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 第27章

作者:启夫微安 标签: 女配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正是因为这些缘由,字画局上卖出的画最高也才一百三十两。三百五十两纹银是头一回, 且三百五十两的画作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这事儿不肖多想,必然会在金陵读书人圈子掀起风浪。要知道,三百五十两纹银在金陵都能抵得上梨花巷子一栋小院子了。

  苏毓拿到银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惊肉跳的感觉。一旁的徐宴表现得十分沉静,似乎早料到这个结果。清隽俊逸的脸上连一丝诧异的神情都不曾有过。

  苏毓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气,将桌上摊开的东西收起来。

  她倒是不至于被三百五十两纹银吓住。苏毓出身书香门第,家中也算是几代豪富。祖父屋里随意一件小摆件拿出去都能买个百万, 自幼用的那些笔墨纸砚,哪一件不是精品?她只是太久没看到这么多银两,一时间有些太过于兴奋。

  另外,苏毓觉得主座上将银子交给她的那个贵公子,看她的眼神温和得有些怪异了些。不过也没啥,苏毓不觉得这样的贵公子会对她感兴趣。

  接过银子,苏毓就跟徐宴一道离开。后头的书法叫卖,小夫妻俩不打算参与。

  苏毓还不至于为了银子就昏头。老实说,她拿出这样一幅画出来,本身就足够吸引眼球。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像程朱理学那般对女子诸多约束,但不可否认,封建时代对女子的约束是固有存在的。

  在一个识字的女子就很少的年代,苏毓的丹青画的好已经算拔尖。若再出书法出众,便有些太过于打眼。哪怕这个时代没有人肉的条件,她也怕自己会被人扒皮生平。过去的苏毓是丝毫不怕被人扒皮的。但现在的毓丫生平就有些尴尬,徐家也经不住那样的扒皮。

  想的清楚,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可惜。毕竟苏毓来这里,是准备了好几幅画的。此时手里还有两幅画没拿出来,这会儿也只能背回去。

  事实上,在进入字画局之前,苏毓完全没想到这字画局的矩略与想象中不同。

  一个人只能挂一幅,并且挂上去就定了,不可随意调换。

  字画局筹办的初衷,徐宴解释了以后苏毓也是能够理解的。这种就是现代的一种类似公益救济性质的拍卖,富商豪绅们愿意伸出援手与学子们结个善缘,那是好心。若一个人拿几幅来卖,那吃相未免就有些难看了。她也不贪心,一幅画换三百五十两,足够了。

  徐宴自入场后没多久就摆出了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周遭不少因他相貌想要上来攀谈的人,都因他冷淡的脸色望而却步。不过这样正好方便了苏毓,有他在外头坐着,替苏毓挡了不少或打量或不怀好意审视的眼神。此时小夫妻俩起身离开,旁边似乎对苏毓很感兴趣的柳家公子小小地哎了一声。

  苏毓没回头,徐宴冷冽的眼神看过去,淡声问:“何事?”

  “你!”柳之逸被他这态度噎得一顿,将字画往桌案上一放。刚想说什么,周遭的人看过来,公众场合也不方便大声。顿了半晌没张口,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无事。”

  徐宴淡淡地收回视线,带着苏毓从从后头绕,走楼梯离开。

  在护着苏毓离开清风堂之时,徐宴以身挡着人,转身又看了一眼主座上遥遥看着他们的林清宇。林清宇此时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狐裘不知何时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林清宇十分坦然的样子,甚至还远远地朝徐宴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一下。

  徐宴垂下眼帘,鸦羽似的眼睫下眸色很深。

  苏毓往下走了两步,见徐宴没跟上,回过头去看他。徐宴弹了弹衣袖,似是将身上什么灰尘弹掉。抬头勾起嘴角浅浅对苏毓笑了一下,抬腿便跟上来:“走吧,乘风那小子还寄放在别人家里呢。这么久不回去,他许是要着急了。”

  苏毓也觉得拍卖耗费的时间有些久。他们巳时便过来了,此时午时,已过快到未时,确实有些久。点点头,两人便快步走下楼去。

  两人走,清风堂二楼依旧热闹得很。书法的拍卖要在半个时辰以后继续。正巧清风堂后厨送上了吃食点心,这些未走的人自然就在此处用点心对付一顿。

  其实富商豪绅们对字画的品鉴水平,只停留在大家说好便是好的地步。画还好些,能看出美丑。字就有些费劲,看不出谁高谁低。但主座上林清宇和谢昊人还没走,他们自然不可能走。富商豪绅们在金陵算是有头有脸,一旦走出金陵城,那就什么都不是。像冀北候这样的超品级侯爵,京中权贵。他们这种身份,捧着银两跪着求都不大可能见到。

  如今这人就坐在面前,自然是围上去绞尽脑汁地攀谈。

  说来,这两人来金陵几个月,真正与谁交好却是没有的。就是金陵太守柳家人,也都没有入这位冀北候的眼。可正是因为这份高傲,更吸引人蜂拥地往上巴。能混出名堂的人都是些有眼色的人,方才林清宇看苏毓的眼神,在座盯着林清宇不放的人谁没有看到?

  说来,林清宇喜好有夫之妇的事儿早在金陵权贵圈子传开。但林清宇这人虽喜好有夫之妇,却并非不挑。这段时日,有些野心大的人家不是没往上送过,入林清宇的眼的一个都没有。今日这么一遭算是投了巧,叫他们看出了什么来。

  这会儿脑筋转得快的往二楼看下去,盯着那并肩走远的小夫妻俩的背影,笑容都有些暧昧。

  小夫妻俩不知外人怎么想,两人出了清风堂便往西街去了。

  这金陵城虽也叫金陵,却与历史上的金陵城有很大的区别。风土人情不同边不说,金陵城里内的区域划分也自有一套体系。城内东南西北中,划出了五个明显的区域。

  南边为贵,住的都是金陵城内达官贵人或有名望的人家。西边为富,西边则都是些商贾之家,里面住的都是金陵城最有钱的商贾。东边和北边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商贾也有,外乡来人也有,更多的客栈和商铺。城中最中间则是官府衙门所在地。

  不过梨花巷子倒是个例外,虽说是在东边儿。但因里头住的都是些读书人,这些年还出了不少进士,梨花巷子如今算是金陵城十分有名的读书圣地。有句话叫做‘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外头人如今提起金陵,都有‘金陵里花巷’的说法。

  官府巡逻也会特别照顾梨花巷子,那一带的治安倒还算不错。

  但要去买东西,都是去西街得多。

  “今日将他放在严家半天,得买些点心回去安抚安抚。”虽说一开始徐乘风这皮娃子一张嘴招了不少恨,但慢慢的,没人挑唆,也乖顺了起来。苏毓自从决定在徐家待下去,对徐乘风就不再漠视。不得不说,徐乘风这小孩儿确实聪慧,是个能受教的。

  人乖巧,苏毓也不至于苛待他。小屁娃子喜欢吃口甜食,苏毓如今不介意多买一点回去。

  小夫妻俩走在西街,自然是引人注目。这一点,从梨花巷出来,苏毓就已经遭过一回。徐宴虽然还是一张看不出喜怒的淡漠脸色,但苏毓总觉得他心情不是很明朗。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在清风堂,苏毓就感觉到他的低气压。

  徐宴眼角余光瞥向了身后不远处鬼鬼祟祟跟着两人的影子,忽然伸手往苏毓的后背捞了一把,将人捞到身前来。苏毓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清冽的气息一下子将自己整个人包围,半天回过神来,苏博士难得耳尖儿都红了:“……怎么了?”

  “无事,”徐宴高大的身影挡着苏毓,一手矜持地握住苏毓的手腕往身边拉,往后看了看,眉头醋了许久才缓缓松开。摇了头,淡声道,“先去给乘风买些点心。”

  苏毓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奇奇怪怪的。

  ……算了,徐宴不愿说,苏毓便也不多问。

  今日赚了三百五十两,这么多银子,只要不太挥霍,一家人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苏毓心里高兴,出了杏花楼便直奔成衣铺子一条街。毓丫的衣裳太少了,体面的就两身。苏毓是个不亏待自己的人,有钱了自然得收拾自身。她先后买了好几身衣裙,又扯了几尺布去量体做衣裳。看徐宴这拎着东西跟前跟后的,想想,顺道儿也给徐家父子俩也买几身。

  正好手边就是成衣铺子布庄一条街,点心可以回去的路上再买。两人顺道就拐进了布庄一条街。

  不得不说,徐宴的这身高确实很稀罕。

  一米八五往上的身材,在这个普遍生活水平低下的时代是很少见的。也不是说这时代没有高个子,只是高个子的人大多出自家境殷实或者出身权贵。这般的人,甚少来成衣铺子卖衣裳。所以铺子里卖的基本都是按一般人身高做,穿徐宴的身上便会显得短腿又短胳膊。

  试了好几家,没有徐宴穿着正好一身的。有些太过于肥大,若不短腿短胳膊,那就是肩膀窄了,腰身太肥,总之,没有徐宴这种身段能穿的。苏毓无奈,只能多扯几尺布,找裁缝师傅量身定做。

  “……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天生的吞金兽?”量身做衣裳比直接买成衣可贵多了。一边扯布苏毓一边忍不住就想吐槽。

  养徐宴是真的费钱,他用的东西,无论哪一样都是要花银子多才能办到。关键徐宴这厮本身并非挑剔之人,他愿意用次品,而他这人却偏偏用不了次品。

  “……”徐宴也无奈:“那不然不做?扯几尺布回去你给我做?”

  苏毓脸倏地一僵:“……”

  她转过身,指着货架上摆着的几种花色的布匹,神情严肃地挑选起来。想到不做衣裳就要亲自缝,苏毓挑选得非常快,青的,白的,红的,褐色的都拿了一种。左右徐宴生的白净,什么颜色他都能穿。选好了苏毓便迅速结了账:“掌柜的,照着这个尺寸放一点点多做几身,最好能穿个两三年。”

  徐宴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多说什么,张开手臂叫裁缝师傅量了尺寸。

  掌柜的见穿的人是徐宴,还特地给他们抹了不少钱。

  苏毓:“……”呵呵。

  徐宴看她这神情忍不住笑了一声,谢过了掌柜的,拎过苏毓怀中抱着的包裹,松松地拉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出去了。

  成衣买了几套,也做了几身。给父子俩都买好了衣裳,苏毓领着徐宴又往胭脂水粉的铺子去。

  从双门镇带来的那一套胭脂水粉如今用得差不多,苏毓还想多买一套用。

  再来,苏毓还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擦脸抹手的。古代护肤的产品比现代护肤的东西要好用得多。这时候抹脸上的膏体里头都掺杂了药材,修复能力非常强。苏毓用了几回那梨花膏,已经深深被种草。前几日她难得在金陵也找到差不多的梨花膏。

  “你要不要也买一罐用用看?”苏毓觉得徐宴不用,但未表公平,她礼貌地问一下。

  徐宴看到这个就想到每夜床榻之上的梨花香,眼前仿佛浮现了苏毓纤细的腰肢和漂亮的腰窝。眼神不由自主地幽暗下来,他道:“不必多买,我用你的就行。”

  愿意为他会干脆利落拒绝,只是客气的苏毓:“……你一个大男人用什么梨花膏?”

  “那你问我作甚?”

  那不是未表公平么:“……”

  罢了,既然他想抹,苏毓便又买了好几罐的梨花膏。

  她真的是用了觉得好,下起手来便不吝啬。两人在脂粉铺子待了许久,那掌柜的还推荐了一罐子据说对嫩白皮子特别管用的桃花笑。闻起来味道倒是挺香,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有用。苏毓在手背上用了些。感觉很滋润,便半信半疑地只买了一罐。

  徐宴就站在苏毓的身边,苏毓一边走一边在嗅桃花笑的香气,判断里头的成分。

  徐宴走着走着,半边身子遮着她,偶尔回头看一眼。

  “你到底在看什么?回了几次头了……”苏毓也不是傻子,她当然注意到徐宴的异常。

  后头跟着的两人知道徐宴可能发现了他们便没有再跟着,走了一截路被几个假装逛街实则追着小夫妻俩的姑娘们给挡了一下,失去了徐宴夫妻俩的身影。原地走了两圈,离开了。

  “没什么,”徐宴心里隐约意识到什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回去再说,先去点心铺子瞧瞧吧。”

  苏毓往后看,身后并没有什么人:“罢了,回去再说。”

  ……

  人走了,徐宴这才松开苏毓的手腕,两人此时已经走到杏花楼的门前。

  这杏花楼是金陵十分有名的点心铺子。里头的桂花糕和绿豆云片糕做得十分好。两人进来时,店铺里霎时间就是一静。尤其此时里头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家,盯着徐宴的眼睛都不晓得眨动了。苏毓快速挑了好几种点心去结了账,然后拉着徐宴出去了。

  “回吧,”苏毓对这些点心兴趣不大,倒不是说中式点心不好吃,而是她想吃西点,“咱去菜市口买些羊乳和糖回去吧。我也会做点心,自家做的或许乘风更爱吃。”

  徐宴一个咸口的肉食性雄性动物,对点心都无所谓,点点头:“可。”

  等两人大包小包回到家,徐乘风就站在严家的院子里门口。这会儿已经不下雨了,他巴巴地往巷子口看。在看到小夫妻俩的身影一瞬间,哒哒地就跑过来:“爹!娘!你们回来啦!”

  小脸仰着,笑得一脸灿烂。

  苏毓从没有母亲的自觉,这冷不丁的,还被他这一脸灿烂给晃了下眼。

  等到徐宴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将徐乘风拎起来,徐乘风小屁娃子叽哩哇啦地叫唤。父子俩从容地走到自家门边推开院子的门,转过身逆光看着苏毓。西边的霞光披在嬉笑的父子俩肩上,模糊了两人的面孔。苏毓不知为何,忽然有了一种似乎真实地走进这个世界的感觉。

  “娘,你快点!”小屁娃子肚子饿了,知晓苏毓给他带了点心,已经迫不及待,“你快点啊!”

  苏毓吐出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进了屋,苏毓就将三百五十两银子放进了藏银子的地方。采购是没有动用这三百五十两的。苏毓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喜欢存整取零。三百五十两是整数,她就没有动她。这会儿全部放进去,看着满满当当的银匣子,苏毓有种心都踏实的感觉。

  她撩了一把头发,心情愉悦地从后头转出来。正好徐宴回来就将抱了一手的那些东西搁在了卧房的桌子上。放得随意,苏毓一眼看到里头好几件小衣裳藏着。

  这也是无奈,不会刺绣也不会缝衣裳的人,什么东西都得买。不过这种衣裳在人家铺子里不好试,苏毓当时买的时候也只是目测了花色。古代的小衣也就那几种,苏毓怕被磨破皮,选得是没有绣花的纯布料的小衣。此时看到便想着买都买回来了,不如都试试看。

  这厢她刚解开后腰的绳结,脖子上的绳结还挂着。就听到门被吱呀一声从外头推开。

  徐宴手里端着一叠点心,立在门边就看到小衣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的苏毓。后腰的绳子解开了的,他这眼睛从后头看,什么轮廓都一清二楚。

  他愣了一息,然后下一刻闪身进屋,眼疾手快地关上门去看窗户。

  窗子是虚掩着的,光透进来,徐宴觉得自己惊鸿一瞥都看到了尖尖儿。年轻的身体在一瞬间着了火。他将碟子往桌子上一放,苏毓就感觉到一阵冰雪之气席上鼻尖。然后她整个人就窝到了徐宴的怀中。苏毓都傻眼了,她呆愣愣地仰头看着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年郎。

  “你,你……”倒不是她虚,实在是太突然,苏毓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徐宴低头看着她,那双漫不经心的眼睛里闪着幽幽的火花。就像那明暗的星光,一闪一熄,苏毓感觉自己似乎抵到了什么东西,就发现后腰搭上来一只手。

  “毓丫,”徐宴的嗓音哑了,钻入人耳中,迅速蹿起一阵急火,“你……”

  那只手挪到了腰窝,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腰窝的软肉。徐宴忽然将人拥入怀中,低下头,唇便抵在了苏毓冰凉的颈侧。

  脖子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烫了一下,苏毓蚱蜢似的跳出来:“先松开!”

  抱着她的徐宴很轻易地被她给推开了。

  那么高大的人被推得直接撞上了后面的柜子,发出嘭地一声响。苏毓蒙圈儿的神志回来了,反手的一只手抵着靠柜子上的徐宴的胸口,眉头就蹙了起来。

  徐宴鸦羽似的眼睫低垂,覆盖着他整个下眼睑。青黑的影子看不出他眼神,他的头微垂,纱窗投过来的光照着他半张脸,苏毓注意到他那本就红的嘴唇此时红得似血……

  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苏毓话难得有些干巴巴的:“……大白天的,宴哥儿你要干啥?给我正经点儿!”

  徐宴忽然勾了下唇角,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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