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芋粥
怀里这个,看来还真不是普通女子。
闻樱靠在顾清之胸膛之上,待心中翻涌渐渐平复下来,忽地想起了什么,又抬头看向他到:“赵姑娘怎的突然回化州了?”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没必要让闻樱知晓许多,顾清之轻描淡写道:“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闻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感觉顾清之抬手扶正了她发间已然歪斜的珠钗,而后问道:“你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还跑得这般急?”
作者有话要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出自《左传· 曹刿论战》
第69章 心意
闻樱方才还在笑话顾清之愣了神,眼下听得他问话,却轮到自己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总不能告诉他是自己被碧落一句话弄得心中难安,要听得他一个确定地答复,这才头脑一热冲来了太尉府吧?
那他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闻樱思索了一瞬,瞎扯道:“我正巧路过你府上,便想着进来看看。”
“哦?那为何方才一见我便没头没尾的问什么真真假假的传言?”
闻樱继续睁眼说瞎话:“方才进来前听得街边有人谈论,我好奇问你一句罢了。”
“那为何又要问起赵姑娘?”
“赵姑娘是你表妹,她突然离京,我自当要关心关心。”
“原来如此。”
顾清之淡淡应了一句,听起来似是被说服了的样子。
闻樱抬头瞧他一眼,见他挑着眉一副似笑非笑地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这些胡言乱语一出口便被他看穿了。
闻樱左右瞧一眼,见庭院中并无旁人,便道:“我不过是想知晓你心中究竟是否有我而已。”
这句话说得既小声又飞快,几乎要与自言自语无异。
偏生顾清之听清了。
顾清之知晓小姑娘定是觉着不好意思了,本不想再在此事上再多言语,省得把人惹急了恼羞成怒,可这句话在他耳边绕过一圈,倒叫他唇边笑意有些压不住了。
顾清之抬手将怀中人圈得更紧了些,轻笑道:“那你眼下可知晓了?”
听得他这般问话,闻樱面上一红,知晓顾清之定是听清楚她方才那句话了。
既被顾清之听到,闻樱也没什么好忸怩的,从他胸口之处仰起脸来,眉眼弯弯道:“知晓了。”
端得是理所当然坦坦荡荡。
方才那点羞涩已无影无踪。
顾清之不由得抬手捏了捏闻樱的面颊,想看看怀中少女面皮究竟有多厚。
换了旁的姑娘,只怕此情此景下面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偏生怀中这个还能笑嘻嘻地与他说着喜欢不喜欢。
闻樱由着他捏了两下,而后忽地想起什么,偏了偏头躲过他手指,正色道:“清之哥哥,我特地过来问你这些,那你呢,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难道,就不想确认一下我是否与你心意相通吗?
话音刚落,闻樱就见顾清之挑了挑眉。
那神情,明晃晃地透出四个大字:这还用问?
闻樱眨了眨眼,决定闭嘴。
得,看来是她戏太好,顾清之对她的“心意”早已深信不疑。
闻樱一头扎进顾清之胸膛,埋了两秒钟,又觉得这样不行。
凭着她十余年来看书的经验来看,闷头“以为”他懂了,是万万不行的。
有多少虐恋都起源于“我以为你懂我”呢?
从前她看书时,就吐槽过男女主之间许多误会想要解开不过是多讲一句话的事,现如今,她可不能让这般剧情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般想着,闻樱抬起头来,直视顾清之双眸,对他道:“清之哥哥,我,我也……”
闻樱原以为这不过一句话的事,谁知话到嘴边,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尤其是这样与他眸光相对的时候。
顾清之并不知闻樱要说什么,只是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说出后半句话,并无旁的神色。
可即便如此,闻樱双颊之上仍是渐渐漫上粉色。
见她面上粉色越来越深,顾清之不禁微微皱眉,伸手往她额上探去:“怎的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闻樱正酝酿着情绪,冷不丁见顾清之这直男般的举动,只觉方才的旖旎气氛全然消失不见,也不觉得羞涩不羞涩了,抬眼对他道:“清之哥哥,纵然你心中知晓,可是我还是想亲口说与你听。”
“清之哥哥,我亦心悦于你。”
“清之哥哥,我也想听你亲口说出对我的心意,而不是独自从流言中猜测犹疑。”
少女一双眼眸如星辰般纯澈明亮,似是能一望到底,又似是无边无际。
顾清之有些微的恍神,而后便应道:“好。”
这般言辞,直白且热烈,却并不叫他反感。
闻樱得到了肯定地答复,颇为满意地继续靠进顾清之怀中,正要平复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害羞之意,却听得顾清之喟叹一般地道:“蓁蓁,我应当早些重视起这纸婚约来的。”
闻樱浑身一僵,在心中连道了几句“大可不必”,抬起脸来对顾清之假笑道:“我早年间不懂事,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若你那时便重视起来,只怕要与我不欢而散了。”
顾清之原不过是随口感慨一句,听得闻樱这般说,也被勾起了回忆:“说起来,从前我的书信日日送去你府上,你从不回信,为何有一日忽地开始回信了?”
说着,又道:“之前你还与那位朱姑娘在大街上起了争执,当真是为了何将军?”
闻樱心中奇怪这好端端的袒露心迹怎的越走越偏,但顾清之问的这事儿又不能不答,只得避重就轻道:“我从前不知晓你的好,你又日日往我府中送书信,我便不知珍惜,从不放在心上。但后来有一日忽地明白自己心意,便觉不能叫你等不到回音。”
说罢,还小声补充道:“都说了我早年间不懂事嘛。”
见闻樱面上一派心虚,顾清之也清楚她大约又是在说瞎话,不谷欠计较,但心中又不自觉生出对何予洛的些许不满来。
下次再见到何予洛,不若同他到武场上切磋一番。
见顾清之并未再深究,闻樱忙转开话头道:“清之哥哥,我出来这般久,该回府了。”
说着,闻樱便要往外走去。
哪知却被顾清之一把又拉了回来。
“说不清楚,便想跑?”
对上顾清之似笑非笑的眼,闻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心虚什么,气势上莫名便矮了一大截,小声道:“没,没有。”
顾清之也不松开她的手,就这样带着闻樱往前走去:“既然如此,不若随我去书房,好好将这事儿说个明白。”
闻樱不自觉瞪大眼,说清楚便说清楚,去书房做什么?
感觉到少女抗拒般地想要挣脱,顾清之力道丝毫不减,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去。
闻樱几乎是被半拖半抱地带到了书房。
顾清之的书房,她还从未来过。
只不过闻樱眼下也无甚心思去打量书房的陈设,只是颇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听得顾清之对她说了句“你先坐一会儿”后,便大步朝里走去。
而后来到桌案前坐下。
而后翻开卷宗。
而后便不再抬头了。
闻樱见他动作,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原来他只是要来书房处理事务罢了。
想来他本就是要来书房,不过是半路上遇见她,被她拦了下来罢了。
闻樱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好笑自己方才竟如此紧张。
真是,她究竟在紧张什么?
见顾清之凝神处理事务,闻樱便不想打扰他,便环顾一周,见窗下有张美人榻,便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上面。
又抬眼瞧了瞧顾清之,见他眉头微蹙,显然是一心处理事务,无暇顾及她,又见他手边卷宗已堆积不少,想来一时半会儿处理不完,便放松身子倚在了榻上,想闭目凝神一会儿。
谁知凝着凝着,倒真睡了过去。
顾清之虽处理着手中的事务,可闻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眼角余光中,半点也未错过。
见她竟毫无防备地在他书房中睡了过去,顾清之不由得柔和了眉眼,定定瞧了闻樱一阵后,这才继续手中事务。
不过这到底是在不熟悉的环境里,闻樱浅眠了一会儿,很快便醒了过来。
顾清之仍坐在案前,正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房中静可闻针落,只听得到纸笔的沙沙声。
许是他正坐在书案前的原故,闻樱只觉顾清之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许多,眼下看着不像是生杀予夺的太尉当朝太尉,反倒更像是一位温润书生。
闻樱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安心,复又闭眼睡了过去。
待顾清之处理完手中事务,抬眼往窗下一瞧,见闻樱仍卧在美人榻上,呼吸绵长,模样乖巧至极。
顾清之放下手中物件,瞧了闻樱一会儿,而后便起身出去门外,吩咐了几句,便又回转身来,缓步朝闻樱走去。
待行至榻前,见闻樱并无半分转醒的样子,便半俯下身去,想要唤醒她。
谁知他刚刚弯下身,还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闻樱便自己睁开眼,醒了。
顾清之撑着榻边,悬在半空中,俯身也不是,起身也不是。
闻樱将将睡醒,脑子还有些慢半拍,见顾清之距她不过一尺之遥,二人又是这般姿态,还未来得及想上许多,便将心中所想直接问了出来。
“顾清之,你想偷亲我?”
说到底顾清之也从未与哪个女子如此亲昵过,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时,便听得闻樱这句话,顿时眯了眯眼,意味深长道:“蓁蓁,你方才唤我什么?”
听得这般语气,闻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后知后觉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立马改口道:“清之哥哥。”
她方才仿佛一时口快,将唤了二十余年的那个名字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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