有皇帝了吧!
贵妃这是什么福气!
孟岽庭找到御花园里散步的傅星河,微微停了下,余光扫了一眼自己威严逼人的龙袍——没有一丝褶皱。
等傅星河主动上前,他沉声道:“朕决定,解散后宫。”
傅星河瞪大了眼睛。
孟岽庭很满意她的反应,自己耳根也有点飘红,他抿了抿唇,道:“贵妃要善始善终,代朕处理。”
“陛下……”傅星河张了张口,两个字含在喉咙里,没有出声,自然就没有问孟岽庭说的遣散人员里,包不包括她。
她呆立原地,看着说了两句话又无情走远的孟岽庭。
暴君终于想一劳永逸了么。
这两月的生活对所有人,就跟一场梦一样,包括她。
心里某处空了一下,随即不管不顾地高兴起来,骤然卸下负担产生的愉悦盖过了所有抓不住的失落。
傅星河压着嘴角不让它翘起。
本宫的命,保住了!
她要以迅雷不掩掩耳的速度离开京城,包括傅家在内的人,她都谁不能告知。
傅星河飞快回温华殿,背着明枫写了一封家书,大意是她在宫里两个月战战兢兢心力交瘁,陛下解散后宫,她骤然不适,无颜面归家,想去蜀中散散心,一切安好,勿念。
她换了一个朴素的方便的衣服,把信藏在袖口,然后清点了一下银票,全部塞进怀里,除了钱,其他什么也不打算带。
傅星河对夏眠道:“陛下要解散后宫,本宫已经安排完毕,你去储秀宫看看,是不是已经恢复原样。今天之内,本宫要全部办妥。”
夏眠兴奋地应了声好,她从贵妃这短短几句话中,感受到了贵妃的事业心。
从此,这后宫就是贵妃一个人的!陛下和贵妃心意相通,小皇子还会远吗?
傅星河看着夏眠的背影,轻轻说了声再见。
不知不觉,在这个世界,夏眠是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人。
傅星河揉了揉鼻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留给夏眠一张吧,毕竟帮她瞒了暴君那么久她跟俞凤的交易。
傅星河把银票和纸条压在床单下,重整旗鼓,神情自若地对伍奇道:“我要出宫。”
伍奇惊讶娘娘回娘家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但是贵妃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也不多问,麻利地准备马车。
傅星河步行出温华殿时,居然有些不舍。
步行出宫门时,居然在想暴君今天上朝有没有被文官气到。
应该不会了吧,暴君脾气好像有变好一点。
她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压下乱七八糟的思绪,这时候最忌讳优柔寡断。
回到傅家,傅星河第一件事找了傅云旗,劝他明年继续参加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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