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糯
傅南寻又凑近了些,眉毛微抬:“最上面的那张牌是他想要的,他在那张牌上做了记号。”
“所以呢?”
最上面的牌总是最先发出去的,即便是知道哪一张是自己想要的又有什么用,牌桌上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呢。
傅南寻摇一摇头:“那张牌他一直都没有发出去。”
“这个手法叫做SedDeal,他一直发的都不是最上面的那张,而是发第二张牌。”
“只不过扑克牌的背面都是同样的花色,所以才看不出来而已。”
发牌的人手很快,杜子规眯着眼睛看了好一阵子也没看明白:“……真的假的?”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这一局的牌就发完了,杜子规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发现赌桌上的其余几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没过多久果真一塌糊涂。
傅南寻笑道:“所以我说千万别上他们的套。”
“节目组这是拿我们杀鸡儆猴呢,比起各种宣扬赌博的危害,他们直接把手法展现出来,算是反向把戒赌的观念传达给观众。”
谁知他们话正说着,充当赌徒角色的NPC们的对话突然猝不及防地传入他们耳中。
“诶诶诶你听说了吗,那桌赌了一笔大的。”
“哪桌儿啊?”
“就老黄的那桌啊!”
“老黄一个偷鸡摸狗的叫花子,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拿出来赌,他的裤腰带吗?”
“嗐,你是不知道,他最近可偷了个好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能叫做好东西?”
“是一块白玉的印章,上回他还拿出来显摆来着,那章子刻得不知道有多精细。”
“一块玉顶到天上去能有多少钱啊?”
“那是你不知道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玉。据老黄自己说,这块玉是他在消失了的陆大少爷身上摸的,不过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好说了,搞不好是他自己编出来诓人的。”
“难不成还真有人信啊?”
“可不是吗,一男一女,都穿得很体面,男的像是留洋回来的少爷,女的一身红旗袍,漂亮得不得了,两个人上来一眼就看中了他手里的章子。”
杜子规和傅南寻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复杂。
这描述未免也太像了吧……
“这要真是什么陆大少爷的私章,老黄舍得拿它出来赌?老黄的胃口可是个无底洞啊,他们赌了多少?”
“那男的从手腕上褪了一块表下来,那可是劳力士的恒动表啊,他刚刚一摘下来,老黄的眼睛就直了。”
“所以他就同意了?”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你知道他们要和他赌什么吗?那女的竟然要和他比听骰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黄的那耳朵,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啧啧啧,难得碰上两个冤大头,怎么偏偏让老黄给捡了去……”
“……”
杜子规和傅南寻再一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形容得这样详细了,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
“听他们这么说,是陆总和小许老师上了赌桌?”
杜子规眉头一皱:“不可能的啊,小许老师不像是会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人啊!”
这两位冤大头的事情没过多一会儿就四处传遍了,杜子规和傅南寻没费多少力气就打听到了那张赌桌的位置,艰难地挤进了人群的内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推推搡搡之间,他们在围观群众中竟然遇见了熟悉的面孔。
“谢老师?”
傅南寻脱口而出。
谢朗拉一拉自己被挤得有些狼狈的洋装裙摆,抬头一看:“可算是找到组织了。”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怎么没有和小许老师他们在一起?”
谢朗苦着一张小脸:“别提了,原本我们一起行动得好好的,突然人群里就伸出来一只手,死死地把我拽到一张赌桌上去了。”
“我跟他们说我没钱,结果人家还不信……”
杜子规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被他们用同样的方式拽走的。”
话音刚落,只听四周一圈的围观群众都安静了下来。
杜子规的视线投向包围圈的正中心,只见许春秋和陆修果真在那里。
陆修修长挺拔地抱臂站在一旁,手腕上的表已经褪下来放在了赌桌上。
赌桌对面是一个衣着褴褛的叫花子,杜子规猜测他八成就是那些人说的扒手老黄。
只见老黄微微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白玉制成的印章推到了手表旁边,接着贪婪地朝着对面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口不整齐的牙齿:“既然彩头已经定了,咱们就开始吧。”
“坐。”他朝着对面的座位指了一下,对陆修说道。
“我就不坐了,”陆修摇一摇头,“我都听她的。”
许春秋没有推辞,抚平了旗袍上的皱褶,径自坐在了他的对面。大红的旗袍像火一样,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谢朗站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小声感叹道:“你看他们一坐一站,像不像是在拍那种结婚照?”
傅南寻:这人没救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磕CP?”
他焦躁地从人群里探出了个头,挥手扯着嗓子对许春秋喊:“小许老师,千万别跟他们赌!”
“都是圈套,你玩不过他们的!”
许春秋抬眼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涂红的嘴唇抿成一个笑。
第五百二十三章 综艺:密室逃脱(二十一)
老黄也朝着傅南寻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上似乎透露出了几分心虚,他赶紧急切地说:“彩头都押好了,现在反悔可晚了啊!”
许春秋仍旧挂着盈盈微笑,伸手对他说:“请。”
老黄把桌面上的黑瓷骰盅扒拉到自己面前来,倒扣在三枚骰子上,随手晃了晃:“赌大小?”
许春秋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显而易见,“赌大小”这种玩法是老黄最有把握的。
他眼看着许春秋没有着急回答,赶紧将游戏规则坐实了:“那就赌大小。”
“一把定胜负吗?”
老黄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稳妥起见,他朝着那枚白玉印章的方向一指:“这章子上写的是‘陆’,就赌六把吧。”
许春秋点一点头:“可以。”
三粒骰子赌大小,排除出现几率微乎其微的围骰(三粒骰子点数相同)之外,总点数在4至10之间为小,11至17之间则为大,是赌场里常见的玩法。
“那就我先吧。”老黄急切地偏头对庄家说道。
他是赌场的老主顾了,又是玩骰子的一把好手,在这一片混得很开。
庄家撇一撇嘴,先把骰子拿给双方掂量检查一番,接着用骰盅把三粒骰子一并扣好。
骰盅里的骰子“哗啦啦”地响,六面体的边边角角落在桌面上敲击着,老黄大气不敢出一下,屏住呼吸仔仔细细地听了起来。
几乎是在骰子停下来的一瞬间,他长舒了一口气:“赌小。”
老黄的确生得一副好耳朵,可是听骰子其实只能听出个约摸大概,相邻的两个数字,三和四、五和六,这样声音相近的点数,他是听不确切的。
不过反正赌大小么,也不用听得明明白白,听个大概也就够用了。
庄家移开骰盅,赌桌外围的人都抻着脖子朝中央看。
“快看看快看看,是多少点啊?”
“老黄都说是小了,那还能有差?”
“要我说都不用看,他的耳朵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到底是多少点啊……”
“……”
庄家定睛一看,挑一挑眉头扬声报出三粒骰子的点数之和:“四点。”
老黄果真猜得一点不错。
谢朗站在人群中,听着一面倒的议论声,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他真的能听出来骰子的点数吗?唬人的吧!”
傅南寻面色凝重地回答:“不同点数落下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少部分人本身听力就异于常人,再加上特殊的训练,理论上是可以听出骰子的点数的。”
赌桌上的这位老黄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什么BUG啊,”谢朗越听越慌,“那秋秋岂不是很危险?”
杜子规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赌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轮到小许老师了。”
他想了想,又压低声音添了一句:“凭我对小许老师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她既然把希望寄托在赌桌上,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吧。
那庄家抖着手腕摇晃了一阵,骰子碰撞在盅壁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放得很大,吵得人头昏脑涨。
三粒骰子在骰盅里“喀啦喀啦”地响了几秒钟,停了。
庄家将目光投向许春秋,视线传达出的意思很明显,轮到你了。
“赌大。”
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完看不出一丝一毫心焦的情绪。
庄家抬起手腕把骰盅掀起来,赌桌上三粒骰子,分别是三、四、五。
他讶异地看了许春秋一眼,扬声宣布说道:“十二点。”
周围的群众演员们一下子炸了锅,他们激动地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故事走向的需要,还是真的被许春秋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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