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洲
岑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惊疑。
白团什么时候这么黏他了?
白糖丝毫没有察觉岑凛身体在那一瞬间的僵硬,它懒洋洋地舔了舔毛,在岑凛身上摊开了柔软的肚皮。
岑凛抱着白团上了楼。
他一走,大堂内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容荔很快吃完了饭,又看着厨子做顿钵钵鸡,在旁指点一二后,见天色不早,便打算回去一趟借着去猫薄荷的名头,一并在那里将外卖订单做了。
正好一块儿拿些换洗的衣服,若是赌坊的人不再找她,麻烦她搬回去住也无妨,只是要尽快要寻新宅子。
老宅不宜久留。
她想了想还是上楼跟岑凛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希望长松一同跟着去,她主要是担心赌坊的人会在她院子附近蹲守,就等她回去。
岑凛听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眼神专注的看着怀里的猫。
招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卧在岑凛的脚边见容荔过来,眼前一亮立刻站起来,要向容荔扑去。
容荔脸色一白。
岑凛紧跟着呵斥一声,招财只好蔫蔫地趴回去了。
容荔吓得心脏怦怦直跳,连忙行了一礼,小心的关上门之后离开了。
长松被岑凛叫到房间去:“过会儿你随容姑娘一同去京郊,去老宅拿猫薄荷,若是遇到有人闹事,你看着处理。”
“是。”
长松领了命令,往外走,招财风一般的顺着门缝溜了出去,围着长松亲热转圈。
岑凛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白团的身上,压根没注意到招财已经跑了出去,长松虽知道容荔怕招财,但见招才跑出来,岑凛并没有阻拦,以为是岑凛的意思,便也没多说什么,便带着它去寻容荔了。
容荔收拾了一番,在鸿芝酒楼的门口等他,见到招财出来,脸色顿时更白了。
长松只好再一次解释:“姑娘莫怕,招财不咬人,它受过训练,它只是特别喜欢姑娘。”
容荔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眼神也不敢偏向招财。
她倒不是不喜欢招财,只是小时候被狗追咬过,有心理阴影了,看见大狗实在害怕。
两人一狗顺着去往京郊的路上走。
岑凛面容冷酷的撸了半天白团后,不经意一瞥,才发现招财不见了。
一想起容荔见到招财时候的模样,岑凛皱眉,抱着白团起了身。
第20章 解决
容荔在前面走着,长松带着招财,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两人的距离不算近,这样即使容荔的邻居有心传闲话,也传不出什么。
容荔提心吊胆的来到了院子附近。
她在门口站定,一时不敢往里推门,生怕一推门,就看见好几个彪形大汉,正在院子里等她。
长松立刻察觉到她的犹豫,他喊了声:“招财。”
招财叫了一声,猛地窜出去三两下,竟然跳上了墙头。
容荔小小地惊呼一声,她没想到招财的弹跳力竟然如此好。
“招财很通人性,姑娘是招财除了王爷以外,第一个主动亲近的人。”长松说着,看着招财的状态,突然道:“院子里面是安全的,姑娘请放心进去。”
招财从墙上跳下来,来到容荔身边坐下,一双狗狗眼亮晶晶的,看着容荔,仿佛是在求夸奖。
容荔犹豫片刻,试探地伸出了手,招财仿佛是看出了容荔的犹豫和不安,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容荔轻轻地将手放在招财的头顶,温热的毛茸茸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的轻轻摸了两下,随即便将手缩了回来。
招财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它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个圈,一下子跳到了长松的身上。
长松轻轻地拍了拍了它的头,让它安静。
容荔忍不住笑了笑。
既然里面没有危险,容荔自然也就放下心了,她取出钥匙开了门,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想必是她逃离之后,那帮人不死心又过来翻了一遍。
长松看见后,示意招财跟在容荔旁边,他先进去探查一番,确定安全后他出来对容荔点了点头。
容荔道了谢后,打算请他去院子里坐坐,被长松拒绝了。
容荔知道长松性子沉稳,孤男寡女,不方便共处一室,即便是她邀请了,长松一定会拒绝,这正中容荔下怀。
容荔说道:“公子请稍后,我去取猫薄荷幼苗来。”
长松颔首:“有劳姑娘了。”
容荔去了厨房,来到角落,确定长松看不见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仓库中取出了三株幼苗,顺便拿了个凳子出来。
她正准备找个托词,让长松回去将幼苗拿给岑凛,正好借机支开他,她好制作外卖订单。
没想到长松倒先开了口:“姑娘可要拿几件换洗衣服?”
容荔的脸颊飞上一抹霞色,仿佛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她的确需要拿换洗的衣服,但是她更想让长松先离开。
她将幼苗和凳子都递给长松,说道:“我这就去拿,公子公务繁忙,不如先行回去将幼苗交与王爷?”
“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姑娘,姑娘不用担心。”
这摆明了是不走。
容荔心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低头行了一礼后,走到了堂屋,随便收拾了几件干净的换洗衣服,用包袱包起来,忍不住开始犯愁。
长松是习武之人,听觉和嗅觉都敏于常人,她要是去厨房制作外卖订单的话,长松不会察觉不到,即使长松先前不知道她要去厨房,可是厨房离这院门很近,脚步声,烧火声,锅铲翻动的声音以及饭菜的香味,这些根本无法掩盖。
长松一定会感觉得到。
一旦她进来查看,看到她手中的食材,她要怎么办?
她该怎么解释?
看来得想个办法将长松支开。
容荔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天色尚早,距离外卖交单还有一段时间。
容荔不自觉地咬了咬唇。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法子,招财忽然叫了起来。
容荔从沉思中猛地被惊醒,她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涌上了一股不祥的念头,连忙跑出去查看,正巧看到长松在门口跟一帮子男人对峙。
容荔脊背发凉。
这群人她实在太熟悉了,带头的两个人就是之前追赶她的那一胖一瘦,她才刚刚到家,还不足一刻钟,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赶过来,想必这几天赌坊的人一直知道她的行踪,对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去的都了如指掌。
阴魂不散。
容荔忽然害怕起来。
她嘴唇翕动,眼里不自觉的含了泪。
对方有十数人之多,而且个个带了武器,凶神恶煞,来势汹汹,摆明了不罢休,反观他们这边,两个人只有一个能打,另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有拖后腿的份儿。
容荔不清楚长松的武功如何,但也知以少敌多胜算最小。
是她失算了。
她猜到赌坊的人可能会来堵她,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若是因为她的失算而连累了长松,这岂不是害了他。
长松和那帮子人的冲突转眼间有了升级。
“快把那娘们儿交出来!别不长眼,小心老子棍棒伺候!”
长松冷脸呵斥:“哪里来的狂徒?还不快滚!”
长松一边说着,吸引那帮人的注意力,一边将手在背后给容荔打手势,示意容荔赶紧跑。
来的这帮子的人他有所耳闻,是东街赌坊有名的打手,个个都是赌坊老板花重金聘请来的,武功路子不一般,平时横起来谁都不敢惹,一个两个就能让别人闻风丧胆,五个6六个他能招架得住,但是来了十几他没有多少胜算,只好给容荔打手势,让她赶紧跑去搬救兵。
容荔胡乱抹了把眼泪,退回到厨房,给门做了个简单的机关,祈祷长松退进来的时候能发现得了,到时候长松从窗子逃跑时,这个小机关还能挡一挡那些人,为他争取逃跑时间。
容荔站在椅子上将厨房的高窗打开,三两下爬了出去,她恐高,但此时此刻,突如其来的危机让她不得不保持头脑清醒,满脑子都是赶紧跑过去搬救兵,竟然察觉不到恐惧。
高窗相距地面距离不低,容荔看了眼地面,眼睛一闭咬着牙就往下跳。
她已经做好了疼痛的准备,可是下落后是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她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清幽的冷香让她有一瞬间怔然。
她抬起头来看着,来人是岑凛。
容荔悬着的心忽然就落了下去,她眼眶更红了,差点当场哭了出来,她捂着嘴,使劲指着长松的方向,哽咽道:“王爷…王爷,快救长松!”
容荔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墙之隔的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
长松抱着招财,紧接着从高窗探出头来,正要跳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下面的人,见容荔安全了,也放下心来,破窗而出。
那帮子人骂骂咧咧紧接着追了出来,看到岑凛顿时一愣:“哟,还来了个小白脸,我劝你们老实点儿,赶紧乖乖将那个女人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为什么要交?”岑凛声音冷冷淡淡。
“她哥哥在我们赌坊欠了钱还不了债,就得拿他妹子来抵债!”
“看到没有。”领头的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借条,“这是她哥哥写的,五月二十五向金来赌坊借银票一百两,以舍妹容荔做抵押,三日后还清,如未能尽数还清,舍妹归赌坊所有,任其处置。人证物证都在,现在他还不了钱,我们拿她妹子做抵押,天经地义。”
容荔气得眼眶通红。
没钱还就拿自己的妹妹做抵押。
这样的哥哥也配做人?
容荔只恨自己身弱,无法亲自收拾他们。
长松也被原主哥哥的无耻行径给震惊了。
岑凛面色更冷,他一甩袖,眼神阴郁:“放肆!”
岑凛今日穿着极为普通,连多余的首饰都没有佩戴,他们不认识毓安王,更不会将眼前这人同毓安王相联系。
他们只当岑凛与长松是容荔找来的帮手,虽然看着模样俊秀,气度不凡,到底也没往别处想。
见他们二人拒不将容荔交出来,他们冷笑一声,举起棍子就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