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玥玥欲试
她这边与乐云说着话,但眼睛还是一直在那男人身上,也确定那男人余光看得见她。
乐云给她冷敷着额头,不时,便开始和另一名宫女用酒搓着她的身子降温。
“陛下能到妾身这边来了?”
嬴煜在一旁喝着茶水,余光微微斜了她一眼,自是没动。
蓁蓁视线始终在嬴煜那边,时而便这般娇声地唤他过来。
嬴煜只在那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茶,亦或是摸摸手上的玉扳指,并未过去,但他只要微一侧眸,便可几近将床上的小人儿看个透彻。
那小美人儿时而一声哼唧,时而又嗲声嗲气地唤他,衣衫不整,上边儿露着雪白的脖颈,锁骨分明,身前那浑圆苏雪半遮半掩;下边儿露着双柔嫩的玉足,那纤细的脚踝上各带了一条淡紫色的小链,小链上的铃铛偶尔随着她动叮叮作响,肌肤欺霜赛雪,哪哪都是细皮嫩肉的,极其诱人……
那男人始沉着脸,终是将茶水饮尽了,杯子掼在桌上,走了……
小蓁蓁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又朝着那门口望了好几眼,但早就头越来越沉,精力不济。
那嬴煜走了,她更迷糊,也没心思想太多,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
夤夜,房中烛火通亮,蓁蓁躺在床上,身旁围着乐云等三个宫女,不断地为她冷敷额头,酒搓着身子降温。
乐云喂她喝水,吃药,与其它两人足足忙到了后半夜蓁蓁的烧方才退了下来。
第二日早上,蓁蓁迷迷糊糊地醒来,恍惚愣了半晌才想起昨晚之事,也方才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寝居,而是养心殿的偏房。
小姑娘烧虽退了,但头还是有些沉,并未好利索,即便是利索了她也不打算现在就走。
这里近水楼台,方便见到嬴煜。
昨日她与他又搂又抱的,有了那么一点点进展,但却是也不知有几分能进他的心?
小姑娘再嗅嗅自己身上尚隐隐带着的酒味,小脸儿一红,昨日那会儿,却是也不知他看没看她?
第14章 侍寝(四)
看了,她难为情,不看,她还有些失望。
这日她继续躺在床上,除了确实尚且有些虚弱之外,其余便是装病了。
只有她和乐云时,她还颇为灵动,但一旦有了旁人,就病恹恹的。
她在等赢煜。
现在她人就在养心殿的偏室,一会儿那男人来了,会来看她吧。
蓁蓁心中满满的期盼,但这期盼到了下午就破碎了。
她等了小半天儿,终于听到动静,等来了那嬴煜,但那男人直接进了养心殿,哪里来偏室了?
蓁蓁想他可能是太忙,只好继续等,可等到黄昏之际,那男人从养心殿出来了,但还是没来看她。
蓁蓁咬住了唇,小脸儿冷落,秀眉微微蹙起,知道自己是盼不来他了。
显然,昨日的甜言蜜语白说了,她也白给他抱了。
小姑娘暗自腹诽:他对她没意思还和她搂抱那么久,在那房中待了那么久?他还不如直接禁了她的足,让她安心等死算了。
再说他长的也不白白嫩嫩的,性子也不温润,甚至粗野,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他还以为她跟他,很心甘情愿的么?
若没料错,明日也会是如此,那男人不会来看她。
果不其然,第二日同第一日所差无几,蓁蓁更心娇了。
......
夤夜,乾清宫,嬴煜坐在宽大的浴池之中,粗壮的臂膀搭在外头,胸膛半露出水面,眼眸轻闭,颇为悠闲。
室内水气升腾,一股温热的气息。
张忠连拿着浴袍过来候着。
他起了身,水浪顺着他的身上流下。
出了浴,他接过太监递来的袍子,很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嬴煜不大拘小节。他十岁便在军营里混,十四岁就能带兵打仗了,常年和士兵部下待在一起,虽贵为吴王世子,但并不养尊处优,确实如蓁蓁感觉的那般,有些粗糙。
他出了浴进了寝居,躺在床上,不禁暗想:昔日行军打仗的那些年,有过几次这般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过?
他将手臂枕到了头下,眯眼瞅着眼前这金碧辉煌,颇为奢侈的屋子,眼睛最终落到了东边的一面搁架之上,暗想:若是以此架掩身,安置弓-弩-手,便可封锁这整间屋子,进来一个杀一个,谁也跑不了!
这时太监张忠连过来为他落了帘子,瞧着皇上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想起了些事,便说了起来。
“陛下,苏选侍还在养心殿偏室呢。”
嬴煜一听,这才想起那小人儿来,沉声问道:“怎地还在?”
张忠连道:“苏选侍尚未痊愈,身子骨虚弱,不能下床。”
嬴煜剑眉一蹙,“不能下床?”
张忠连点了点头。
男人暗道:发点烧便床都下不了了?这么娇气?但一想起她那副柔弱的模样,还有前日里,他携她进屋时,呵,她也太轻了,怕是一阵风就能刮跑。
这般忆起了她,便也不仅仅如此,恍惚不知不觉间,嬴煜便有些留了神。
她想起了她的那张脸蛋儿,娇滴滴的声音,绵柔的身子,往他身上一贴,还挺软......
如此想了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直到那太监唤他。
嬴煜眯了他一眼,微清了下嗓子......
……
蓁蓁一晃儿在那养心殿的偏室待了三天。
三天嬴煜一次都未来过,对她可谓不闻不问。
她身子愈发的好,病已算是祛了大半,这日沐浴过后,对着镜子瞧着,娇娇气气地,又想到了那个体格强健的男人,心思也便又放到了勾他上床之事上。
但想着想着,她委屈巴巴地不禁腹诽:人人都说她长得极美,以前那些公子哥看见她都走不动路了。她理会过谁?
但凡她稍微理理人,他们都一副能为她死的模样。
可这许小五,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还像个死人一样!他是个断袖么?
如果不是被逼的,他以为她会这般?
与他多说几句话都是奢望,更别说它日提起救她爹爹了,不是因为只有俩人关系亲密了,才能说上更多的话,才能将那些从不可能变成可能么!
所以她才得侍寝。
他以为她愿意的么?
小姑娘心娇的很,实则是真不想再接近他了。
这般呆着没想一会儿,乐云回了来。
“小姐,孙嬷嬷说嵩明出事了。”
蓁蓁一听,紧张道:“便是没人能为我们取钱了么?”
乐云叹息着点头。
蓁蓁咬住了唇。
她们又要没钱了。
眼下,这宫中谁人都觉得她现在与进了冷宫无异,更谁人都觉得她是在苟延残喘,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是以没人在意她,他人甚至借着机会能从她身上榨多少银子,就榨多少银子。
这些蓁蓁都知道。
想了许久,再想那嬴煜那么难勾搭,蓁蓁正生气,但觉不如先试着谋划一下回趟苏家?
若是能回一趟苏家,又能看母亲,又能取钱,还不用和人五五开,一举三得。
蓁蓁越想越动心,当下便做了决定,开始琢磨了起来。
她想了想,但觉眼下仗着生病,仗着嬴煜不会想她死,事情倒是也不是一点希望没有,不时,她有了头绪,第二天,便与乐云商量了对策。
......
翌日下午,养心殿中,嬴煜正在与部下谈论政事,外头偏房之处突然传来了“哗啦”一声碎裂之声。
屋内部下与他都听得清清楚楚,男人眉头微蹙,张忠连一惊,禀了皇上后,赶紧去看了。
过不多时他回来,皇上政事尚未处理完,他自然是没回禀,待屋中的大臣皆是告退离去,张忠连方才提起了偏房之事。
“陛下,适才是苏选侍昏倒,打碎了粥碗之声。”
嬴煜正写着什么,闻言抬眸瞧了一眼,继而又接着写了下去,有一搭无一搭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忠连道:“据那宫女所说,近两日苏选侍情绪很低,并不吃东西,更是常常从梦中哭着醒来。”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苏选侍身子骨娇弱有些体虚,另外眼下怕是心病所致。”
嬴煜停了笔,再度抬了眸,“心病?”
张忠连点头,“据那宫女所说,苏选侍昏迷之时常常唤起两个人的名字。”
“哦?”
嬴煜来了兴趣,“哪两个人?”
张忠连回道:“一个是她‘娘’,另一个是......”
张忠连略微停顿,笑了笑,接着道:“另一个是‘小五哥哥’。”
他不知道那小姑娘为何唤皇上小五哥哥,但却知道这“小五哥哥”就是皇上。
嬴煜听罢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没什么表情,什么也没说,不再问。
到了下午,永寿宫那边来人,叫他去用晚膳。那男人起身出了养心殿,但行了没几步,便听到偏房之中传着细细的声音。
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本要走,但想了想又没走,缓步过了去,临近门边儿,里头的声音清楚了起来。
“小姐,是梦啊,小姐别怕,小姐的小五哥哥是皇上啊,小姐前几天还见到皇上了呢,小姐乖啊......没事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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