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 第67章

作者:2月28日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一时找不着路。又太困。莫明感到人生艰辛。心中酸涩。

  过一会儿打起精神来,一瘸一拐地一点一点去摸各个院落门口的门牌。

  摸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头绪。

  她心中浮躁,已经在发暴的边缘。想变出一个打火机也好,可就是不行。

  要她不是下仆,大概也能随便找一个屋子一顿暴敲,叫里面的人借自己一盏灯。

  可现在,她是个下仆,得防着院中的青衣监察不悦,随手就对她不利。

  虽然京半夏说,她头上一只春日桃并不那么脆弱,可她不敢冒险。万一真的打着了这桃花,自己可就要出大事了。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么运,竟然真的摸了回去。

  院里人都睡了。绥山记得送她,不记得接她。

  但也怪不了人家。本来他就没有这个义务。

  因为她没回来,门虚掩着。

  门一推就开。

  院子里点着灯。她一步迈进去,就好像重新回到人间。

  关了门,没去下仆房,而是去了宋小乔的屋子。她留了好多的药在那里呢。

  她一瘸一拐地打水来,把脚从鞋子里脱出来,费了些劲。血淋淋的。手上的水泡变不掉,只得一个一个地挑了上药。

  等她弄完,天都快亮了。

  离再出发去坑上垦荒,已经没多久。

  原本想着,算了不睡了。万一睡过了头被罚,不是更惨吗。干脆先顶着,等到了坑顶上,再想办法躲懒睡一会儿吧。

  可坐着坐着却打起瞌睡。

  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按在额头上,才猛然惊醒过来。

  京半夏站在桌边,盯着她,虽然整人笼得严严实实,但从姿势看,似乎努力想看清楚些。

  “我敲门,你没有应声,”他问:“怎么站着睡觉?马才会站着睡觉。是病了吗?”手虚虚地探了探,似乎是想搞清楚她头在哪边。

  他虽然看得也不清楚,但之前不用这样也能知道方位,只是看不清她脸上细微的表情。这次却似乎不太行了。

  “我没有病。也没有站着睡觉。”申姜原本已经并不觉得这一天有什么大不了。可这时候看着京半夏,却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悲从胸起。

  眼热鼻酸。声音也有些略哽咽。

  京半夏微微侧头:“抱歉,我看不太清楚。听着声音,姜先生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申姜想说,哪里是不好,简直是太见鬼了。

  手上全是水泡

  脚也烂了到处血淋淋的。

  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过

  昨天一整天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

  可怎么要开口了,又只觉得有些矫情,为了这么点事有什么好哭的?

  抹了把眼睛,含糊地说:“也没什么大事。”

  然后,想到马上又要走几个小时上山去垦荒,而自己还压根就没睡过,忍不住又眼热鼻酸起来。

  边努力克制,想停止这神经病一样一点道理也没有眼泪,边不在意地说:“我刚才在路上,没有灯,什么也看不见。所以有一点恼火。”

  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地带着哽咽。仿佛天空太不识相,竟然那么黑,让她受了这么天大的委屈。

  啊好烦。

  申姜你神经病啊。

  她用力地咳了咳,清清喉咙,让自己的声音冷静些,问:“半夏君来是为了治病的事吗?我到也有想过,解禁颂需要太久,但病却不能拖延。或者我先帮你解了魇症,解禁颂的事你慢慢来便好?”京半夏光是为了她的耳朵都费了不少事,更别提春日桃和解禁颂。

  对方很有诚意,自己也不能太薄凉。要拿出一片心肝来。

  京半夏有些踌躇,说:“我病症的事,需得改日亲身登门拜访姜先生时再做详谈。”问:“不知道先生几时回去?”

  申姜想了想,说:“下月初八。会在大宅里呆上三天。”

  绥山说每月初八到初十这三天,仆役可以离山出去,这是为了方便仆役帮主人取用东西而定的。并不是假期。但对她来说,和假期没有差别。

  说着实在是累了,坐在那儿,用手撑着头一些。

  原本还有些事要跟京半夏想说,但这一撑,立刻就顶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被绥山拍门叫醒,催她快出发,不然就赶不上垦山的队伍时,屋子里并没有别的人踪影。

  但有个琉璃提灯,放在门槛边。

  小小一个,巴掌大,可以别在腰上。十分精巧。

  她把灯收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推门出去应声:“来了。”出去就见茜草站在门口,畏畏缩缩。

  “怎么了?”申姜问。

  茜草犹豫了一下,便大哭起来:“太苦了。姜姜。我真的做不了。昨日我在沤肥,去了就一直在吐,还没有钱,一天什么也没吃。我真的是不行。今日便是罚死我,打死我,我也不去了。光是站在这里,想到那个味道我都不行了。闰,我不想在这里了。就是九娘在这里,我也是这么说。我真的是受不了。还不如杀了我呢。”

  申姜愣了一下,最后点点头:“那你回去吧。家里李夫人那里想必也需要人。这里有我照顾,不会有事的。”一来是没完全没钱,根本养不活两个仆人,二来,茜草听上去十分坚决。是真的支撑不住,勉强她恐怕真的出事。

  茜草没料到会这么顺利,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接什么。踌躇地站在院中,讪讪地看她。

  申姜快来不及了,也没精神再和她多说。转身就要走。

  绥山提着灯要送她,她打起精神只说不用:“我自己有灯。你快休息吧。”

  就提着小小的琉璃灯快步出门去了。

  脚还是痛。胳膊也痛。手掌更痛。全身都痛。

  但她连鹿饮溪都还没见到呢。

  怎么也都要磕死在牢山,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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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丑陋的人

  申姜急匆匆地跑到地方时, 带队的青衣已经在清点人数。她是最后一个到的。

  小丫头在人群里,跳起来对她招手:“姜姜。”挤出来跟她一道,走在队伍最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只来了一个青衣。不过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

  小丫头说:“大概是有什么别的事。偶尔牢中动荡, 会调一些监察过去办事。”

  申姜到现在,都不知道牢山的‘牢’在哪儿。

  小丫头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在往东边去更深处。我们仆役的绿牌是不能过去的。”

  “你主家去过吗?”

  “我主家虽然身为捕案,可也从来没有去过。人犯带回来,都是送到鉴天司,那边判案结束,自有人送到内牢去。”小丫头说:“那边大概都是上院的人在行走办事。”说着指指浮岛的方向:“青衣监管也都是从上院来的。”

  也就是说虽然有很多的轮值人员,事实上真正管理着牢山的是无相居的人。

  “那……怎么才能成为无相居的侍从?”申姜问:“你知道吗?”

  小丫头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不敢跟青衣们说话。我那个院子里的监察也特别的凶。”小声嘀咕:“我猜, 无非是从哪里招来的吧?上院的人, 从来不说这些。大概是不想让大姓与各山门安插人手。”

  这到也合理。

  申姜问完这些,猛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在牢山怎么赚钱呀?”

  小丫头愣:“在这里赚钱?”

  “我主家贫困……”申姜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前后离得近的仆人回头看她。不免得有二三道鄙夷的目光。不知道谁嗤道:“李氏真是不行了。”

  “可这里没法赚钱呀。”小丫头同情地看她:“你主家, 一个馒头的钱都出不起吗?”

  “是没带钱来。我们不知道这里这么能花钱。”早知道叫陈三七多取一些金子,现在也能胡吃海喝。虽然是有点,吃祖宗的意思……

  小丫头摇头:“真的没办法。”

  “总不至于连缝补衣服的活都没有?”申姜虽然也不会缝补, 但是觉奇怪。

  “衣服破了跟你院里的监察说, 就会有人上门来取。绣坊有专门负责做针线的下仆, 补好了, 会有人给你送返来。”小丫头教她:“不过贵得很。我都是买针线,尽量自己缝补。”

  又提醒她:“每月要收取烛火、饮水的费用,也是不小的开支, 不过你也不用节省, 底价是一两金,哪怕不点灯不用水,这一两金也是要交的。若是花用超出份额, 则会更多一些。”

  申姜算是明白了。牢山就是个吞金兽。

  这鹿饮溪得多有钱啊!

  小丫头见她可怜,安慰她:“今天我也分馒头给你吃。”

  申姜哪能一直占她便宜,小丫头看样子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又瘦又小面有饥色:“没事,我白天不吃,回去了看监察有没有剩饭。我的监察人很好的。”

  小丫头想说什么,又不忍的样子。

  “怎么了?”

  “那个……五谷杂粮是浊息,监察已经入道,不吃饭的。”

  申姜:…………

  旁边的人‘噗嗤’地笑:“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呀。”

  “可我有一次,见到一些大姓人家的子弟,在酒楼吃饭呀。”申姜问:“他们不也入道吗?为什么还吃?”

  旁边那的人讥讽道:“说你无知吧,虽然五谷杂粮是浊息,在口腹之欲难除呀。所以一般不是特别变态的,都还是吃饭。不过‘上院’管教严苛,青衣们讲究禁(欲)修身。向来是不吃的。”

  好嘛。

  饭也蹭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