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玥玥欲试
“瑶瑶,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会等我么?”
林瑶缓缓地抬了头,对上了裴玄承深邃的眼眸,但见他微微地朝她靠近了来,哑声道:“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时常相见,待它日事情结了,我便带瑶瑶离开,与瑶瑶终身相伴,瑶瑶觉得可好,嗯?”
俩人眸光相对,小姑娘的眼睛清澈无比,仿若麋鹿一般纯洁。她唇瓣微颤,长睫缓缓地动了两下,许久还是没说出话来。
裴玄承渐渐靠近她,轻吻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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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宫中,除了巡逻的脚步以外,四下无声,一道纤细的黑影掩人耳目,翻-墙潜入储秀宫中,一盏茶后悄然而出,沿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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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二十九,距离蓁蓁假死逃离还有最后两日。
昨日她还在招猫逗狗,无所事事了一整天,今日突然就紧张了。
尤其是到了下午嬴煜还来了........
眼下她自是希望见嬴煜的次数越少越好。
此事非同寻常,多说多见皆是不宜,她怕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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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嬴煜。
自那小没良心的和他说了要去拜佛后,一连三日,嬴煜又是都没见她。没见归没见,但他暗地里自是对她所谋之事的进展了解的一清二楚。
眼下距离腊月初一便只剩下两天。
嬴煜一直在等她反悔,等她放弃。
然非但没等到,就那暗卫所描述,似乎,她还挺雀跃?
男人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把杯子使劲儿地掼在了桌上,黑着脸。娘的,他又想骂人了!
这般自己生闷气,自酌自饮,喝了两壶酒,而后也不知道是借着酒劲儿还是怎么,脾气更大了,起身粗声,极其不耐地朝着张忠连唤道:
“备辇!”
那宦官一头的汗,连连答应,立马下去吩咐。
而后他去了哪?
自然是去了延禧宫,苏蓁蓁那。
沿途一路,那男人宽肩长身,手臂搭在扶手上,沉着脸,脸色黑如煤炭,肃然地倚靠在御辇之上,那股天威让人望而生畏,谁都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好,其下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嬴煜面上这般,心中只有更甚,怒火极旺,暗道:那个小狐狸精放肆!大胆!她还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就差两日了还没反悔的动静。她还真要跑!还是假死逃跑!想要和他今生再也不见了!真是反了天了!她不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不知道他是谁?!他现在就去找她摊牌,现在就去揭发她!去收拾她!
嬴煜显然是带着火来的,且是信誓旦旦,内心之中大张旗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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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蓁蓁一听说他来了,着急忙慌地吩咐宫女嬷嬷。
“乐云,鹊喜,嬷嬷快快!”
她近来更是高度警惕那男人的到来,事情已经到了最后了,绝对不能有什么差池!听到宫人报了,她立马让人准备,候着,而后不时便听到太监的通报,继而看到了人........
那男人一出现,小姑娘眼睛就是一亮,殷勤的过分,当即就像上次那般,雀跃地便迎了过去。
“陛下!”
她过去就香软地钻进了他的怀中,口中连连娇唤。
“陛下,妾身好想陛下。”
嬴煜大步流星,带着火而来,路上想的就厉害了,想摊牌,想那小人儿跪在他面前求饶,当真是解气又解恨!但一到了地方,看到了人,那小姑娘一扑过来抱住他,他竟是立马就站在了那,手不自禁地就抬了起来,也搂住了人,抱住了她,且是很紧很紧的抱住了她。
接着便风也调了雨也顺了,脾气和怒火竟是瞬时全压在了心里,面上半分都没有了。
“妾身听闻陛下近来政务更加繁忙了,陛下可莫要太累,伤了身子,妾身会心疼的。”
那小妖精扬着小脸儿,娇艳欲滴,说的一本正经,极是感人肺腑。
男人有气撒不出,过了一会儿粗声道:“知道了。”
接着俩人便进了屋去。
嬴煜可谓是心底的火苗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蓁蓁自是全然不知,她只想着眼下。
宫女上了茶来,她立在桌旁为嬴煜倒水,一双美目缓缓地转着,寻思着和他说点什么,最好是无关紧要的,越无关紧要越好,而且自己可定要打起精神啊,千万不能瞎说乱说什么!
嬴煜坐在那,面无表情,但心中怒着,一会儿想:收拾她!教训她!和她摊牌!!
一会儿又想:不行,她肯定要害怕,肯定得哭,心中竟是舍不得,最后折中,便想着再等等看。
正在这时,但见那小人儿端了茶过来,一副小狗腿的模样,笑吟吟地开口道:“陛下喝茶。”
嬴煜接了。
“陛下要给嘉宁公主赐婚了?”
蓁蓁想来想去,想起了昨日太后召见顾晟尧一事。嘉宁公主要为顾晟尧悬梁自尽,非他不嫁,想来太后是要赐婚的。
此事好,她好信儿,感兴趣,想知道,还和她与嬴煜都无关,更与她逃跑无关,没有比之再好的了。
她便就找了这话题。
嬴煜听了,有一搭无一搭地“啊”了一声,瞧着他倒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但蓁蓁不管,她就说此事。
小姑娘过去了他身前,很自然地往他腿上一坐,玉手勾住他的脖子,问道:“那,什么时候呀?”
嬴煜抿了口茶,沉着脸,不冷不热地道:“过了年再说。”
蓁蓁缓缓地眨着眼睛,奇了,“为什么呢?”
嬴煜好像更不耐更不感兴趣了。
“因为她年龄太小,而且朕也不喜欢那个男的,拖一阵子,没准过两日她也不喜欢了。”
蓁蓁一听这话,更来了兴趣,羽睫忽闪忽闪地问道:“陛下不喜欢顾世子?为什么?”
她心中猜着,是因为传言那顾世子风流?还是因为顾家终究是前朝的开国功臣?
但顾阁老归隐多年,早就什么都不管了。
便是昔日改朝换代那么大的动荡,顾家都置身事外,什么都没管。
如此,难道嬴煜也忌讳?
小姑娘越想越好奇,等着那男人答话,这时看到嬴煜冷了脸,接着竟是沉声,不耐烦地道:“长得太白了!”
这话一出,蓁蓁楞了。
她万万没想到嬴煜能说出这话!
长——得——太——白——了——
他不喜欢顾晟尧是因为顾晟尧长得太白了?
这.......这.......
蓁蓁震惊了。
这是,什么,理由?
这确不是嬴煜不喜那顾晟尧的根本原因,但也差不多......
他他娘的就是讨厌小白脸儿!
蓁蓁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这时偷瞄着他,察言观色,怎么突然感觉他心情不大好?
“陛下,怎么了?”
想着,小姑娘轻轻地晃了晃身子,一副撒娇难缠之态。
嬴煜的心情当然不好,“强颜欢笑”罢了,虽然他并没笑。
此时,听那小妖精问,他眯着她,眯了半晌,越看她越来气,但气也发不出来,最后眼睛一抬,粗着声音道:“朕要睡觉!”
“唔?”
那男人傲娇的那副模样,好像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接着他居高临下,垂了眸,又眯住了她,沉声道:“对,你伺候。”
“......是,是,是......”
蓁蓁小脸儿一红,应了声,自然知道他这睡觉是何意思。
大中午的,这男人要.......要做那种事.......
接着也没待蓁蓁反映反映,嬴煜便起了身,一把把她扛在了肩头,去了卧房。
这动作大的,屋中的宫女顿时都红了脸,赶紧急着去各窗边落了帘子。
蓁蓁更是浑身烧了个透,小脸儿跟煮熟的蟹似的,那男人带着她三俩步进了卧房,又三两步与她到了床上。
帘子落了,屋中微暗,正午,日头正是最热的时候,照在帘上,屋中一片微微暗红。
蓁蓁被放下便见那男人的俊脸逼视过来。
俩人离得极近,他盯的也极紧,一如既往,狼一般的眼神儿。
小姑娘一呼一吸,心口起伏不定,一双无辜含水儿的美目露着几分娇憨与几分媚色,无知无觉却也勾魂儿一般。
她同样看着那男人,时而眼睛一动不动,时而又一连眨了好几下,心口“咚咚,咚咚”地狂跳不止,接着她一声轻呼,那男人便将她压在了身下,脑中最后能思索的便只剩下了两个词:“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纱幔轻动,塌上馨香四溢。
晚会儿,多亏了前朝有政事儿,把这九五之尊请走了,否则蓁蓁都担心自己被他弄得明后日起不来床,那还跑个球了!
那男人走后,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晚膳都没吃,直接到了第二日清早才醒。
第二日——冬月三十,她逃跑前的最后一天。
这天一大清早,蓁蓁便紧张无比。
她突然觉得这一年来,她的人生就仿佛是一个圈。
年初她入宫,年末她出宫,不论是入宫前还是出宫前,她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七上八下,惧怕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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