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是朵黑心莲 第42章

作者:映在月光里 标签: 甜文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领头模样的人冷声高呼道:“圣上不仁不孝,害死姑祖母吴国大长公主,还不让英国公见母亲最后一面,你们要怪就怪圣上,都是他连累了你们,今天英国公誓要为母亲讨一个公道!”

  “你!站出来!”领头拿刀指着神色惊恐的中年妇人,见她颤抖着却听话地走了出去,满意地点点头又指向了另外的妇人。

  明令仪小心偷看着被叫出去的妇人,心下惊骇莫名,其中有几人她认识,羽林军统领林淮中夫人也在其中,还有几个都是霍让曾提起过,他派系中官员的夫人与母亲。

  她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杜相是要拿这些人下手,逼着官员当场叛变,借机逼迫霍让退位!

  其他兵丁也帮着驱赶,赵小校眼里泛着杀意,嘴角诡异一笑,趁着混乱举刀悄悄朝明令仪劈头砍了下来。

第60章 无

  刀锋闪着寒光, 铁腥气混着血腥气直扑入鼻尖,明令仪眼眶猛缩,电光火石间眼神凛冽扫向身边的夏薇, 然后惊声尖叫起来,像是吓得站立不稳, 猛地撞向了虎视眈眈盯着前面的杜琇。

  夏薇几乎是与明令仪同时动了起来, 她也跟着扬声惨叫扑过去, 身子旋转肩膀轻轻一撞,还在怔楞中的林老夫人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头晕目眩中转了个向, 迎向了赵小校砍来的刀。

  “喀嚓。”骨骼碎裂声之后, 她左边半边肩膀生生被劈开, 只余下了层皮还连在一起, 摇摇欲坠。

  杜琇被明令仪没有预兆的一撞, 脚步趔趄向前扑了几步,鼻中闻到一阵熟悉的清冽气息,她还未回想起究竟从何处闻到过这种气味时,被身前的人挡住了,她来不及看清是谁, 只本能地抱住了她。

  突然,暖意在她的身上手上蔓延,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刀尖血滴落下来,然后直直顺着自己的下颚划下。钝钝的感觉之后,她眼眶几欲爆裂, 痛楚漫天席卷而来,她缓缓地放开了手,极轻地叫了声:“阿娘?”

  林老夫人瞪大双眼, 一动不动看着前方,再也没有如以前般温声回应她,随后,她噗通倒下,死不瞑目。

  杜琇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她想抓住什么身前却是一片空,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倒在了血泊里。

  屋子外,密密麻麻的羽林军拥簇着霍让,身后领着杜相等百官站在外面,目睹着里面突然的惨剧,天地间安宁又寂静,惟有凄厉寒风呼啸着,卷起雪花飞舞。

  赵小校像是见了鬼般,难以置信看着地上的林老夫人与杜琇,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蹬蹬后退几步,张着嘴巴想要辩解什么,嗓子眼却堵着什么都说不出话来。

  杜相抹了把脸,不知是融化了的雪还是泪,脸上湿湿的,想要上前,腿却有千斤重,半步都动弹不得,然后他俯下身,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曾退之站在他旁边,忙上前扶住了他,神色慌张地道:“相爷,你可还好?”

  杜相缓了口气,直起身摆了摆手。林老夫人眼中有怨有恨有释然,两人少年结发,原本的高门之女,成亲之后甘愿洗手做羹汤,陪着他从微末之时到手握重权,只夫唱妇随,口中从无半点怨言。

  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她就可以成为这个世上最为尊贵的女人。杜相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胸口还不断涌起来的腥甜气息,眼神如箭猛地看向首领。

  他也被眼前突然的变故惊得几乎刀都握不稳,勉强扯着嗓子喊道:“都是圣上的错,英国公要替母报仇,要是圣上愿意......”

  “胡说八道!英国公在此,你们听听他亲口说,可有你们口中所说的替母报仇!”张府尹尖声打断了首领的话,黑色壮汉手上推着英国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冷哼一声道:“你们不过是一群痴心妄想的乱臣贼子,阴沟里臭不可闻的老鼠,搬着石头砸自己脚的蠢货,想要造反,也不去问问你的九族愿不愿意跟着你们送死!”

  英国公神情迷惑,他不过在府衙牢里好吃好喝住了段时日,最后张府尹说牢里终是太过简陋,与他的身份不符,被转到了间清幽的小宅子里看押。

  今天他莫名其妙被带进了宫,就见到了眼前的惊天变故。他敏锐地抓到了领头话里的意思,脸色惨白地问道:“我阿娘怎么了?”

  杜相眼神猩红,直直看着英国公:“吴国大长公主去世了,她被人陷害从我府前的石阶上跌了下去,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摔破了脑袋,风瘫之后又成日替你担心,最后郁郁而终。”

  英国公大恸,登时暴怒道:“是谁,是谁害了我阿娘!”

  杜相只盯着他不说话,手指微不可查曲了曲,风雪扑在脸上,英国公清醒了几分,能与吴国大长公主有仇的,也只有霍让。

  可是眼前的局面,反贼打着他的旗号杀了朝廷命妇,他没有那么天真相信这些人是真正的反贼,他能看出来他们大多数都是死士,能豢养死士的,也只有杜相。

  承认这些人是自己指派的,一旦造反失败自己府里上下几百人都活不成;不承认这些人是自己指派的,若是杜相造反成功,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英国公凄然望天,目眦欲裂,生死之间他心一横,惨笑道:“我英国公一生铁骨铮铮,岂能......”

  话音未落,随侍在旁的小黄门中,窜出瘦小不起眼的一人,手上的匕首直奔英国公胸膛而去,他还没有回过神,匕首已经没入了胸口。

  他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那人神情狰狞,手上的匕首用力在他胸口转了一圈,全然不顾身后涌上来羽林军的□□,将他刺成了刺猬。

  变故又起,大臣们又惊又怒,原本安静了一会的现场顿时骚动不安起来,居然有人敢当场刺杀朝廷重臣,这真要天下大变了。

  屋子里的命妇们惊痛之下,有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紧接着哭声越来越大,哀哀切切,伴着鲜血与地上的尸首伤者,原本就森严的殿宇,犹如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噬的可怕怪物。

  霍让此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眼神只盯着屋子里的某处,那里明令仪白色的丧服上染上了猩红,刺得他眼睛都发疼。

  她正浑身颤抖着与秦嬷嬷夏薇搂成一团,虽然身后的暗卫给了他安然无虞的手势,他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根本无法真正放心。

  她先前就差点出了意外,虽然她胆子大聪明又反应快,可刀剑无眼,周围又隐匿着许多杜相的爪牙,要是她因此出了差错,他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霍让的手沉得几乎抬不起来,半晌后方哑着嗓子道:“拿下反贼,杀无赦!”

  羽林军呼啦啦将霍让围得密不透风,林淮中神色沉静,手扬起再落下之后,连成排的强弩对准了屋中,轰隆隆声压在地上,震得屋顶的雪簌簌下落。

  大家不由自主转头看去,有人忍不住用力咽了咽口水,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羽林军居然驾着拱守京城各大城门的床弩,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圣上这是打算绝不服软,就算血流成河也要拿回霍氏江山了。

  屋子里的命妇,是他们的亲人们,有人再也忍不住,鼓起勇气哆嗦着站了出来,俯身哽咽道:“圣上,请万万三思,请万万三思!”

  有更多的人站出来,俯身施礼齐声道:“圣上,请万万三思!”

  霍让神情冷漠至极,眼神中涌动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清越的声音似刀,句句直刺人心:“你们请求朕,不过是欺负朕年轻,想联手向朕施压。朕的朝政被你们结成朋党把持玩弄已久,觉着朕还是年幼的储君,需要你们的扶持,离不开你们的扶持!

  今日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诸位倒可以看看反贼的下场,你们的亲人,不是因为朕,是因为你们其中某些人的野心而死。连着你们,你们的九族,都会很快下去陪伴着她们,让你们全部在阴间团聚,再重做富贵荣华的梦!”

  一句欺负帝王,已够让臣子死万遍而不足惜。此时站在这里的大半都是手无寸铁的文官,对着冰冷的利箭,平时朝堂上最为厉害的御史也失了声,半句都不敢多言。

  此时羽林军已整装待发,最前的手持□□长刀,身后跟着弓箭手,哪怕是功夫再高强的人,也插翅难逃。

  脚步沉闷,声声踏在所有的人心上,有年长体弱的已经经受不住晕倒。大臣们又纷纷转头看向了杜相,他心中已翻江倒海,强忍住心中的痛意,原本挺直的脊背缓缓弯下来,颓然道:“定国公,还不快助羽林军拿下反贼。”

  曾退之心中大惊,待看到杜相面如死灰,心下明白过来,身形一动抢着在奔到屋门口,大声喝道:“里面的反贼们听着,速速放下兵器,说不定还能饶你们家人一死!”

  头领接到命令,手做了个动作,许多人慢慢收回了对准命妇们的刀,转头对准了自己。

  羽林军冲进屋中,地上三三两两躺着尸体,地上的青石地面上流淌的血,已经快将没过脚底。曾退之松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开,突然身后一直低着头的赵小校,如弹弓般弹过来,手上的刀飞快刺向了他的腰腹。

  曾退之身后一寒,凭着在战场上练就的一身本事,他身体飞快往旁边掠过躲避,却仍旧晚了些,那把刀像是算准了他躲开的方向,如影随形刺入了他的左后腰。

  赵小校狞笑着,一刀不够,飞快抽出刀举刀再砍,曾退之忍住剧痛,爆喝一声,抬腿当胸对着他踢了过去。

  他这一脚用尽了全身力气,赵小校本身的拳脚功夫远远不能与曾退之比,胸口当即气血翻涌,人重重砸了出去。手上的刀却仍死死握在了手中,吐出一口鲜血,喘息着大骂:“小人,你这样的小人也配升官发财,老天没眼......”

  曾退之欺身上前,抬起腿再狠狠辟下,赵小校身体像是被斩断的蚯蚓蜷缩起来,嘴里的鲜血汩汩直往外涌,原本的骂声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气寒冷得连着地上的血很快就被冻了起来,红红白白晶莹剔透,看上去又美又诡异。

  明令仪站在角落里,静静看着曾退之眼神阴寒,神情似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厉鬼,他一脚又一脚不停去踹出去,赵小校很快没了声息。

  而他最终似乎出够了气,停下来身体晃晃悠悠,手抹了把腰,手上红彤彤一片。脚底在积雪上踩下一个个血印,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赵小校的。

  羽林军忙着收拾清理着现场,在旁边吆喝着维持秩序,各府的下人跑上前,搀扶着命妇们往外走,哭声呼喊声,太医被召来忙着诊脉治伤,四下嘈杂不堪。

  原本的遗诰也没有再宣读,杜太后的灵堂也无人再守,重臣们随着霍让去了正庆殿,□□终于结束。

  明令仪回到偏院,洗漱之后略微用了些饭食,便上床躺下歇息。她身体累到了极点,怎么都睡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一直做些似是而非的噩梦,鼻息间隐隐的血腥气总是萦绕不散。

  蓦然间,她身体一沉,被人紧紧搂在了怀里,他的手臂太用力,连着她全身骨骼都在痛。冰凉的唇在她额上脸上眼掠过,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他如疯了般不放,呼吸急促热烈,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良久之后,他才放开她,伏在她胸前深深喘息,全身颤抖着低低地道:“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永远也好不了。”

  明令仪怔怔转头看向窗棂,那里雪白一片,她喃喃地问道:“是天亮了吗?”

  “是雪,还要有阵子才会天亮。”霍让眼睛在暗夜里如狼般光芒闪动,翻身挪动着身体,让自己的脸庞贴着她的,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你阿爹他们要回京了。”

  明令仪浑身一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坐起身看着他:“朝堂局势究竟如何了?”

  霍让怀里一空,他干脆摊开了手脚,大喇喇仰躺着,怅然地道:“能怎么样,我不过是与杜相在赌,震慑一下那些狼子野心的臣子们,哪能真不顾他们亲人的命。

  臣可以做孤臣,君却不可以做孤君,我不敢寒了臣子的心,虽然我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杀光光。可那样与先皇有什么两样,我是君,岂能只凭借着阴谋治国,我定要依靠着大齐律令,将杜相一党全部连根拔起!”

  明令仪真正松了口气,这么好杀人的机会,她真怕霍让疯起来能不管不顾,杀人是简单,可他是君,上行下效,律法成了一纸空谈,大齐也因此真正乱了。

  霍让侧过身,手撑着额头抬头看着她:“不是你在里面,说不准我就下令了。杜相那老狐狸手上拿着太后那老妖婆的遗诰来与我谈条件,那老妖婆骂我不尊不孝,不堪为帝,让宗正联合朝臣另择有德有才的新君。

  可惜他不敢太过,若是在大殿前拿出来,我无奈之下还能多退几步,因为林老夫人之死,杜琇重伤,让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锐气。他老了。”

  明令仪疲惫地靠在床榻上,她眼前还浮现着林老夫人惨死的模样,半晌都没有说话。

  霍让也撑起身子,与她并排坐在了一起,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大臣们来回扯皮,骂来骂去的差点又打了起来。我最后答应杜相不废后,京畿营的一半兵符仍然留在他手上,也应允暂时不收回来,只要赦免明氏一族回京。

  我答应你的事都记得,要重查当年科举舞弊之事,一直都当成头等大事不敢忘呢。待雪停了路上好走之后,有人会启程去江南暗中与江南士子取得联系,让他们能站出来联合上书,我会责令三司严查。”

  明令仪心中微暖,倦意袭来,她又缩回了被窝里,看着他问道:“你要不要一起睡一阵?”

  霍让僵住,然后猛地弹起来,眼神狂喜,手扯着衣衫像是闪电般迅速,很快全身就只剩下中衣,如泥鳅般滑进了被窝。

  明令仪直看得瞠目结舌,他的手掌已经贴了上来,所到之处又痒又烫,他的呼吸渐沉,只是很快,他又像被蝎子蛰了般,手停了下来。

  他飞快掀开被褥跳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衫往身上套,手脚不停急得团团转,嘴里不断道:“不行,不行,不能趁人之危,你太累太疲惫,惊吓惊喜之下的想法不能当真,再不走我就要后悔了。”

  他手缓慢了下来,声音闷闷地又沮丧,“我现在就后悔了。”

  明令仪明白过来,蒙着头笑得眼泪汪汪,她扯下被子对他抬了抬下巴,幸灾乐祸地道:“回去吧,后悔也已晚了。”

第61章 无

  雪后太阳照着银装素裹的京城, 照着往年这时,大家早就呼朋引伴,互相宴请宾客吃酒赏雪赏花, 今年却悄无声息,大门紧闭谢绝访客。

  路上皆是来回送丧仪的下人车马, 英国公府, 杜相府等来回不停。林老夫人信佛, 杜相请了福山寺僧众进府诵经,只接待亲近的至交好友上门吊唁。

  曾退之的腰部伤口不算太严重,太医止住了血之后, 回府时马车稍微有些颠簸, 伤口又开始流血。王大夫重新上药包扎之后, 他又撑着去了趟杜相府, 再回府时已血流不止, 他见状不敢再乱动,只得卧床静养。

  明令仪膝盖抹了药膏,虽然不那么痛,却还是有些酸胀难受睡不安稳,早上便起得晚了些。用过早饭之后才想起曾退之腿上的伤, 思索之后去了前院。

  长平远远瞧着她就迎了上去,夸张的俯身长揖到底:“夫人来了,先前朝上正式发了文,赦免明氏一族,明家终于要回京, 小的在这里先给你道声恭喜。”

  明令仪愣了下,想起昨晚霍让说过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正式公布了, 她颔首后笑着道:“多谢你,可惜我没有随身带荷包,你也领不到赏,以后再给你补上吧。国公爷受了伤,我来看看,他可还好?”

  她转头随意四下打量了几眼,曾退之的院子她还是第一次来,与后院的精致不同,前院院子高大宽敞,绕过影壁就是平整宽阔的校场,角落里摆着他平时练的各种兵器。

  回廊连着五进院落,里面栽种着上了年岁的银杏香樟古树,冬日落叶之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有乌鸦停在上面,不时粗嘎叫唤,令人无端觉着瘆得慌。

  长平不胜其烦,弯腰捡了块小石子在手里掂了掂,扬手朝乌鸦飞去,嘴里骂道:“这老鸦成日呱呱呱,赶走了又来,真是吵死人,总有天我要抓住活剐了它!”

  他叉腰看着树梢,见乌鸦扑腾着飞走了,才转身走在前面,领着明令仪往正屋走去,回答她先前问的问题:“王大夫说是伤口有些深,只幸好没有伤到肾脏,昨晚还有些起热,吃过药歇息了之后已好了许多。”

  两人走到屋门口,便听到里面细碎的哭泣:“国公爷,你的伤口疼不疼,我光是听着就心疼得不得了。这天杀的怎么下得了手,你一手提拔了他,待他可不薄,最后他竟然这样回报你......”

  长平拧着眉,歉意地看着明令仪:“许姨娘昨晚也守到很晚,今天一大早又来了,王大夫开了药方之后,她都亲自盯着抓药煎药,说不能再让人害了国公爷。”

  明令仪对他眨眨眼,微微笑了笑道:“有许姨娘兼着护卫之责,你也能轻松些,她这么细心体贴,国公爷就算是不用王大夫,也能很快好起来。”

  长平听明令仪难得出口揶揄,噗呲一下笑出声,觉得不妥忙又捂住了嘴,垂头忍得极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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