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岚月夜
“哇!有想法。说不准里面有个水帘洞呢!”喻辰心中赞叹。
可是赞叹完了,尊主却久久不曾出来,喻辰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她有点按捺不住,推开窗子,探头出去,大声叫:“尊主?”
没人回答。
喻辰紧张起来,再次大声呼叫:“尊主?你听见就应我一声。”
外面除了瀑布水流的哗啦声,什么都没有。
喻辰坐不住了,正要掀开披风,起身出去查看,窗外不远处的岸边忽然水波荡漾,接着哗啦一声,杨无劫从水里钻了出来。
看见是他,喻辰受到惊吓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却忍不住埋怨:“您怎么不答应我?”
“你叫我了么?”杨无劫一边往小屋走,一边运功烘干衣裳,“在水底听不见。害怕了吧?”
喻辰缩回头放下窗子,气哼哼道:“谁害怕了?我是担心您。”
杨无劫嘴角含笑走进里间,到喻辰身边坐下,看她撅着嘴鼓着腮,鼻尖红红的,又可怜又可爱,便低声认错:“是我不对,该先和你说一声再下水的。”
他看喻辰右手放在外面,就拉起来双手握住,十分温柔地说:“从来做什么事都是你在我身边,这次你在身后看着,我还有点不惯。下次一定先同你说。”
“下次还是我和您一起去吧。”喻辰刚才有一瞬间真的感到害怕,她被这诡异的地方克制得修为最多只剩两成,万一尊主有什么事……她都不敢想。
杨无劫却摇摇头:“还是别了,水面上比岛上冷得多,这屋子还是有一点保暖御寒之效的。这次我不下水,往远处去探,看水面到哪里是尽头,你看着我,要是害……要是担心了,就叫我一声,我立即回来,可好?”
第145章 第 145 章
喻辰还有点心有余悸, 不想让他现在就去,就说:“休息一会儿再去吧。瀑布里面什么都没有吗?您怎么又潜到水下了?”
“嗯,里面就是光滑的一整面石壁, 我试着发力,石壁十分厚重,根本打不透,应当不是出口。所以我干脆直接下水, 看看水下是否有什么玄机, 但此处水域实在太广,一时也难探察清楚。”
喻辰自己留在这个诡异的屋子里, 杨无劫其实也不放心, 便不敢在水下太久, 只在瀑布附近游了一圈, 就回来了。
“瀑布下面水流如何?”喻辰问。
“水流很急, 人在下面, 感觉水是直接砸下来的, 而且那边的水远比湖水更冷。”
“那如果这是个试炼阵的话, 是不是瀑布下面才是最高难度的试炼?”
杨无劫点头:“应该是。水系功法,在那里确实能体悟到更多。”
“那出口应该就在那里才对。”
“一般来说是这样, 但这种出口, 很可能只有水系功法才能打开, 咱们要出去,恐怕还得像先前在巽风阵一样强行破阵才行。”
“也对。我怀疑巽风阵已经彻底损坏, 不能再用了。”
这位反派大佬不光把崖顶打碎、风全放跑,连山谷都给烧成焦土,整个巽风阵啥也没剩,除非阵主回来重建, 否则……喻辰心中突然一动:“咱们是被地陷硬吸进来的……您说,会不会是它想报复我们,才故意把我们弄到这坎水阵里受苦的?”
“它?”杨无劫念头转了一下,“你是说布阵之人的灵识?”
喻辰连连点头:“巽风阵毁了,它一定气坏了,故意把我们拖到这里,以水克火。”
杨无劫翘起嘴角,露出一抹带着不屑的笑意:“就凭这么个试炼阵,想克制我,可没那么容易。”
喻辰幽幽传音道:“但克制我,就是这么容易。”
杨无劫:“……”
喻辰抽回被他捂热的右手,继续传音说:“尊主去探察吧,就算真让我料中了,有那么一抹灵识在,它应该也只能在连环阵的规则内行事,这间小屋看起来是给试炼者调息运功、恢复体力的,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
“……”就说错一句话,就不留他、要赶他出去了啊。
不过这里确实太阴冷了,她功法受到克制,不能自如运转,一定很不舒服,还是得尽快破阵出去,杨无劫站起身来,“那我出去看看。”
喻辰点头,看着他到了外面,从正对窗子的方位飞上湖面、远离小岛。
魔尊身法迅捷无伦,短短几息之后,喻辰就已看不清他的身影,视野里只剩一个小黑点。
她又开始紧张,得是多大的湖,能让视野里的人缩小成小黑点还没到头?这水面看不到尽头,别是根本就没有尽头吧?
很有可能!这毕竟是个阵法,虚造一个无边大湖并不难……哎?人呢?怎么小黑点都看不到了?
喻辰揉揉眼,还是看不见,顿时急了:“尊主?”
她屏息以待,深怕又是没有回音,幸好耳边很快响起杨无劫的声音:“嗯,我在,还是没有到尽头。”
“可能根本就没有尽头,您回来吧,我已经看不见您了。”
“好。”
随着这一声回答,小黑点重现在视野中,接着越来越大,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能看清五官,喻辰才松一口气。
“我再往别的方向试试。”杨无劫回到岛上,却没进来,隔着窗子和喻辰说。
别的方向,这边窗子就看不到了,喻辰不放心,掀开披风下地,到外面瞧着,一到看不见杨无劫了,就出声叫他,如是几次,他们基本确定这湖面就是无边无际,无法以飞越湖面的方式破阵出去。
“冷了吧?快进去。”杨无劫回到岛上,催喻辰进屋。
喻辰却跺着脚问:“当初上极天雪山,咱们一共杀了几只雪怪?”
杨无劫一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三只吧。”
“我以前劝过尊主,身世若成枷锁,下一句您还记得吗?”
杨无劫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冻傻了?”
喻辰举起双手到唇边哈气取暖,“快说嘛,记不记得?”
杨无劫看她哆哆嗦嗦的,还非得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有点生气,伸出右手在她后背轻轻一推:“不记得,再啰嗦我连这房子一起烧了!”
暗号对上了,喻辰放心地迈步进屋,笑着回道:“房子可不是枷锁,烧不得烧不得。不过除了那次上雪山,我真没有这么冷过。”
“阳炎之火能唤出来吗?试试煮点热茶喝吧。”
“对哦!”喻辰走到里间,试了一下,还真把阳炎之火唤出来了,赶忙拿出茶炉茶壶,注入自己带的水,又把储物袋中空了的水袋都拿出来,递给杨无劫,“先灌满湖水吧。”
杨无劫接过来,出去把几个水袋都灌满湖水,再回来时,突然反应过来:“你刚才问我那些,是怕我是假的吗?”
喻辰蹲在小茶炉边,赔笑道:“中间我几度瞧不见您,怕这阵法作妖,幻化出假的来骗我……”
“你这担忧,倒也有几分道理。”杨无劫坐到榻上,低头看着她,“那年我们去柴家庄,躲在柴令房里,一共拉了几次手?”
喻辰:“……”
这是什么鬼问题?!
杨无劫挑眉:“不记得吗?你先拉我一次,我又拉你……”
喻辰忍无可忍,一指小火苗:“我有阳炎之火为证!”
“说不定这阵法神通广大,也能幻化出假的阳炎之火呢?”
喻辰送给他一对白眼球,回头提起烧开的水,冲了两杯茶,杨无劫却说:“你自己喝吧,我不用。”
“水还有的。”喻辰端着茶走到榻边,递给他一杯,自己捧着一杯,“您就算不冷,来回折腾这么半日,也该口渴了吧?”
杨无劫接过来也用双手捧着,却说:“我不要紧,十几日不喝水也不碍事。”
“我储物袋里真的还有水。”喻辰强调。
杨无劫一笑:“行了,喝你的吧。”
喻辰哼了哼,把自己那杯灵茶喝了,果然感觉身上暖和许多,正要再去倒,尊主就把他手上那杯塞给她,换走了空杯子。
“上面上不去,四边没有尽头,看来要破阵只能下水了。”杨无劫皱起眉,“早知如此,该弄一颗避水珠带在身上的。”
“避水珠真的有用吗?您那年出海,有用到么?”
喻辰捧着茶暖手,杨无劫就把她先前丢在榻上的披风扯过来,给她盖在腿上,“有是有,但效用有限,只是不湿衣而已。我当时觉得看不上,就没留,哪知道还有今日?”
其实到今日,这种程度的避水珠对他来说也还是没用,他这么说显然是担心她。
喻辰心里暖意融融,“我不要紧的,挺一挺,破了阵就没事了。”
“就怕下一个阵更难,不给你调息的机会。”
“那就到下一个阵再说,一步一步走呗。”喻辰笑眯眯地回。
她这么一笑,杨无劫皱着的眉不自觉就舒展了,也跟着露出笑意,“你这会儿又想开了?”
“我何时想不开过么?”喻辰反问。
“不是想不开,而是……”杨无劫琢磨了一下用词,才说,“你凡事都爱先做打算,最好样样章程都定下、能照着施行下去,才会放心。”
“对啊。”喻辰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能预先做打算的,当然要做了,但是眼下这连环阵没法预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倒觉得你平日也不必那么样样周全,在杂事上消耗心神过多,对修炼多少还是有害的。”
喻辰点点头:“我也发觉了,刚做长老那一阵,修炼确实没什么长进,这两年多专心闭关才又追回来。”
“我看你手下钟鹊她们都还能做事,你以后也少操些心,多放手让她们去历练,自己多放些心思在修炼上吧。”
叫她专心修炼的话,杨无劫以前也没少说过,但从没像这次一样,无论语气语调还是遣词用句,都是平等的建议商量,一点也不像魔界尊主,倒像是……喻辰刹住念头,再次点头:“嗯。”
“若有什么疑难,也别自己闷着耗神耗力,尽管来找我,”杨无劫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尽量语气平稳地接,“或者有什么心事心结,都可以同我说,我……”
心事?心结?他在暗示什么?她现在唯一的心事,不就是面前这位性情大变的尊主吗?!
杨无劫眼看着她眼睛瞪圆,转来转去,彷佛突然炸毛的懒猫一样充满警惕,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一同经历这许多事,难道你至今信不过我?”
这就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事!
喻辰不是没想过跟他坦白一切,但这个想法,只是在她脑内就走不通啊!
就算照最顺利的走——她先坦白:“尊主,其实我最初就是杨无仇派到您身边来的,但我到魔界后,就已改了主意,决定一心一意追随您。”
——尊主肯定会问:“你当时怎么不跟我坦白实情?”她回:“我不敢。”
——尊主接受了这个理由,回头想想这么多年,她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尊主的事,但他很快就会想到他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个连环阵里,要求喻辰给他一个解释。
——喻辰:“我没法解释。”尊主一把火烧过来,喻辰卒。
或者说实话:“我不想让您进绝冥谷秘境。”尊主问:“为何?”“因为您不是欧阳桀的儿子,拿到传承只会加重反噬。”“你如何得知?”“我不能告诉您。”尊主:“我看你就是个巧言令色的奸细!”一把火烧过来,喻辰卒。
或者:“我其实不是原装的贺兰星,是一个看过这本书的读者……没错您是生活在一本书里,还是这本书的大反派……”一把火烧过来,喻辰卒。
……
她在想象里反复被天魔烈火烧了N次,胆子早都烧没了,实在不敢接杨无劫的话,只能选择尿遁,“哎呀,我怎么喝了一杯水就……可能是这里太冷了,冻的。”
喻辰说着话,放下手中水杯,掀开腿上披风,往杨无劫怀里一塞,就跳起来跑了出去。
她记得最初进来时,曾经看到外间有单隔出来一个小隔间,里面似乎有茅坑的,便一溜烟跑过去——喻辰其实真有点尿意,觉得来都来了,还是方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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