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狸狸
“……”
这是当不当着他面的问题？就是说背地里还是要搞！
最后补一句暴击，“同你在一起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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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妩一走。
屋内又只余下谢惊澜一人，那根碧玉簪被他握在手里，这次再没有仔细的把玩着。
谢惊澜哪怕残了，也从不因容貌上的事感到自卑，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总是不覆面的。
但这次，他同样不曾将面具摘下。
一个属下跃入屋内，禀报道：
“侯爷，那些人已全部藏好，当时所穿的衣物佩戴的武器也已全数销毁，不会有人查到我们头上。”
“嗯。”谢惊澜应。
“那位的眼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那位也准备好了……想必今日过后，京城里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嗯。”谢惊澜再应。
声音低低的，似乎并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属下有些颇感奇怪。
最初谋划的时候，侯爷虽有犹豫，却也从不曾露出过这种失神的模样。
“你说……”
谢惊澜话到一半又突然停住了，转而伸手摘下了覆在脸上的银面，他半张脸俊美毓秀，而另外半张却残损狰狞如厉鬼。
两两形成鲜明对比，也令那丑的一面更丑。
唯独一双眼，凄寒凛凛，幽幽碎碎，便是有光不经意落进去，也不会有光点泛出来。
“我现在这副模样很丑？”谢惊澜忽然问起。
属下愣了一下，实在想不明白话题是怎么歪到这边的，半响后，遵从自己的心委婉的回答。
“的确是不算好看的。”
“比莫清源、了空之流的如何？”
属下默默发汗：“若从前那定是侯爷更胜三分，但如今、如今……”
谢惊澜立时明白了。
取回银面又覆回脸上，语气比方才更冷，“你出去罢。”
属下大松一口气，跟逃一般的离开，可刚到窗口就又一次被谢惊澜叫住，催命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很无趣？”
“这、这——”
谢惊澜盯着他的后背，直把属下盯得寒毛骨竖起。
忽然福至心灵，他眼一闭：
“夫人虽看着沉稳还医术高明，但终究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姑娘家都喜欢哄人的甜言蜜语，不如侯爷平常也说几句好听的试试？”
谢惊澜一脸冷漠，“你走罢。”
第770章 侯爷病且残（30）
谢惊澜和楚妩在寺庙内留宿一宿，第二日出门的时候，楚曦月在金光寺私会男子的事已传得满城皆知！
因另一位是当朝皇子，事关皇室颜面，是以三皇子的名号并不曾是在市井流言里出现，可京城内稍许有些底蕴的家族皆对此事一清二楚。
楚曦月算是彻底跟三皇子绑定了。
此前，不论她的名声在京城有多好，有多少主母喜爱，日后都不会再有世家公子愿意娶她。
也怪她自己将名声经营得太好。
聪明思敏，秀外慧中。
是以，世人皆知楚曦月并非一个为爱痴狂的蠢货，于是，她同三皇子的私会又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曾经的东宫太子已经没了，如今几个皇子都长大了，下一任皇位之争已然慢慢展开。
楚曦月跟三皇子走得近，是否说明她身后所属的两股势力均已经站在三皇子身后？而他们若同她结亲，他们是不是也将被拉入那个阵营？
不仅是为保全自身考虑，而且以当今多疑的性子……
这些人的考量是对的。
此时此刻，远在皇宫内的皇帝便阴着一张脸，从昨日得到那个消息到现在，他一夜没睡好。
再呼万岁，他始终也是个普通人，而今四十多岁都能当爷爷的年纪，已经算是老了。
随着孩子一日日的长大，而自己一天天的老去，他也开始担心，是否他的好儿子会觊觎他底下这个位置。
就跟当初他觊觎他的老子一样！
因为生三皇子的贵妃是他后宫里最宠爱的一个妃子，爱屋及乌的，小三也是成了他最宠的皇子，甚至胜过曾经的太子！
但他愿意宠着他们，那是他的恩赐，他们该感恩戴德的，不代表他们就能随便从他手里抢东西！
想到这，皇帝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层阴翳，再看向旁边仙风道骨的仙人时，也难以遮掩。
“道长，你半年前的预言均已出现，那所谓的天生凰命之人……”
白须道长微微颔首，“已经出现了。”
这位白须道长名号清虚真人，是一年前突然出现的，彼时他推衍天机，算出皇帝今日会有一劫。
皇帝年轻时是不信这些的，可随着这个位置坐得久了，竟跟每一个万年昏庸的帝王一般，开始对这些神神道道将信将疑，开始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
皇帝留下了他的性命，果真三日后，皇帝外出游行遭遇了刺客！
自那时起他便真正信了。
他问道长寻求长生不老的秘方，道长却摇头，说哪怕他为天子圣上，但生在这凡间，始终都是肉体凡胎，他所能做的，不过是推衍天机替他避祸。
跟以往那些道士都不一样，皇帝越发觉得清虚道长真材实料，是上天派来辅佐他这个在世明君的！
而后，清虚道长又推算出今年丞相府和大学士府会有一乱。
丞相府之乱源于内墙，而大学士府则跟“学”字有关，结果就在这个月，丞相私生子，学子舞弊事件……一一应验！
皇帝立时将其奉为神人，开始回想他说过的每一条。
但泄漏天机太多空遭惩罚，一直以来，清虚道长的预言总共也就那么零星几条。
而皇帝最在意的那条便是“天生凰命”了。
这是清虚道长近两月推衍出来的，当时只说这人已经出现，但光芒并不强烈，只是在京城内。
直到昨日傍晚，他来告诉自己，那位就出现在金光寺内！
这也是皇帝彻夜难眠的原因之一。
他生性多疑，一直有派私兵打探臣子动向的习惯，所以昨日金光寺内的那点事几乎是发生没多久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厌恶楚曦月违背皇命私自出府还私联皇子，也怀疑小三的这次行动，到底是单纯儿女情长还是为了楚曦月背后的那两股势力？
想到后者，这屁股底下的皇位都坐得不稳当了。
结果情绪道长的测言一来——
回顾昨日在金光寺内的人，谢惊澜已被他废得不成样子，还有他那个柔柔弱弱、头都抬不起来的未婚妻……
天生凰命，那说的必不可能是她。
那结合京城里过去就有的种种传言，昨日，在金光寺内，符合的便只有那一个女子——
苏良秦那个好外孙女，京城双姝之一的楚曦月！
想到这，皇帝便越发得坐立难安。
他或许在某些时候，的确生出过“不若将来把皇位传给小三罢”的念头，但只是想想罢了。
如今他尚坐在这皇位上，他还没有老更没有死，小三已经同那女子及她背后的势力勾搭，共谋他底下的这张龙椅了吗？
放肆！！！
皇帝的双眼阴翳得透不见光，“哪怕是天生凰命，那朕才是如今的天子，这般命格的女子，只能由朕享有！”
清虚道长面对皇帝的震怒仍是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
“陛下说的是。”
“咳咳咳咳咳——”
皇帝气急，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清虚道长拿出一颗药丸，令贴身太监为皇帝并着茶水服下。
不多时，皇帝的脸色果真好看许多。
这不免又对道长生了一分信赖。
“朕欲将那女子纳入后宫，道长意下如何？”
清虚道长掐指。
“可。”
“不知陛下要封其为何分位？”
皇帝的眼睛沉沉，“朕的皇后尚在，贵妃亦无错，自不可能废除……哪怕她外祖家身份极高，但一旦入了这后宫，至多给她封个九嫔，随后随年岁慢慢晋升，但念在凰命的份上，便封她个四妃罢。”
“但那女子命格极贵，若仅在四妃，恐是有些压不住……”情绪道长提醒。
“那位置，她不坐也得坐！”皇帝动了怒，直接冷哼一声，“入宫即为四妃之一，是多少女子都求不来的恩赐，怎么？难道朕还是委屈她了不成？哦，拆散她跟小三儿这对有情人，的确是委屈了。”
说这话时，皇帝面上的表情却是阴测测，没有半点反应的意思。
自古帝王怎么可能有错？错的只能是臣子！是百姓！
“不管她是凤是凰，朕可是真命天子！入了朕的后宫，便得乖乖老实，这里可没有她撒野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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