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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静香掀起马车的帘子,熙熙攘攘的街道后方,尽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秋风吹拂,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买粮事大,耽搁不得,他们一群人由十五驾车,在一间食为天的米铺停下。
“客官可是买米?”
一个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我们这儿上等的精米细面。”
十五冷着一张脸,“我们要来一万斤大米,请你们掌柜出来。”
小伙计一听万斤大米,大买卖,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直冲冲地跑回屋内,“掌柜的!
掌柜的!
有贵客!”
一个三十四岁的健硕的男子,从屋里头走了出来,皮肤黝黑,看着十五他们说道,“便是你们要买万斤的大米。”
十五不语,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递给掌柜,“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
掌柜看到印章之后,脸色大变,“贵客,里边请。”
吴静香他们走到里屋之后,掌柜反锁门口,对着十五单膝下跪,卑躬屈膝地说道,“食为天泉城一号,叩见长使,不知长使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十五把他扶起之后,将吴静香列好的清单递给他。
“米、面、大豆各一万旦。”
掌柜黝黑的脸色漏出稍许的为难之色,“长使,属下的商铺之内,一下子难以集齐这么多的大米,需要一点时间。”
“几天?”
问话的是吴静香。
掌柜先是抬眼看了十五的态度,似乎没有任何不满,他才右手比划,“三天,属下的伙计近期出去收米,大约三天才回。
如果大人急需,属下也可以紧急调泉州附近的米铺,将各个店铺所有的存货堆积一起……”
“三天,我们就等三天。”
吴静香打断了掌柜的话,若是所有商铺调度货物,容易暴露。
吴静香几人寻了一间客栈,暂住下来,他们几人化成商贩的身份。
吴静香化作商贾之女,家中父亲病重,不得以一个小女子涉足万里,来泉城购粮,运往北边,与漠北交易。
漠北放养牛羊,不产米面,众所周知。
前两年自从大齐与漠北在边境之处开了易市,不少商人,铤而走险,不远万里去边境,交易货物,谋取利益。
吴静香这头刚刚放置好行囊,负责在城内打探消息的凉风回来了。
“先生,现在城内的百姓均对征兵之事议论纷纷,他们几乎脸上愁云满天,担忧家中被征上的人,回不来。
不过百姓并没有动荡,也没有担忧泉城会起战事。”
凉风的一番话,让吴静香明了。
泉城里漠北边界还隔着几座大城池,所以城内的百姓并不担忧他们的家园会被战火波及。
大齐征兵是强制性的,也没有补贴。
每户出一壮年,十六到三十岁之间,鳏寡孤独的不在其中,若不想被征,也可以银两代罚,一户罚交五十两银子。
富庶的人家,一般都会选择代罚,贫苦的百姓一下子很难拿出五十两银子,只能从家中选一人去征兵。
泉城隔壁的青城临海,商贩也会从青城采购鱼干,到泉城贩卖。
咸鱼、鱿鱼干,好久没有尝过了,吴静香还是每样采购了一些。
趁着休息的三天时间里,她又让十五、十六帮她采购了大量的建筑材料,到时候米面混在细砂、瓦砾堆里运回村子,不显眼,不会被发现。
十五、十六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队人帮忙护送东西,他们步伐整齐,秩序井然,浑身都漏出一股杀伐之气。
不用说这队人应该也是姬寒寻的部下。
三天之后,他们回到村子,村民原本洋溢的丰收喜悦之情悄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他们头顶之上征兵的阴霾。
村里有几兄弟的人家,都为谁去参军,争论不休,家中的每个儿媳都不希望参加征兵的人落在自己丈夫的头上。
吵!
吵!
吵!
不少人家里头阴阳怪气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家中的老人也难以决定,不过五指各有长短,总会有一个被推出来。
也有人后悔分家太早了,早知道就不分家了,便可以少出几人。
家中已有一人的,整日更是乌云密布。
当然也有人家开始四处借钱,想免了这次征兵。
看着村里的情况,吴静香也无力帮忙。
因为她一旦开口字,给钱其中一家,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会找上门外,到时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每户五十两银子,全村一百来户,这样一算五千两银子似乎不多,她也能够支付得起。
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每个村子征兵的人数,是从上边层层分配下来,是有一个具体的数,只能多不能少。
所谓的以钱代征,一个村子也只能免两三个名额,多是分配给家中只有一子的。
夜里,吴静香正准备拆开姬寒寻的回信,弄清朝廷的这一举动究竟是何作为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吴静香让秋叶前去开门,一个黑影立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慌张失措地大喊,“救命!
先生救命!
求先生救救我!”
“郑秋燕?”
吴静香惊诧道。
眼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她一进门就躲在吴静香的身后。
“先生救救我!”
“救我!”
郑秋燕双腿跪在地上,反复地念着着几句话,眼眸更是急切哀求地望着吴静香,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先生了。
吴静香不知她受了何刺激,先把她从地上扶起,“地上凉,先起来。”
郑秋燕依旧不起,吴静香只好硬拽这她起来,“起来再说!”
“先生,我奶要把我卖给人牙子黄妈妈,先生我听说黄妈妈都是将人卖到那女支院,做皮肉买卖的。
求先生救我,我不想被卖到妓!
院。”
郑秋燕苦苦地哀求,泪珠不停的滚落。
“我不愿意,我奶便把我绑起来,我是趁他们不备逃出来的。”
郑秋燕用衣袖不断地擦拭脸上的泪珠。
吴静香检查了她的双手确实有勒痕,青紫色,“你让我怎么救你?”
“先生,你可以让我在你家藏几天,等征兵过了,我奶就不会再卖我了。”
郑秋燕说道。
从郑秋燕的三言两语中,吴静香大约猜到,可能是郑秋燕她奶想要通过卖了郑秋燕筹钱,免去自家征兵的名额。
“秋燕,你可想过你若是现在逃了,你奶会不会又卖家中的其他姐妹。
或者你爹也有可能被征兵。”
吴静香平静地看着郑秋燕分析道,“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在我这里躲藏起来吗?”
郑秋燕被吴静香问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吴静香,久久不语。
“秋燕,其实你心底是恨你爹的、你奶的,你恨你奶,家中众多姐妹,为什么偏偏把你发卖,你恨你爹,懦弱不堪,不敢忤逆你奶的意见。
就算你奶把你卖了,他也闷不吭声,不敢违抗,为你说上一句话。
你也恨你娘,你恨你家里的所有人是吗?
你”吴静香突然扬起郑秋燕的脸蛋,一字一剧地说道,她的眼眸锐利地直击郑秋燕的内心,无比的恶毒,狠辣,不留一丝情面。
此时的吴静香不再是那个平日里温和的先生,而是洞悉暗藏在人性心底的恶魔,她一步步紧逼着郑秋燕,并没有因为她悲惨的遭遇安慰同情。
“不——我没有……
我没有……”
郑秋燕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她的内心有那么的恶毒不堪吗?
十岁的女孩脑海里不断回响吴静香的话语。
“你恨你爹——恨你奶——恨你娘——”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扣!
扣!
扣!”
门外有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窸窸窣窣地脚步声。
“那小贱人肯定逃到这儿来了!”
“呸!
看我这次捉她回去,不好好撕烂她的嘴,打折她的腿。”
门外的声音不断地隔这墙穿透进来。
熟悉的语气,耳熟的谩骂声,让郑秋燕的身子愈发的颤抖,她双手的哆嗦地拉着吴静香的衣角,哀求道,“先生,不要把我交出去。”
说完,她便往后院躲去。
吴静香示意凉风跟上她,这才朝着大门走出,缓缓地打开大门,她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群人,故作惊诧地说道,“兰婆,你们这是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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