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月月半
周建业如今有冰箱,俩人从副食品厂回来就没再出去。
周建业剁饺子馅,林和平和面,然后俩人合包上百个饺子,放在屉子上,塞到冰箱里,俩人就吃午饭。
午饭过后,林和平用玉米面和白面做面鱼鱼,随即蒸熟放凉,塞冰箱里。
十月底,林和平过来,还有十多个饺子没吃。
林和平很惊讶,“怎么还有?”
周建业:“上次你刚走我就出去了一趟。昨晚才回来。”指着扔在客厅一角,沾满了汗水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洗。”
今年周建业的年假已用光,他说的出去只能是出海。
林和平怕他觉得自己值得信任,一秃噜嘴说了不该说的话,就问,“过几天还出去吗?出去的话,我月底再来。”
周建业也不清楚,“员工宿舍盖的怎么样了?”
“月底能把门窗安装好。”农忙过后,村里人没什么事,会使瓦刀,会和水泥的都过去,以致于二十多天,男女宿舍和六间厂房的墙都快砌好了。
周建业:“那就月底再过来吧。”
阳历十一月三十,周六,也是农历十月十九,男女宿舍的院墙盖好,清河村的建筑队领到工钱,能过个衣食无忧的冬季,有家食品厂也迎来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不出林和平所料,她娘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给她和周建业一人做一套大棉袄大棉裤。
林和平在她娘的监视下穿上大棉袄大棉裤,背着一套大棉袄大棉裤见到周建业那一刻就像异国他乡见到至亲。
周建业见她踉踉跄跄的朝自己奔来,连忙迎上去,“出什么事了?”
林和平忍不住伸手抱住他,整个重心放在他身上,狠狠长舒一口气。
周建业吓得身体僵硬,“食品厂出事了?”
“食品厂好好的。”
周建业:“那怎么回事?”
“食品厂的厂长要死了。”
周建业懵了:“谁?”
第29章 知女莫若母
林和平撑着他的手臂努力站直。
周建业注意到她额头上密密麻麻亮晶晶的跟汗水一样。
伸手轻触, 手上亮亮的,周建业吃惊,“额头上怎么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手贴上她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我们去——”
“是不是热的?”
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打断周建业的话。
周建业转过身, “热的?!”扭头往四周看了看, 入目皆雪白, 屋檐上挂着冰柱,冷冽的北风恨不得把人的耳朵吹掉,“这种天?”
赵素华也不确定,她是见林和平的脸蛋通红, 精神不见萎靡, 穿得笨重, 才怀疑是热得。
周建业转向林和平,正想问是不是, 怀里多了一庞然大物。
周建业伸手就接,软乎乎的东西摸起来跟棉被一样, “你——岳母又给我做两床被子?”
空出手来, 林和平就要脱棉衣, 碰到她棉衣上的盘扣, 注意到冰雪覆盖的屋顶, 担心一热一冷折腾生病, 不得不放下手,“不是。想问什么容我歇会儿再问。”
赵素华顿时知道周建业手里的大包裹是什么, “建业,那个应该是你岳母给你做的大棉袄大棉裤。如果我没猜错,还是跟弟妹的一起做的。”
周建业闻言拆开, 看到一条裤腿,就找林和平。发现林和平晃晃悠悠,十分吃力地往屋里去,连忙追上去扶着她,“上次你扛着棉被,拎着玉米面,也没累成这样。这次怎么回事?”
林和平停下,深呼吸,再吐气,仰头望着周建业,“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林和平:“你妈觉得你冷。”
周建业不禁问:“什么意思?”
站在廊檐下,满眼好奇林和平怎么了的张倩倩忍不住开口,“我知道,周叔叔,和平阿姨就是热得。和平阿姨穿太厚啦。我妈今天让我穿大棉袄大棉裤,我不愿意穿,妈妈说我想生病。爸爸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妈妈才让我穿现在这身。”说完,小姑娘指着身上的薄棉袄薄棉裤。
周建业转向赵素华。
赵素华尴尬地别过脸,瞪一眼她闺女,多嘴!
周建业:“难怪嫂子知道和平这样是热得。”不是生病,放心下来,扶着她到屋里,厨房的炉子端到卧室,又把卧室门关上,“赶紧把棉衣棉裤脱了。你也是傻,你娘让你穿这么多,不会到车上就脱掉。”
林和平之前几次拿了几套四季衣裳,其中就有一套毛衣毛裤。
打开衣柜,找出毛衣毛裤,林和平边脱边说:“你以为我不想。她防着我这点,盯着我上车才回家。”
周建业刚刚就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经她一说,想起来了,林和平这次过来只背一个大包裹和她随身携带的书包,没拿一件换洗衣服,“我不得不说,岳母很了解你。”
“可惜不了解你。”林和平套上毛衣,顿时觉得天也蓝了,雪也白了,周建业看起来也格外顺眼,指着床上的大包裹,“不打算试试?你岳母的一片心意。”
周建业指着扔在枕头上的棉袄,“你娘的一片心意,脱掉干什么?”
林和平噎着了,随后道:“回去我就告诉你岳母,你把她辛辛苦苦做的衣服束之高阁。”
“那我就写信告诉你爹娘,羡慕你爹娘疼我,不准我穿他们做的衣裳。”
“……卑鄙!”
周建业嘴角漏出一丝笑,“不如你。”
林和平呼吸一窒,“出去!我要睡觉。”
“十二——”
客厅内的自鸣钟响了,持续十二下,周建业满眼笑意地看着林和平,还睡吗?
睡个鬼啊!
林和平穿上她娘给她做的,加了塑胶底的大棉鞋,倒点热水洗洗手,“买菜了吗?”
周建业:“买个小鸡,又买些蘑菇粉条,中午炖一半,晚上炖一半,省得洗菜了。”
“主食面条?”周建业不爱吃米饭,林和平知道这点,“这么冷的天,你这里没暖气也没空调,我可不和面。”
周建业也怕她的手生冻疮,“蒸米饭。一个战友送我几斤大米,听说是他自家种的,很香,我还没吃过,咱们今儿尝尝。”
部队里不缺吃不缺喝,周建业的战友还送大米,林和平觉得定是好米。
蒸出来之后,不出林和平所料,米粒晶莹剔透,香气扑鼻,还没吃就忍不住咽口水。
周建业更喜欢小鸡炖蘑菇。
土鸡、野蘑菇和爽滑的宽粉条,周建业原本夹一点放米饭上,然而,粉条咽下去,鲜嫩的鸡腿肉入口,周建业就问林和平,“穿着四五斤重的大棉袄大棉裤,又背着一套那么重的,挺累吧?”
林和平奇怪,“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差点没热死。”
周建业:“是不是得多吃点?”放下碗,拿锅铲,“我再给你盛点米饭。”
林和平摇头,“吃完再盛。”
“所以你还得再吃一碗?”
林和平仔细想想,“半碗。”
周建业心中一喜,拨开埋在蘑菇下的米饭,“媳妇,这些我没碰,给你吃。”
突然一声“媳妇”把林和平喊愣住,抬起头见他满眼希冀,气笑了,“不想吃盛这么多干什么?”
周建业想也没想就说:“你蒸的米饭,不想吃也想给你个面子。”
“现在呢?”林和平停下,歪头看着他,“我不要面子?”
周建业极其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我更喜欢你做的小鸡炖蘑菇。所以,你看?”
林和平真不爱吃别人碗里的东西,可周建业不是外人,同一战壕里的兄弟,又确实不爱吃米饭,就把碗递过去。
周建业心底暗喜——看来离接受他不远了,面上老老实实地说:“谢谢啊。”
“不用谢,反正以后要还回来。”林和平撩起眼皮说出来,用盛饭的小锅铲把他碗里的米拨走一半。
周建业知道她口中的以后是明年年底,咧嘴笑道:“一定一定。晚上要不要把岳母做的被子拿出来?回去岳母问起来,你也好回答。”
林和平觉得不用,冷不丁想到她刚换上大棉袄大棉裤,她娘就问她暖不暖和。保不齐真会问她棉被的事。
晚上,俩人拿出一张棉盖在身上,林和平顿时觉得胸闷气短,转向周建业。
周建业二话不说,抱起棉被扔衣柜里,把他昨天盖的那床拿出来。
林和平被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动作逗笑了。
周建业捏住她的脸颊,“还笑!”
啪!
周建业的手背红了。
林和平抢先道:“是你先掐我的。”
“我使多大劲?你使多大劲?”周建业反问。
林和平意识到她过于紧张,转身背对着他。
然而,此时不是春夏秋季。
她侧身把被子撑起来,冷风顺着空隙钻进去,片刻,林和平就感觉到她的肩膀凉飕飕的,不得不躺平。
周建业扭头瞥她一眼。
倍感不自在的林和平伸手把他的脸拨到另一边。
周建业刚刚用脚掖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林和平的脚,险些被冰的打个激灵,知道她撑不了半小时,就得往他身边移,干脆看着北面的衣柜,静静地等着林和平睡着。
脚冰凉,林和平睡不着。
一会儿用小腿捂一下脚,一会儿用大腿捂,可是不论怎么捂,只要伸直都会秒变凉。
十多分钟后,林和平戳一下周建业的小臂,小声问:“睡了没?”
“刚到八点。”周建业提醒她,“是不是睡不着?看会儿电视。”
每天在厂里听工人们叽叽喳喳,吵的脑壳痛的林和平此时只想静静,“不看!”断然拒绝,“你想看等我睡着再看。”
“你什么时候能睡着?”周建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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