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离争
道侣大典在即。
邵玄征邀请了所有他能邀请的人,包括邵氏本家,还有华南剑派的修士。由于女方的家族赫赫有名,这次来的名门更多,比起与当年高攀了邵家的草根修者穆应尘的道侣大典隆重风光太多太多了。
消息传得很快,也有些看不惯邵玄征的修者议论,自打穆应尘失踪后就再无她的消息了,这么快就再度与他人双修,娶的还是青梅,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啊。
支持邵玄征的则举证主张应尘仙子失踪后,花费人力物力找她找得最厉害的就是玄征真人,正是情深铁证。
前者撇撇嘴,赌气嘟哝--
邵玄征着急寻人,指不定是想杀人灭口呢?
不管心里作何想法,到了道侣大典当日,每个人面上都是带着笑的。
北清派没回信,结合之前的言辞,邵玄征猜测他们是不好意思来的了。这样也好,就算真让那女人解了蛊毒,也不敢只身来他的地盘闹事,夹着尾巴亡命天涯就是她接下来的人生,而他将得到黎家的帮助,仙途一片坦荡!
在台上看到底下的一张张笑脸,邵玄征大感痛快。
这和他初次举办道侣大典的快意略有不同。
当年,让他有面子的是穆应尘举世无双的美貌,可是并没多少名人前来祝贺,看在邵家份上送来贺礼就不错了,都怪应尘没有出色的家世。
今日,却是华南剑派有头有脸的都出席了。
就算他和应尘的事被私下非议又如何?
到面前,每人脸上还不是要挂着笑。
这就是权势名利的快感!
邵玄征想起穆应尘以前老跟他说,应该专注在修炼上少与无关要紧的人打交道。到了紧要关头,果然没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就因为她不会经营关系。
和凡人满室艳红,张灯结彩的喜堂不一样,道侣大典以清雅高洁为主,一盏盏的仙灯悬在空中,每处术式皆以储藏其中的灵力支撑,营造出如梦似幻的典礼大殿。
黎巧巧穿着一袭鲜红嫁衣,脸颊也红红的。
她站在邵玄征身边,露着羞怯的笑。
因为身子病弱的缘故,这位黎家娇小姐不怎么在人前露脸,今日众人见了,不免夸奖闻名不如见面,瑶霞仙子才貌兼备,不愧是黎氏千金,就是这天生的心病可惜了。
有资深吃瓜之徒小声嘀咕:“要说貌美,应尘仙子才是一绝。”
“你见过?”
穆应尘也不怎么在人前露脸。
她身子不弱,硬朗得很。
听说在北清派时就特别能打,是一个打十个的狠角色,只是有闭关修炼的癖好。北清派又位于极寒之地,冷得御剑飞行都得施加额外的法术,不然就等着吃一嘴风霜,是以在座见过穆应尘的人少之又少。
“上回道侣大典上见过,”吃瓜人用八个字来形容女主角:“风华绝代,倾城之姿。”
“真的么?我不信。”
“嘘,别在瑶霞仙子的好日子说这个了。”
这点议论声音没传到台上。
台上邵玄征正意气风发地讲述着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又讲和瑶霞仙子如何相识:“世间情爱与修炼仙途一样,很容易一个不慎就拐上了歧路,幸而兜兜转转还是让我们重新相遇相知相爱,”他低头深情注视他心中对的人:“天道待我不薄。”
听这话说的。
众人一听,就知道邵玄征口中的歧路是指穆应尘。
急于讨好黎家的嘴脸也太明显了。
不过没人指出这一点。
穆应尘太孤僻了,他俩的感情到底如何,全靠邵玄征一张嘴在说。谁会替一个陌生人发声呢?盘算怎么在这个大喜日子结交个其他修者,在高人面前混脸熟,打听点最新消息才是正经。
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也不禁有点羡慕。
“我邵玄征,对着天道起誓,今生今世……”
正要赶在良辰吉时许下重要诺言,一声尖锐的剑啸划破长空,将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也震得粉碎。所有人下意识地屏息,惊疑不定地同时看向声源。
那真是一张倾城绝色的脸。
犹如皑皑白雪雕琢而成的眉眼,清冷眺望高台上方。
那双明眸眼底浸润着影影绰绰的金光,正是金丹期巅峰的特征。
这轻易破开重重阵法,落在大殿上的一袭白衣……
“喏,我没说错吧,”那个狗胆包天的吃瓜修者小声嘀咕:“应尘仙子比她好看多了。”
众客不禁心中哗然。
他们可没听说邵玄征的前妻修为那么高!
那她今日来意为何?
砸场子?
除去利益相关者,其余被邀请来的宾客不管来头多大,这一刻都化身吃瓜群众,暗中期待有精彩发展,最好能打起来……修仙的日子太平淡了,难得有点热闹看,要是真的打了起来,能被他们津津乐道上半天吧!
“玄征真人大喜之日,恕我来迟。”
童昭略施小法,每句话都清亮地响彻大殿。
邵玄征的脸色难看,但他早有预备,反道:“应尘,我早已应允给你自由,你今日又来做什么?”
黎巧巧攥紧了他的手臂,蹙起秀气的眉,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邵玄征安抚她之余,拿出了早想好的说辞:“我和应尘合不来,一次争吵后决意割席,那日她从庄上消失,我到处找不到她的踪影……应尘,你说与我恩断义绝可能只是一时气话,但实实在在地伤透了我的心。有些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回不去了!”
童昭并不立刻回他的话,只冷冷地看向他。
看到她眼底的艳金,他暗自心惊。
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修为不退反进?他明明乘她中毒,亲自碎了她的金丹!不可能,世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妖法……不过她这么风光地出现在人前,就无法说他待她不好了!
邵玄征也不怕她闹事。
今日他请来的华南剑派,可全是他的师兄师姐。
一剑如何敌众?
他更知道前妻不擅言辞。
……
邵玄征猜得不错。
不论是穆应尘的角色人设,还是陆仙长的潜意识,都不太会为自己的辩解,经常懒得辩解。
“邵玄征,这是我俩要解决的因果,”
童昭的手放在剑柄上,轻轻拔出。
寒光乍现,她的袖袍一角便因这滔天飘了起来。
“穆某请战!”
……靠!
这女人居然不讲道理!
邵玄征没想到她会这么疯,只好掐诀请剑来。
他也算掐得快,正握住剑预备先硬接一下,一道翻天巨浪便从侧处袭来,将他和黎巧巧一同掀翻,在半空中滚出一道抛物线才落到地上。
“你居然还带了帮手来偷袭!”
邵玄征震怒,回首瞪向偷袭自己的人,却发现是他的大师兄。
他愣住。
紧接着,邵玄征就看到了自己原来站立的高台,从中间裂开了两边。
那不是普通的台子,是他事前高价买来极寒冰川岩,因它纯粹又比其他材质坚硬,图一个坚贞不移的好兆头。
冰川岩砌成的高台,被他前妻一剑劈开。
这就是他刚才想拿剑挡下的一招?
要不是大师兄掐诀掀开了他,刚才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他了。
邵玄征既愤怒又后怕。
“穆应尘,我本想看在道侣一场的面子上以礼相待,没想到你竟然残暴蛮横至斯。”邵玄征双手抱拳:“恳请华南剑派的师长为小弟作主,讨一回公道!”
粉碎的冰川高台使得原本喜气洋洋的大殿上烟雾弥漫。
“道侣一场?公道?”
童昭站于雾中,手执雪般长剑,面色未曾有一分动摇。
她勾了下唇角,笑得清艳绝伦,就连天然站在男方一边的华南剑派弟子在刹那也不禁看痴了眼。
“邵贼,你下毒锁我修为,趁我病弱之际碎我金丹,在我身上下了换命子蛊,将我囚在水牢要我性命时,可有想过道侣一场的恩义,又可有想过还我一个公道?”
她亮声道出原委,镇住众宾客。
可是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天大笑话!”邵玄征正气凛然反驳:“要是我真的碎你金丹,你刚才那一剑是如何使出来的?何况你话中既无怨也无恨,恐怕是你有负于我,演也演不像!”
的确。
众人又看向童昭。
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无悲无喜,比她手中的剑还要冷上三分。
要是被夫君那么对待,真的能做到毫不动摇吗?
当众人这么地想着的时候,童昭抬手放在胸膛上,竟是视衣裳于无物,直取心脏。
这举动比她方才说的话还要震撼宾客。
万物无以阻之,这应是半仙才有的大能。
在众目睽睽下,童昭从心脏处掏出了一只被灵力压制着的丑陋蛊虫,伴随着她的虚空一抓,另一只更肥大的母蛊从地上的黎巧巧心脏处飞至她的手中。
黎巧巧咳出一口鲜血。
“不,穆应尘,你不可以,快阻止她……!”
邵玄征变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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