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小姐
“奴婢知罪。”红莲耷拉着脑袋跪在那里,老老实实认罪。
低着头,看不清她到底什么表情。
倒是孙氏,吓得有些全身发软。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被差役押住。
京兆尹望向孙氏,“孙氏?”
孙氏一个激灵,“我……我……”
我了两声,膝盖发软,瘫在一旁衙役身上,吓得说不出话。
京兆尹便道:“当街羞辱他人,按罪,掌嘴十次。”
一听这个惩罚,孙氏又缓过一口气。
掌嘴啊?
吓死了吓死了。
孙氏感觉,膝盖似乎又有了一点力气。
待到她才要从衙役身上自己站起来的时候,京兆尹又道:“孙氏当堂殴打原告,扰乱公堂,杖责十。”
孙氏才有力气的膝盖,嗖的又软了。
十板子!
她可是见过打板子,脱了裤子露出屁股打。
且不说疼,单单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露出屁股,孙氏就觉得天旋地转有点想晕。
但是,又偏偏晕不过去。
就那么心惊胆战的被架着,仿佛被放在油锅上生煎似的。
京兆尹语落,看向周青。
周青就一甩手中的契约纸。
“按照这纸上的约定,还望大人帮忙催债。”
京兆尹嘴角一抽,“本官并不知道周怀海买通宣府知府一事,更不知道周怀海陷害周怀山一事,所以,还望周姑娘体谅,此案不在本官职务范围内。”
说罢,唯恐周青再说什么,京兆尹一拍惊堂木,退堂。
他火速离开,之后便有衙役拿了掌嘴的木楔子刑具上前。
十下掌嘴之后,红莲顶着一张稀烂红肿的嘴朝周青赔礼道歉,旋即离开。
孙氏则要面临之后的十板子。
周青懒得看,便也走了。
之前沈励就提过,周远动用了一系列关系,让胡为岳不得不放了周怀海。
虽然当时胡为岳放了,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现在,周怀山入京了,想要查当年荣阳侯府的旧案,这件事就成为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太后可以为端康伯说话,但不代表太后可以为周远说话。
就算太后为了太子党,降低身份要去保周远,可此次,就未必能找到那么合适的理由了。
昨夜,从周怀山屋里出来,沈励送她回去的路上还说,需要一个抓了周远的契机。
没想到,今儿这契机就自己个送上门了。
小厮跟在周青一侧,望着周青,满目的崇拜。
难怪李一和李二都说,周青和他们大人,是一路人呢。
谁能想到,不过就是孙氏辱骂周青,就能牵扯出这么一大堆东西来。
只怕现在,京兆尹自己个都是懵的吧。
京兆尹府衙。
京兆尹嘴巴微张瘫坐在椅子上。
额头敷了一方冷帕子,眼睛直直望着前方。
“你说,今儿周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京兆尹吸了口气,闷闷的问旁边心腹。
心腹便道:“依属下来看,她就是冲着端康伯府去的,和大人您没关系,今儿就算咱们不开衙,她也能想到别的法子。”
京兆尹都快哭了。
“但是,我开衙了,你说,我是不是就上了沈励的黑名单了?”
传闻,暗影统领沈励有个记黑账的小本本。
这个本本,是黑色的,上面记录的每一个名字,都要最终进了暗影的牢房。
“大人,您别多心,您今儿开衙,虽然不合规矩,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就一口咬定畏惧沈励,这事儿和您就没有多大关系。
左右今儿在公堂上,您也罚了红莲和孙氏。”
京兆尹摇摇头,将头顶的帕子取下来。
心腹立刻又拧了一块冷帕子递上去。
将帕子搁在脑门儿,京兆尹道:“我觉的,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你想,如果是冲着端康伯府,为什么让周青这么个小姑娘出面?
沈励不亲自动手呢?
而且,周青怎么就知道,今儿孙氏要找她茬呢!”
心腹就笑道:“属下瞧着孙氏那个样子,就算今天不找周青茬,也肯定会在某一天发作的,人家不愁等不来机会。”
京兆尹点头,“这倒是,可,我怎么还是觉得,这不是那么巧合的事。”
“大人,巧合不巧合,属下觉得,既然是涉及了暗影,咱们就别参与太多,不然,只怕赔进去咱们。
您这位置,属下听镇国公府世子爷跟前的随从提过一句,有人也想坐呢,已经送礼送到世子爷面前去了。”
“还有这事?”京兆尹蹭的坐起,帕子随着掉了下来。
“是啊。”随从点头,“所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励的手段,谁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再说了,沈励冲着谁,那就代表那位冲着谁。”
说这话的时候,随从抬手指了指天。
“都是天家父子的事,怎么闹,人家都是亲父子,咱们不一样。”
京兆尹闷闷嗯了一声,“从我坐到这个位置上起,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说到这句话,他脑子里蓦的想起二十年前那桩案子。
那是他上任京兆尹的第一桩大案子。
荣阳侯府灭门惨案。
所以……
今天周青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
和当年那案子,没有关系吧?
虽然周青她爹也叫周怀山,虽然他说,自己得了周怀山托梦什么的,但是,他办案子的时候,荣阳侯早死了。
是荣阳侯先死的,然后才阖府被灭门。
就算是托梦,他也不知道他死了之后发生的事吧。
一时间,京兆尹有些心绪不宁。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烦
而此时,端康伯府。
三小姐才回府邸,迎面便看到周远。
心头火气蹭的腾起,抄起马鞭便朝着周远抽了过去。
一马鞭抽下,周远身上京卫营的公差服立刻被抽出一道口子。
剧烈的疼落在胳膊上,周远不禁一个倒吸冷气,他转头看向三小姐。
眼底腾起的怒火在看到三小姐那一瞬,竭力压了下去。
“怎么了?”
三小姐黑着脸,一甩手中马鞭,将马鞭直接朝周远掷过去。
周远没有躲开,那鞭子便结结实实砸在他胸膛上。
鞭子落地,周远蹙了蹙眉,看向三小姐。
三小姐没好气道:“你们在庆阳村的时候,到底惹下多少债!”
周远一头雾水。
三小姐跟前的婢女便将方才周青拿出契约书一事说了。
“……若非你们惹下这些烂摊子,怎么会牵累到端康伯府。
若非你们招惹了周怀山,周怀山怎么会盯上我们伯爷,我们伯爷也不至于就遭受昨天那一场。
今儿我们小姐也不至于在周青面前受辱。
我们和广平伯府,可是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的。”
婢女提起契约书,周远心头咯噔一声。
“当时我爷奶糊涂,的确是做了不少偏心的事,才让二房三房生了怀恨之心。
族长也是偏心,当时许是收了沈励的好处,才做主签下那契约书的。
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三小姐白眼一翻,“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一定严令你爹娘爷奶再也不去招惹周青他们,这就算是你的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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