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小姐
心下三连摇头,祭酒沉着脸拍了一下桌子,“胡闹什么!这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杨天憋着一肚子火,朝祭酒拱手行礼,“学生知错。”
祭酒没好气看他一眼,然后望向周怀山。
周怀山一脸茫然回望祭酒,那表情可明显了:怎么了?什么事?有问题吗?
祭酒……
“周怀山,这里是京都,不是你清河县,陛下对你恩宠有佳,破格让你进入国子监,你该感恩戴德刻苦勤勉,以感隆恩。”
周怀山立刻就道:“大人,学生为了完成课后练习,昨夜一直熬到深夜才睡,这算刻苦勤勉吗?
若是不算,学生今儿回去通宵。”
表情一本正经。
祭酒望着周怀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这人是沈励的岳父,又是入了皇上眼的人。
但凡他身份普通点,祭酒也不至于一把年纪陷入为难。
他不知道,但是周怀山知道。
说完,周怀山顿了一下,继续刚才的话题,“大人,刚刚他骂我。”
祭酒突然好想揉一把脸。
但是当着两个学生的面,不能这样做。
“他骂你什么了?”
“我没有听清楚,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在骂我。”
周怀山语落,杨天轻轻嗤了一声。
周怀山耳尖的又听到了,霍的转头,“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又瞧不起人,你刚刚发出那样的声音,是什么意思?”
杨天就道:“你都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你就说我骂你,你这不是诬告嘛!”
“那你有本事说出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
“我看见你嘴动了。”
“我就是随便一动。”
周怀山就格外夸张的撅着自己的嘴,“你嘴巴随便一动,就能动出这个嘴型来?(傻逼)”
不出声的做了这两个字的口型。
说完,周怀山一脸大度的又道:“你不道歉也行,那我就也骂你一回。”
说完,周怀山对着杨天,几乎要怼到他脸上去,格外表情浓郁的张开嘴型:傻逼。
杨天的脸,当时就绿了。
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可他能再骂回去吗?
当然不能!
这是当着祭酒大人的面!
他要是像周怀山这样,他杨天还要不要颜面了,还要不要形象了!
黑着脸,杨天只能深吸一口气,心头默默劝自己不要和周怀山一般见识。
周怀山骂完,转头对向祭酒大人,“大人叫学生来,是为了什么事?”
祭酒瞠目结舌望着周怀山,但凡换个人,他必定把这人直接扔出国子监去!
成何体统!
可这人,他扔不出去!
奉旨读书,那岂是他说扔就能扔的。
沉着脸,祭酒没好气的道:“胡闹!太胡闹了!你们是同窗,应该相互友爱,相互扶持。
看看你们刚刚做的那是什么事!
你们,一个受陛下恩宠,奉旨读书,一个,受刑部尚书厚望,对得起吗你们!”
啪啪一拍桌子,祭酒泄了一下心头怒火,这才转到正事上去。
“太后娘娘寿诞就在下个月,按照往年的惯例,咱们国子监是要写祝寿词和金刚经的。
这一次,陛下点名让你来写。
你就做主笔吧。”
说这话的时候,祭酒大人一直看着杨天。
杨天心头突突一跳,手心就冒出细汗来。
能得陛下这样点名恩宠,着实让他受宠若惊。
“大人放心,学生一定全力以赴。”
祭酒点点头,杨天的学业和书法一直都是佼佼者,他很放心。
然而此刻他露不出欣慰的笑容,只能绷着脸朝杨天一摆手,“行了,你去吧。”
杨天领命,转头看了周怀山一眼:你给我等着!
他一走,周怀山一脸明显的忐忑不安,望着祭酒。
祭酒瞧着周怀山这个样子,心头无力又惆怅。
“怎么了?”
周怀山搓搓手,“大人,学生是不是也要写?”
祭酒斜睨着周怀山,“怎么,你不愿意?”
周怀山立刻就道:“大人哪里的话,能给太后娘娘过寿辰,那是学生的荣幸,只不过学生这人,生的粗鄙,就怕辱没了娘娘,娘娘的寿辰礼,就应该让杨天这样玉树临风儒雅得体的学子来表现。”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周怀山就嗐的一笑,“我也一直觉得自己金贵。”
祭酒:?
旋即想到一句话:人贵有自知之明。
祭酒:……
“你不用写,叫你来,是皇上想要看你昨日的课后练习,有关漕运那篇。”
周怀山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瞪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拒绝
祭酒瞥了周怀山一眼。
“你倒也不必如此震惊,你能奉旨读书,本就是得陛下隆恩。
陛下看重你,一则是为了你沈励岳丈的身份,二则也是因为你自己勤勉。
你之前在清河县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从庄稼汉一路走到这一步,不容易。
既然陛下都给了你这个平步青云的机会,你就更应该珍惜。”
说着,祭酒从一位夫子方才送来的课后练习中抽出周怀山的那一份。
打开。
周怀山小心谨慎的观察着祭酒的面色,然后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
就在祭酒落目周怀山大作的那一瞬,他突的嘴角狠狠一抽,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就原地升天了。
霍的抬眼,望向周怀山。
周怀山缩着肩膀,弱弱一笑。
“你这写的是什么!”
啪的一拍桌子,祭酒心头怒火蹭的蹿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脚步声,并一声通报。
“大人,宫里来消息说,让周怀山即刻进宫,带着周怀山的课后练习。”
祭酒手一哆嗦,差点打翻桌上茶盏。
“知道了!”
应了一声外面,祭酒大人气冲冲看向周怀山,“陛下对你恩宠至极,你就交出这样一份课后练习?
陛下看到你这大作,非得让你气的原地吐血!
现在重新写一份也来不及了,你且拿着这份进宫去!”
说罢,把自己昨日心血来潮写的那片从另外一侧抽了出来,甩给周怀山。
“接着啊!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早干嘛去了!
刚刚不是说,熬了半夜来完成功课吗?
这就是你熬了半夜写出来的东西?!”
祭酒大人都好久没有这么怒火冲天了。
上次发这么大脾气,还是十年前因为家里小儿子不肯好好读书。
这几年,在国子监任职,这差事清闲又得人尊重。
学子们恨不得削尖了脑袋钻到他面前,得他亲自指点几句。
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表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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