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的科举之路 第119章

作者:花开缓缓归 标签: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只是身为状元这时候选择留馆,基本上便是决定日后要在翰林上面发展了。

  看懂了沈煊的意思,江澄反倒豁达一笑。

  “为兄我这性子如何,大家也不是不晓得,便是如今馆中厌我之人也只多不少。若是勉强入了六部反倒不美。”

  他既不像张兄那般长袖善舞,又无神兄这般奇思能为。若不是身上还有些几分才华,光是他这张臭嘴,怕是早早被人套麻袋了吧!

  众人:“………”原来江兄也知道自个儿容易招人恨啊!

  沈煊也颇有些惊奇,真没看出来,平日里江兄分明看上去自我感觉极好啊!

  见一众好友活见鬼的模样,江澄拿起桌上的酒杯潇洒的饮了一杯,这才继续道:

  “嘁,当本公子瞧不出呢,反正为兄我这辈子最不喜说什么违心话。尤其是冲着那些个虚伪做作之辈。”

  这些年,反正他也毒舌惯了,何苦再费力去改呢?

  江澄表示,他被人恨已经习惯了。

  “江兄潇洒大气,小弟甘拜下风。”张行俭言语中不乏羡慕之意。紧接着又有些惆怅道:

  “父亲大人前些日子来刚了信件,说是要已经在为我打点关系,说最好要进吏部。若是未能如愿,户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六部之中,自是以吏部权柄最大。而户部,陛下终归是在此时日最久,日后说不得还有几分香火情。倒是于升迁有益。

  身为家中长子,日后的张家家主,他没有任性的权利。虽是如此,终归还是有些意难平。

  这才有了方才的叹息与艳羡。

  众人心中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各自安慰了几句。

  随后便只剩下谢瑾瑜了。

  “哎哎哎,你们这都看我做甚?”谢瑾瑜颇有些头疼的摇了摇折扇。

  “说实在的,兄弟我现在还不晓得自己想去哪呢?”

  “那谢大学士呢?”张行俭听闻不禁开口问道,要知道谢家主脉如今除了谢大学士之外,就只有谢瑾瑜这位进士及第的官员了。瑾瑜兄前头虽然有位大哥,却是至今将近三十没能高中。这时候谢家不应该对谢兄前程毫不关心才是。

  “这事儿我决定,我爹早就管不到我了。”

  谢瑾瑜神色复杂,却又隐隐带着几分解脱。

  “还没有跟你们说过吧,我跟郡主前些日子已经搬出去了,只是此事到底不好张扬………等改日风声过了,在请几位过去庆祝一番。”

  几人吃惊过后,也都理解的点了点头,毕竟都说父母在不分家,如今对方这般,着实不好张扬。也没问对方怎么好好的却要搬出来住。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尤其是长弱幼强,时间久了,总会生出几分事端的。

  于他们读书人家便更是如此,哪怕是流传千年的大世家,也不能保证后续代代有能有进士考中。根本不可能同那些武将一脉,资源绝大多数倾斜于嫡长一脉。

  都说读书人家重规矩,可事实上呢,被幼子,更甚者庶子压的直不起腰的嫡长子还少吗?书香世家,没有功名官身,便是顶着个族长家主的名头又有何用呢?

  沈煊此时却不由想到了家中的大宝,心里也不是不担忧的。归根结底这读书一事,天赋实在太过重要了。其他几人如今也都各自有了子嗣,提起这个,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正当众人思绪纷纷之时,门外却突然间传来一阵儿喧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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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无关之人,沈煊几人本不想理会,但耐不住一旁声响愈发大了起来。且门外还有旁人在此,几人也没了谈话的兴子。

  归云阁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个规模不小的酒楼,便是在京里也是排得上号的。然而古代的房间楼阁,要说有多能隔音也着实太为难人了。

  因而此时,一墙之外,走道之上的各种声音众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别拦我,你们都别拦我,让我喝!!”

  “老子今儿非要要喝个够!”

  听这嗓门,一旁的谢瑾瑜倒是愣了一下,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听了起来。只是坐在一旁的沈煊明显发觉,对方神色较方才仔细了许多,握着被子的右手也紧了紧。

  可以确定,门外此人必然与谢兄有些渊源才是。因着这个,沈煊对门外这场闹剧难免多了些关注。

  “世子爷咱这还在外头呢,咱先回去,到时候想喝多少就是多少,啊!”

  一旁小厮急得汗都落了下来,急忙轻声细语的劝着。这侯爷素来严厉,要是知道世子爷在外头如此放浪形骸,怕是一顿板子是少不得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军棍啊,小厮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身后。

  谁知话音刚落,这位醉酒之人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就差没直接跳起来了。言语中也愈发的不管不顾了起来。

  “世子爷?狗屁的世子爷,我这算什么世子爷?也不瞧瞧,这忠勇侯府哪里还有爷站脚的地儿?”

  随后便是扑通一声,只见沈煊他们包厢房门被硬生生大力踹开。巨响过后,一具高大的人影直直的砸了进来。

  众人心惊之余,还好随行的小厮机灵,及时躺倒做了人肉垫子,听上面那人还使劲儿哼哼了几声,应该无甚大碍。几人松了口气之余,很快便涌入的大队的人马。小小的包厢内部很快便拥挤了起来。

  且看随后几人晕晕乎乎,身形摇晃的模样,怕也没少喝多少。

  此情此景,沈煊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得,看戏看到了自个儿身上。

  沈煊还注意到,谢瑾瑜这面色看起来愈发黑沉了些许。

  诺大的京城内,沈煊几人或许籍籍无名,但谢瑾瑜身为郡马爷,跟这眼前的一众勋贵子弟还是有几分眼熟的。

  这不,很快便有人认了出来。

  “郡马爷?原来是您的地儿啊,当真是打扰了,打扰了!”

  一位身着蓝色锦衣的富贵公子见是谢郡马登时头也!也不晃了,身子也不摇了。嘴上连声赔着不是,甚至还狠狠掐了一把小伙伴儿。示意对方往窗边儿看去。

  “谢……谢郡马?”男子大惊失色,醉意立时便去了一半儿。而随着对方的一声惊呼,众人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方才吵吵闹闹的包厢瞬间一片寂静。

  只有躺在地上那位还在不住的嚷着什么。无非是什么不敬兄长,耀武扬威等等。

  随着地上那位嘴巴不停蠕动,肉眼可见,谢瑾瑜面色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看的一众纨绔子弟心中不由更为踹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众小霸王们,今儿却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好似下一瞬间,安华郡主长长的鞭子就要落在身上似的。以前被打过的地方也好似又疼了起来。

  几人不由更为老实,跟个犯错的小孩子一般站在原地,一声也不敢多坑。

  不知内情的沈煊几人简直目瞪口呆,看眼前几人穿着,明显非富即贵,想到方才那小厮口口声声喊着的世子二字。这些人极大可能是一众勋贵子弟,。

  谢兄以往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一众勋贵子弟瞧见对方跟这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时候,地上的那位世子为很快便被扶了起来。奇怪的是,这位见是谢瑾瑜,登时便双目圆瞪,一张颇有俊秀的面庞也显得狰狞了起来,语气反而较之前更加的不客气。

  身边几人见状急忙连忙拉了下对方的袖子,嘴上还小声的念着:“安华郡主!!”不停示意对方赶紧道歉。

  可惜对方此时却像是喝晕了头,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架势。普一站稳脚跟儿,便抬手指着谢瑾瑜忿了起来。

  “道歉,道什么歉?姓谢的,当我不知道,你们跟二弟都是一伙的!都是一伙儿的!!”

  不顾众人劝阻,酒精作用下,此时都郭世子约莫已经陷入了疯魔。顾不得一旁越来越多的包厢大门逐渐打开,依旧不依不饶的嚷着。

  “小爷我告……告诉你们,只要小爷还在一天,他郭义想要鸠占鹊巢,门儿都没有!!”

  “别以为有了父亲的包庇,便能为所欲为,不把我这当大哥的放在眼里。”

  “想要忠勇侯府,好啊,等老子死……”

  见对方越说越过分了起来,谢瑾瑜一个眼色。话还没说完,那位醉醺醺的郭世子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一旁的书砚去随后默默的退到几人身后,仿若无事人一般,深藏功与名。

  !

  几位执跨见状不由咽了口唾液,哎呀妈,这两口子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本以为郡主已经够凶残了,没想到这位斯斯文文的郡马爷也是不遑多让。

  当真是惹不得,惹不得。

  “麻烦几位回去转告忠勇候爷,若是令公子出了什么问题,尽管来郡马府找本郡马便是。”

  谢瑾瑜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喜怒。只有一旁的沈煊知晓,对方此时定然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意。

  众纨绔们依靠小兽一般的直觉,登时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音刚落,便带着还晕着的郭世子,麻溜的走人了。仿佛那后头有猛兽追着似的。跨过门槛之时,还有一位许是脚步不稳,又走的急的原因,差点便被绊倒外地。

  谢瑾瑜“………”

  沈煊“…………”

  其他两人“………”

  语气不明道:

  “沈兄或许还不知道吧,谢家前两年便已经跟忠勇侯府定下了亲事。”

  “对象正是那忠勇侯府二公子,也就是如今跟咱们同僚的那位。”

  世家之间联姻倒是屡见不鲜,只是这两家……额,倒不是沈煊瞧不起这些个勋贵候府。

  只是对于谢家这种数代清流的书香门第,那起子勋贵,充其量也不过光鲜一些的爆发户而已。

  忠勇侯府郭家想要由武转文,想要定下这门亲事倒是情有可原,但谢家呢?如今谢大学士名满天下,谢兄又前途无量。远没到需要借势的时候,跟一个武将世家联姻这是图什么呢?

  说不得平白多了几分猜忌。

  好友多年,即便沈煊不曾开口,谢瑾瑜又哪里不晓得对方的意思。

  本就暗淡的脸色愈发的晦暗了几分,出口的声音也有种说不出的干涩。

  “父亲当年因着一些私事,欠下了人家的恩情。当年那位忠勇侯爷又是几次三番的过来。父亲没办法,只得允诺,若是郭义那小子能在两年之内,得中二甲,便做主允了这门儿亲事。”

  “当时那小子尚不过十六,父亲考过后也觉得对方上榜机会渺茫,这才应了下来。谁成想………”

  这一场戏言,断送!送的便是小妹的一生。而等到他得知此事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无可挽回。

  沈煊闻言也不由得默了默,科举之事,当真是没人能说的准。便是堂堂大学士,名满天下的大儒,不都在此跌了跟头吗?

  只是事已至此,古人又是重诺,更何况谢大人一身清誉,就更容不得身有瑕疵。尤其是对方还是自个儿恩人的前提下。

  见谢兄一双拳头握的死紧,自两人认识直到现在,沈煊还从未见对方这般愤怒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能知恩,当时对方因着出身勋贵被馆中众人排挤,他不过是一时脑热开导了对方几句。

  然而就在前些日子,因着整日往工部馆中两头跑,自己很是惹了一些人的闲话,那少年还为了他跟那些说小话的吵起来过。

  这些还是后来江兄玩笑似的讲给他听,说是他年纪轻轻,居然都还有小迷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